II、紅艷綻放時(中)
「這個……」看到滿地的鮮血,他瞠大眼睛,呆了半晌,強作鎮定,吞了吞口水,放輕腳步往最尾端的臥室走進去。
房間看起來很乾淨,唯一雜亂的地方在床,床上的被單被抓了下來,原本整齊的被單一片混亂,重點是……亂糟糟捲成一團的床單中間捲著一個女孩。
女孩滿臉痛苦軟倒在地上,不時蠕動一下,很固定得似乎想往某個方向前進,但卻閉著眼睛,似乎已經陷入昏迷了,依舊堅持想要達到某個地方。
「唔……」他摸摸肚子,似乎有點不舒服,眉頭整個煩惱到糾結起來,但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把女孩先扶起來,雖然沒有這麼親暱地碰觸過女孩子,讓他有點臉熱,但人命關天,他還是很正經地把人先在床上安置好後,出去拿醫藥箱。
進來幫女孩處理傷口,卻發現女孩的傷口似乎是被什麼銳利刺傷,依照傷口的程度來看,應該是刀具才對……畢竟如果是摔倒,怎麼也無法在肩膀弄出這麼個傷口才對。
這表示這女孩剛才可能惹了大麻煩。
……他忽然覺得肚子更痛了。
「唔……」
也許是處理好了傷口,女孩稍微清醒了點,看到床邊有個陌生人,她睜大眼睛,滿臉驚恐,劇烈地反縮動作,卻拉傷了才剛包紮好的傷口,痛得倒抽一口氣。
「啊!別別別亂動!我才剛剛幫妳包好傷口啦!」
他也很緊張,隨即抓住女孩的胳臂大叫,因為太近了,女孩被震得一陣頭眼昏花,好一會才意識到他說了些什麼……
「很抱歉……」
意識到自己誤會對方,女孩歉疚地嚅囁道,但隨即又補上:「對不起,我的日文不太好……請問這裡是日本嗎?」
「……妳是偷渡客?」
他一臉見鬼的表情反問道。
如果是偷渡客的話,他要幫她?還是送她出境?畢竟她現在這種狀況要他狠心把人家扔在路上不管,他實在作不到,那樣的行為太不是人了!
但、但是!如果是偷渡進來被警察抓到而警匪槍擊戰中彈而受的傷……那他要怎麼作選擇啊?唔喔!他忽然肚子更痛了……
「偷渡客?」女孩顯然並不清楚這個詞彙的意思,歪頭思索許久依舊未果,然後滿臉歉意地笑著回答說:「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辭彙是什麼,我是被一個綠色頭髮的外國男人脅持弄昏,之後就出現在這裡了。」
「綠色頭髮?外國男人?」他皺眉皺到都快打死結,還是想不出這附近哪裡有符合這標準的人。
「看來你也不知道。」女孩有些失望,但隨即打起精神,說:「謝謝你的救助,我是洛華,姓任,任洛華。」
望著眼前白玉凝脂般的小手,他不明所以的紅了紅臉,也禮貌性地握住女孩的手,頗為靦腆地說:「你好,我是入江正一,你可以叫我入江。」
不料,洛華聽到入江的自我介紹後卻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她結結巴巴地問:「請、請問……你剛剛是不是說……你叫入、入江正、正一?」
「噗哧!」入江看洛華這麼緊張,自己原本的緊張反而消失了,不小心笑了出來,還難得地調侃說:「我不叫入入江正正一啦!是入江正一……好吧,妳乾脆叫我小正好了,反正外國人也不知道差別嘛。」
「嗯,小正。謝謝你。」
因為入江後面的話小聲了下去,本身日文程度不是很好的洛華自然沒有注意到,只是稍微放心後,眼皮沉重了起來。
見洛華想睡覺,雖然不是很想將自己的臥室讓給別人,但入江也沒辦法,總不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吧?所以他大概今晚或之後的好幾晚都要睡沙發了……唉!
入江忍不住嘆了口氣,慢慢退出房間。
※
蟲鳴鳥叫的聲音吵醒了洛華,她揉揉眼睛,一股腦兒的從床上直起身子,四下張望,卻發現並不是自己的家,嚇了好大一跳,急急忙忙跳下床,才又突然想起自己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傷口卻已經又裂開了……
「嘶─…痛痛痛!」洛華整張小臉都痛得皺了起來,血滲出衣服,昨天入江幫她換藥卻忘了要幫她找件衣服換,不知道究竟是不好意思講還是真的忘記,但想這些也無事無補,所以洛華就抓著手臂,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出去。
打開房門,發現入江居然醒著,茶几上佈滿各式各樣的厚重書籍,厚重的黑色粗框眼鏡讓人看不出入江的表情,但還是能從他的手一直不停動著看出他正十分專注於手上的事情。
「那個……小正……」洛華有些弱弱地叫喚入江的名字,雖然她的日文程度不好,但還是知道直呼小名似乎有些太過親膩了,不過她是真的記不太住那麼長的名字,也就只好聽入江的話直接叫小名。
不過入江完全沒有理會她,看來是真的非常專心。
洛華皺起眉頭,於是嘗試著說:「小正,我跟你借件衣服穿噢!」
還是不理她……
洛華撇撇嘴巴,往房間走進去,打開床邊的衣櫃──整排的衣服全都是白色制服上衣和黑色的制服褲子,半件正常便服都看不到。
不會吧?洛華心裡暗暗哀叫一聲,這傢伙身上不是就穿著一件便服嗎?怎麼會衣櫃裡半件都沒有?
「小正!」反正也不怕對方會被嚇到,這傢伙專心的呢!所以洛華就很正大光明的直接跳到入江桌子邊,大叫一聲入江的小名,「為什麼衣櫃裡都沒有你的便服?你身上穿的不可能是唯一一套吧?!」
很遺憾的是,入江被嚇到了,像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自己往後摔了好大一跤,眼睛無辜地瞠大瞪著突然大吼的洛華。
「喔……啊?呃……妳說便服阿……哈哈……那個……我……很久沒洗衣服了……大多都一次穿完一次洗……」小正哈哈乾笑著解釋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