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他手中的茶杯還舉在脣邊,不解的朝我眨眨眼,似乎一時無法理解我方才的言語。
「對……」我點點頭,低頭玩著手指,感到臉頰像即將煮沸的開水般滾燙。似乎所有的勇氣都隨著方才的話語罄竭。
他將茶杯放下,即使臉上還留著略微驚訝的表情,動作依然流暢優美,彷彿為了這一刻練習過無數年月,就只是為了這一刻的完美。直到這時我才驚醒,我竟然跟身分這麼高貴的人求婚了!
此時,我感到之前被勇氣阻擋在外的不安重新回歸。我不禁想,能與他在一起就該滿足的,我難道真的配得上他嗎?
終於,他微笑,對我露出一如往常的溫暖笑容。他以慣常的輕柔嗓音說道:「這本來不該是淑女的工作,妳總是讓我感到意外啊。」
「咦咦,可、可是,我……」以他生長的環境來看,的確很可能這麼想,我早該想到的,卻不由自主的……
他攤開右手,掌心上突然出現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每次看他自然而然的施展空間魔法,總是讓人驚嘆。
他從盒子取出一個小東西,溫柔牽過我的手,在手背印下柔柔一吻。
「妳願意嫁給我嗎?」他還捉著我的手,只是此刻抬頭凝望著我,那雙閃耀的赤紅眼瞳,讓人感到溫暖與平靜,即使他輕聲訴說如此難為情的話,卻讓我感到安心無比。
「我很樂意。」不知不覺間,我恢復成淑女應有的姿態回應,我的出身並不好,但與他在一起的日子改變了我,這可能也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吧。
他微笑,將手中的東西戴到我的無名指上。我將手舉至眼前,那是枚閃爍著湛藍光彩的朦朧戒指……此時我才留意到,自己的眼眶不知在何時被淚水所佔據,我反射想以手背揩拭,卻突然想到他在手背印下的一吻,使我急忙想換手擦掉眼淚。
眼角傳來一陣輕柔的碰觸,他微微彎曲的食指劃過我的臉頰,帶走我的慌張。
「我以為妳不喜歡宮廷禮節繁多的生活,更沒想到妳這麼快就願意面對費時費力的巨大婚禮。」他眨眨眼,似乎還是有些想不透。
我的確沒有想到這點……
在一起久了,平常總是要督促他好好照顧自己,差點就忘了,他的眼光總是望得很遠,反而不太在意自己的事。事先準備好戒指卻沒有求婚,原來是怕我還不適應宮廷的生活和繁複的禮儀──而我的確還不算適應。
不過……
「只要能與你在一起,任何困難都無所謂了。」
我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夜晚的廣場靜謐又宜人,雖然還是孩子,他的坐姿端正,一舉一動都不似一般的孩子,若不是稚嫩的臉龐與懷裡的熊娃娃,否則不會有人能輕忽他的存在。
「結婚?那是什麼?」他眨著可愛的大眼睛,疑惑的望著我。
「結婚就是……二個人約好永遠在一起的魔法。」我試著以比較容易理解的話語訴說。
「魔法?我竟然不知道有這種魔法……」他嘟著嘴,將下頷抵在熊娃娃的頭上,似乎因為有自己不懂的魔法而略感苦惱。他的母親為他請過無數老師,為的就是要讓他能知悉身為王者該知道的一切。
我原本不是特別喜歡小孩子,他們總是常哭鬧、吵鬧、無理取鬧,而我眼前的孩子卻從來不撒嬌、不吵鬧、不玩耍,即使遇到不如意的事,也只是像現在這樣一個人默默的煩惱。他這樣,讓我無法放下心。
我傾身將他抱住。
記得第一次抱他時,他立時僵住,顯示沒遇過這種事情,現在則比較能放鬆面對了。他的母親是位嚴格的王后,所以他根本沒得到多少這年紀應有的關懷,我希望能幫他填補那空洞。
「說魔法只是比喻,其實並不是什麼高深的事情,比較像喜歡的人彼此約定永遠在一起。」我揉著他的頭髮,輕聲安慰。
「約定嗎?這個我會。」他高興的舉起小指,「打勾勾,姐姐要永遠跟我在一起唷。」
我不自覺微笑,要讓他理解結婚的意思也許還太難。至少,他願意永遠與我在一起。
我伸手勾上他的小指。「打勾勾,姐姐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他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主動抱住了我,在我懷裡蹭了蹭。
一時間,我呆怔住──這是他第一次對我撒嬌。
終於,我反應過來,緊緊將他環抱住。
並且,再也不願意鬆開。
「結婚?」他輕撫琴弦,豎琴宛若潺潺流水,似遠忽近地在廣場上奏出雪白的背景音樂。
他抬頭,睜開沉醉於音樂的眼,那純淨的黑眸在冬日的驕陽下閃爍著潔白的光輝。「我們還年輕,不是應該轟轟烈烈的談戀愛才對嗎?」
「啊啊,因為我覺得非你不可了,再等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而且再等下去,還不知會有多少女孩會喜歡上你。
「美麗的女子這麼說總是讓人心動。」他一如往常的瀟灑笑容如今卻讓我有點不安,我剛剛竟然要一個浪子娶我……
他思索了會,開口說道:「我是個詩人,就算目前安居於此,未來很有可能會到處飄泊……這樣也沒關係嗎?」
「沒關係,你去到哪我就跟到哪。」我幾乎不用思考便說出了心底的答案。
他訝異的望著我,片刻後才有些遲疑的說道:「妳是認真的嗎?要不要多思考幾天?」
「當然是認真的,這種事我早就決定好了。」
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驚訝。十年的流浪生活使他遇過太多的離別。俊美的詩人在大陸上總是受人歡迎,這其間他一定失去了許多聲稱愛他的女子。但是我真的想與他在一起,就算因此必須在大陸上迷路個數十年也在所不惜。
「如果妳真的這麼想……那麼以後再說吧。」他輕笑,帶了點壞壞的笑容,讓人難以猜透他的想法。
「以、以後?為什麼……」
「求婚這種事一生只有一次對吧,這種浪漫的好機會怎麼能這樣傻乎乎的用掉呢,妳就安心的等著驚喜吧。」
竟、竟然說我的求婚方式傻乎乎的,真是太可惡了。
不過……
我開始有點期待他會怎樣使用這一生只有一次的浪漫機會了。
「結、結婚?」她胸前抱著白兔娃娃,睜大眼望著我,背後的翅膀隨著驚訝的情緒而微微扇動。
「嗯……我們交往也有幾年了,想說還是結婚比較好吧。」
「可、可是,人家在龍族中還只是小孩子而已……」她咬著下脣,補充一句:「還要再幾百年才算成年……」
「所以我們才應該盡早結婚不是嗎?龍族通常將這些時間都以睡覺打發掉了,但是妳的生活習慣反而更接近人類,等那麼久才安定下來會很寂寞的吧?」
她低下頭,微微縮起身子,猶豫了片刻才緩緩說道:「真的沒關係嗎?像我這樣的人也有資格結婚嗎……?」
「當然,就是因為對象是妳,我才會求婚的啊。」
「可、可是我……」她抬起頭,焦急的想讓我再考慮清楚。不過……
「這件事我思考很久了,果然還是想永遠與妳在一起吧。」我微笑。
「這樣的我真的有資格這麼幸福嗎?」她依然縮著身子,看了讓人憐愛。
「小傻瓜。」我上前抱住她。「我只想與妳在一起,妳呢?」
她縮在我的懷抱中,半晌沒有回答。然後,她以近乎若有似無的聲音回答:
「我……也是。」
以上為純屬虛構的正文。
原本是不打算寫求婚文,不過由於好友羽入今天生日,就順便拿來當梗使用了。
以下為羽入生日用惡搞文,不認識他的可以不用看。若有錯字與注音文,是為了更真實表現角色的特性。
羽入的場合
「哈嗚,泥這個人類想跟本座結婚?咱沒聽錯ㄅ?」羽入手上捧著茶杯,方才他差點將口中的茶全數噴出,還好最終艱難的嚥了下去。
「想說交往也一段時間了……」
「跪下求窩,也許聰明可愛的窩會答應泥ㄅ。」羽入蠻不在乎的繼續喝茶。
我突然想到,手邊的食物還沒送她。那是我在一家頗有名氣的商家購買的泡芙,我將那盒精美的泡芙遞到她面前。
「怎麼?泥以為本座會對凡間的物品心動嗎?」她挑起眉,懷疑的看著那盒子,最後還是伸手接過,隨意的拆開包裝。
「哈嗚嗚嗚,這麼香氣濃郁的泡芙是怎麼回事,簡直太好吃啦!」羽入雙手各拿著一顆泡芙,各咬了一大口,一顆流出奶油內餡,另一顆則是巧克力口味,她的臉上沾滿黑白交錯的內餡。
「啊,所以說結婚……」
「只要能每天吃到這個,結婚什麼的根本是小事一樁!」
就、就這樣?為什麼明明成功了,卻覺得有股挫敗感。
「慢慢吃,如果吃不夠的話,我們再去買……吧。」說這話時我突然遲疑了,因為我看到她三二下將泡芙吞掉,一大盒昂貴的甜點就這麼消失了。
「那還等什麼,快帶窩去啊。」羽入急忙站起身,快步想衝出去,結果卻不小心腳滑,在平坦的木板上絆了一跤。
對於這種情況,我已經是見怪不怪,反射性的,我立即伸手要扶住她,一如往常的,似乎任何外力皆無法阻止她的跌倒,她以令人驚異的角度閃過我的手,華麗的跌倒在地上。
我的手還停在半空,看著她眼冒金星的模樣不禁苦惱的扶住額頭,跌倒後她通常會喪失一小段時間的記憶。
看來這次求婚又失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