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199年2月7日 下邳
「刺客是個宦官!刺客是個宦官!」
大雪紛飛的下邳城內,一位手持弓的士兵把它向天高舉,異常激動的喊著。
數秒的寂靜換來的只是更大的波瀾,只見白門樓上的士兵突然高喊:
「還記得當年玩弄漢朝的人是誰嗎?」
「是誰讓我們得加入黃巾的呢?」
「兄弟們回答我!」
士兵慷慨激昂的嘶吼著,巴不得全下邳城內的士兵都聽到。
「殺了他!」
「殺掉宦官!」
「殺掉宦官!殺掉宦官!殺掉宦官!殺掉宦官!殺掉宦官!」
此起彼落的聲音慢慢的整合成同樣的話語,白門樓附近的士兵全部同聲的吼著,漸漸全下邳城的士兵毫無理由的喊著:「殺掉宦官!」。
「孟德…你…」
「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啊元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又何嘗不知道他是個人才呢…」
「只怪我家與宦官有太多事了。」
「他們要殺便殺,正好終結此事。」
附近的小亭內一位獨眼戴頭盔看起來是將領的人,喚著旁邊身穿白衣的人名為孟德。
被喚為孟德的人,一臉掙扎,吐出了心聲,一個人才可以抵過多少士兵,這個人是在了解不過了,自己的士兵也嚐過那精準無比的箭雨困擾,更別提他還是第一個可以暗殺到自己的人,但…此人卻不能留啊!
「主宮有令!以此人血祭死去的兄弟!」
傳令的士兵興高采烈的講著,彷彿得到千兩黃金似的。
「上!上!上!」
所有的士兵瞬間士氣高昂,銳不可擋!
「我不准────────────」
驚天一吼,一道本來沒有聲音,從上方傳出,一個人影從牆上跳了下來,雪花濺起,他穿著普通的胸甲跟護當,是的這是小兵的穿著,他站在即將被殺的宦官前,在所有人都傻住的時候,他俐落地奪走了旁邊的人槍,往下用力一掃,餘勢彎腰迴轉,霎時宦官的周圍全空除了這個人以外。
「誰敢…再靠近一步,我便殺誰!」
「治德……」
「姐妳放心,我會帶妳走的」
堅定的話語、疑問的話語,全部摻在一起了,被稱呼為姐的宦官突然間的流下淚了,這個弟弟的背影是多麼廣大她現在才知道。
西元198年 下邳城外
「我就是在這裡獲救的嗎?」
一位外表看似女子的人,正在望著河川,喃喃自語,仔細一瞧,這位女子比一般女子看起 來更有吸引力、更為標緻,但是穿著鎧甲無法仔細觀看身材?
正當女子要轉身走的時候,她看到河川上面好像有東西在飄過來,本以為很正常的事,女子卻看了數秒。
「嗯…那是個人沒錯。」
女子如此說道,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從她眼前流過去,在流過去的瞬間兩人四目竟然對到了,只見河內的人眼神透露出百般的不解,繼續的往下游流去。
「別怨我,體力活不是我擅長的,願你命大可活。」
女子再望了河川,別了頭走了回去。
河川下流
「他媽的…」
一位全身濕透的男子發出了聲音,但他仍躺在地上毫無動靜,語氣十分無奈。
「要不是我命大,不然早就找閻王去了。」
「不過這是哪啊…」
「喔還活著嘛。」
男子蹣跚地爬起來,看了看身體,搖了搖頭,發出了疑問,看著滿是樹林的周圍,男子心 想:「我終於體會到啥叫死了比較好了。」一個聲音從前方傳出,男子往前一看,竟是剛剛會面的女性?
「請問這裡是哪啊?」
「下邳城外的近郊。」
「喔那方便帶我到城內嗎?」
「可以啊?」
男子很快速的詢問,似乎沒有在意剛剛發生的事情,聽到女子同意之後微微握了拳頭。
二個小時過後
「她是在整我嗎?有夠久的…而且好冷。」
男子這個念頭不斷浮起,身體仍不斷發抖,若不是在行走恐怕早已凍死了。
「那個請問妳怎麼稱呼呢?」
過了兩個小時,男子終於按奈不住問了兩個人之間的第一個問題。
「想知道就自己走去城內。」
「好,我自己走,妳的名子呢?」
女性俐落地回答,男子愣了一下,講出了令女性驚訝的答案。
「小孟。」
「施統告辭了。」
女性猶豫了一會,還是回答了男子的要求,男子聽到後在女性背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走過了女性身旁揮了揮手。
「等等……」
施統回頭一看,小孟皺了皺眉,百般無奈。
為什麼自己會想留住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子呢?為什麼我現在才注意到他只穿著破爛布衣呢?那個發抖的身體,究竟是有什麼理由,他會只想知道我的名子,為什麼?
小孟內心百感交集,眼前的施統突然讓她閃過了一個人影,等回過神來,她已經抓著施統的手開始跑了。
「軍營快到了。」
「什…什麼?」
「你這身體就算進城也只是凍死而已。」
不能讓這男子就這樣消失,我還有事情要問,因為這個意念閃過,小孟就這樣帶著施統再往前跑了三十分鐘以上,施統當然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可是小孟似乎沒有停止的念頭。
下邳城內-軍營
「所以妳就帶了…這個人回來?」
「是的。」
「張遼。」
「給他一把劍,能傷到你就留下來,不能就順便處理掉吧。」
「如果他能活到那時妳再問他問題吧。」
簡單擺設的室內,沒有威嚴感,但是卻因為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室內多了震攝的感覺,所有的人都很小心,小孟也沒有做任何的反抗。
「好了!我們來看看戲吧!」
此人高呼一聲,便站了起來走往外面,瞬間變得如此瀟灑。
下邳城內-軍營外
「就是你?」
「你問誰呢?呂布!」
「你知曉我?」
「耳聞過?」
「能帶到我面前來的,都不是雜兵,你是嗎?」
「何謂雜?何謂兵,你看便知?」
「氣勢不錯,文遠讓我看場好戲啊!」
靠在門上的施統,看到了一個人走了出來,天下間或許沒有人可以有那種霸氣因為他是呂布!施統緩緩地站起來,直視著這個霸主一來一往的對話中就算是虛張聲勢,施統也未弱於多少,就這樣迎接了生死鬥。
「施統,請多指教。」
張遼把劍丟給施統,施統一把握住後行了個禮,禮未畢,攻勢就到,張遼一個突刺出乎了施統的反應之外。施統卻把劍往張遼丟去,張遼眼睛微睜劍鋒一抖把迎面而來的劍彈去了左
邊,不料施統卻已經在左邊要接住劍了,張遼見狀,右腳一蹬劍換手鋒轉,施統沒有慌,往前一躍,搶在張遼前把劍接住,轉手繞鋒,張遼左腳止步左手一甩,施統收劍並退了一步。
「還有點實力嘛,那這樣呢?」
張遼也退,為何退?退了不止一步,張遼退了大概二十尺。
「無人能越過我的劍圍!」
「那呂布呢?」
「哈哈哈──等你越過就知道了。」
早已習慣的動作,張遼在地板上畫了一痕,露出了自信的神情,面對的施統的提問放聲大笑竟是呂布,他展現出了無比的喜悅。
施統反握劍,心想:「破綻在哪?」
「毫無破綻!」此話不是施統所言,而是呂布;「除正面攻破別無它法。」呂布側著頭,十分自信的說著。
「放屁!那是你笨!」施統非常大聲地回話,完全否定了呂布的說詞,但呂布並無生氣,反倒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你說如何可破?」張遼反倒正經,絲毫沒有大意眼前這位人。
「等你被破就知道了,張遼。」並無自信的發言,施統竟緩緩蹲下坐了下來。
張遼見狀右腳一蹬,朝施統奔去,左腳一止,劍鋒已到,施統反握的劍抵住了張遼出手的劍,左手抓地右腳一推轉身,左腳再蹬,施統已要離開張遼劍所能及之處,張遼左腳踩,一個俐落的側踢朝施統過去,施統仍未站起只好左手握緊,向上一擋,闌珊的半蹲半起地退了數步。
「為何攻?」
「對個沒有耳聞過的人所做的挑釁,豈有不攻之理。」
小夢不得解,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張遼只要待個半個時辰,施統應該就會凍死了豈要正面進攻之理?
「文遠是將,若是連這等挑釁都無法破,那就愧為將了。」
呂布笑著,興奮地笑,因為眼前這個人也許可以帶來莫大的戰力。
「你過了我的劍圍呢!」
「是啊…」
「不攻啊…一柱香時間必定能敗你!」
張遼看了看,沒有吃驚相當平淡,而施統倒有些驚訝,因為張遼的進攻宣言講出口了。
緩緩地走,張遼沒有急攻,右手握著劍垂在地上逐漸地畫出痕跡,施統未動,因為無論左右的路都被封死了,剩下後面,又不得而退,這就是張遼的攻法!
「那小子現在還沒有單槍可以突破文遠的實力,當文遠不猛攻時,他就只能守!」呂布手指比了比施統,轉身走回軍營。
「你不看到最後嗎?」
「我怕我會宰了他。」
面對小孟的提問,呂布的回答可說是完全沒著邊。
呂布心想:「清楚自身實力又能一眼看出敵人實力的人,好用啊,可惜,如果活不過這關,那也沒用了。」呂布邊想邊走了進去。
隨著兩人的距離一步步的減少,施統便更不知道怎麼辦,但現實是無情的,距離到劍到,施統反握劍,瞬間格擋轉手握劍滑劍,順勢而刺,不料身體一斜,施統吃驚地看著腳,有一個人腳已經把自身的腳給踢開了,那個人是張遼!要順勢的劍沒有中,張遼抓準機會,左手撥劍彈開,一劍要砍下施統的左手,施統放劍縮手,身體後仰被踢的腳餘力而蹲左腳踢去,不動如山的人還是張遼!張遼左手接劍看著睜目的施統,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左手揮下,飛起的……是劍,右手刺去,是被握住的手腕!施統向內拉,先感受到的竟是有異物陷入腹部的感覺,望都不望就知道那是拳頭,再拉!身轉,墊步使勁,逃開了!施統幾乎是使出混身解數才解決了這個困境,但為何張遼不攻,而是默默地去撿起在不遠的第二把劍呢…
「畜牲……」
「理解得很快嘛,在你拋棄這把劍的時候就注定要死在這了。」
施統理解了,理解了為何去撿劍而不攻了,張遼舉起劍指著施統做出了宣言,一個讓施統絕望的宣言。
「還再耍嘴皮子啊。」
「那你攻就知道了!」
施統望了望四周,異常有自信的言論,張遼不以為意,甚至吐了口口水,但施統竟以非常驚人的音量挑撥了張遼。
「哼…很感謝你讓我活動了筋骨。」
低鳴了一句,雙手交叉往前奔馳,目標只有一個,施統!
施統沒有退,距離一到張遼右手一揮,施統後退一步,張遼左手順勢而刺,施統竟一個踮步跪滑從下方攻來,張遼不慌不忙連退了三步,右手向下一刺,不料施統的右手朝劍鋒而來!並握住了張遼的手腕,眼看施統就要借勢站起,張遼左腳馬上踢去,施統閃都不閃硬是挨了下來並抓住了張遼的腳往後一傾,張遼右腳使力左手反握劍往下一刺,施統立即改變重心,右腳全力向前一推,然後人垂直向上一撞,張遼的下巴遭受了施統的頭錘,施統的右手再沿著張遼的手臂抓住手指順勢而搬再回勢搶劍,左腳要再補上時,張遼的右腳卻早一步把施統的頭給踢的高高舉了起來,施統不穩地退了數步,右手的劍甚至都沒有握住而落地,匡啷的一聲清脆,此時才發現施統的左手以及右背都有一條長三十公分以上的傷口,雖說只把皮劃開,但是滲出的血量也可稱多了,若不是因天冷滲的血量恐怕更多。
「不錯嘛,在那樣的劣勢下還可以如此反擊。」
張遼摸了摸下巴,隨即吐了一小口血,慢慢的走近施統,施統雙手垂下、雙目望地,嘴中滴滴鮮血落下,與其它落下的血把地染成一片紅。
「施統啊…不能留你真是可惜啊,但是失去意識的你……就得死!」
張遼雙手握劍,用力從左側一揮,濺起的土有紅有泥但無張遼心中所想的東西。
「為何要救他?」
「他不是已經傷到你了嗎?」
「他沒有在我的外表上留下任何一道傷痕啊!」
是的施統被救了,就在要被斬首的瞬間,小孟從旁邊把施統推倒閃過了張療的攻擊,但小孟的不解在一瞬間就被張療給化為虛無了。
「閃開,還是妳要他死在妳的懷裡?」
小孟望著那個持劍的男人,那是每一個在戰場上的人男都會有的眼神,堅定不移,如果不能改變……那就反抗吧!小孟隨手抓了一把土就直接往施統的嘴裡塞,張遼見狀左移一步,一劍刺去,目標施統的頭!
「土還真好用啊!」
一聲怒吼代表一個覺醒,施統右手握著張遼的劍,手中滿滿的土,施統左手使勁把小孟往前推,張遼一把抓住小孟的背領往後一甩,施統趁機走了兩步站了起來,張遼嘖了一聲放過了剛剛的機會不知又要耗多久。
土彈起,張遼不自覺地望向身後的另外一把劍。
「太天真了!」
施統賭對了,他的右手現在牢牢地打到了張遼的側臉,張遼沒有倒,一劍劈去,施統不慌地閃過,再補上一掌,張遼還是不動,施統左手縮,右手低揮往張遼的膝蓋內側打去,不料竟被張遼一手抓住!
「天真的是你────」
張遼嘶吼著以右腳為支點直接把施統甩了出去,因為天冷地滑施統根本沒有辦法著地直接滑到倒在泥土上。
「真沒想到被唬了。」
「呃啊────────」
施統蹲低手扶地,感覺像是賽跑的起跑姿勢,低鳴著,似乎沒有聽到張遼的話語,不知何時的時機,施統便呈低姿勢往張遼奔去。
「失去理智嗎?真糟糕。」
施統並不知道傷到張遼便停的條件,事以至此他心中只認為打不贏張遼就活不下去,他沒有別的選擇,在搞不清楚的狀況下被帶到這裡,被丟了劍,沒有問的條件下,施統只好盡全力戰鬥。
「那這次就看你可以不可以越過!」
五步、四步、三步……張遼已經備好在踏步攻擊範圍內,就是那條生死線!可是並沒有第二步,一位女子在施統背後抱住了他,施統本要反抗,但卻逐漸放鬆了自己的身體,最後依慰在女子懷裡睡去。
「進去吧!會著涼的。」
張遼從小孟那邊接過了施統,往營內走去。
199年-下邳
「施統…快走,不然……」
「不用講這麼多。」
「我不知道為甚麼妳會幹這種蠢事,但是既然做了,那家人就會幫妳收尾,
好好的抓緊我的背,離城外還很遠呢!」
小孟抓著施統的手臂十分著急,可是施統始終是用微笑跟平靜的態度來面對小孟,施統蹲下掏出了一條長布纏繞了小孟的腰幾圈,事事不可能如此順利,士兵們的氣焰正高,一個根本不知道是誰的人突然殺出,士兵們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話了。
「你…你在做甚麼!」
施統的手並沒有停下來,雖說血沒有止住,但是出血的速度卻慢了很多。
「不用問了,兄弟們上!讓他們好死了湊一雙!」
「好險他們還沒有把槍拔出來,這樣就好救多了。」
施統仍然笑著,包紮好之後,正準備把小孟背起來周圍的士兵就蜂擁而上,施統一瞬間拿起長槍,快速的一掃,第一排的人們大腿併出陣陣鮮血,施統再插入中間的空隙一掃,第一排的人紛紛跌倒成了阻礙後面的人利器,施統馬上掏出第二塊布,好像早有預知一樣,快速地背起小孟綁好。
「有布包著應該比較不會冷吧。」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
「準備走了喔!」
說歸說,小孟還是抓緊了施統的背,那個天真的笑容讓她相信了一切?不是而是她還在迷茫生存的意義,但眼前所見是根本看不到底的士兵海,可是施統周圍的士兵卻沒有動。
「他媽的快衝啊!」
完全沒有理會後面人的叫囂,那周圍看到剛剛那一幕的人,都只有架好姿勢,沒有貿然行動。
「訓練真有素啊,真不愧是曹軍嗎……」
施統屏氣,逐漸的周圍都安靜下來,這就是訓練有素曹軍,自然會有人壓制高漲的士氣,讓士兵們穩定,不會對任何一個人掉以輕心,就算只是一個人,暴風雨前的寧靜已展開,本拿著劍要走下台階的曹操見到如此情況,笑了!,那個笑容看起來非常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