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槍之誓】十七章　於新春告知的惡耗，沉默的黑暗再起

在那深遠的記憶裡，隱約出現一個身影，走在組織大廳的走道上，那牆邊總是站著一名女子。雖然常看見，但卻對她完全陌生，如黃金班閃爍的捲髮以及那如麥子成熟般的金黃色眼珠，以及那套連身的黑色哥德式連身裙套裝，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然而在那裡，沒有人會去注意她，連我也不例外，她的存在如同空氣般。這樣的一個人，卻在我被帶走的那一刻，與她的眼神四目交望，從那金黃色的眼珠裡得到了，兩人如孤狼般的空虛，在那瞬間共鳴了…

打開落地窗，我走出陽台，迎面而來的是比那寒冬還要還冷的晨風，而從空中照射下來的卻是耀眼的陽光。
「果然…溶雪時的日子，比任何時候還要寒冷。」
今天一月一日，也是一年的新開始。
「早啊…嗚…好冷…」
「啊…抱歉，我現在就關起來。」
睡眼惺忪的橘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抱著枕頭。
「很難得會看到妳睡成這樣，昨晚很冷吧。」
「嗯，冷到我不太想離開被窩…但還有早餐要做所以…」
「沒關係，先去睡吧。等等我在自己解決就好了。」
「但…哥哥你昨天不是又熬夜了，所以還是讓我來準備吧。」
話才剛說完，橘花將手中的枕頭交給了我，然後走入了廚房。
「真拿她沒辦法…」
手中拿著她的枕頭，而枕頭上還殘存著一些餘溫以及那淡淡的香味。
「趕快拿回她的房裡吧，吃完餐後還得要繼續忙呢。」
走進了她的房裡，隨手朝著床上丟過去，正當我要離開時，一個迅速的黑影從我身旁閃過。
「嗯？」
斗和緩緩的走到門邊，然後坐在門口正中間，不管我怎麼趕牠，牠還是一直坐在那。
「真是隻奇怪的貓，明明是隻黑貓，四肢與尾巴的末端卻是白，而且還戴了個金色的耳環。」
我用手摸了摸牠的頭，意外的溫馴，牠閉上了眼睛，靜靜的享受著。
「真是隻奇怪的貓，明明與我不是說很熟，卻一點都不怕我。」
沒錯，生活到現在也有半年了，而這隻貓的形蹤卻神秘到了極點，一個星期我見到他不超過三次。但牠總是在一些非常奇怪的場合出現，每當我忘記了那些信的存在時，牠總是會提醒著我，將那些我藏好的信封刁到我的面前。
「真的…是隻很奇怪的貓啊…」
我停止撫摸接著站了起來，而這次牠乖乖的讓了路給我。
「原來是想撒嬌啊…」
在我離開前，我注視到牠的眼睛，與其他貓不同的是，牠那如黃金班閃爍的眼珠，而那閃爍的眼珠一直注視著我，而這注視卻帶給了我份熟悉的感覺。
「總感覺好像在那看過…這閃爍著光芒卻充滿空洞的眼神…」
「哥哥？你在我房裡做什麼？」
橘花手中拿著一份簡單的早餐，似乎以為我待在房裡，正準備端來給我。
「將妳的枕頭放回來，接著陪斗和玩了一下，就這樣。」
「真的只有這樣嗎？」
橘花用懷疑的眼神盯著我看，好像懷疑著我是否還有做些什麼事。
「那妳認為我會做什麼呢？」
我注視著她的雙眼，那艷紅色的雙眼與我四目交望著。
「好吧，勉強相信你。」
「竟然是勉強啊…」
「那麼，哥哥你要在哪裡吃早餐呢？」
「給我吧，我先到下面客廳坐著吃。」
接過她手裡的早餐後，我走到客廳的餐桌前，開始享受著我今日的早餐。
「妳不先回去在睡一下嗎？」
「已經睡不著了，待會還不是要出門嗎？」
「出門？要去哪啊？」
「該不會…哥哥你忘了吧…」
「？」
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因為我並不記得今天有些什麼重要的事。
「哥哥…你不是說一月一日要出門參拜嗎…？」
腦海裡閃過畫面，聖誕節派對結束的那晚，小柯邀請我們一月一日一起去參拜，連參拜時要穿的衣服都拿給橘花了。
「哥哥…該不會你不想去吧。」
她露出了那如小動物般的眼神，而眼角旁還閃爍著點淚光。現在的我若是拒絕了她，連自己的心都會過意不去的。
「我知道了…等等就過去吧…」
「那我先去換個衣服，哥哥你趕快吃吧！」
看來，是不能休息了…感覺我的血壓好像過低了…

「就這樣，你連睡都沒得睡就被拉出來了？」
「是這樣沒錯，誰叫我昨天要熬夜趕稿…」
「這已經不是你的問題了，這根本就是女人她們的問題！」
又開始了，望的大男人主義思想演講，每當他在那裡表達著他的理念以及思想時，我的心中總是會一片寒意掠過。
「懂了嗎！這才是我們的尊嚴！我們的地位！」
「我懂了…那麼你已經不想管在你身後蠢蠢欲動的小柯了嗎？」
話才剛說完，望的表情已經充分的告訴我，現在的他有多麼的絕望。而那清脆的聲響，又再次的傳入了我的耳裡…
「我說，穿著那種服裝做這種是不太好吧…」
換上和服的小柯，以非常完美的姿勢固定著望，然而現在她的下著完整的映入我的眼裡。
「快…救救我…嗚…」
一樣，我轉過身來，雙手在胸前合十，祈禱他能早日的到達極樂世界。
「叛徒…」
南無啊…
「那個…」
我轉頭看了過去，一件黑色的和服，點綴在和服上的白花，襯托了她的純白，映入我眼裡的，是至今我所看到最美的畫面。
「哥哥…你覺得怎樣？」
「嗯…很適合妳。」
在旁邊折磨著望的小柯斜眼瞪著我，從她的眼裡我得知了我下一步該做什麼。
「很適合妳，很可愛喔！」
一抹紅暈，橘花害羞的轉了過頭去。
（這樣行了吧…）
雖然就情勢上我是被逼的，但我所說的也是我內心所想的。小柯，就算我算再欠妳一次吧。
「只是…連自己都會感到不好意思啊…」
「嗯？哥哥你說了什麼？」
「不…沒什麼事。」
在旁觀看的小柯，露出了賊賊的笑容，像是笑著自己的計畫成功似的。
「好啦！那就別管望了，我們出發吧！」
正午十二點整，出發至附近的神社參拜。

我與望兩人喝著甜酒，等著橘花與小柯參拜結束，原本只是聊聊現況，望給了我一個消息…關於它們。
「你認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兩天前，我收到了神父寄過來的信，上面提到了『猶大』的動靜。」
「有什麼動靜嗎…」
「這幾天有連續暗殺行動，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可以供搜證，那樣的行動方式，除了黑教會以外就只有猶大了。」
「說不定是新的組織出現，不一定是猶大吧？」
望拿了張照片給我，我只看了一眼，就已經知道實情了。
「沒想到…真的開始行動了…」
「嗯…隸屬於英國國教底下的暗殺集團，於先前的『黑教會』獨立出來，接著統一的耶穌背叛著…」
「『猶大』…不，該說『聖約翰』比較貼切…」
「真是個笑話啊！明明就是個背叛者，卻要裝成十二門徒的另一人。」
「不管這麼多了，總之我們目前的形蹤沒被掌握就行了。身為倖存著，『猶大』那會對我們做出什麼，一切都很難說，所以任何有關的情報都是必要的！」
沒錯…任何有關「猶大」的情報都是被需要的，為的是要保護好我們這些倖存者們…
「那張照片你留著吧，給你當作情報收集起來日後可以使用。」
我盯著那張照片，於幾坪大的房間裡散滿了被分屍的屍塊，作法極為殘酷，以人的血在房間的牆壁裡刻劃出了一個倒十字，三個被分屍的死者頭顱被放在桌子上，臉上的表情顯的特別的安詳。
「毫無人性…就像我一樣…」

過往裡的回憶，那一張張充滿著恐懼的面容，帶著絕對的絕望死亡，那是我的精神糧食。但於我絕望的那刻起，那些被我親手告終生命的面容，顯著特別的安詳，我卻感受到絕望…
我…想贖罪，想結束這些沒有意義的事，背負著一條條無辜生命的我，黑夜中被那些亡靈侵擾著，我想得到救贖…現在的我，想拯救他們，卻沒有那樣的能力…終結一切，安詳的結束我的一生，贖完我的罪，接著迎向最後…但我現在卻有了牽掛，我希望她能好好的過活，能平靜平穩的生活。
這是我…身為死神的我，想給天使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