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樣的消毒水味,這是第二次來這裡吧…
從手術房送了出來,那時到醫院的時候,連醫生都感到驚訝…
「右肩上的傷口是被利刃劃傷,深度約有1cm,手掌上的傷痕估計是握住刀鋒處所造成的,約有四處神經被切斷,最嚴重的傷口在胸口上。」
從左胸一直延伸到右腹,長約20cm左右,深度大約1.5cm,這道傷是可以致命的。
「但像你這樣的人我是第一次見到,失血量最少估計有1.5L,一般人早就死了。」
的確,如果我是一般人的話,早就死了吧…右臂七針、胸前最少三十針,這可以算是那次事件的戰利品嗎?
那天,身體劇烈的發燙,全身感到疲累、酸痛,傷口有大量的膿血流出,估計大概是細菌感染,其原因大概是那把小刀…緊急送醫後,處裡傷口以及傷口縫合就花掉了大約一天的時間,這讓我原本舊傷痕累累的身體多加了幾個戰績。
在病房靜養的那幾天,橘花她沒來探望過我,大概是對自己所做的行為感到愧疚吧,所以不敢來見我。說實話,我對她也產生了恐懼,經歷過這次的事件後,更讓我了解到,身旁放置著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未爆彈。然而,我還是強迫自己要接納她…因為,在這裡,她唯一能依賴的親人,只剩我…
出院後,回到了家中,什麼事都沒變,唯一變的是那張楚楚可憐的面容…
「我回來了…」
「………」
沉默,一直在我們之間回盪,這樣的日子過了快一星期…這天,來了名訪客…
(叮咚)
「來了,請等一下。」
向門口走去,打開門後,是一名青年,從外表來判斷,大約與我同齡。
「不好意思,打擾您工作了,這是您的包裹。」
從他手上接過包裹,是一個相當有重量的包裹,這重量非常熟悉…
「請你現在打開來看看吧,確定好沒有任何問題後我才能離開。」
「喔…好。」
打開包裹後,裡面放了個小木盒,將外包箱放置好後,我打開了盒子。
「這是…難道你是…」
「想起我了嗎?別忘了,我可是你專屬的保養人員呢!」
「混小子!原來你沒死啊!」
「說話前請先經過你的腦袋好嗎?要是我掛了,誰能替你的『兄弟』進行微調與保養啊?」
沒錯,這個混小子,我的朋友兼「黑槍」保養者,「平手 望」。
「看來你過的還不錯嘛,良。」
也只有這傢伙,知道所有我所使用的名字,包括我的真名。
「良啊,我忘了有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沒錯,很久了…
「你說神父把那個女孩交給你照顧?!真的假的!」
「嗯?有什麼奇怪的嗎?不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吧?」
他的表情非常的驚訝,從我認識他到現在,這是我第一次看過他這種表情。
「神父什麼都沒跟你說嗎?」
「有什麼隱情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開口對我說出一切
「至從你被帶走後,組織有試圖再復興,殘存的人們分成了兩派,一派為復興組織的激進派,由原輔導教官『克里斯˙曼奈德』神父所帶領,另一派就是由霍德華所帶領的元派,其主旨為帶領剩餘人員脫離組織。」
脫離組織?!不是吧!沒想到神父他竟然…
「而那時的倖存者大概只剩下不到500人,而且有400多人是激進派的,數量上的差距,元派只能乖乖的順從…」
「等等,那這些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她就是激進派與元派衝突時的產物…」
那晚,我到她的房前,可能她會一直認為我不會原諒她…事實上,我對她的了解,還是不多,直到今天…
「橘花…我要進去了…」
沒有人回應,我打開她的房門,而映入我眼裡的,竟是一大片的鮮紅。
「橘花!妳到底做了什麼!」
躺在地上的橘花,被鮮血給染紅,而那銀白色的頭髮襯托出那鮮血的豔紅。這時的她,就像是那在一攤鮮血裡,被艷紅的血染紅的白玫瑰。朝著她跑過去,左手上一處深可見骨的刀痕,她竟然割腕了…
「可惡!到底要讓人擔心幾次才甘願啊!」
隨手拿起的布緊壓住她的傷口,我試著要讓血停下來,但那鮮紅的血液還是從她的傷口流出。
隔天,躺在病床上的我,先是要感激醫生,再來要感謝望。
「雖然我是O型血,但要我獨自一人輸送這麼多血還是會吃不消的…」
凌晨,我的一通電話,望用極快的速度趕來醫院,他聽完我的請求後,二話不說就答應我的請求。
「等等我會要求醫生輸我的血給她,要是在途中醫生判斷我不能在輸的話,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的位置替我幫他輸血。」
「這種事你也要拜託我?拜託,你照說我照辦,這樣已經維持多久了,更何況這關係到一個人的命!」
「那我就在這先謝謝你了,接下來就拜託了!」
慶幸的是望也是O型,雖然在向他要求幫忙的時候完全沒考慮到血型因素,看來天父還是眷顧她的,她應該要感到幸福才對。而醫療過程持續到早上,在這之中,我總共輸了1.5L的血,而望也輸了不少,對一般人來說,我們兩個大概可以算是怪物了。
「妳終於恢復意識了,這幾天快嚇死我了。」
三天後,橘花的意識恢復,轉為普通病房,雖然醫生說她的精神狀況還是不太樂觀,但已經沒有大礙了。
「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妳要做這種傻事?」
「因為…我傷害了哥哥,再加上,我的身分被哥哥給知道了…」
「就為了這一點事?妳知道我有多擔心妳嗎?這幾天妳一直沒恢復意識,醫生說有可能會就此不醒,妳昏了幾天,我就幾天沒睡,為的是要看到妳醒來…」
「對不起…我會離開,然後回去神父那…」
啪的一聲,我打了她一巴掌…
「妳別太過分了!妳以為我這幾天在這裡照顧妳是為了什麼!」
她的眼裡閃爍著淚光,我將她緊緊的抱住。
「妳哪裡都不能去,妳要記住,妳是我的妹妹,我對妳溫柔是應該的,妳不用對我感到過意不去,這是我做哥哥的職責。」
「真…真的嗎?不論與我在一起有多麼危險,哥哥你還是會在我身邊嗎?」
「這還用說嗎?」
那失落無比的臉再次綻放笑容,沒錯,是那天真無邪的笑容,也是我最想看到的。
「記住,回去後也要向望道謝喔,啊!對喔,我還沒介紹他給妳認識。」
「這就不用啦,我和她早就認識了。」
轉身一看,望站在病房門前,笑著對我說。
「是不是打擾到你們啦?就算是兄妹也不要這麼露骨的在別人面前親密嘛。」
意識到現在的動作後,我趕緊將手拿開,離開並床上。
「喂!你這傢伙為什麼老是愛說些瘋話啊!」
兩人在病房裡吵起架來,這對病人並不是什麼好事,但看她笑的這麼開心,想想還是算了,別管這麼多了。
晚上,聽從醫生的意見,我決定讓她再住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再辦理出院,而她的臉色也好很多了,看到這個樣子,我也安心了許多。
「明天就要出院了,身為病人,妳就早點休息吧。」
「嗯,謝謝你,哥哥。」
看著她的笑容,想起一開始的生活,我真的虧欠她不少,至少從現在開始,讓我可以彌補她一點什麼吧。
「哥哥…」
「嗯?怎麼了嗎?」
「是你輸血給我的嗎?」
「嗯,望他也有輸一些給妳,但大部分都是我輸的。」
「嗯…我感受到了,哥哥的血液在我的體內循環著,非常的溫暖,就像哥哥你對我的溫柔一樣。」
「妳…妳在說些什麼傻話啊,沒…沒事就早點睡吧。」
「那…晚安。」
「嗯,晚安。」
幫她蓋好棉被後,我看著她的睡容,還是一樣的天真無邪,如果說有變化的話,一開始掛在她臉上的寂寞感已經沒了,換來的是那可愛的笑容。
兩人的生活至今也快過了一季,原本夏天的炎熱,也慢慢的吹起那涼爽的秋風,而那艷紅的楓葉,也開始慢慢的凋落了。未來的生活到底會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數…但至少,只要我還在的一天,我不想在看見她那失落又淚痕滿面的臉…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