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的星辰、相似的場景,每天過著一樣的日子,無非便是來來回回的工作場所和家裏,偶有與時則和以前學生時期曾經狂熱過的文學作伴。
不過也只是一種閒情雅致的毛病犯上來而揮揮手磨起墨來示意或示情而已,對文學的熱愛已經沒有像學生時期那樣的有著宏大的志向。
又是個很晚的日子了,開門過入家中,所映入的景象是令人感到有些淒涼的,爸今天不在家,看起來又值了大夜班吧……
客廳裏的擺放設置在姊姊日以繼夜辛勤地持家把關下,依然的一貫清新和整齊。
只是……這樣子的整齊卻令我感到有些生畏的陌生,雖然這地方是自己小時候長大的避風港,但現在不知何時,於心已有了這樣子的感受。
只觀無限夕朝好,時事塵煙往過去,景所場地依舊在,人事已然往昔非……
是的……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變,唯一唯二變的,是我們的人生。
已過亥時的家中夜晚,裏頭只微微地透出幾絲丁點的火光,藉著這一連串欲斷且非的殘光幻影而尋。
看見了有個自小到大而熟悉的女人背影,女人背對著門口,身上後方只微微地披了件披肩而看似伏於桌面。
其實不用多作著落的口橫直述,我已經知道那是家中的姊姊,通常我回到家中的時候都已經很晚,甚至會快到子時才入庴。
平時的姊姊在我尚未到家的時候,通常會早早就上床就寢,但如果是像回到家後卻仍然像用功認真的學生一樣挑燈夜戰時。
大概八九不離十的,我想姊姊又無非是沉醉在自己的言情小說的世界中了吧……
伏手螯足地小心靠近正伏在案牘上的姊姊附近時,我幽幽地放著目光往桌上一瞧。
除了平時既有的一般擺設之外,往往姊姊認真專心的時候,那一座的迷你燈盞便會伴隨其左右。
而今天的那一盞燈光正不由多說的伴隨身旁……
也許是累了吧,只見得伏在案牘上稍作歇憩的姊姊,鼾舞的正甜著呢,看起來真是令人心疼。
過去的姊姊原先有機會可以為自己的理想而多加努力的,只不過可惜的是媽媽先離開了我們……
爸爸負責一切的經濟重擔,而家中的一切事務也都落在姊姊的身上,其實在這世上我很心疼而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爸爸、姊姊、秀琴和宏志了……
但比起交心的死黨,我最掛心的還是親人之間的爸爸和姊姊……
為了打理家中的所有一切,姊姊不惜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而情願地往這個家付出……默默的付出。
和同年紀的姊姊的女人,她們無一不是嫁人抑或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但姊姊至今的年華老去,卻仍然在為這個家付出。
雖然中間爸爸和我也一同勸著姊姊可以不用再管我們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和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但無論為什麼,姊姊卻也總是淡淡一笑而不多回應,她也只會回著這是自己今生所要揹負的責任,如果一個家裏沒有女人來打理,那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一想到這裏,看著姊姊莫名的那一對眼光,剎那間自己感到自己有一股深深的哀戚的感受。
媽媽在打狗長庚醫院嚥下最後一口氣而永遠地離開我們之後,姊姊就一直身兼母職而一直燃燒自己的青春。
過去這樣子的景象至今我想家裏的任何人都不會忘記的……
雖然我和爸爸嘴上都沒有說,但是對於姊姊這樣子的燃燒青春而無怨無悔地為這個家裏付出,老實說我和爸爸都有一股無言的感受。
為了這個家,姊姊可以說是付出了自己的青春黃金歲月,毅然而然的壯士扼腕放棄了自己想要成為作家的理想。
甚至有許多親戚替姊姊來上門介紹一段好的姻緣,但無論如何姊姊最後都是面帶微笑地謝絕。
好不容易我這個不成材的小弟終於是有了穩定的收入,姊姊才能好生清閒一點的來慢慢回籠自己當初年輕時的理想。
不知的何時,我看著伏在案牘上的姊姊而一時間看傻了眼,直到姊姊忽然間的翻身醒來後我也才跟著清醒。
「嗯……回來啦……」,她一副剛小睡片醒的模樣而聲音略著有些模糊地對著我說。
「是……我回來了!」,我只是這樣子的回應。
「是你幫我披上的嗎?」
一絲絲的光影下,姊姊發現了一件微厚的外套正披在自己的肩膀上,視線轉而過來朝我詢問,而自然而然的我也只是淺然回應。
原先溢著略微燈光,將近午夜時刻的廳堂下,現在且又泛起了一絲絲的明亮火光。
一個年近不惑之紀的女人與而立之齡的男人正相互在一對昏黃的沙發上坐著,桌上有著兩杯正散著微微白煙的飲品。
「秀琴呢……她過得好嗎?」
在輕柔地飲下一口溫牛奶後,身上還掛著咖啡色披肩的姊姊不禁問著我,之中也順手著拂了拂那一頭及肩的略長頭髮……
「是……她過得好像還不錯,目前在我以前的文學院母校任職教師一職。」
「這樣子……她這個女孩子不錯,和我照過很多次面,給我印象很好,秀琴是不錯的姑娘,她現在未嫁且你未婚,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
「姊……這件事我會再考慮……」,不待姊姊說完,我馬上就接著答話。
「跟宏志有關吧?」,她這麼說而我沒有回應。
其實嚴格說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向姊姊表示自己和秀琴之間的尷尬感,雖然宏志已經辭世很多年了。
哪怕我對秀琴有情而她也不曾拒絕過我,但無形之間我和秀琴就是會感到有一股的矛盾和尷尬。
也因為這樣而使得事情往往的沒有下落了……
「其實……不用你說太多,當姊姊的我也能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問題在哪裡……」,像是個賢慧而體貼人心的女孩子,姊姊不禁輕拍了我的肩而道。
「我這樣子……是個懦夫吧?」,這時候我的腦袋已經渾成一片而似乎有點不知所云。
「我知道……只是讓時間沖淡這一切吧,等到你們兩個人心理都已經有所準備後再來談吧!」
「嗯……希望這一天能夠到來……」
姊姊鮮而少之的貼心與我交淡下,最後則是淺短的回應而劃下了這個夜晚的句點。
回房過後……聽見了秋蟬和少見的蛙嗚,此時腦海和耳際旁似乎也逐漸地憶起了那曾經令自己瘋狂和如痴如醉的聲音……
堤潮水,姑娘淚,
匯成澀縮的苦海,
南去的風,散去的雲,
吹不散帶不走薇情的傷悲,姑娘的傷悲。
但這時且又讓我想起一則相當諷刺又好笑的一百字短篇作文……
男方:Could you marry me?
女方:STF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