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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mbie~柳瑞薰05 模糊的雨

作者:草莓番茄醬│2007-09-01 14:23:11│巴幣:0│人氣:325
○柳瑞薰05 模糊的雨○

受傷的手臂早已失去了知覺,靈活的手指也漸漸被凍結了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再撐多久,也不知道身邊的人有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猖狂的大雨打在窗戶的玻璃上,傳出令人厭惡的聲響。
瘋狂的雷電打在黑暗的夜晚中,閃過讓我害怕的亮光。

「你們有聽到嗎?」
「什麼?」
「直升機!」
隨著同伴的呼喊,林佩珊很驚訝的拉開窗簾。

啪啪啪啪啪──
直昇機的螺旋槳、探照燈的亮光告訴了大家,希望並沒有拋棄他們。

楊音瑩、林佩珊很高興的衝到窗戶旁邊,對著直昇機揮手想要引起注意。

『請在頂樓等待直昇機的接送,我們將生還的人送往北京安置。』
直昇機傳來生存希望的宣告,在我四周的人都很高興的要離開房間準備衝往頂樓。

「你聽到了嗎?!我們有希望啦~」
「快點,我不想被拋棄…」
「咕嗚,等等啦…」
大家的聲音在我耳邊喧嘩幾秒之後,四周瞬間寧靜了下來。
我看著四周,陪伴自己的只有黑暗跟寂靜而已。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了。

『啊嗚──哈咳──咳──啊~嗚──咳咳──』
詭異且拉長聲調的吼叫聲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持續了大約三、四秒的時間。

…等等?
……不知名的地方?!

我不可置信的往聲音來源看了過去,那邊什麼也沒有。
我的眼前所見的地方是一片的黑暗,應該是什麼都沒有的…

「呼~」
大概是我緊張過度所造成的錯覺吧?
還是冷靜下來,我不能被恐懼所打敗。

沙、沙──

「……」
好像有什麼聲音很小聲,不斷的傳進我的腦海──這應該也是錯覺…對,是我的錯覺。

要冷靜…
雖然左手臂已經遭到感染…
但我還不能讓自己失去理性…
只要堅持下去、堅持下去的話…

這個時候,閃電所造成的白光閃亮了整個房間。

一個清晰的人影閃過我的眼前,告訴了我這個房間還有另一個人在。
我所認識的容貌、熟悉的烏黑長髮──長谷川,就站在那裡。

「難道…你的傷口被感染了嗎?」

我看著當時的長谷川…
他深邃的瞳孔透露的並不是恐懼──而是堅定的眼神。

當時的我,並沒有辦法理解長谷川的想法。
而當我能理解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十月二十號,星期五 晚上八點三十六分》

「真的可以嗎?」
林佩珊很高興的看著長谷川,對方則是露出讓人安心的微笑。

「嗯,我認為在這個時期,躲在我家的大廈是最安全的選擇。」
長谷川指著那棟大廈,現場的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既使下著狂風暴雨,那棟建築物以及對面的大廈仍然清晰可見。

「哼,真是現實。」
我很不高興的發著牢騷,內心相當的複雜。

雖然我不願注意、想起,但是──
沾到殭屍唾液的左手臂傷口,周圍距離大約五公分處,有些隱約的燒痛。

「咕嗚~人家…的家人不知道…有沒有事情…」
楊音瑩很擔心的問著附近的人,然而沒有人理會她。
雖然我是注意到了她的不安,但也不忍把她母親遇害的事情告訴她。

這樣的選擇──對她比較好吧?

我看著眼前的那群人,這時候開始有種奇怪的感覺…

眼前的街道,開始模糊了起來…
眼前的那群人,也漸漸地透明化…

「咦?」
我看著四周,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就出現在我眼前。

老舊的路燈將昏暗的光線照射在路面上,而附近住家窗戶也照亮了一部分的道路。
蟲子在昏暗的路燈旁圍繞著,流浪狗則是在垃圾堆中不斷的翻找,不時也傳出附近住戶的喧嘩聲。

昏暗的夜空傳來轟隆的響聲,預告著不祥的氣氛…

自己正站在高級住宅區的街道之中。

…不會吧?!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
因為,這個景色、這個場所是…

「柳瑞薰,你說什麼?」
「咦?」
當我再次注視這一切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早已改變。
楊音瑩很緊張的注視著我,有一股像是要爆炸的氣氛瀰漫著。

「什麼東西?」
「咕嗚~不要再跟人家裝傻了啦!!」
楊音瑩略顯得憤怒,像是要抗拒這一切一般。
然而,我更是錯愕。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我已經置身在某處大廳之中,感覺我好像已經跳過了一截時間。

「拜託,再說一次可以嗎?」
「咦?!」
「咕嗚~這是在開玩笑,對吧?」
看著近乎崩潰的楊音瑩,我已經可以猜到前幾句是在講什麼了。
難道我在前面幾句話,告知了楊音瑩──關於她家人的下場。

「我…」
我將手伸向楊音瑩,可是她卻縮了身子,撲向林佩珊的懷抱。
林佩珊則是走到我的面前,很直接打了一巴掌。我按著自己受傷的臉頰,低著頭看著地板上。

沉默了幾秒,我抬起頭看著林佩珊,她露出驚恐的表情,隨即把頭轉過去。

「夠了,別這樣…」
長谷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而我則是推開他的手,想一個人靜一靜。

「等等,獨自行動是很危險的…」
「別管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不理會長谷川的警告,便往大廈內的無人辦公室前進。

「啊啊,又有人想不開要死了…」
「噓,小聲一點啦…」
「…為什麼每個人都只想到自己?」
聽著後面的閒言閒語,我更是堅定的想找地方冷靜下來。

有時候真的蠻詭異的,殭屍動不動就是一大群,不然就是一隻都沒看到。
不過,既使一隻都沒看到,也不代表這裡就沒有殭屍。

很奇怪的是,這棟大廈看不到任何殭屍的蹤影,只看得到混亂後的痕跡。

我打開其中一間辦公室的門,並且將電燈打開。確認了一下裡面沒有任何人影之後,便走了進去。
我將門用力關上,將自己鎖在裡面。裡面真的是靜悄悄的,可以讓我整個人冷靜下來。

我的家人…
自己的生活…
一切都被改變了…

究竟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可是,應該還是有不變的事情…

對了,還有那台掌上型電腦…
還有很多的話想要說…
還是有理想的世界…
所以…

我準備從口袋抽出掌上型電腦時,感覺到不對勁──

咚、咚、咚的聲音從通風口傳來,這讓我原本放鬆的心情瞬間緊張了起來。
難道有殭屍從通風口裡爬出來嗎?難道真的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嗎?

通風口的氣孔蓋被推開,一位身穿黑色洋裝、留著黑色長髮的小女孩爬了出來…

「啊嗚──咳──」
她低著頭且發出低沉的嗓音,向我前進了一步。

「不,不會吧…」
我退後了一大步,沒想到自己會遇到殭屍。

「哈──」
小女孩用手遮著臉,慢慢地抬起頭來。

「哈、哈、哈~開玩笑的!」
小女孩笑了出來,完全不理會我錯愕的表情。
我無法理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且也不打算去理解這一切。
因為,今天已經發生了太多讓我無法理解的事情了。

只是,再發生下去的話,自己的心臟將會承受不了的。

「妳…」
「完美的演技,對吧?上次見過面的大哥哥。」
小女孩將遮住自己的臉的手放了下來,展現出她原來的面貌。
當我看到她的容貌時,腦海已經浮現昨天與她相見的畫面。
今天的她跟昨天很類似,只是手邊多了一個提袋、所穿的衣服也不一樣。

可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真沒想到大哥哥會活下來。能告訴我秘訣嗎?」
小女孩露出天真──不,那是我無法理解的笑容…她就這樣跟我說話。

「那妳是怎麼活下來?」
「我?哈,低等的螞蟻怎麼傷得了我…」
小女孩優雅的走到我的旁邊,然後踏上椅子,很悠哉地坐在椅子上。

「別扯這些了,看你很煩惱的樣子。來找點樂子吧?」
她從提袋內拿出一盒寫著『疊疊樂』的盒子,並且拿出一個針筒。

我驚訝的看著那個針筒,她則是很愉快的拆開盒子,抽出相當數量的積木出來。

「妳想作什麼?」
我驚訝的問著她,她則是繼續作她的事情──將五十四塊積木以三乘三的方式疊了起來。
小女孩將積木疊好之後,把針筒放在我眼前的桌上。

「這個針筒,可是不可多得的抗體喔。」
「妳說什麼?抗體…難道是,避免變成殭屍的…」
我簡直是不敢相信小女孩所講的話,她剛剛說什麼?解藥?

「雖然你活過了今天,但不保證你能活過明天。就算活了下來,也不能保證你或者是同伴的未來還是原來的樣子,對吧?」
小女孩一邊悠哉的表示,一邊很輕鬆的抽出一條積木,並且將它疊了上去。

「來,該你。」
小女孩很優雅的伸出手,就像神對地面下的人們伸出援手一樣。
我將顫抖的右手伸了過去,慢慢地將手指推向積木。

「你總共有十一次的失敗機會。」
這個時候,小女孩插了一句話,讓我整個人嚇了一跳。

「咦?為什麼?」
我很直覺性的問著對方,她則是很傷腦筋的笑了一下。

「…哎呀?!不是因為你的同伴只剩下十個人嗎?」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卻讓我整個人愣在那邊。

十一次的失敗機會,也就是說…只要每失敗一次,我就會有一個同伴失去施打抗體的機會。
到最後的第十一次,那也就是我替自己施打抗體的最後一次機會──所以,我至少要爭取到一次的勝利。

雖然我很懷疑她所講的話,可是那是我僅存的希望。
不管怎麼樣,在感染蔓延到全身之前,我一定要奪到她手上的針筒…

「咦?不會吧?」
當我的眨眼的一瞬間,整個場景都變了。

我站在門前,手上握著包裝好的禮物。
隔著那扇門,裡面舉辦宴會的談笑聲仍然可以清楚聽到。

不,我怎麼會回到這個時間點──

不對,這應該是自己的回憶…
想要遺忘卻無法抹滅的記憶…

自己的手慢慢伸向電鈴…
不行,不可以按下去!

要是按下去的話…
一切都會…

「砰!第十次,塔倒了。長谷川被你害死了。你只剩下最後一次,自己活命的機會了。」
小女孩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自己眼前的世界也改變了。

我驚訝的看著小女孩以及那座倒塌的塔,時間又跳過一大段了嗎?!

「…倒了十次以上了嗎?」
我很懷疑的問著小女孩,她則是露出天真的笑容。

「剛好第十次,除非你想放棄最後一次。」
她用那無邪氣的聲音回答我的問題,然後伸手開始將積木疊起來。

「前九次…有成功過嗎?」
「…………」
我試著問小女孩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對方則是停止了動作。

「你在說什麼?別跟我來這一套,我是不會再給予你反悔的機會。」
「不,我只是問一下而已。並不是不認帳還是什麼的…」
我趕緊撇清自己沒有什麼奇怪舉動,免得最後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全部都失敗,因為你是無法擊敗完美的我的。」
「原來…是這樣…」
聽到小女孩的回答,我是不知道該鬆一口氣還是倒吸一口氣。

……
…………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沉默。
小女孩不斷注視著我,而且表情越來越詭異。

「…嗯?」
「難道,你在階段三?」
她突然冒出了一句很不協調的話,讓我感到驚訝。
階段三?那是指什麼?而且提到三的話,也就是說還有一跟二了…

雖然我不太願意往壞的方面去想,也許她已經注意到我被殭屍感染了。

「哈,怎麼可能。那麼,繼續最後一輪的賭注。」
小女孩瞬間回復正常的表情,然後開始將倒塌的積木疊起來。

如果這一輪也輸掉的話,我就徹底完了…
在感染嚴重影響到腦部之前,我必須注射抗體。

「好了,讓我們開始吧?」
「…好。」
我一邊聽著小女孩的話,一邊偷偷將腳移動到桌腳旁。

「再讓你輸下去就不好玩了,那我先讓步好了。」
小女孩露出自信的笑容,伸手將積木抽了出來。

不要緊張,等待機會。
對手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吶,我只抽一塊好像不好…那我再抽幾塊好了。」
小女孩將一塊積木疊到頂部之後,還不滿意的從中間抽出第二塊,並且將它疊到頂層。

「…柳瑞薰,你在嗎?!」
這個時候,有人在敲辦公室的檜木門。
我聽得出來,那是長谷川特有的似女性音調。

「切,礙事的傢伙。」
小女孩停止了動作,站了起來。

「幸運的大哥哥,幸好有人會救你。」
小女孩將針筒輕輕地放在我的手上,然後提起她的提袋。

「吶──大哥哥。」
小女孩露出天真的笑容,走到通風口的位置。

「下次最好連作弊的念頭都不要有。」
小女孩的表情仍然保持微笑,但語氣卻讓我感到一股寒意。

「不過──你放心,這場遊戲是不會完結的。」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瞬間停電了下來。但僅僅是短暫的一瞬間而已,沒多久日光燈又亮了起來。
可是,早已見不到她的身影。唯一能夠確定她曾存在的,就是桌上的積木跟手上的針筒。

「預防感染的抗體嗎?」
我看著手上的針筒,開始感到恐懼。

「…你在裡面嗎?」
又是一陣敲門的聲音,我輕嘆了一口氣。
還是長谷川嗎?我還真希望有女性能關心我呢…

「來了。」
我將針筒放在桌上,走到門前去開門。

「…我的天啊。」
開門的一瞬間,我簡直是懷疑自己的眼睛有沒有看錯。
長谷川原本清秀的臉孔沾上血跡,口中不斷喘著氣,看著我的瞳孔則是不斷的浮動。

「你怎麼了?」
我驚訝的問著他,他則是將我用手往後推了一步,並且將門關了起來。

「聽我說,這裡有一把槍,裡面只剩一顆子彈。」
「哈?什麼意思?」
我不是很理解長谷川的話,他將沾滿鮮血的槍放在我手上。

「贖罪吧…」
長谷川露出落寞的笑容,然後將衣服胸口上的鈕扣給解開。
我看著他的左肩有明顯的抓痕,還流出了一小部分的鮮血。
一瞬間,我就能理解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可是,這也太巧合,也太快了吧?

難道,就連我的最後一絲希望都失去嗎?

不,並沒有失去…
長谷川應該不知道抗體的事情,我有選擇告知的權利…

我將手槍指向他的太陽穴,他則是安心的閉上眼睛。

「為什麼,你要選在這個時候被感染?」
我簡直是不敢相信的問著對方,長谷川則是輕輕笑了一聲。

「還記得十分鐘前的事情嗎?」
「咦?十分鐘前?」
長谷川突然這樣跟我述說,讓我感到錯愕。因為,我根本就不記得十分鐘前的事情。

「我一直站在房門前面,等著你出來…」
「等著我出來?然後呢?」
「裡面傳出殭屍的吼叫聲,讓我沒注意到外面的走廊…」
「是這樣呀…」
「是啊…」
我看著長谷川露出的笑容,沒有辦法想像他已經在面對自己的死亡。

長谷川的死亡嗎?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太多太多人的死亡,再增加一個數字,似乎也沒什麼差別…
是呀…誰死在這個世界,似乎都沒有什麼差別。管他是殭屍咬死還是被我用槍打死,都只是…

只不過是…

……
…………
我慢慢的站起來,走到放著針筒的桌子旁邊,將針筒拿了起來。
自己再次看著長谷川,他也張開眼睛看著我──以及手上的針筒。

如果只注射一半的話,還會有療效嗎?
還是說,這並不是抗體,而是小女孩的玩笑…

「…用槍太麻煩了,還是用毒殺的方式吧。」
我露出無奈的笑容,感覺到自己的可笑。這又不是什麼感人的肥皂劇,而是活生生的現實…
電視的肥皂劇看過就算了,我的人生可沒有第二次的機會呀。

「也是呢…留一顆子彈防身也能提高存活的機率。呵呵,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呢…」
長谷川用手撥了撥自己的長髮,然後很感嘆的看著天花板。
我看著手上的針筒,發現自己的手指在顫抖。是呀,自己的命也是在那上面呢…

不要演什麼無聊的肥皂劇,還是用分一半注射的方式…
雖然現實了一點,但我想自己還是不適合當好人的。起碼,濫好人我是不會當的…

「那我就…」
我將針筒插在長谷川的手臂上,輕輕的壓下去…只要一半就好──

「不忍心的話,還是讓我來吧…」
長谷川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然後將我的手指移開,換他壓下去…
本來留有一半的注射量…這下可好,全部都進長谷川的身體裡面了。

「謝謝你。」
長谷川整個人側靠在牆壁上,像是要準備安祥的死去一樣…
喂,會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他…這個動作應該是要由我來作才對吧?!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應該就演感人的肥皂劇,而不是這種欲哭無淚的尷尬場面了。

氣話講了一堆,現在也沒辦法阻止了。
也許,這也是命運所注定好的吧?像我這樣的人,本來就不可能存活到最後。

「感覺到身體好累,我想睡一下。」
長谷川揉著眼睛,很疲倦的向我表示。
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點一下頭。

「這樣的話,我就…」
長谷川的話越來越小聲,講到一半就沒了。
他仍然有呼吸,脈搏也有在跳動。可以確定的是,他已經接受了唯一的抗體注射…

「妳還在這邊嗎?」
我站了起來,試探性的詢問四周。
可是,四周靜悄悄地,什麼聲音都沒有。

「遊戲不是還沒有完結嗎?妳給我出來呀!」
我忍不住提高的音量,想要抓住我所能抓住的機會。

一瞬間,又斷電造成四周一片漆黑。
外面的閃電偶爾照亮黑暗的房間,但也造成了一股巨大的壓力感。

「快出現呀!妳在哪裡?」
我對著通風口的方向喊著,希望她的身影能在黑暗之中出現。

『啊嗚──啊~嗚──』
然而,通風口卻傳出令我感到不妙的回應。
一個穿著白色衣袍的…殭屍,就從那裡面爬了出來。
而且,還不只一個而已。一個接一個從通風口爬了出來,那些殭屍腳步不穩的站了起來。

「這玩笑可開大了。」
我看著那些長相跟人類無異,卻面無表情的殭屍。

「長谷川,你別裝死了。我們該離開這裡了!」
我趕緊拉著長谷川的衣領,希望他能夠醒過來。可是,他仍然處於睡眠狀態,一動也不動的任我擺佈。

「嗚…」
這個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左臂,它所傳來的神經感應越來越弱──也就是越來越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明明用著左手將長谷川拉起,手掌卻沒傳來任何的壓迫感及該有疼痛感。

「可惡,都給了你抗體…我不會准許你死在這邊的。」
我將長谷川背在後面,打開辦公室的門就衝到走廊上。

我背著長谷川往大廳的方向奔跑著,希望能夠到達同伴所在的位置。
不斷的奔馳著,我努力的衝向生存的唯一希望所在。

「等等…不會吧?!」
我到了一樓的大廳,卻發現除了我跟長谷川之外,其他的同伴都已經不見蹤影。

在下一瞬間,原本斷電所造成的黑暗,現在則是因為回復供電而明亮了起來。
看著從各處有如潮水般湧來的殭屍,我將長谷川安置在我的身旁,舉起那把只剩一顆子彈的手槍。

可惡,已經沒有退路了…

「難道,我們會死在這裡?」
我憤怒的問著四周,可是回應我的卻是殭屍們的吼叫聲。

「啊嗚──哈咳──咿──」
一聲拉長調的吼叫聲震撼著我的四周的空氣,也在那一瞬間全部都寂靜了下來。

四處蜂湧而來的殭屍群,開始往其他的地方散去。
很快的,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任何一隻殭屍都沒有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得救了嗎?」
我兩腿發軟的攤坐在地板上,看著沉睡中的長谷川。

一片寂靜之中,我聽到了很明顯的腳步聲。
但僅僅是短暫的幾秒鐘的時間,那腳步聲漸漸地離我遠去。

正當我閉上眼睛,想要鬆一口氣的時候──自己又聽到了不斷傳來的腳步聲。

但是,這次卻伴隨著海潮的聲音…
很熟悉的海浪聲音、很熟悉的夕陽景色…

「…這裡是哪裡?」
儘管是很熟悉的場景,自己卻想不起關於這裡的記憶…

天空一片的泛紅,在右手邊則是堤防,而左手邊則是一望無際的針葉林。

我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她穿著一身黑色的洋裝,留著一頭漂亮的烏黑長髮…
她雙手呈水平線一樣,在堤防上保持著平衡在跳步走,而我則是在堤防下的沙灘上行走著。

很熟悉的人物,很熟悉的場景…
感覺遺忘已久,卻又像是昨天一樣的事情…

為什麼會這樣?
我想要理解,卻沒有辦法去理解…

我想要去詢問對方的身份,可是自己卻沒辦法開口…
不僅如此,就連自己手腳的狀態都是被控制的狀態。

這種感覺,就像看錄放影機是一樣的感覺──我好像在看著自己的回憶。
就算瞭解到了這一點,自己仍然不知道這段記憶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也許,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也說不定…

只是…
海潮的味道,沙子的觸感…它告訴著我,這一切並不是夢幻。

眼前的畫面仍然在播放,而我也就繼續看下去。

穿著黑色洋裝的小女孩突然停止動作,然後慢慢地將頭轉向我這邊。
由於夕陽的光線遮住了我一部分的視線,我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我很清楚的聽到了她的聲音。

「あなた…」
僅僅是短暫一秒的聲音,卻將我拉回了現實。

「咦?」
我看著眼前的景象,楊音瑩以及其他的同伴都在一個房間內休息。
我環視了一下房間的四周,都見不到長谷川的蹤影。

「有什麼不對勁嗎?」
鄭君淑露出質疑的眼神,而我則是趕緊搖頭否認剛剛的異常。

「沒什麼,長谷川呢?」
「咦?你不記得了嗎?真是的,差別待遇呀~如果是楊音瑩躺在那邊,我想你一定照顧得要死吧?」
「啊──?」
我問了一下鄭君淑,結果卻是換來一頓罵。
過於無奈,我走出他們所待的房間。看著外面忽亮忽暗的走廊,以及一片凌亂的地板。現實告訴著我,這個惡夢並不會就此終結下去。

「…咦?」
畫面又開始轉變,這讓我幾乎沒有辦法協調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已經快要讓我瘋掉了…為什麼,就不能讓我正常一點?!

快停止呀──
難道,我已經…

「啊哩?」
一瞬間,眼前的畫面變回正常。
正當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臂完全失去了知覺。
雖然還能控制,卻沒有之前的那樣靈活了。

這樣也就是意味著自己的手臂,正不斷擴大感染中…
對了,我差點忘了自己正處於被感染的狀態中。也許,自己很快就會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

我想起自己的父母的慘狀,自己深深吐出一口氣。

「哈哈…哈…」
好奇怪的心境,明明自己就快要成為殭屍了。為什麼?自己反而鬆了一口氣呢?

「嗚…好痛…」
我旁邊的門被打開了,長谷川從裡面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長谷川看起來像是一位剛睡醒的少女,頭髮相當的凌亂。

「我還活著嗎?這到底是…」
他看著自己的手,很不可思議的問著我。

「抗體果然有效呢…」
我微笑著回應長谷川,將自己被感染的手臂移到背後。

「你…說什麼?」
長谷川驚訝的看著我,然後又看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

「快回去吧,大家還在等你呢。」
我輕拍了一下他受傷的肩膀,然後往回走。

「為什麼,你…?」
長谷川一定是想問我──那些抗體是從哪裡來的對吧?
問了這些也沒有用,因為我已經沒有機會再取得這些解藥了。

「走吧…」
我僅僅說了這句,便不再說話。
長谷川似乎也能瞭解我的意思,安安靜靜的跟在後面。

接著,無預警的停電了下來。
四周一片的沉默,只聽得到自己與長谷川的呼吸聲以及腳步聲。

長谷川拿出小支的手電筒,喀的一聲之後,照亮我前面的道路。

我跟他回到了同伴所在的房間,大家都安安靜靜的蹲在那邊。沒有人說話,只有一片的寂靜…

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感覺到自己受到感染的手臂,開始違背我的意思在抽動…
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由於停電所造成的黑暗關係,沒有人發現我的異常。

黑暗、雨聲與閃電,正支配著我的恐懼…
我應該選擇不跟同伴在一起的,這樣才不會危害到他們的…

啪啪啪啪啪──

「你們有聽到嗎?」
「什麼?」
開始有人打破寂靜,問著週遭的同伴。

「直升機!」
隨著同伴的呼喊,林佩珊很驚訝的拉開窗簾。

『請在頂樓等待直昇機的接送,我們將生還的人送往北京安置。』
直昇機所傳來的希望,對感染嚴重的我而言是一種諷刺。

「你聽到了嗎?!我們有希望啦~」
「快點,我不想被拋棄…」
「咕嗚,等等啦…」
大家的聲音在我耳邊喧嘩幾秒之後,四周瞬間寧靜了下來。
我看著四周,陪伴自己的只有黑暗跟寂靜而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啊嗚──哈咳──咳──啊~嗚──咳咳──』
詭異且拉長聲調的吼叫聲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持續了大約三、四秒的時間。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認得這個吼叫聲的腔調。

嗯?感覺這個聲音來源,似乎就在我的身旁一樣。

我不可置信的往聲音來源看了過去,那邊什麼也沒有。
我的眼前所見的地方是一片的黑暗,應該是什麼都沒有的…

「呼~」
大概是我緊張過度所造成的錯覺吧?

冷靜。
我必須要冷靜!

不行這樣,我不能自己嚇自己。

沙、沙──

「……」
好像有什麼聲音很小聲,不斷的傳進我的腦海──這應該也是錯覺…對,是我的錯覺。

冷靜下去…
雖然我已經面臨了左手臂受到感染…
但我還有自我的意志在那邊,不能連這一點都失去…
只要堅持下去、堅持下去的話…我一定能熬過這個夜晚的。

這個時候,閃電所造成的白光閃亮了整個房間。

一個清晰的人影閃過我的眼前,告訴了我這個房間還有另一個人在。
我所認識的容貌、熟悉的烏黑長髮──長谷川,就站在那裡。

「難道…你的傷口被感染了嗎?」
再也清楚不過的話語,告訴我的立場,從各種角度而言──是多麼的危險。

「你怎麼知道的?」
我想自己的表情,應該是非常的恐怖吧?

「…對不起。」
然而,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只是很簡單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就如你所看到的,請你離開吧。」
我用很冷淡的口吻,將長谷川請出這個房間。
長谷川露出一副很悲傷的表情,慢慢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隨著房門緊閉且鎖上的聲音,似乎已經宣告了我所該有的未來。

哈哈,這樣終於能夠結束了。
我終於能坦然面對自己的異變,面對跟父母一樣的命運了。

也許,我有這樣的結局是很好的。
至少不用像楊音瑩他們一樣,得面對意識清醒的痛苦。

這樣思考應該沒有錯吧?對吧?沒有錯吧?

「…柳瑞薰。」
隔著一道緊閉的門,我聽到了長谷川的聲音。

「為什麼,你要這麼作?」
「……」
「你有解藥、有抗體。為什麼不用在自己的身上?」
「…………」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請你告訴我!」
一句句悲傷的話,強烈的刺痛我的內心。

「…這是我的自由,用不著你管。」
我僅有的,是一句反抗的話。而這一句話,讓我想起發生在那個時候的事情。

也許在當時,我就已經知道長谷川會用掉僅有的解藥。
自己能夠阻止長谷川繼續使用另一半的解藥,然而卻沒有立刻阻止…

很強烈的雨聲在外面滴答響的,感覺就像是在那個時候一樣──

只是,立場卻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開始笑了起來,笑自己的愚蠢、自己的無能。

「你能作什麼?你能改變什麼?」
我想起來了,自己曾經被關在門外,像隻可憐的狗一樣。

我終於瞭解當時的笑聲,那是在笑我自己的愚蠢──

因為,我跟他們並不是同類。
所以,我就該被排斥、應該離開不屬於自己的領地。

所以,那扇門是不會為我所打開的。
因為是不被需要的,所以它並不會打開。

「…什麼都沒辦法,什麼都不行對吧?」

本來就已經很沉默的長谷川,現在則是更加的安靜,似乎就連呼吸聲都停止了下來。

「抗體…並不是沒有的…」
我聽完長谷川的這句話,開始感到驚訝──

不,這是騙我的手段。
沒錯,回想之前的話…

「就在我的血液裡,只要你喝下去的話…」
這突如其來的話才聽到一半,我開始感覺到自己的嘴唇開始乾裂、喉嚨感到飢渴。
對方所說的話,似乎引發了我對血液的慾望──它開始支配我的意識、自己的生存本能。

「拜託,你是我唯一信賴的朋友…」

說謊、騙人、騙子,不可能的!
想要矇騙我的記憶力是不可能的,我還記得、還記得…從黑色禮車的車窗,所伸出來的那隻手。

只要打開…
只要開了那一扇門…

我就會被他殺掉,被他殺掉…

因為我跟他不是同一個領域的生物…
他是人類,而我則將成為…殭屍。所以,我會被殺掉…

「嗚──嗚嗚──啊──!!」
我對著討人厭的任何聲音,發出憤怒的怒吼…

然而,這樣的聲音、腔調──卻是我在世界變樣後,再熟悉也不過的聲音。

意識越來越薄弱,我眼前的畫面也開始扭曲了起來。

站在永遠不會為自己所打開的門。
我生存的意義在哪裡?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容納我?

黑暗之中,好像有什麼光線照射了進來。
我抬起沉重的頭,看著眼前的光明。

光明之中,有一雙潔白的手伸向我。那是誰也不會對我所伸出的雙手…

「来ます…」
穿著黑色洋裝、長髮的小女孩,對著已經失去希望的我──伸出了包容的雙手。

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一切的痛苦、所有的悲傷、全部的傷痛,她都幫我承擔了下來。

她在我的眼前,嘴唇似乎在訴說著什麼,然而我卻沒辦法理解。
只知道,她所講的任何話語,都讓我的內心好溫暖、好快樂。

安心地閉上眼睛,就接收這一切吧。


……咦?
一陣寒冷刺穿了我的心臟。

當我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只有一片的黑暗。

她在現實上是不存在的,我必須找到現實上能救我的…

有誰…
還有誰…
對了,還有一位…

「Narumi,救我…Narumi…拜託你…我想活下去…」
我低聲哭喊著,向著唯一的朋友求救──唯一對我抱有生存希望的朋友…喊叫著。

幾秒鐘的寂靜,我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

「Narumi…」
我拿出那台被我遺忘的掌上型電腦,動作遲緩地在上面打字。

然而不到幾秒的時間,我聽到外面有強烈的跑步聲音。
聲音之強烈,意識模糊的我都能清楚的判斷所在位置。

很快的,腳步聲在我後面的門停住了。
換來的,是不斷喘息的呼吸急促聲音。

砰!

一開始的第一聲,還讓我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砰!砰!

然而,第二聲以及第三個聲響很明白的告訴著我──那是用椅子破門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提到あゆ…提到她…她…」
門外傳來長谷川怒吼的聲音,以及檜木製的房門破裂的聲音。

「我不想死…不要…不要…不要殺我…」
我用失去靈活度的手指,想要在這上面發出求救的訊息。

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我好像已經不在意自己會不會成為殭屍的問題。
反正,我都是要被人殺死了吧?已經沒有關係了…

眼前的畫面、耳邊的聲音,開始混亂快轉了起來…
連續的吼叫聲、撕裂聲音,感覺上都跟我沒有關係了起來…

快轉的畫面在一瞬間停止了下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出現了一位穿著白色洋裝、右眼用紗布蓋住的小女孩。
她正用針筒插入我自己的手臂,將不明的液體注入到我的體內。雖說是不明的液體,可是我卻絲毫不感到害怕。

為什麼──?
大概就是那一份從記憶深處沒來由的信賴吧?

「鳴海、長谷川家已經害死了這麼多人,我不想還有任何一個人被他們玩弄…」
她用低沉的嗓音,以優雅卻很悲傷的口氣跟我說話。

「妳是誰…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我用虛弱的手,碰觸著蒙住她右眼的紗布。

「…你不要害怕、你不要哭泣,這個世界並不是毫無希望的。」
她將針筒抽出,並且放到一邊。然後,她用自己的大腿作為我的枕頭,讓我能安穩的沉睡。

「完美的…」
所追求的完美,夢中的公主…是她嗎?

「我並不完美,我背負著一切的罪孽…正因為,我所背負的姓氏──代表著我的罪孽。」
她輕吻著我所伸出去的手,然後輕聲地跟我說話。

「妳是…」
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沉重,好像已經沒有辦法持續下去了。

畫面又開始轉變了,然而這一次卻讓人感到安心。
雖然那扇門始終沒有打開,但仍然有人伸出那雙溫暖的手。

她告訴著我,
作什麼都沒有關係。

一切的悲傷,
都是可以被撫平的。

所以,
安心的睡吧…

當我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感覺到自己好像重獲新生一般。
外面的雨仍然不停,可是天空不再黑暗、不再讓人感到悲傷。

「…咦?」
我感覺到身旁有人,慢慢的轉過頭去看。
長谷川露出稚氣的睡臉,安安穩穩地睡在我旁邊。
如果不注意看的話,他的左手上還握著一把制式手槍。

地上還有幾個彈殼,代表著槍枝有使用過的跡象。

才不到幾秒鐘的時間,我就注意到這個地方,比起昨晚──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憑著自己的記憶,我走到那堆有如小山丘般被報紙所掩蓋的角落。
接著,我慢慢地將覆蓋在上面的報紙推開。就這樣,絲毫沒發出任何聲音,慢慢地撥開…

「啊──」
由於太過於驚訝,讓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位穿著白色洋裝、右眼用紗布包住的小女孩,全身冰冷的躺在那裡。

幸虧我沒發出聲音,所以沒有吵醒沉睡中的長谷川。

『…長谷川家已經害死了這麼多人…我不想還有任何一個人被他們…』
我想起了小女孩當時所講的話,慢慢地回頭看著保持沉睡狀態的長谷川。

打從一開始,我就無法理解長谷川的任何行為。
也許是父母的慘狀、世界的異常,讓我還對活著的人保持著信賴。

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相信任何人了。

因為我對Narumi發過求救的信…
所以救過我的她,現在全身冰冷的躺在那邊。

記憶,逐漸復甦了開來…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在那個時候,長谷川發現了我跟Narumi聯絡的消息。

『…嗯。』
長谷川所露出來的表情,那是透露著殺人的訊息。

『熟識的朋友嗎?』
『…說過幾次話。』
『男的還是女的?』
我想瞭解寄這封信的人是誰,還想要去詢問長谷川。

『…男的。』
長谷川騙了我,他不讓我接近正確的情報。
如果指稱對方是男性來表示的話,會讓我以為Narumi──是看苜蓿草這個像是女性的使用名稱,所要殘害對方的錯覺。

『…不過應該不會再連絡了吧?』
長谷川所講的這句話,就是為了不讓我再接近正確的訊息,好操控我的行為。

事實上,他猜錯了──
我還是有跟Narumi聯絡,而且是一封求救的訊息。

沒關係,現在我就可以替Narumi完成她沒成功的事情。
我將她用報紙再度掩蓋了起來,然後再輕輕撥開長谷川的手指,想要拿手他手上的槍。

這樣一來,就可以趁他沒有防備的時候──

「呃…咦?」
我太輕估長谷川的反應神經了!他似乎被我輕微的動作給弄醒了。現在的他,正一臉惺忪的看著我…

「太好了,你沒事吧?我以為あゆ會把你給殺了…」
長谷川放下手上的槍,輕輕的抱住我。我看著地上的那把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只剩下你可以信任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一起活下去。」
講得真是動聽,我才不相信這套鬼話!
不過,我不會辜負Narumi的犧牲。所以,我一定會──

殺掉長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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