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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之上:逝去的王與後繼者〉9、10

作者:愚者│2011-08-11 03:08:32│巴幣:0│人氣:118
同一時間,在魔法研究院裡,一位身穿侍女服的女子走入大廳。

「請問一下。」那女子輕聲說著:「安格家的陶德先生現在在什麼地方?」
「嗯?」大廳內的櫃檯人員看這那名女子:「喔,你是安格家派來通知的人吧,發生那件事情還請節哀。」
「謝謝你的關心。」女子恭敬的行了禮:「請問,陶德先生呢?」
「喔,他借用了一個禮拜的研究室,看來不到時間到他是不會出來的。」櫃檯人員這樣說著,隨後翻閱了一本資料。那是預定借用研究室的名單:「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陶德先生人雖然怪,但來滿守時的...他現在在東院二樓的B5研究室,你去那裡就可以找到他。」

這時,他合上了那本資料,搖搖頭說著:「不過呢,陶德先生這樣也真是太過分了,自己的父親過世,他竟然還埋首於研究之中。剛才已經有人來通報過,但他卻是連門都不肯開...

話還沒說完,櫃檯人員抬起頭,那女子卻早已經消失無蹤。他四處望了望,也沒見到跟那名女子穿著一樣的人。

「她的速度還真快。」那櫃檯人員聳聳肩:「也對,畢竟是那樣的大事啊。」


魔法研究院是一座規模龐大的建築,從南院的大門進入之後,可直接走到中央的大型花園--那規模,其實已經可以算公園了--四棟研究院則分別在花園的四周建造,成為一個直立空心筒狀的建築,像是一個小型堡壘。每棟樓都有十幾層那麼高,其中上面五層設置成研究室區域,下面五層則做其他用途。每層樓都有十間的研究室,加起來,總共有兩百間。

雖然數量龐大,但使用的人數很多。因為研究室除了私人研究,也可以做教學用途,為了授學著想,八成的研究室是專門用來授學用,剩下的兩成則是私人研究室,並且採取預約制,沒提早預約還排不到。而且要格外的遵守時間,因為等著用研究室的人還很多。


而那名女子步入中央花園,閃身進入了東院,在不引起人注意的情況下上了樓--B5研究室在七樓第五間--其輕盈的腳步讓人不敢相信,就像是貓一樣的無聲無息。一個侍女,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

「就在這裡。」女子停在寫著B5的研究室門前,從口袋裡拿出了一跟細緻的鐵絲,伸入鎖孔。

但就在這個時候,門把突然轉動,女子驚慌的抽出鐵絲,收回口袋之中。而這時,穿著髒亂的研究袍,帶著眼鏡,左手拿著一個用牛皮製成封面的書,一頭亂髮的男子打開了門。臉上長滿了鬍渣,嘴裡叼著的煙斗早已燒盡,看的的臉色,就知道已經幾天沒睡了。

他就是讓城內所有人都頭痛不已的陶德‧安格。

「喔...是妳啊,安娜。」陶德看了一下門前與自己差不多高的侍女--他只有一百七十三公分而已--伸了個懶腰說著:「怎麼了?剛才一堆人跑來敲我的門。」
「魁斯公爵已經過世了。」叫做安娜的侍女這樣說著。

聽到安娜這樣說,陶德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從自己腰間的煙草袋拿出一些煙草,塞入了煙斗裡,再從研究袍口袋裡拿出火柴點火,吸了兩口。

「是嗎?」隨後,陶德這樣說著,並且把手中的火柴甩滅,又放入了研究袍的口袋裡--左邊的口袋是垃圾,右邊的口袋是點煙斗用的火柴--說著:「什麼時候的事?」

聽他說話的聲音,其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昨晚深夜。」安娜這樣說著:「騎士團與民間代表今早開會決定,由桑德主人繼承爵位。」
「是嗎?」陶德說著:「哥哥做事很踏實認真,他來當領主,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不知道陶德先生對於這樣的決定有什麼看法?」

陶德楞了一下。

「妳是想問我是不是也想搶爸爸的位置,是嗎?」陶德笑了笑,便走邊說:「抱歉,領主這位置太無趣了。比起管理稅金與建設,應付皇室,我還比較想當個研究院的博士。」
「是這樣嗎?」安娜跟在陶德的身後,說著:「但比起桑德主人,陶德先生不是被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魔法奇才』,加上以優秀成績從貝羅伊德學院畢業,如此的成就,難道不適合當個領主嗎?」

這時,陶德沉默了一下,本來想要離開的雙腳,也停了下來。

「是啊...妳說的對呢。」這時,陶德突然轉過身,瞪大了眼,看著身後的安娜說著:「若是我把哥哥趕下爵位,自己當上了公爵,我就有無止境的財富與地位。接著,我可以把這個城市改造成我想要的模樣,讓人們在領地內,我視野可及之處興建雕像-偉大的陶德‧安格,一個殺了哥哥奪取爵位,令人民苦不堪言的人。在雕像上刻下這些話,不錯吧?」

「那個...陶德先生?」本來聽到陶德這樣說,安娜左手又伸進了口袋裡,似乎想要拿什麼東西似的;但她後來傻眼了。

「被我嚇到了對吧?搶奪爵位?我神經病啊?哈哈哈。」然後,陶德大笑起來:「對了,安娜,雖然妳是哥哥專屬的侍女,不過先幫我把研究室裡的東西搬出來好嗎?我的助手這幾天被我操掛了,現在還昏在裡面,我正愁沒人幫我搬東西呢。」

說完話,陶德轉身就想走,但安娜急忙跑到他面前,攔住了他說著:「陶德先生,您所說的都是玩笑話?」

陶德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說著:「只有瘋子才會對那種東西感興趣,我手上要緊的事太多了,真的讓我當領主,我不就什麼事都不能做了?」說著,陶德忽然拿起手中那本書,停在安娜的面前:「這本書裡面紀載著我這些日子以來的研究,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就是整個魔法學界裡,有史以來最大的突破。要我放棄這個研究去爭爵位?那我真的就是瘋子了。」

「陶...陶德先生...」這個時候,身後一陣說話聲音,引起了兩人的注意。轉過頭一看,原來是陶德的助手,正緩緩的從研究室裡爬出來。

「喔,安吉諾你還沒掛啊?」陶德笑了一下:「那就整理一下研究室,把東西搬回我房裡,我等一下有事情要先離開。」

說完話,陶德才剛要走,又停下腳步:「算了,安娜妳也幫一下好了,安吉諾看起來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什麼啊!我還活的好好的!要不是陶德先生你老是用那些...
「我不是說過研究完成之前,什麼東西都不要說嗎?」陶德急忙的捂住了趴在地上的安吉諾的嘴,說著:「那可是個重要的大秘密,你也這樣認為吧?」

安吉諾點了點頭,陶德繼續說著:「所以,不能多說,明白嗎?」說完了話,陶德鬆開了手,隨後就轉身離去了。

而安吉諾則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唉,陶德先生雖然是個天才,但也真是個怪人,妳也這樣認為吧?」

說完話,安吉諾抬起頭望向前方,但本來應該在那裡的安娜,卻又無影無蹤的消失了。

「咦?人勒?」安吉諾看看四周,不是應該有個侍女跟陶德在一起的嗎?怎麼人就這樣不見了?


先不管那可憐的安吉諾得一個人整理整間研究室,陶德就頂著那一副邋遢樣離開了北院,往南院的方向走。再從那裡離開魔法研究院,往自己所住的宿舍區前進。這一路上,不免有人會對他的打扮指指點點,但陶德毫不在意,畢竟他的研究即將完成,而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離開魔法研究院,只需要走一小段距離就能到達宿舍區。這裡的宿舍區十分高級,規模像是個小型村落似的。這裡不只有專用的餐廳、書局,每一位研究員也都能分配到一間獨立的房子當做自己的棲身之所,裡頭不但有客廳、臥室、書房,甚至還有用水道連結的水源系統,可以讓使用者在自己家中洗澡,不用去公用澡堂人擠人。

而陶德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後,直接把身上的研究袍脫下丟到一旁,手中拿的那本書也跟著被包在袍子裡,然後走進了浴室扭開水龍頭--這裡甚至還有專門為他們所規劃的熱水管線--放了洗澡水,然後隨便將身上的衣物脫下丟在浴室地上,整個人就直接泡在浴缸裡。

因為還需要打理自己的關係,陶德的盥洗時間稍微有點久。刮了鬍子,刷了牙,洗了臉後,陶德就直接將剛才脫下的衣服丟到浴缸裡,然後裸身走出浴室,隨手拿了條毛巾擦乾身子,再把那條毛巾跟剛才丟在地上的研究袍一起包起--這時他突然想起自己的那本書被包在研究袍裡,急忙拿了出來,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後一樣丟進了浴缸。

接著,換上了全套的禮服--因為是父親喪禮的關係,必須挑選黑色的--然後把自己打點一下,梳了頭,準備就完畢了。他換上了自己一年穿不到幾次的皮鞋,順便帶著自己的書,離開了屋子。臨走前,他沒忘記將自己屋子的鑰匙交給管理員,並拜託他將自己的衣服拿出來晾--而管理員也接受了,畢竟這裡的人誰不知道陶德是除了魔法以外,什麼事都不太會的生活白痴。

才剛離開了宿舍區,陶德就遠遠的看到有個人騎著馬,朝自己的方向奔馳而來。那個人就是蒙特。

「陶德少爺!」蒙特一邊騎著馬,一邊大喊著。
「喔,是蒙特啊,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陶德望著蒙特,揮了揮手說著。

但見到蒙特奔向自己的速度沒有減慢,陶德退了幾步。

「等一下...不會又要玩那招了吧?」

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只見蒙特跟著快馬與陶德擦身而過。而這時,陶德只覺得領子後方一陣強勁的拉力,把他整個人給拉了起來。

「啊!」陶德不禁大叫:「果然又是這招!」

隨後,整批馬在大廣場之上急忙轉頭,立刻就往回程的方向奔去。周遭的人都看傻了眼。

「剛才那個人...是陶德吧?」其中一位研究員這樣說著:「那個騎馬的人應該就是安格家的蒙特。」
「生擒之手啊...蒙特應該已經六十多歲了吧?好可怕的傢伙...」另一位研究員說著。

沒錯,這就是蒙特年輕時,打獵所鍛鍊出來的『生擒之手』,可以不用弓箭就直接將獵物整隻抓上馬,百發百中。


而急忙趕回城裡的蒙特,右手揪著陶德,像是抓兔子一般。

「抱歉了,少爺,接下來得快點回城裡!」蒙特大喊著。
「你也得先讓我上馬啊!」陶德跟著大喊。

馬匹奔跑了一段時間,這時,一輛馬車緩緩的靠近蒙特與陶德。

「不會吧!」看到這個情景,陶德只能大喊。而就在馬車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蒙特右手一甩,陶德整個人飛進了車裡,碰的一聲,然後車門又再度關上。這時,蒙特就與馬車一同往城裡的方向奔去。

還好馬車上有士兵接應,不然陶德的脊椎骨可能會摔斷。

「蒙特你這個混蛋!」陶德在馬車裡大喊著。

終於,接回了最主要的二少爺,城裡的人也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準備好出殯的事物。亞拉德里昂的人沒有長日祭拜的習慣,死者只需接受家祭,經由祭司的祝禱迎向往生者的世界後,就得以下葬。之後,只需小規模的祭拜亡者,通常只有一個禮拜,最多不超過一個月。接獲訃聞之後想要來致哀的親友,都會趕在祭拜日之內完成禮俗,然後就功德圓滿了。

因為是領主過世,還是公爵,這祭拜的規模特別龐大,哥哥桑德不但要管理領地內事務,還得要跟陶德一起接待前來致哀的各地領主或其使者,縱使有全城的民眾與騎士團的人幫忙,桑德還是忙到無法入眠。

好不容易挨到祭祀完滿,大家恢復到正常生活後,桑德才終於鬆了口氣。這天是九月六號,當初寄予皇室的信件已經得到回信,麥奇格菲承認了桑德的公爵身分,同時也減免了一個月的稅賦,這才讓桑德鬆了口氣--平時的稅金以月計算,每月須繳納總收入的百分之十。現在是備戰狀態,稅金一口氣提升到百分之三十,這也讓多數的領主喘不過氣。

終於可以放鬆的桑德,坐在自己的書房--也就是他父親的--裡,沒有太多的人在身旁守候,只有他的專屬侍女安娜。安娜身邊的小桌上有一整套茶具組,泡著上好的紅茶,旁邊有牛奶壺、糖罐與幾樣點心--都是些鹹餅乾與臘腸、起司之類的,桑德並不愛吃甜點。也因為這個原因,那糖罐就是空的,只是擺在旁邊湊個圓滿。

安娜替主人倒了杯紅茶,以茶盤端於桑德桌前,再用銀製夾子隨手挑了幾個小點心放於小盤之中,跟著端上桌。

「安娜,妳還沒回答我,父親過世的那天你跑到哪去了?」桑德先是啜飲了一口茶。
「那天,我去確認陶德先生的繼位意願,主人。」而安娜也很誠實,直接說出。

但聽到安娜的回答,桑德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說著:「我有叫妳這樣做嗎?」
「並沒有,主人。」
「是妳身體裡那殺手的血液在沸騰摟?」桑德轉過頭,似乎有些不悅的看著身旁的安娜。
...對不起,主人。」安娜察覺到桑德的憤怒,低下頭說著:「我不應該擅自行動。」

但聽到安娜的回答,桑德又嘆了口氣。

「我不是怪罪妳擅自行動。」桑德說著,又端起了茶:「我是怪妳,不應該這樣懷疑陶德。」
「但陶德先生說起來也有繼位權,只要陶德先生對主人不利,他就可以...
「所以妳認為我不及陶德?」說到這裡,桑德笑了一下。
但安娜顯得很緊張:「不,不是,我只是...

這時,桑德再啜飲一口茶,放下了茶杯站起身,走到安娜的身邊,拍著她的肩膀。

「我知道妳擔心我的安危,這種狀況在其他其他領主的領地內也有可能發生。但在這裡,以後我不敢保證,但現在絕對不可能。」桑德笑著說:「陶德醉心於魔法,一年都不見得會回城來一次,要見他還得自己去找。他上次(大約幾年前)還跟我說,他正在改良研究訓練初級魔法師所使用的元素卡。像這樣粗鄙的東西,都願意花上全身精力去研究,如此瘋狂愛上魔法的人,妳怎麼會認為他會有踰越之舉呢?」

...是的,主人。」安娜雖是這樣回答,但其實還是有些疑慮。

但桑德聽出他的口氣:「不相信嗎?那我自己來解決好了。」便這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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