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躁恙鬱呻錄～一段無病呻吟的自白

【散文】躁恙鬱呻錄～一段無病呻吟的自白　　風岑（2011.06.22）

       奇怪?當想寫東西的時候，"鬱躁的感覺"又好像自己有意識般的跑去躲了去來，絲毫不想讓我有記錄的機會?以上閒言大抵也令人突兀，而我生在這兒，莫非也是種偶然?且茲作無病呻吟的虛錄如下:

     服用憂鬱症用藥前，我破碎的意識像汙濁的河水般竄流著、滿身痛處的遊走，生理的虛弱，使得連話也說得七零八落，當時的腦海裡盡充斥著著負面的、黑暗的想法；但服用輕一點得憂鬱症症狀用藥，每天嗜睡與疲累、因藥效較輕，可能藥時較短，又回復到未服用的症狀時，兩種狀態的交替變化使自己不像自己像是被藥物耍弄一般的難受，「生不如死」這個詞便常在這段用藥期間的腦海裡浮現；可服用較強性的憂鬱症用藥之後(屢屢帶來消化系統上的負作用，有時虛弱些便承不住負荷)，好不容易意識的河流清晰了些，卻又浮現著兩種想法的交戰－那有著極大的可能是我停留腳步至今的原因?

      一個念頭(當時的感覺強烈著，可能比這更難聽的話都有)是--為什麼像我這種人不去死一死?毫無貢獻又不光明磊落的活著，又在加上自己根本像個喪心病狂，認為世界是瘋狂的，但其實自己才是病態的，想來自己往昔之過，即使有些人已經不在意了，但這樣地活著難道不覺得慚愧嗎?也許根本也不配苟活於這世間。死吧!就去死吧!死亡對自己才是個開端，滿懷憂憤地死去，並且得深刻永遠記得這一生的恥辱，雖然也可能全無意識。

         第二個想法似乎是阻止著我死去，是不能再給任何人添麻煩，萬一死去，收屍的人是誰?給人徒增心理負擔，會給人添麻煩的，況且欠的債務及恩義未曾償還過萬一，這麼樣死去，我究竟還是抱懷著羞恥的死，我必須得有償罪的擔當才能保有最後一絲的磊落，我必須得恥辱地活著，滿是恥辱地活著!

       每每當這兩個想法衝突著，就像鬼壓床般，往昔正常的思考與腳步往往無法前進，而兩種作法都需要勇氣，但我卻沒有，也不敢踏出任何一步，每當思考懶了些時，卻又抱持著逃避的態度，世間焉有我這種卑賤的懦弱人類?

       有時候這種難受的症狀或感冒體虛氣弱的時候，而我也不敢向我認實的人求救，一是不能再給他們徒增困擾，也許我內心深處懼怕他人因為我總是帶來麻煩的緣故而討厭我。二是既已然欠下人情，日後得報答的，我怎能在未報恩之前，給人帶來麻煩?這豈不事再添增「忘恩負義」之罪。

       這些想法盤旋了好些年歲，也許是自己想不透徹的緣故，就可能我還在這迴圈裡徘徊，也難養成他人眼中期待的磊落開闊的胸襟，以至於自身至今仍是個難成氣候之人，所以當有人覺得我會是個人才時，我心裡總不好意思說他們怎會有這樣的錯覺呢?(也許他們深受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的觀念影響?我不反對這種觀感，但對我這人可能完全不適用)這些錯覺總讓自己抱懷著更深的愧疚，怕也是辜負他人的期待了。

      

       在這些日子當中有許多親友長輩多已「見苦知福」的想法、例子給予我勉勵，可能見著他人的慘態得慶幸自己，並且得多加珍惜當下，但多見悲慘之事，也以禍事而覺其悲鬱甚而進入某種絕望感，何以值得為自己慶幸?但大抵自己沒有培養起某一種樂天主義，有的就是種罪大惡極的死刑犯的那種情感不全的天生資質，所以難有這樣樂天的態度吧！想想自己將來是個禍害，推進死意的理由又多了一樁，時常便有著一個想法，那便是我......大概不是人類，也許是怪物吧？而我這樣的危險分子又豈能容於世間呢?

      逢當自己飢來想食、苦痛難當想極力的呻吟時，往往反思他人也是苦著，甚至極力著克服熬過比我上千百倍的苦難的試煉模樣，自己卻又為什麼沒有耐性渡過飢寒與卑微的痛楚?大概是我卑賤的生物本能作祟吧!反思起來自己是這麼勢利的一個人，這樣的活法似乎也有違倫常，活得也不像是個人的樣子，人間失格大抵就是我生活的寫照吧!我這人看來沒什麼資格做為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