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09》
「陳先生──請你再想想，在這段時間內，還有誰能夠為你的不在場證明作為佐證？
有誰能夠證明你的確是留在三民區的Ｃ公寓內？」
此時我真的是啞口無言而悻悻地怔住了……
天殺的──那天晚上我剛下班就回到家裏面埋首罄稿，他馬的我連家門都沒出過一步呢！
侃侃談起能為自己不在場證明作為佐證的人選……
Ｃ公寓夜班管理員張家霖張先生？隔壁從事保全員的黃孝忠黃先生？還有左鄰右舍？
格老子的──這些人我一個都沒見到啊，誰還能為我作證呢？
在警察局內接受審訊而面對頑強李組長的絕對不利情勢下，陳凌於苦思良索一番過後……
突然間這時候我想起了家中臥室對面那戶人家裏的長髮女孩子！
既然我能看到她，那麼她一定也能看得到自家對面的陳凌臥房才對，從那樣的視角來看一定能看到我從下班後就在埋頭寫稿吧！
在這時候想到這般的陳凌不禁是興奮了起來！
審訊的李組長聽完我的說詞後，不住地從嘴角餘際之間揚起一抹令陳凌感到一絲不苟而尚且詭譎的笑……
「陳先生──你說你臥室對面的那一戶楊小姐能證明你從下班後就留在房裏寫稿子？
那麼──再麻煩你重覆一遍述敘一下楊小姐的模樣！」
「長髮、年紀看起來很輕，大概有二十幾歲左右、鼻子高高的很挺。」
面對犯起漸大油條的李組長是如此詭異一笑，我不住地感到一陣不安而怔怔地述說著自己所看見的那女孩子的粗略模樣……
「你能確定楊小姐一定是長頭髮？」，李組長再次地確認。
「一定是！」，陳凌堅信不疑地回答。
在場審問的李組長在和旁邊的幾名護衛警察是彼此地看了一看望了再望交相再三之後。
突然間李組長的眉頭是不住地微微一緊而抿嘴一笑，緊接著便是神色竦地一變而對著我拍桌扯起吼來。
「姓陳的──你終究還是露出馬腳了！我就不信你的謊言能撐到何時！
你臥室對面的人家只住了一個四十幾歲的楊太太，哪來有長頭髮的楊小姐？
再來──如果你沒殺徐惠青，那你怎麼會知道她的證件是藏在岩洞裏？
又怎麼會知道兇器是藏在海裏面，還能精確抓出個數字來？」
「這──那是──那是因為……」
狗娘養的──這下子陳凌真的是有口難辯而啞子吃蓮兒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一臉沉重地微微張口咋舌個大半老天卻荏是地吭不出個屁聲來……
佳蓁說得沒錯──就算此時陳凌把自己當天所遇到的事情講出來，諒是任著這些油條警官也決計不會相信陳凌所聽到的這一番『人話』的……
之後──我被勒令下交保候傳，佳蓁是拿了我們的儲備基金過來而把陳凌給保了出去……
佳蓁看了看陳凌被折騰的滿身疲憊的神色和倦容過後，她不禁眼淚潸而落並於一路上直埋怨著數落。
「小凌啊小凌──我已經告訴過你不要多管閒事……
可你偏偏不聽──瞧瞧這下子可好──現在看你要怎麼洗刷這個重大嫌疑？」
和佳蓁一起搭著小黃的陳凌，身體倦睏著乏起眯眼，現在我什麼都不再去多想了……
現在──我只想好好的休息……
再過個數天日月之時，於警方所蒐集的證據，無論於情於理來說對我是絕對的不利。
而抱著隔岸觀火與爭先恐後搶頭條先機的各家新聞報導也一致偏向我──陳凌有殺人的嫌疑且越炒越大的涉嫌重大！
總歸也是沒有人會願意去相信我那一番『人話』的，於此陳凌是幾乎陷入孤立無援的絕望之境……
縱然如此──現今唯一能讓自己的心安慰的是，佳蓁仍然是相信我的。
最近的日子每次只要一看見佳蓁為我這般的四處奔波勞走而差點也快要丟了工作之時……
現在──陳凌不禁心裏扯起痛來，恨我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和堅持，為什麼不聽佳蓁的話而把自己和她給搞成這副模樣的難堪場面……
每每深夜見到佳蓁拖著那疲累的身子回到家來，整個人在近來是消瘦了不少，看在陳凌心中是感到一陣淒涼的痛處不住地油然渾上。
「佳蓁──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今天的我終於是情緒不住地崩潰，一逕自個兒反常地伏抱佳蓁那日漸瘦小的身體泣泝淚首而之。
「這──唉呀──小凌啊小凌……
對於徐惠青被殺的案子──我知道你是出自於正義感與好心……
可是──可我們只是普通市民，是能力有限的市民。
這是你一開始就應該要認清摸楚的──但……
唉──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了，事情既然都這樣子發生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或許我們上輩子是相欠債或是什麼的吧，所以今世才會有緣來當伴侶……
別哭了──無論怎麼樣我這個當妻子的都會陪你到最後一刻的。
好說歹說至少你在我心目中總是個處處讓著我的可靠伴侶。
況且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尤其你是個男孩子！」
見到陳凌不住地情緒崩潰，佳蓁也不住地溫柔而對我這麼說──現在的陳凌是心中五味雜陳且酸甜交相而之……
秋風陣陣落下的枯葉令人倍受心酸與苦楚，秋夜的二更天下，交相擁抱的陳凌與佳蓁也不無如此。
撥開額前細微的髮絲，佳蓁不住地在我的額中留下了輕揚的印記……
陳凌閃著淚光看著她，只見得眼前模糊的佳蓁彷似般若的仙女下凡紅塵一徹，那般令自己動心盪漾的情愫不住地激昂而起。
是什麼時候認識佳蓁的呢？
這個問題從陳凌和佳蓁結婚四年過後，現在的如此時分之際，竦忽地在我心中不住而起……
但──現在陳凌也不願再多想片刻……
對其來說，今夜──只是個普通不過的夜晚，但諷刺的是卻猶如嚴冬紛雪一般的心境伴隨左右。
現在──陳凌只想好好放鬆緊張且扔掉負面的情緒，享受一下和佳蓁在一起時的那一股最初時的溫存感……
《未完……》
下一篇：風鈴）１０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