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著所有目標的腦,哼最喜歡的曲子,用雕刻精細的金銀色湯匙挖著頭蓋骨內粉紅色的腦。嬌小的身軀瑟縮在染上鮮紅的陰暗牆角,胸前抱著一顆成年男性的頭顱。露出甜美的微笑,她品嘗著腦袋裡面所儲存的一切資訊,與腦袋那可口的鮮甜味道。
我的姐姐。她和我一樣沒有名字,只擁有「編號」。
我是第十三號,姐姐是第十二號。姐姐的出生比我早一個小時,所以以順位推算,她必須繼承第十二號位置的D.O.W.。但事實上,她應該是繼承我十三號這個編號才對……
我們倆在食物上各有所好,姐姐非常喜歡吃人類的腦,她說,她能夠從人類的腦中取得大量資訊與該人類的記憶,將這些東西儲存在自己的體內,轉化為武器。我親眼見識過姐姐的能力,漆黑色的悲傷記憶化為實體,她將一切美好回憶串改成瘋狂變態的殺戮,去攻擊其他人類。
和我的鮮血一樣,是相同性質的能力,只不過轉化的媒介物質不同。
「妳要吃嗎?」我與姐姐四目相交,充滿吸引力的紫色瞳眸緊捉住我的精神不放。她挖起一口粉嫩的腦,將湯匙伸向我面前。
嗚……
摀住嘴巴,向後退了數步。
「不、不要……」強忍那股湧上食道的噁心感,我拒絕姐姐的好意。姐姐嘟起嘴巴,縮回染上大量血跡的手臂,紫色的雙眸透過白金色的髮絲看著湯匙上的粉紅色塊狀物。
「原來十三不喜歡吃這個啊……」姐姐張開嘴巴,「哈嗯」,把湯匙含在嘴裡。
對我來說除了鮮血和肌肉組織,人體的其他部位我不太能接受,特別是充滿腥臭味的人腦。
舔弄指間的血跡,我離開姐姐的身邊。我的任務還未完成,我還未接受博士給予的停戰指令,姐姐已經接受到她的代理父親給予的指令,可以開始休息,享用最愛的人腦。
輕吐一口氣,南方的炙熱天氣如任務簡報中所述一樣,使我頭昏腦脹……
在這種刺眼的大太陽下進行屠殺任務,嗅見那些曝曬在陽光下的死屍臭味,真不願意啊,不過,這是命令,我必須服從命令行事才行。
畢竟,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好久不見了,十三……」熟悉的聲音迴盪在漆黑的四周,我吞了吞口水,左眼注視著那嬌小身影。
漆黑色的洋裝染上大量血跡,染紅的手指輕握著湯匙。在無頭屍堆頂端站起,撥弄白金色的柔順長髮,編號為十二的D.O.W.雙手環抱著人類頭顱於胸前,紫色的大眼注視著我。
「姐姐……」
她現在是我的敵人。我緊咬住牙齒,努力憋笑,心中的衝動快要壓抑不住了!好想要和她來一場戰鬥!我的體內並沒有施打排斥劑,可以接近其他D.O.W.。不知道卡蘿安博士有沒有把解除排斥的抗體施打給紅蓮,不過,現階段應該不太可能,卡蘿安的手邊並沒有製作抗體的相關資料。
「可惜啊……」雙手一鬆,腦部被吃光的人頭滾落下屍堆,停在我的腳邊。「妳目前不在我的任務範圍內,我不能在這裡把妳的身軀擰碎,不能讓妳品嘗到我的痛苦。」
「痛苦?」她所說的話,我沒有一句了解。
「是啊……我的痛苦根源是妳!」緊咬住牙根,姐姐露出憤怒的表情。
我被她憤怒的語氣與態度嚇了一跳。雖然我不太喜歡姐姐,但我和她之間並未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過節……憤怒?為何憤怒?
「我不懂,妳為什麼會憎恨我?妳沒有告訴我理由。」對她單方面的憎恨感到不愉快的我想知道其答案。
在我與紅蓮離開「那裡」的這段時間,「他們」在做些什麼呢?
她一邊用乾淨的白色擦拭布清潔骯髒的湯匙,回答我的疑問。
「理由?」她哼了一聲。「原本,我才是真正的第十三號,因為妳的存在,使我失去了許多原本該有的待遇……妳現在所站的位置,應該是我站的位置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