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過的道路,必留下碎裂的肉塊與大量血跡。
我把長廊上的純白潔淨給抹殺掉,留下一道道美麗的深紅。
是的,所有阻礙我前進的人類都死在我手中的軍刀,內臟與四散的肢體混雜在一起,隨處可見。
「真是愚蠢……」
從後方襲擊我的士兵被我用惡魔之尾貫穿腦門,他高舉軍刀的雙手停頓下來,慢慢地癱軟。惡魔之尾的尖端瘋狂地在頭蓋骨內翻絞腦袋,被絞碎的腦袋伴隨著粉紅色的腦漿從那圓形傷口內流出……
砰的一聲,他沉重的身軀倒下,完好的四肢像是觸電般抽蓄著,隨著時間慢慢地失去活力。
甩甩尾巴,試著把沾染在上頭的黏稠液體給甩掉。噢,看來是弄不太乾淨呢,沒關係,等會兒再用更多鮮血洗淨吧。
白色的長廊牆上映著我的模糊樣貌,全身幾乎染上瘋狂的深紅。自從我開始前進,就未將手中的雙刀給收回身後的刀鞘內……未停止殺戮。
長廊的盡頭是相同規格的自動門。左右兩扇的自動門上寫著「0」和「2」兩個代表樓層的數字。走向前,距離自動門不到五步左右的長度,那兩扇厚重的白色金屬門為我開啟。
踏進內部,取代身後骯髒長廊的是一個寬敞的黑色空間。
誰把燈的電源給切斷了啊?是否是認為,我在漆黑之中無法感受到你們的存在?
與光明離別,我踏進漆黑之中,身後的自動門緊閉,切斷與光芒的連繫。
彷彿身子掉入一切虛無的異次元般,我的視線除了漆黑以外什麼都沒有。
我唯一感受到的,是人類的氣息,與大略的位置。
他們的呼吸聲在這寧靜的空間內聽得特別清楚,還有那手中握著的步槍,只要他們稍微有所動作,微弱的金屬摩擦聲我都能聽見。
微笑著,我在嘲笑那些對我未有所認知的人類。
他們的夜視鏡內應該清楚地看見我的輪廓吧?應該能在綠色的畫面上,清楚地看見我的白色輪廓,蹲在特別架設的掩護後方,手中的步槍架在掩護上頭,透過準心瞄準著我。
這類似的狀況曾經發生在我身上過,對方也是認為我可能在漆黑之中看不見,錯了!在黑暗內,我能夠以感知來判定位置。
閉起左眼,我的心中構築了虛無的畫面。
數十名人類的位置,烙印在我的腦海中。
我用牙齒割開右手手背上的傷口,紅色的鮮血從那道約五公分長的傷口內緩緩流出,與指間的血跡混雜在一起。
紅紫色的血液覆蓋住我的手掌,將黑色夜之花內的血液從刀身內吸取出來,它變得更為龐大,纏繞在我的右臂上。
行動開始……
我快速地衝向距離最近的敵人,槍聲在我邁出第一步時開始響起。
子彈打擊在地面上,如同暴雨灑落在鐵板上的刺耳聲響震撼我的耳膜。他們的子彈擊中我的身軀,是擊中在我右臂上的紅紫色血液上。
那些紅紫吞噬掉黃銅色的彈頭,保護我的軀體不受到任何傷害。若我中彈了,存活率可能會下降至60%左右。雖然我擁有比普通人類還要強上些許的生體修復機能,但是面對這麼多敵人,又負傷,恐怕難逃一死。
但是我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在此倒下。
這種場面,我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
左手上的軍刀向前橫斬,伴隨一聲哀嚎,溫熱的液體灑在我的上半身。
一個沉重的重物落在面前的地上,那是剛才被我從腰砍成兩截的士兵上半身掉落至地面的聲音。
他還未死亡,痛苦地哀嚎掙扎著,我真想在明亮的地方清楚地看著這名士兵的悲慘模樣,可惜他們把燈關了,讓我無法享受到此樂趣。
屠殺並未結束,繼續向前揮舞手中雙刀,大量的黏稠溫熱液體濺在身上,手中切開人類軀體的觸感不斷刺激著神經。
啊……多麼暢快啊!
這就是我的最愛,輕鬆奪去人類性命的快感,真是舒服極了!
手臂,連同步槍一併切成兩半,用刀尖貫穿受頭盔保護的腦袋,向下撕裂身軀,我無法停歇,揮舞軍刀砍殺人類,這是我自從擁有記憶以來,就不斷重複做的事情。
我將這一切視為玩樂。
殺害人類、吃掉人類、吸乾他們的血液,玩弄他們的一切情感,這是我的娛樂啊!同時也是我最拿手的事情。
瘋狂地哀嚎吧!
肢體被我切斷的士兵們絕望地哭喊,趴在地上的他們食指緊扣住版機,將彈匣內所有的子彈射完。沒用的!光憑那金屬製品,是沒有辦法傷害到我。
右手臂上的紅紫纏繞在士兵脖子上的切割面,接著瘋狂地竄進士兵體內,紅紫色手臂竄出士兵體內,地上的血跡開始連鎖,全都成為我的武器。
這些手臂化為尖刺,為我貫穿其餘的士兵。他們的夜視鏡應該能見到我溫熱血液化為的「武器」輪廓吧?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這寬敞的漆黑房間內,已經散落著大量碎爛的肉塊和血液吧?我無法親眼目睹這樣的美景,誰叫他們把燈關了。
嗯?
我慢慢地睜開唯一的左眼,一道光線從前方照映進這漆黑的空間中,啊……原來是增援部隊。持槍前進的他們一邊移動一邊朝我做毫無意義的攻擊,噢!我看見了,那些被尖刺貫穿的屍體正被手臂們撕裂著呢。
增援部隊一共來了十幾名左右,他們不僅讓我明確地知道我該如何往哪個方向繼續前進,還讓我想到了新的玩法。
踏在血跡上的增援部隊單膝跪在被我切成兩半的掩護後方,有的背部緊靠在掩護上,正在為飛彈發射器做裝填飛彈的動作。
可惜啊……你們已經踏入我用血液編織成的紅色地毯上囉。
紅色的血液再度連鎖,增援部隊的士兵腳下開始出現紅紫色的微弱光芒,是的,我剛才所砍殺的那些士兵們的血液,全都連結在一起。
這個寬敞的空間內,已經是我的狩獵區了。
螺旋狀的尖刺從下方旋轉向上,被絞碎的血肉快速地散落在四周。我站在約十公尺左右的距離,觀賞著數塊肉塊在離地數公尺的半空中,被紅紫螺旋給絞爛成碎片的漂亮畫面。
「真美……」
那些痛苦的哀嚎聲,還有肌肉組織被撕裂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裡,我的內心深深受到感動,讚美此刻美麗畫面的詞句脫口而出。
雙腳一軟,我跪在唯一的光源面前,看著殘破的人類軀體被我的血液瘋狂啃食的畫面。
我也有點餓了……
放下手中的黑白軍刀,我用雙手支撐著地面,將伸出的舌頭慢慢地靠近地面的紅色血泊。
舌尖一觸及到鮮血,興奮感立刻直衝腦門。
* * *
這台電梯慢慢地向地下深處前進,偶時會有所晃動,是上頭的熱鬧派對的緣故吧。「卡蘿安,外頭挺熱鬧的嘛……我連搭個直通地下室的電梯,都晃動個不停呢。」我蹲坐在電梯的角落,抬頭看著盯著電梯門上頭的螢幕畫面。
全身沾染髒汙血跡的我,這時只能用未被鮮血染濕的衣袖一角,將臉上的血跡大概地拭去。
「我可是有在每一個部隊內配備重砲裝備,針對敵方聚集式隊形所做的額外配置。」我一邊吸吮殘留血腥味的手指,一邊聆聽著卡蘿安博士的話語。
「對了,紅蓮的狀況如何?」
「喔喔?愛麗絲,妳在關心紅蓮?」
我不悅地敲擊電梯的地面。
「才不是呢!那、那傢伙,我之前不是弄傷過她嗎?我一直沒機會去問紅蓮的身體狀況有沒有恢復到原來的程度,所以……」
「哈哈哈哈!妳放心,紅蓮那孩子的恢復速度和妳不相上下,那一點程度的傷很快就被我治療好了。」
「這樣啊……」
閉起左眼,來自地面的轟隆震動逐漸微弱……
「妳的任務接近尾聲,玩得愉快嗎?」
卡蘿安博士的這句話,逗得我嘴角微微上揚:「真是暢快!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沒有被通知到D.O.W.脫逃的這件消息,屠殺那些愚蠢士兵時,讓我回憶起好多好多事情……」我的腦海中浮現出過去所參與過的戰爭,每個戰場,都是美好的回憶。被飛彈直接擊中的敵人身軀直接化為灰燼和肉末、大型兵器的機械腳賤踏在底下逃竄的人類、被手榴彈的威力震碎的玻璃碎片貫穿人體……
電梯停止,一聲親切的電子語音將我從回憶中喚醒。睜開左眼,我注視向電梯門外……是一片漆黑。
哈!該不會這裡的士兵都是蠢蛋,喜歡反覆做同樣愚蠢的事情?
拾起手邊的軍刀,站起身子,我一邊憋笑,一邊走出電梯門外。嗯……奇怪了,這裡除了一點血腥味以外,我沒感覺到其他人類的存在。
嘻嘻,看來有比潛伏在黑暗之中的士兵還要有趣的東西存在於前方。
以普通的步行速度前進,身後的電梯門關上,我又被漆黑給壟罩一切,那股來自於前方的血腥味漸漸濃厚,還參雜著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我們太大意了,卡蘿安。」
前方的不遠處,傳來一絲微弱的光線。
「什麼意思?愛麗絲,妳那邊的狀況?」
「這座基地的內部人員確實不知道我們的事情,不過,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潛伏於此……」
蒼白光線照映在我身上,我能清楚地看見前方的血腥味來源。
地面上是屍體被拖行的痕跡,有人惡作劇地將無頭屍堆積成一座小山丘,然後當成王位一樣,坐在屍堆的頂端,正滿足地用湯匙將碎裂的頭蓋骨內軟嫩的腦袋當作美食享用。
「愛麗絲,妳說的那個人是……」
「人?呵呵呵,我說錯了,她不是人類。」
在遠端與我溝通的卡蘿安一時啞口無言。我能想像得到她瞪大眼睛、嘴巴微張的驚訝表情。
坐在高處,身體比我嬌小些許的惡魔身穿著黑色的洋裝,衣袖、裙擺滾著染上紅色血漬的白色蕾絲,她擁有一頭漂亮的金髮、白皙可愛的臉蛋,還有一對令人注視就會著魔的深紫色雙眸。
她嘴裡含著湯匙,嘴角向上揚起,她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也回應笑容,興奮不已!因為她將成為我必須殺害的D.O.W.之一。
「是Devil Of War……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些浸染在深紅當中的白色長袍,是研究者們所穿著的衣物。果然,父親那邊會讓這傢伙來這裡呀。」
「愛麗絲,難不成──」
「對,卡蘿安,我碰上了我親愛的姐姐──戰爭惡魔,第十二號實驗體。」
D.O.W. ALICE
愛麗絲:『飯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