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青色羊(廿九)

作者：七目.馮.波波夫塔爾│2011-02-28 08:16:32│巴幣：6│人氣：295

廿九、人偶的保證

三毛貓說這話的時候渾身不動，牠的雙眼圓圓地凝視著我。那視線似乎看穿我的一切、我的想法。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貓說。

我點點頭。我不想追問她與阿法隆的過去，而且我相信只有她才能決定要不要講下去。如果沒錯的話，人偶應該也會要求相對的東西做為代價。

那會是甚麼呢？

我突然想起人偶曾經問過：『你不想知道我幫助你的原因嗎？』

然而我卻沒有要她回答，我當時太過於急著進入M市。不過就算人偶說了我想選擇還是會一樣的吧？

「而人偶就利用這一點跟我簽下了契約，回收了我腹中的胎兒。但是，根據她的要求：除了我自己的心，我也必須讓他得到阿法隆的心。」

是的，人偶向我索求的就是人的心。不是實體的心臟，而是跟人的生命有關、難以測量的心。人偶向我保證，她只拿走一小部分的心當做回報，決不會食言。

『太過貪心會遭到懲罰喔！所以我不會。我是乖孩子唷。』人偶這麼說過。

我那時很遲疑，我已經是個成人了，也曾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新婚時曾經懷孕，但因為還年輕、生活又太忙碌，在老公的要求下我也同意拿掉了。但終究我因為丈夫的出軌而氣憤失望地離婚…。這樣的我的心拿出一部分給人偶絕不會有問題。可是，要我在沒有詢問阿法隆的情形下答應人偶，我實在做不到。

『嘿，你喜歡著他不是嗎？』人偶這樣對我說過。『他也信任著妳、喜歡著妳不是嗎？』人偶還側著頭貼緊我的小腹，像是在傾聽腹中的小生命一樣。『只要一點點的心就可以了唷~從此你們就可以快樂的在一起不是嗎？小朋友也會被我好好地回收，你們結婚以後再生就可以了，很完美的契約不是嗎？』

人偶這麼說的時候，我不禁想起跟阿法隆交往的一切一切，肚子的深處漸漸熱了起來。『還是說…，你願意將孩子生下來，向學校、社會跟家人公布你的決心呢？然後你懷抱著對道德的深切愧疚，自願被學校解職、除籍；在男方的家人憤怒咒罵中看著阿法隆被帶走、自己孤獨地過完後半生呢？喔，我忘記可能你連工作都找不到，最後只好在街頭當著遊民、過著沒有明天的日子呢！這樣也可以嗎？』

我想到腹中的小孩，那應該還未成形、照超音波的話一點都看不出形狀的樣子。畢竟我是有過經驗的，一開始懷孕我就知道了，不儘快處理的話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消失。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喔！於是我告訴人偶說我知道了，一切就照你說的簽定契約吧！

貓在羊的耳朵邊不知說了甚麼，在羊點頭後突然一陣風似地跳到我的肩膀上。

「接下來要說的只能給你聽到喔，對露露就抱歉了。」貓在我耳邊說。

人偶在與我簽約之前露出了貪婪的眼光。我警覺她似乎非常喜歡阿法隆的心，沒想到我提出的附帶條件她也接受了，而且非常急切地想要馬上就履約。

我在簽約之前特別向人偶要求加註：『取得阿法隆的心後，人偶必須答應阿法隆、或者阿法隆最心愛的人的一個願望，而且不得以任何形式的交易做為迴避手段。』否則，我將不惜公布我與阿法隆的關係，讓交易破局。

「也就是說，你答應幫人偶取得男友的心是嗎？」

「是的。一部分他的心。人偶交給我一份特別的糖果。那是外表跟瑞士蓮一樣的東西。」

我知道瑞士蓮，那是有名的巧克力糖。這的確很像人偶的品味。

「簽約之後我的嘔吐症狀消失、月經恢復了。我用驗孕劑重新測試的結果，證明我已經沒有身孕，我沒事了！」

貓嘆了口氣，繼續告訴我後續的發展。

我像往常一樣，約了阿法隆跟其他同學到家裡來做課後的輔導。大約吃完晚飯後開車送大家到捷運站，目送同學們回家。當然阿法隆並沒有直接回家，他在家附近下車後改搭計程車到約定的地點去。我早就在那裡等著他的到來。

我們在那裏才是真正的情人、真正的愛侶。我和他無拘無束的吃點心、聊天、看電視，然後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