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課‧發揮公德心,人人有責
有句話叫「紙包不住火」。
我想最適合用上這句成語的時機,多半就是這時候了。
「斷水斷電,偏偏還是在晚上,真他媽的棒透了!」我看著手上還微微發燙的吹風機,無奈的笑了,「康錚你這豬腦袋,連撒謊都不努力一點……」
想來是其他軍隊終於發現自己根本就只有保護到山豬中隊而已吧?不然怎麼可能水電一起被截斷了?
叩叩!叩叩叩!
門外傳來短促的敲門聲。
「看來悠閒的度假時光結束了。」我微微嘆口氣,「來了啦,催啥催?」
距離感染爆發後,大概一個月又十一天……
也該是時候走人了。
即使這裡不再殭屍橫行,但所有還能吃的東西也被我們搜括光了,為了尋找下一個還剩下食物的地方,我們越早走,越好。
「餓鬼,那把刀也該扔掉換成別的了,都銹得亂七八糟了!」手電筒的燈光下,85Cup一邊用手梳頭髮一邊抱怨:「不小心砍到我們的話,絕對會破傷風。」
「說是這麼說啦……」我聳聳肩,然後又用武士刀戳了戳附近的屍體,提防著裡面會不會有Doggy,「可是沒魚蝦也好,我去過最近的五金行和警局了,不要說是一把槍,他媽的連支大榔頭都沒有!」
「嘖!」不只是85Cup,每個人都咋舌了一下。
「什麼收穫也沒有,除了餓鬼找到的那家雜貨店勉強搜括來的乾糧——而且最多撐三個禮拜。」拖著拖車,條子靠杯算著算著,竟然還笑了出來,「沒差吧?反正跟其他人的平均壽命比起來,我們算長壽了!」
「長生不死是我的夢想。」東風不破拉開曼特寧咖啡猛灌,「林北今年才四十八歲,還有進步空間。」
「本日最中肯。」條子靠杯停下腳步大力鼓掌,在空空的街道上響起很大的回音。
「靠杯,你可別落單了,不然再被抓走我們未必來得及救你啊。」我回頭提醒了一句,腳步依舊沒停下來。
「我知我知。」條子靠杯伸伸懶腰,一點都不擔心Doggy事件重演。
所有人現在的舉動只能用四個字形容——無精打采。比我們手上的手電筒雜牌電池還要無力。
當然,這絕對不是熬夜趕路造就的一臉疲態;要知道我們現在每天可以睡滿十小時以上,比我大學暑假還頹廢。
害我們無法打起精神的主因,是缺乏刺激太久了。不是好玩的那種刺激,而是沒有殭屍在大街亂晃的日子一久,原本為了求生本能而繃的死緊的神經瞬間鬆開,那感覺……唉!就像我班上期中考一旦熬過去了,接下來第一個禮拜肯定會有過半的人翹課。
不過,我們都很鴕鳥心態的忽略一件事——一個學年,可不只是考期中考就算結束了。
走著走著,我停下了腳步,「我說……85啊。」
「幹麻?」85Cup踢了下我的腳後跟,「沒事把我的名字簡稱做什麼?搞的好像汽油!」
東風不破咧嘴正要大笑,卻被條子靠杯及時摀住嘴,「噓!」
「85,妳的跆拳道,一次能應付……妳試過幾隻殭屍?」我很錯亂,講話很語無倫次。
好險現在網路上外星式文法千奇百怪,我區區的語無倫次沒關係。
「在我還沒遇到你之前,我有一次子彈用光了,又來不及抽斧頭出來用,那次我就是靠跆拳道才活下去的。」85Cup閉起眼睛想了想,「對了,那次是大概七隻普通殭屍一起上,你問這幹麻?」
「喔沒事,我只是想說……這個嘛……九隻Witch果然還是……很好很強大啊。」我手電筒快速掃過遠方又馬上關掉,因為那邊有忽隱忽現的幾個身影,空氣中還飄來一絲微弱的低泣。
「去死啦你!就算只有一隻我也不敢靠過去!你還敢問我最多可以打幾隻?」85Cup馬上蹲下來,散彈槍掏出,「認識你真倒楣,你是不是出門沒洗手啊?」
「靠!有空說這個不如掉頭快閃!」條子靠杯壓低音量,拍拍我的肩膀道:「快一點,剛剛好像有一兩隻往這邊晃過來了!」說著說著,條子靠杯就抬起手往前一指,然後手上的手電筒燈光很自然的,就照在一張慘白的臉上。
照在一張慘白的臉上。
照在一張慘白的臉上……
照在一張慘白的臉上?
照在一張慘白的臉上!
「嗚嗚嗚……嗚啊啊啊啊!」
「快閃!」所有人有志一同的拔腿狂奔,我身上所有的寒毛幾乎都要縮進肉裡去!
沒人敢轉身開槍,甚至沒人敢回頭!
只要遲了那麼千萬分之一秒,保證會死得很難看。
四個活人,一具活屍,就這樣跑到早上,腎上腺素每每到達燃燒殆盡時,又給Witch嚇得又擠出來。
就這樣的一點點接著一點點,我們竟然活了下來……還不靠半顆子彈。
Witch呢?
摔進一個水溝蓋被掀開來的坑後就沒再爬上來了。為了防止還有不幸人士會摔下去,我們決定把蓋子蓋上去。
「真是的,誰那麼沒公德心把水溝蓋掀到一邊去的?真沒公德心啊。」我和條子靠杯冷笑著搬起圓盤狀的水溝蓋,碰的一聲蓋上,「要是有人摔下去怎麼辦呢?」
「更慘的是喔,要是有人摔下去又沒人知道,然後我們再給他蓋回去,那不就……哈哈!」東風不破敲敲蓋子,底下也傳來高分貝的尖叫,「好險我們知道,底下一個人都沒有啦!」
「對對對,一、個、都、沒、有、喔!」85Cup塞住耳朵,一臉賤笑。
麥香廣告說的好:「原來,我們這麼賤。」
跑了一個晚上,結果我們又跑回原本的那條街,倒楣的程度應該可以去跟卓別林拼一拼了。
「不管了,先把麵包之類的吃一吃,之後再出發。」條子靠杯拖來一台阿公阿嬤用來泡茶的小瓦斯爐,在上面擱著一柄剛拆封的平底鍋,就這樣烤起吐司了。
為了避免附近屍體的沼氣引發爆炸,我們還把爐子拖到天台,這下所有人都胃口大開了,三條被壓得皺巴巴的吐司瞬間只剩半條。
「都吃不下了?那這半條怎麼辦?」條子靠杯晃著手上的吐司,我看得出他的一臉無奈。
因為我他媽的也很無奈啊!「吃,又吃不下;不吃,這吐司大概也快壞掉了,吐司 or not 吐司,this is a question!」我隨口亂掰。
「邊走邊想算了。」85Cup拉開背包,示意條子靠杯扔進去,「在這邊想也沒有用,早點走到餓了,就能早點解決。」
「也對。」條子靠杯以後仰式跳投的姿勢,精準的來了個……場外空心。
好在,東風不破趕緊身手一接,「接殺!奧多(Out)!」
「靠杯啦!不要鬧了!」我笑到差點把剛剛的吐司吐出來,努力的深呼吸著,這才收一收背包準備下樓。
忽然……
「叭──」
突如其來的喇叭聲將我們的一切動作瞬間定格。
(期中考結束,我回來了,靈感卻還沒回來,這次打得不怎麼樣,就……敬請見諒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