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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要獵殺上帝!「II.許願池旁的雨中少女」
作者:月雨海魅│2011-02-04 23:44:42│巴幣:2│人氣:45
Dust’s Story fragment:
舞台四周圍噴出了絢麗的火花還有煙火,讓本來只有黃色與暗色系的空盪平台,瞬間點亮了色彩。紫色、金色、紅色的混雜,樂器敲打還有音樂聲,一下子劃破了漆黑中的沉默,觀眾的氣氛也跟著煙火火花的噴發,瞬間沸騰。
此起彼落的歡呼聲還有拍掌尖叫聲,在這大大的帳棚空間裡來回碰撞,像是有回音似的,震的裡面的空氣轟隆作響,濃縮許久的寂寥,一下子噴發出無數的期待還有訝異。
「歡迎各位來觀賞我們今天的表演,今晚絕對讓你們值回票價!讚不絕口!驚呼連連!」扮成馬戲團主持人的他,站在舞臺中央,側臉在煙火的餘暉中,陰影還有亮面格外的分明,臉龐如我所熟悉的蒼老、疲憊。
他穿著一條紫色與黃色直條紋相間隔的長褲子,身上穿著紫色的西裝背心,裡面是白色的襯衫還有紫色的領帶,帶著一頂高高的紫色禮帽,和他的年紀極為不相襯,可是這就是他的職業,他的一切,他目前所擁有的。
同時他也具備著另外一個身份。
舞台的紅色大簾幕漸漸的往兩旁拉開,終於整個顯現在觀眾們的眼裡,像是一塊黃色的派,放在燈光的正中央。
舞台的布幕後,走出了一名身穿黑色西裝,黑色長褲,帶著一頂黑色高禮帽的傢伙,臉色與正常人極為不同,臉上抹了白色的濃妝,眼睛的周圍畫了女孩們常常畫的眼影,只是比眼影還要像是被煙燻一樣,活像一直瘦弱的熊貓。
嘴巴塗上藍色的色彩,宛如食物中毒。
他在空氣中來回摸索,接著好像真的摸到什麼,整個身體在空中翻了側翻了一圈,可是在側翻的同時,手還抓著某樣東西。
一條我們都看不到的繩子。
他是默劇演員,是他劇團裡面的資深高手,我都叫他德思禮先生。幾十年來的默劇演出,已經可以到達出神入化的境界,就連我在後台旁的布幕後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雖然那也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不過馬戲團的把戲總是一再的翻新,也讓我這個小鬼看的驚奇不已。
我想這也是不得已的生存手法吧!就像是身為團長的他,常常頭痛的一點。
「死小孩,站在這裡幹麻?看傻啦!」我的頭感覺有一隻大手抓著,我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佩羅小姐,我看她全身上下穿著紅白色蕾絲的大洋裝,像是要參加一場盛大的嘉年華會一樣。不過她也常說,這個行業每次的演出就像是舉辦大晚會一樣,就算不是說多高尚,可是在他們每個演員的眼中,都是非常的盛重而且非凡,如果沒有很大的本事或者事先的演練還有準備,上去人家連看你一眼都不願意多看。
人生中的每個舞台都非常殘酷。
我也想起,他常常這樣說。
「佩羅小姐,妳今晚也一樣美麗啊!」我撲滋一笑,露出有點像是取笑的表情,但是佩羅小姐知道那是我怕羞的伎倆,我說的都是句句實言。
「天啊!死小孩,越來越會說話了呢!」我的鼻子被捏了一下,整個臉都發燙著。
「該準備囉!」他從後台走了過來,輕輕拍著佩羅小姐的肩膀,佩羅小姐對我微笑一下後,就走了進去。
「你準備好了沒?」我把視線轉到他的身上,此時的他已經和剛剛在台上西裝筆挺的模樣判若兩人了。
頭上掛著像是西洋棋盤黑白相間的小丑面具,面具上有著兩樣極為極端的表情,一哭一笑,臉色也已經塗滿了白色的粉末,全身也穿著棋盤式的服裝,只是顏色換成了藍色還有白色相穿插,雙腳穿著一雙腳尖翹的高高的金色巫師鞋。
「嗯!ok!」我在臉頰旁比了一個ok的手勢,臉上揚著笑意。
其實我的身上也早就穿好了小丑套裝,就等著我登場大顯身手的那一刻,我和他在台上的默契還有服裝,可是說根本就像是一對滑譏的父子。
人生就像舞台,一切都按照一開始所演練的劇本下去演出。
只是不同的是,你不知道在下一段演出的演員,到底是誰。
像是德思禮先生手中的那條繩子一樣。
繩子像是存在,但其實它根本就不曾出現在你的眼中。
另外一端所牽連著是什麼,也沒有人看的見。
不知道第幾場的演出,突然出現,闖進舞台的某些人。
II.許願池旁的雨中少女
白色。
那是一座用白色的石塊所堆積而成的許願池。
那是灰黑與白色的色調所形成的對比,可是並不會讓人感到有任何的不協調感,呈現出來的方式就像是突兀的對比藝術一樣,有著極端的美感。
地上是剛下過雨的痕跡,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積水處,散佈在玄武岩還有大理石所鋪蓋而成的路面,天空是烏雲剛散去不久的灰藍,微弱的陽光有點慵懶的在地面上的坑洞還有落差間遊走著,對比的黑白折色,還有反射積水的金黃淡藍的不刺眼光線,成為一種文明之間的微妙色調,默默的交談著大自然走過的痕跡。
那是一座廣場。
廣場的正中央有一座灰色夾雜著翡翠綠的巨大雕像,巨大雕像豎立在一頭灰色石雕獅子的後頭。
獅子下用石塊堆砌而成,是一座褐色的碑座。
獅子雕像的後方,是一支粗大的灰色石柱,石柱中央有許多小小的人們,像是軍隊的雕塑,一樣是夾雜著灰色的翡翠綠,鑲嵌在石柱中央。
而石柱的上方,是一個騎著馬匹的大雕像,那是一個中世紀的軍人,名字如果我們沒有仔細去了解的話,我們只能知道那是一個騎士的雕像。
但是騎士並非擁有姓名,如果他沒有任何光榮事蹟的話,是不配留下任何姓名的。
而那是每個人都想達到的目標,在自己不在之後,也可以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印記。
雕像,更是磅礡的偉大事蹟。
在那雕像的斜後方,是一座不怎麼起眼的白色許願池。
許願池的周圍沒有任何顯眼的雕刻,就只是純粹的白色雕塑,一個圓形的凹狀物,就這樣被擺在廣場的一旁。
許願池本來不是許願池,因為沒有人知道它到底能不能真的實現我們許下的任何願望。
許願池因為人們的希望,變成了許願池。
那是一個撐著小紅傘的女孩。
女孩穿著著綠色格子的毛絨外套,頭髮綁著馬尾,身影顯得有點沒落,沒有人可以從她臉色讀到任何情緒,就快要跟四周圍的色調整個融入成一塊,讓人和人都再也找不到她一樣。
她黑色裙擺下的雙腿,也像是雕像一樣的豎立在許願池的一旁,沒有任何人可以撼動她。
她正專注著,她的內心也在掙扎著、矛盾著。
同時還有些許的悲傷。
女孩的食指與無名,夾著一枚銀色的硬幣,那枚硬幣因為有了此時的意義,彷彿在發光著,炫耀自己扶搖直上的價值。
就和眼前的池水一樣。
因為人們有了希望,普通的池水才可以變成一座許願池。
就連水溝也不例外。
天空,漸漸的又開始雨降。
碰!
一杯紅色的液體盛放在玻璃杯中,落在吧檯的一角。
那是一瓶再普通不過的紅酒。
褐色線條交錯玻璃的門後,掛著close的字樣,可是裡面卻早已經坐著一名男子。
「小子,這次的新聞報的可大了。」站在吧檯後面,用手肘撐著身子的婦人,興味十足的看著自己眼前的男子,遞給他一杯酒。
這裡不是什麼殺手或著是殺人魔的秘密酒吧,只是一般正常營業的酒吧,只是因為某些人的出現,從此不再只為了正常人而開啟。
即使,在她眼前的他,不算是人類。
婦人頭上綁著一條紅色的頭巾,叮叮噹噹的裝飾品掛在自己的髮尾,還有髮髻上,臉上的笑容和她的年紀一點都不相稱,臉上到處都爬滿了歲月的痕跡。
她的身上穿著著黑色的破舊背心,還有白色的襯衫,底下穿著的則是一條也有頹廢風格的褐色褲子,還有一雙黑色的長靴。
如果婦人是平常的樣子,不管是誰看到她的第一印象,一定會認為她只是一間簡陋酒吧的老闆,只是喜歡裝模作怪的胡亂打扮一番罷了。
如果婦人微笑的話,每個人都會覺得她像極了十八世紀的猖狂海盜,臉色盡是不可妥協的叛逆,就像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站在你的面前。而這間酒吧也應景的取了「Tortuga」這個名字。
這就是她的個性,不肯妥協的個性。同時,也很固執。
多奈˙艾斯勒,是她的姓名。
但是在愛看好戲的她背後,其實有著只有她自己才了解的過去還有秘密,只是這個秘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人知曉,就連常來這間酒吧眼前的這位男子,他也不知道。
應該說,他根本沒有興趣知道。
他只要知道,這是一座港口。
一座容納他徬徨內心的港口就好了。
而坐在她面前的,就是前一晚震驚社會的殺人魔,殺死前米蘭總理秘書的兇手。
Dust。
他沒有說話,一概如往常一樣,靜靜的坐在吧檯前,看著眼前的紅酒。
紅酒依然不會給他任何回應,但是Dust像是可以從心裡面跟它對話,就算盯上了半小時,他也樂此不疲的樣子。
冰塊由於季節的關係,溶化的很緩慢。
「你這次幹掉的傢伙實在是太大條了,我想現在米蘭的全部警力都找你找到快翻過去了吧!」艾斯勒有點興災樂禍的說著,也跟著他看著杯中的冰塊。
「只要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我所殺的都是偽善之人,那就夠了,即使只有你一個,但是我知道上帝祂會知道的。」Dust依舊雙眼無神,盯著紅酒的變化。
顏色越來越淡。
吧檯前的木製座椅吱吱作響。
「唉呦?你今天話特別多呢。」艾斯勒打趣的說著。
「平常就是如此不是嗎?」Dust沒有情緒的說道。
「那,你依然把那張黑色名單給丟在現場囉?」艾斯勒挑眉問,其實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許多便,但是她仍然都還沒問出她其實內心真正想知道的那件事。
「嗯。」每次的回答都是如此簡短。
「為什麼要這樣做?那張名單你說是上帝所給你的,但是你不怕因為那張名單上的任何線索,讓警察找到你嗎?」艾斯勒終於問出這個問題,但是所得到的答案卻是她出乎意料。
「不怕,因為那張名單,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Dust說,宛如木雕,一動也不動。
木椅的吱吱作響,來自於吧檯的後方。
「為什麼確定是上帝給你的?」
「因為它本來就不存在。」
聽到Dust的回答艾斯勒差點沒暈倒,這也是她第一次嘗試性的跟Dust
長談,只是她不知道情況會像有如心臟病要爆發一樣。
不過,她不妥協,也很固執,即使這不是最後一次的對談。
「天啊!幸好我沒心臟病,不然我真的要腦中風了。」艾斯勒自顧自的在一旁演了起來,可是Dust連看她都不看一眼。
冰塊的體積越來越小,就像是Dust待在這裡的時間越來越被縮減一樣。
「年輕人,你不怕我通風報信嗎?現在懸賞你可是有高額獎金,如果我一說出去,我可以把這酒吧關了,去國外快活呢。」艾斯勒不顧Dust的意願,拿起他眼前的紅酒,一口氣就把它飲盡,只留下來不及溶化的冰塊,在空盪的杯中吭啷作響。
Dust沒有如艾斯勒所預料中有多大的反應,他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剛剛酒杯所擺放的位置,只是杯中早已剩下幾塊冰塊。
「妳要是想通風報信,應該不會等到這個時候。」Dust說。
「你又怎麼知道,我會不會忽然改變心意,把你的頭送給警察呢?」艾斯勒越說越起勁,把臉湊的很近,那種令人尷尬的距離。
空氣像是凝結,彷彿只剩下艾斯勒的鼻息,在這小小空間中來回徘徊著,Dust就像是真的木雕一樣,沒有任何動靜,更沒有吐出任何急促的氣息。
可以知道,他沒有情緒的起伏。
還是說,他依舊神態自若。
酒吧外的街燈若隱若現,像是許多隻趨光的飛蛾,在四周圍環繞著,可是純粹只是電線的接觸不良,所呈現出來的曖昧情景。
「妳不會,我相信。」Dust依舊篤定,沒有看艾斯勒一眼,相當的有自信一般。
「哦?何以見得?」艾斯勒把臉湊的更近,一臉欠扁的模樣。
「因為……」
木椅的吱吱作響聲又響起,只是這次的聲響來自於吧檯的前方,孤立的木椅,所傳出的獨特清脆餘音。
也像是另一種,詭侷似的悲鳴。
Dust的無神瞳仁終於對上了艾斯勒的雙眼,艾斯勒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驚訝而且有些許的害怕,可是她更感到不解的是,她根本無法在他的表情還有眼神中讀到任何情緒或者意圖。
Dust所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也和他的表情極為相似,摸不著邊。
同時,震撼。
「當妳的名字出現在名單時,妳將在我手中消失。」
冰塊,不再。
女孩站在許願池前,動作有了變化。
紅色的雨傘慢慢的跌落在她身後的地板上,劃破空氣中的霜氣,在雨滴之中劃出一道透明的詼諧。
撲通。
那是女孩的心跳。
也是硬幣掉落池中的聲響,那水花所濺起的水滴,拼命的想要掙脫地心引力的拉扯,在半空中做個完美的停留,可是無奈現實的殘酷,最後還是只能化為普通的池水。
或許,那就像是現實中任何想努力熬出頭的人們一樣,無奈而且現實。
女孩雙手緊握,放在自己的胸前,緊緊的閉上雙眼,鼻腔不斷呼出寒冷的霜氣,全身微微顫抖著,因為她的身體慢慢被冰冷的雨滴所淋濕。
但是雙手卻像是抓住了僅有的機會一樣,深怕這樣放手,就會從指縫中流失。
一旁的行人,來來往往,沒有人注意到女孩,應該說沒有人想去理會女孩,人們冷漠的表情,就像是現在的季節一樣,讓人感到無盡的冰冷。
一陣腳步聲,沉穩而且有節奏般的腳步聲,慢慢的從女孩身後傳來。
女孩不再感到更加的濕冷,頭上被雨滴拍打的感覺也消失了,雨滴打在雨傘上的聲響,顯得有些吵雜。
那是一隻穿著紅色大衣,戴著灰色手套的手,為女孩支撐著減輕冰冷的屏障,一雙可以為任何檔掉絕望的雙手。
「是你嗎?天使。你來了嗎?」女孩沒有張開雙眼,依舊祈禱的姿勢,背對著站在她後方的來者,她充滿期待,她期待希望,她不想再感到任何一絲的絕望或者難過。
「我不是天使,只是個過客。」聲音有點低沉,但是卻異常的柔和。
「那請你告訴我,我這樣的祈禱真的會有希望嗎?」女孩一樣的姿勢,身子也不再發顫,嘴角所吐出的每個字,都是她沾上真誠心意的字句。
衷心所期盼的。
「曾經有了絕望,才會擁有希望。」
女孩嘴角上揚,默默不語。
抓著傘柄的手臂,發出像海藍色的光芒。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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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筆很有職業水準,寫的非常不錯,你可以嘗試申請小說達人了
11-30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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