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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薩涅瓦莊園的回憶(4)

作者:席路亞‧薩涅瑟│2011-01-13 13:08:54│巴幣:2│人氣:565
別離的序曲
臺伯留‧貝利薩流士‧奧古斯都繼位至今已有二十四個年頭,姊姊的猜測一開始便出現南轅北轍的偏差,儘管精靈對他漠然以對,且臺伯留在待人接物方面盡其所能的刻薄,尤其是在財政部份,將「吝嗇」一詞發揮得淋漓盡致,所以人類也回以等值態度。
偶爾離開莊園,到首都附近的人類市鎮去逛,會聽到對當今皇帝不夠尊敬的評論,路邊的小劇場也上演一幕幕的滑稽劇來諷刺他,比方說,目前在演的這齣,飾演臺伯留的演員拿著一把尺,聚精會神地量著免費發送給貧民的麵包,而且是一條一條的測量,稍微超出尺寸就拿出小刀切掉超過的部分,把臺伯留的福利政策諷刺得入骨三分啊!
儘管有著眾多缺點,他還是個足以令人信服的皇帝就是了。我心想,起碼他沒有害怕旁人對他繼位的正當性說三道四而下達封口令。
話說回來,剛剛看見街角攤位擺放的剛出爐的麵包,香噴噴、熱騰騰的,要不要買兩條回去跟姊姊分享呢?嗯,還是算了,免得勾起某個晦暗的回憶。
正當我的心思從麵包飄到該搭配哪種花茶才適合時,驀地一隻手從我的背後搭上肩膀。
「小姐、小姐!總算找到您了!」
回過身,氣喘吁吁、滿頭大汗,身上衣袍凌亂,盤起的頭髮也有些散落的女子,是我加所屬值得信賴的奴隸西庇娜,聽姊姊說她來自遙遠的東方,是游牧民族的後裔,在莊園裡負責灑掃工作,平常總是面帶微笑,並以得體的態度服從主人下達的各種指示,很少看過她如此慌亂。
「怎麼了?西庇娜?莫非是我的姊姊實驗失敗,把整個莊園拖進深淵異界了?」
我早就對姊姊的實驗室感到疑懼了,裡面擺滿了我不認識的各式器皿,甚至還有前所未見的動物標本、骨骼,形形色色的溶劑,對我而言簡直像是另外一個國度,而且是通往魔窟的世界。
西庇娜張了張嘴,我努力聽來聽去也只聽出斷斷續續的幾個音節,最後她直接閉起嘴巴,猛拉著我硬是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薩涅瓦莊園的大門是連我都引以為豪的藝術品,與人類暴發戶或矮人的頑固僵硬全然不同,充分展現我族風格的鏤空門板,金絲混編銀絲並附有警報、加固魔法,最最重要的是門上用金箔打造成的家徽—纏繞著世界樹,張大嘴巴,準備吞噬智慧果的巨蛇。
平常此門不輕易打開,家中僕人、奴隸進出都從旁邊的小門或者另外供貨車行駛的側門,所以我有足夠的機會與時間好好欣賞這件藝術品,然而當西庇娜慌慌張張拉著我返家的時候正門洞開,一輛一輛由驢或馬拉的貨車進出其間,車廂載著一眼便能認出是我們家擺設的物品。
「嘿!那個是父親大人的半身雕像吧?他們為什麼可以搬走?」
我指著從我眼前飛掠而過的貨車大聲叫道,在這片吵雜聲中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聽見,因為有更多的人吆喝著,七手八腳將一具密銀水風琴抬上馬車。那是爸爸的心血結晶!連奧古斯塔大姊都讚不絕口的精密樂器!好到足以讓矮人在背後小聲嘀咕的傑作哪!
西庇娜拉著我避開忙碌的人群,直直走向碧落閣,那是父親的書房、起居室以及接待客人的建築物,最外層是哥林斯式廊柱,爬滿綠油油的藤蔓,第二層是白色的牆面,篆刻著花卉、蝴蝶、鳥獸的圖案,栩栩如生。正門口是一對趾高氣昂的獨角獸,衝著我揚起不可一世的下顎。
「姊姊?」
一進入書房,坐在書桌前的竟然不是父親,著實令我嚇了一跳。為什麼姊姊會在這裡?而且旁邊圍繞的這群人是怎麼回事?
「西羅克、貝里翁斯、阿奇利歐,發生什麼事了?」
我衝著人群裡認識的幾位年長者問道。他們都是服侍父親的執事,麻布縫製的粗布短袖衣裳和脖子上懸掛的銅牌說明他們奴隸的身份,雖是這麼說,可是他們畢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說諷刺也是諷刺,光看我的外表,耳朵遮起來的話,大概會被誤認為是他們的孫女—除了是父親得力的助手,也是我從小玩到大的伙伴。
如今他們只是無言的望著我,一臉哀戚的神情,阿奇里歐和西羅克更是轉過臉,做出擦拭眼睛的動作。
「西羅克、貝里翁斯、阿奇利歐,這是證明你們三人自由之身的證明文件。」
姊姊將三張羊皮紙平攤在桌面,上面不外乎寫些證明此人為帝國國民身份,不再是有主人飼養的奴隸,行為有完全自主性的自由民云云,右下角赫然印著代表家族徽章的璽戒。
「另外,這是給予你們這四十年來為薩涅瑟家族工作的津貼。」
三個小布袋放到了桌上,西羅克、貝里翁斯、阿奇利歐至始至終目光都停留在姊姊臉部,看也不看桌面上的東西。
「有什麼話趁現在說吧!以後恐怕沒機會了。如果沒有想對我說的,起碼可以讓我保有這份珍貴的沉默,把更有價值的果實與依葉塔分享?」
阿奇里歐轉過臉,歲月的痕跡明顯地在他身上產生作用,年輕時筆挺的背脊如今佝僂著,結實的小麥色皮膚像是雞皮般鬆鬆垮垮,雙頰盡是岩石紋路似的皺紋。
「我以為……我會在死前一刻才領到解放證明的……」
他的喉結一陣蠕動,想說的話終究沒有表達出來。可是,光靠泛紅的眼眶和強忍的淚水,已經是最好的表達方式了。
最後,他給了我一個擁抱便出去了。
西羅克和貝里翁斯也和他一樣給了我一個擁抱。西羅克很用力,時間也比較長。
然後他們就拿著自己的自由證明和津貼離開了。
「西庇娜,這是妳的。」
姊姊拿出另一份「自由證明」和小布袋,西庇娜一看到這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了抱我之後拿著捲起來的紙和袋子,像在躲避猛獸似的奪門而出。
接下來進房的都是莊園內的僕人或奴隸,有的是我記得名字的,有些我只見過幾面,還有的是我根本不認識的臉孔。
認識我的都哭哭啼啼,迅速給我一個擁抱後轉身離去,我不認識的那些只是對我行注目禮,我看著眼前的人流川息,內心一片茫然。
一定出事了,可是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每個人都匆匆忙忙,而且不願開口說話,好像深怕一開口,就會受到詛咒,變成庭院裡擺設的雕像。
漸漸地,我的眼皮越來越沈重,重複、單調的活動,人來人往毫不拖泥帶水,姊姊公式化的動作,是我眼睛闔上前所見的最後一個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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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4 篇留言

七目.馮.波波夫塔爾
我覺得創作區的色塊配色不錯,但是底圖真的太花了,改一下更有利於閱讀大作!!

01-14 16:31

瘋子四月放蕩者
離開居所的行動又代表著什麼?

01-17 20:00

席路亞‧薩涅瑟
房子要被拍賣了。01-19 10:08
qwee123456
還不錯喔``

01-18 09:56

席路亞‧薩涅瑟
謝謝!01-19 10:08
曲蘿幻
感覺要有大事發生了0.0

04-15 23:56

席路亞‧薩涅瑟
永恆的生命就是看著周圍的人事物慢慢凋零啊!04-16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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