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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GP

三題故事：少年、少女、繪圖

作者：氣泡小嵐│文學少女│2011-01-01 12:16:59│巴幣：0│人氣：483

「啊！那傢伙又開始了，奇怪的傢伙。」

「他幾乎每天都會這樣呢。」

「感覺好陰沉，好噁心喔。」

「真是討厭的人。」

…………

週遭又出現關於我的批評，不過我並不在意。

又或說，現在才去在意太晚了。

開學到現在已經快四個月，就算是一年級，同學之間也有了明確的關係。這時候才想改變形象，就像是鳴槍之後還在起點做伸展操一樣的意思。

何況我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

要怎麼評價是他們的想法──與我無關，我只要做想做的事情就滿足了。

我的興趣是繪畫，說的誇張點──繪畫是我的一切。

將筆輕放在紙上，讓想像在紙上輕舞飛躍，有時候隨性、有時候粗暴、有時候溫和的揮灑，漸漸的想像不再是想像，而是真實存在於紙上的生命──我很喜歡這種過程。

然而，卻不曾有人支持我。

依稀記得小時候拿著自己的畫給家人看，那張花了我很久的時間，兩手都被蠟筆弄得很髒，但我卻很開心，看到成品的瞬間我甚至激動的亂跳──但是家人卻責罵我，質問我不讀書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幹麻。

小學的時候在考卷上隨性塗鴉，想給在那天生日的老師一份禮物。但老師連看都不看一眼，還因為那次考試略顯難看大聲的責罵我，我依舊記得當時的滿腹委屈。

漸漸的開始出現一些不好的傳言，同學之間也開始認定我是喜歡調皮搗亂和亂塗鴉的壞小孩，開始有人會欺負我。小學生最崇尚的就是英雄主義，有了壞人，自然人人都想當英雄。各式各樣古老的、新穎的欺負法都有，沒有人認為這樣過份，因為我是壞人。

起初對於這樣的生活感到驚慌恐懼，日子久了我也無所謂了。

反正過段時間缺乏新鮮感，他們也不會再來煩我。

我只要安份在紙上揮舞就好。

今天畫的主題是聖誕節──雖然聖誕節還沒到。一般我們對聖誕節的印象就是雪橇和聖誕老人，不過還是走未來風好了，像是變形金剛般的雪橇一定很有意思，既然這樣聖誕老人也改一下吧。

話說回來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聖誕節送禮物的一定要老人呢？都已經這麼老了還要出來工作，退休金沒問題嗎？萬一工作途中閃到腰不就不妙了？還是說後繼無人，只好一直做下去？這麼說來似乎沒有哪個童話的聖誕老人是兩人一組的，全部都是一個人工作，不寂寞嗎？哎呀，想到這邊就覺得聖誕老人還挺可憐的。

好吧，將老人改成年輕帥哥，老人家就乖乖領退休金去夏威夷衝浪吧。

一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笑了。

……？

怪了……？

教室的氣氛怎麼怪怪的？

緩緩抬頭──一個少女正坐在前方看著我。

這並不是問題，下課總會感受到一些視線──從遠方傳來。

但是很近──少女離的很近，她坐在我的前方座位而已，不知道是天生還是香水的清淡氣息不斷傳來，香味讓我有些陶醉，也讓我警戒。

少女我認得──或者說在這個班級沒有人不認得。

少女樣貌不錯，但還不到班花程度──這是大部分男生給予的評價，她有種特別的特質，該說是親和力還是什麼，不做作的形象贏得好人緣，極受歡迎，甚至有不少地下粉絲──當然這些只是我聽來的，真假無法辨識。

那麼，她想怎麼樣呢？我們之間只能用天和地來形容，所以自然不會去找她，問題是她到底在想什麼，想捉弄我嗎？她看起來不像那種人，接近的理由是什麼我根本毫無頭緒。

「……有事嗎？」

總之先禮貌性的提問，態度也盡量冷一點，讓她早點失去興趣我也比較省事。

「這是你畫的？」

少女看起來興致勃勃。

「……那又如何？」

態度顯得冷酷，因為打從心底覺得很煩，就算知道我畫了又如何？

然而──

「誒！真的嗎？好厲害喔。」

她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不單是我，全班都開始沸騰起來。

絲毫沒有察覺自己丟了個震撼彈的少女正興致高昂的看著我的畫。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變成反效果了？現在是什麼狀況啦！明明都用這麼冷漠的態度回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明白！不知道！不曉得！不了解啦！

少女毫不知情我內心的混亂，看完這張畫後居然擅自拿起我的畫本亂翻。

「啊──」

想大聲喝斥她，可是到嘴的話語卻被硬生生的吞回去，隨便動我的畫本讓我很生氣，但卻沒辦法對她發火。

少女的眼神像是夜晚的星空般閃爍，明顯表示她現在情緒相當高昂。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啦……？

班上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少女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當真毫不知情，只見她一頁頁的翻開我的畫本。她是個表情很豐富的人，每翻一次臉上都會呈現不同的表情，有時高興、有時輕笑、有時難過、有時生氣、有時愁容、有時害羞，就好像自己完全融入畫裡一般。

終於，她把所有的畫都看完了。

她慎重的將畫本還我。

「我看完了。」

……這不是廢話嗎？

「全部都是你畫的啊，真的好厲害喔，像我這麼笨，連寫字都歪七扭八的呢。」

……我真的覺得她很煩，突然出現嚇人、還隨便的拿起我的畫本亂翻，最重要的是她的話讓我很不適應。

她在稱讚我，可是我卻無法接受，或者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才對。

我不曾受過別人的稱讚。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的生活充滿惡意和批評，突然其來的讚譽讓我感到不安，我知道再聊下去很不妙，所以想快點把她打發走。

「啊！我想起來了，其實我有事要拜託你。」

但是對方似乎不打算回合結束。

「能不能跟我做朋友呢？」

還提出最過分的延長加賽。

「──！！」

全班嘩然。

「……啥？」

我自然也啞口無言。

所以說，為什麼啦！？

☆

少女輕飄的走在前面，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又或說我根本沒看過她失落的樣子。

要比喻的話，她絕對是太陽。

那我肯定是北風。

但是北風和太陽卻共處了兩個星期。

……這種破壞童話故事的關係是怎樣？小朋友會哭的喔。

如字面上的意思，我們已經相處了兩個星期──全都是她主動靠過來的。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擺脫她，但是少女卻不斷靠過來，甚至有種一天比一天近的錯覺。

直到現在我仍搞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她沒任何好處，有的只有無止盡的壞處──但到現在所有的壞處只有發生在我身上而已。

兩個星期前的那顆震撼彈並沒有影響到少女，她依然在班上很受歡迎，並沒有因為跟我說話而被班級疏遠；反倒是我可說是相當的慘，本來快回歸平靜的生活又回到了被欺負的全盛時期，到處都有人用各種方式想來惡整我，甚至還有一部分的偏激派想圍堵我，託她的福我的身體一天天的強壯，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每次作畫的時候少女都會靠過來，一下問我這怎麼畫的、一下又問我怎麼做到了，每次都厭煩的一個個講解，也每次都會引發她的興趣之後繼續纏著我。之前曾嘗試不回答她的問題，沒想到她居然安靜的在一旁看我作畫，雖然她沒有惡意，但是那種視線和沉默還真不想再經歷一次……。

總之這樣的關係已經持續了兩個星期，害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各方面來說已經瀕臨極限。

不想忍了──我也討厭拐歪末角。

乾脆今天一次說清楚。

少女走進一座公園──這個公園我知道。這裡的花開的很漂亮，社區的人都很喜歡來這個地方玩，算是這附近有名的景點。

之前我很喜歡一個人在這裡作畫，最近卻沒什麼來。

因為多了一個人。

少女帶我來到公園的偏僻處──這裡鮮為人知，印象中知道這裡的人除了我還剩屈指可數的人，有些意外她會知道這裡。

這裡雖然偏僻，不過因為臨川，開花的時候別有一番風味，所以算是我很喜歡的秘密基地。

當然現在不是花開的季節，河隄邊也只有寥寥幾朵的花開。

「姆，不是花開的季節真可惜，每到開花時刻這裡都會很漂亮呢。」

她知道、我也知道──但我並不高興。

「吶──」

現在就說出來。

「──我討厭妳。」

妳太煩人了。

不用照鏡子也明白──我的表情相當冰冷。

「嗯，我知道。」

少女並不驚訝，平淡的說著──意料中的反應。

又或說沒有發覺才奇怪。

「既然知道，就沒有必要繼續這樣。」

不會有結果的，我也不會讓他結果的。

把平靜的生活還來，妳這個小偷。

「不要。」

她倔強著，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把心裡的想法全都說出來。

「這對妳有任何好處嗎？我不明白。明知不會結果還要硬栽的盆是不會長成樹的，為什麼還要像頑固的老人一樣澆水？」

何必強求？何必努力？結果什麼的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

少女毫無畏懼。

「這不構成理由，不試試看就說出結果只能算傲慢，人若毫無希望，那又何來欲求？」

「忽略過程的結果只不過是空瓶子而已。」

這話說的挺妙的，但我難以認同。

「明知結果卻還要嘗試只能算愚昧。」

「我本來就不是聰明的人，所以我選擇嘗試。」

真是固執──我們都是。

「……那麼，為什麼是我？」

我最關切的部份。

「這不需要理由。」

答非所問。

「這種回答我不能接受。」

「那麼，為什麼不能是你？」

反問──無法回答。

「你在逃避不是嗎？把這些當成藉口在逃避不是嗎？為什麼要安於那種日子？想要平靜？你只是再害怕而已。」

很直接、很正確、可以拿滿分的回答，也是最傷人的回答，根本無法否認──

「那又怎麼樣？」

同時也宣告我將取得勝利。

「妳能明白那種日子嗎？不明白吧。我就是害怕、就是想要逃避，反正我的人生不過如此，我不需要認同、想要怎麼樣也隨便你們，反正膩了自然會離開我，只要能平靜，人生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不要這時候才來關心我，這只會讓我作嘔而已，反正──」

說出最傷人的話語──必殺技。

「這些都與妳無關，不是嗎？」

從此一刀兩斷，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但是──

「當然有關係！」

第一次看到她這麼激動的表情，眼框濕潤到淚珠隨時會滴落下來，我嚇到了。

而且──

「！？」

她吻了我。

一切都停止了。

很混亂、非常的混亂，但是卻無法動彈，話說回來她真的很香，現在可以肯定那是天然的香味，讓我有些陶醉……不對我到底在想什麼啦！？

時間……已經忘了，也許時間停止了吧──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們分開了。

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任何話。

「……順序搞錯了呢。」

還真是值得紀念的日子，不但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激動的情緒，連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也是第一次聽到。

「因為……因為我喜歡你！」

順序的確錯了，而且錯的遠了。

「所以我不要你不幸，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漸漸不幸──我做不到！」

斗大的淚水終於潰堤，小巧的臉蛋滿是淚水，少女什麼都不做的任其滑落。

「…………」

啊啊……原來如此，這麼一說就很明瞭了。

少女並不是什麼聰明的人，或者說她過於單純，所以她能看穿我的想法。

她和班上──甚至是普遍的大眾完全不同。

不受謠言混淆，認為是對的就是對的、認為是錯的就是錯的，即便班上的人都這麼說，但少女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接近我。

仔細想想這很明顯，為什麼我到現在才發覺她的心情？

大概是因為我一直想著要怎麼疏遠她吧。

她沒有惡意，有的只有純粹的善意──這正是我無所適從的主因。一直以為我只接觸純粹的惡意，不曾面對、也不曾得到任何善意，對於像少女這樣的存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所以我想疏遠她。

所以我想打擊她。

因為我在害怕。

因為我在逃避。

我只能說，少女很沒有識人的眼光，居然喜歡上全世界最差勁的人，真是糟糕透了。

但是──很溫暖。

「…………」

許久沒有的哭泣──這份暖意讓我泣不成聲。

有多久沒有這樣哭了？封印感情許多年的我早就忘了。

但是我知道，不用在一個人哭泣了。

因為有她陪著──不論現在或未來。

今天──的確是值得紀念的日子。

這篇本來要昨天就發，拖到今天真對不起

其實本來下篇的構想是更黑暗的東西
不過最近很愛聽supercell的新歌
以此為題材寫了這篇，希望大家會喜歡

PS：supercell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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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5 篇留言

嗨：
加油~ 新年快樂ㄎㄎ

01-01 12:19

氣泡小嵐：
你也太快了吧...新年快樂[e16]01-01 12:20

亦真非真：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樂趣
兩個人有兩個人的快樂
[e1]

01-01 13:15

氣泡小嵐：
快樂是自己定義的01-02 22:48

不營養大雞排-Snow：
快樂最重要!!

新年快樂唷[e1]

01-01 15:47

氣泡小嵐：
新年快樂喔01-02 22:48

哈哈小熊：
高潮的瞬間才是時間暫停阿

01-01 15:57

氣泡小嵐：
想永遠停止的瞬間01-02 22:49

星精：
空白很大XD

01-01 17:36

氣泡小嵐：
這樣才有爆點XD01-02 22:49

任孤行：
她吻了我安安

01-01 18:41

氣泡小嵐：
好害羞，安安01-02 22:49

絕倫逸群：
新年快樂~~

01-01 20:54

氣泡小嵐：
新年快樂01-02 22:49

Cares：
一個人看兩個人的甜蜜
兩個人看一個人的自由
必有所得與失
看自己怎麼想囉^^
新年快樂^^

01-02 11:16

氣泡小嵐：
自己快樂最要緊
新年快樂~01-02 22:49

煉哦♥：
新年快樂0.0

01-02 23:45

氣泡小嵐：
新年快樂~01-03 02:19

Zeco：
噢噢噢噢───────

好久沒來了=口=/

01-03 07:51

氣泡小嵐：
你消失好久01-04 16:39

電玩假面：
有一種相遇叫最美
菊花香
蝴蝶飛
有一種思念叫沉醉
夜失眠
飯無味
有一種付出叫珍貴
雨無阻
任風吹
有一種幸福叫面對
心相依
永不悔

01-04 21:46

氣泡小嵐：
好詩~01-05 01:25

我家小狗生小貓：
為什麼聖誕節送禮物的一定要老人呢

很簡單

因為是聖誕

痾...聽不懂就...(光速逃

新年快樂囉~~

01-05 15:30

氣泡小嵐：
都已經快領紅包了01-05 23:09

晨玥：
很吸引人的一篇文章呢...
像是冬天森林裡的風
很冷...但是帶有自然的氣息...
而且吹動了枝葉讓溫暖的冬陽照映在林間
讓人明明覺得冷卻捨不得離開

01-05 23:08

氣泡小嵐：
在寒冬尋找溫暖01-05 23:10

嫻靜桐：
　　哎呀呀！此刻終於來臨了。對於各方面來說小嵐已經展現成熟氣息，我能成為一位讀者開始探討故事裡的劇情與邏輯了呢！
　　首先抓錯一下──『一下問我這怎麼畫的、一下又問我怎麼做到了，越了早點打發走每次都厭煩的一個個講解。』應該有語句順暢度上的錯誤吧？應該是關鍵文字上的錯誤！

　　這次的故事讓我第一次感受到小嵐內心戲上的筆觸，男主角因遭受排擠而逐漸封閉，卻不了解自己也開始排擠別人，所幸有女主角的存在才能讓前者體會這一道理。
　　不過我對於女主角第一次扯開與男主角之間的隔閡，率步接受他的畫作感到相當佩服。同時也看見她包容了男主角的任性耐心地陪伴──這一切的一切看在讀者眼裡相當美麗啊！

　　幸福，真的要靠自己的雙手去抓取呢～

01-08 11:47

氣泡小嵐：
感謝小桐的糾正！每次檢查過還是會多一兩個錯...，晚點會去修正[e12]

其實沒料到這次會這麼快，從草稿到完成前後不到三個小時，完成之後自己都嚇一跳...，大概是因為邊寫邊重複聽那首歌吧。

人若裹足不前，什麼都得不到──眾多道理中最喜歡的，就是這個XD01-08 18: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