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紙莎草書】元配系列之．休夫

─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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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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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厭……身上都是血腥味……

　　再走到深一點地方，可以洗得乾淨嗎？

　　她的意念如此想著，腳步也跟著往前移動。幽黑的深水，像個未知的無地洞，不斷地朝她招手。

　　「不可以輕生啦！」不知從那裡冒出的人影制止住她的行動，準備拖回岸邊。

　　「茉莉？」

　　「小石，你也來幫忙！」那女孩又朝一旁的女子叫道。原來，在現場的不只一個人。

　　「原石也在？」萊恩顯得很驚訝，怎麼大家都會出現這裡？她現在是一頭霧水。等等！重點是，她沒有任何想輕生的念頭啊！

　　「等一下，誰說我要自殺了？」

　　「那你幹麻越往水裡走去啊！」聞言，茉莉才放開環抱她的手，小臉上帶質問的色彩說道：「會讓人家誤會耶！」

　　「我只是想要洗去身上的血漬。」她牽扯了自己的裙襬，雖然泡過水顏色有淡一些，但還是有殘留一點痕跡，一點一點如櫻色的花瓣。

　　「血漬？」原石注意到這句話怪異的地方，為什麼她身上會有血漬？又為什麼身為王妃的她不在宮裡清洗，又為什麼她會選擇這裡？

　　「你把他……」綜合種種疑問，原石突然連想到昨晚的事，在彼此交會的一剎那，從她的眼神裡嗅出濃烈的殺氣，及無法撫平的恨意。

　　「什麼！」茉莉也推測到了，她悲傷地看著眼前的人。如此做，是必須花多久的時間才可以抹滅這可怕的記憶，也許此生都無法釋懷啊！

　　「呵……」對於那二人的想法，萊恩只是輕輕的笑著，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那笑容裡有太多複雜的情感，分不清也解不開。

　　一陣沉默包圍著眾人，沒有人說話。

　　「你們都猜錯了。」突然發聲的，剛走近她們身旁的女子。她櫻色的髮絲在風中擺動著。

　　「朔月！」

　　東方的夜，已經轉白了，上頭帶點金粉，很顯然的，今天又將會是晴朗的好天氣。

　　「大家都上來吧！雖然待會太陽就會昇起，可是一直泡在水裡還是會著涼的。」朔月帶著溫暖的笑容，伸出她的雙手，拉起了萊恩及茉莉。

　　原石也幫忙把她們扶上岸。

　　她聽見朔月說的話，立即改變了自己原先的推測。死的人不是王上？那王妃身上的血漬又會是誰的呢？

　　朔月解下自己身上的暴風水晶，放在掌心上默念一段咒文，召來一陣風，瞬間就把所有人的濕衣裳給吹乾了。

　　看得其他人是目瞪口呆，又摸又拉著自己的裙襬，現在真的是一點濕意也沒有。

　　「比吹風機好用啊！」茉莉讚嘆著。

　　此時的世界已經完全醒過來了，充滿著活力與生氣。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眾人肩並肩坐在草坡上，看著那平靜的湖面彷彿像一面鏡子，映出藍天白雲的美。

　　陽光溫暖的從樹間灑下，鳥語穿插於微風中，沙漠綠洲的早晨，顯得綠意盎然。

　　「你們知道剛剛王宮裡引起一陣很大的騷動嗎？」朔月繼續著剛剛的話題，有些事不說清楚，會讓旁人產生很大的誤會，也許本人並不在意。

　　「和萊恩有關？」原石接下話。

　　「嗯。」

　　身為被討論的主角卻不發一言，她只顧著凝視著穹蒼，幽幽的視線落到好遠、好遠的那一方，好像她根本不在這裡，她的心，早己離去。

　　「發生了什麼事？」茉莉那夜雖然也身在皇宮，可是卻不知道有發生這般的事。

　　「昨晚深夜，王正在沐浴中，女官算了算時間，已經到了要替浴池加注熱水的時候，提著水盆，走入沐浴間，卻發現地板、浴池裡全是血水，還有倒在池子裡的王上。很顯然是有人被殺害了！女官一道驚叫聲，劃破了夜晚，也引來了眾人的注意。」

　　「也驚醒了在睡夢中的王上。」朔月停頓了話，等著眾人的反應。

　　「耶？王上沒事嗎？」坐在一旁，聽得膽顫心驚的茉莉撫著胸口，卻發現事實的發展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這讓她疑惑道。

　　「死的不是人，是一旁五尺長的花色巨蟒，有一把劍筆直的插在那一條毒蟒的要害上。看樣子，似乎是準備攻擊毫無防備的王上。」

　　「現在王宮裡，大家都在猜測，是誰保護了王上。」朔月意有所指的看著另一旁沉默無聲的人。

　　「萊恩？」大家的視線，都放在坐在最角落一語不發的女子身上，大家都等著她的答案。

　　「我還是無法下手……」萊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面對於殺他還是要救他的那一剎間，我連想都沒有想，本能的就替他除去了危機。當自己回神時，才發覺，我無法對他動手。」

　　「縱使我恨他是如此的深……」幽幽的語氣帶著連自己都沒有查覺到的釋懷。

　　「你愛的也是如此的深……」

　　「或許吧……」萊恩沒有反駁。不過，她現在很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對他痛下殺手，因為就是心中還有對他深深的愛意，才希望他好好的活著。

　　「我們也有同樣的想法過……」茉莉淡淡的說著，她也曾經萌生同歸於盡的念頭。誰傷她如此深，她就傷誰如此深，恨意將會不斷累積。

　　「可是這樣子解決不了問題！最心痛的還是我們。」原石附和著。在面對於有同樣問題的茉莉交心後，也因為有了情緒抒發口，那份怨恨已漸漸淡去。

　　茉莉以她對於藥草的了解，救了身中奇毒的原石；原石以她的能力，替茉莉去掉經濟的煩惱。二人又為彼此同樣的遭遇而成為知心好友。

　　當過於專注的情感被適當地分散時，比較不會使人往死胡同裡走去，救了自己，也救了他人。
　
　　「誰叫愛他們的人，還是我們……真不公平。」原石注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沒有人否認這點，在感情中專心的人容易被傷害，愛得越深，被傷得也越深。

　　就像她們般……

　　「原來，大家也都曾經迷失過自我。」萊恩的心底好過些了，擁有這樣情緒的，會產生如此偏激的想法，不是只有自己一人。

　　「朔月沒有過嗎？」萊恩看著從剛剛就沒有加入話題的她，回著頭詢問著。

　　「不會比你們少。」她笑言道。陽光灑落在她們的身上，金黃色塊點綴著她們的衣紗。

　　「但，就在要動手的那天，經過大街時，朵娜老師喚住了我，她說我最近神色不太好，想要找我去散散心。」櫻髮絲的女子，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如果不是老師的開導，也許她現在的想法也不會那麼豁達吧。

　　「朵娜老師聽完了這事後，她給了我另一個建議，我決定去做更有義意的事。昨晚，我就是去賢者之家拿那個東西的。」她從懷裡拿出一包物品，由莎草紙包裹著的黑色石頭，石身竟然閃異著五彩的顏色，還帶著陣陣異香。

　　「這是時間之石，可以讓我們離開這裡的東西！」朔月看著在場的人，解釋著它的使用方法，以及她是花了多久的時間，才發現它的種種經過。聽者無一不嘖嘖稱奇。

　　「你們……想回去嗎？」語畢，朔月詢問著大家的意願。想要留下的，她也不會勉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答案早己在心頭，彼此不約而同的笑著說：「那還等什麼！」

　　想！她們想要回去，回到屬於她們的世界，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可是在結界進行時，還是有一些禁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身上，不可以留有讓自己牽掛此地的東西。」

　　「牽掛？」茉莉不解看著自己的身上，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足以讓她牽掛，難不成連這身衣服都不能穿嗎？只因為這是埃及的服飾！

　　「不是那種！好比如說我身上的暴風水晶。」朔月親吻著掌心的紫晶。那是她從不離身的守護石，他給她的，但晶石的原本主人想守護的並不是自己，她還可以那麼私心地留著它嗎？

　　女人們全都明白了。

　　萊恩見狀，也跟著脫下一直戴左臂上的黃金臂環。環的中央鑲一塊火紅的水晶石。她看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火晶，堅定的說：「不是屬於我的東西，從不帶走。」

　　另一旁的原石，從自己的包包裡取出一把闇夜星刀，以指尖輕輕撫摸著美麗的刀身，微微的說道：「這是他的刀，就留在這裡吧。」

　　「全都還給他，什麼也不欠他。」茉莉的耳上有著用白銀雕著的二朵盛開的茉莉花，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禮物。雖然不是很昂貴，但對她來說，這小小的耳飾就是她的無價之寶。她輕輕的摘下它們，放在手心裡，溫熱感從掌心傳來。

　　事前沒有任何的串通，她們的動作卻很一致地，狠狠的將手中的物品往湖中心拋去，只見閃亮亮的東西，飛向穹蒼，漂亮圓滿的弧形卻在至高點被打住，宛如流星般殞落。

　　不再留戀的女人們，隨即轉身離去。渾然不知湖面上已起了變化，剛剛異物落下的地方，竟不停的閃動著四色光芒，有紅、有藍、有綠、有紫，水面冒出了四團小光，朝女人們飛去。

　　「等一等。」

　　「剛剛是你在說話嗎？」原石詢問著走在她身後的萊恩。

　　「我沒有啊！」萊恩搖頭，又看了看茉莉。而她也是回給大家同樣的動作：她也沒開口。

　　「是我們……」光球跑到她們的面前，不停上下晃動著，原來發聲的是它們。

　　「這是怪物嗎？」萊恩一點也不感到訝異，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日子，什麼奇怪荒唐的事情，她都已見怪不怪了。只是眼前這東東，似乎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它們長好像包子，好可愛啊！」正所謂近朱者赤，常和這些人打交道的茉莉也有了免疫力。對於這會突然冒出來的小東西，她只覺的好可愛！

　　「是精靈那類的生物吧！不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原石她的體質很容易看得見常人所不能看見的生靈，司空見慣。只要不危害自己或是身旁的人，她通常都當作視而不見來應對。

　　「你是……暴風嗎？」朔月注意到在這群光團裡，還有紫色的光球，別的先不說，她對於它有著熟悉的感覺。

　　「是的。」紫的光，緩緩地飄到她的面前，輕輕的在她的粉頰上親吻著，那種心靈交流的觸感，讓朔月又想起了很多事。

　　不一會兒紫色的光團又退回到它的伙伴身旁，仍不停擺動著，聲音由它傳出來：「我們都是四大神靈，分別掌管著風、火、水、土的元素。平常我們就寄宿於那些水晶裡，默默守護著主人們。」

　　「也是我們在時空的洪流裡，選中了你們，做為我們的女主人。原以為這樣的作法是最正確的，結果也該是最好的……但，事情會演變至此，真的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所有的光球都減弱了自己的光彩。

　　「你們真不了解你們的主人。」萊恩冷笑著。原來神靈也不是無所不能的，難怪會連想都沒想過，事實的真相給看清，就隨隨便便把人帶來這裡。把她們耍著玩的嗎？

　　「人的心性，是難以捉摸的。」紫光不停閃爍著，彷彿是人的嘴巴說話動作的模樣，它又接著發聲：「就如同為什麼你會即時收手的原因，若不是火靈把當時的心境傳遞給我們明白，也許我們到現在都很難理解。」

　　「我們為此感到抱歉。」紫光仍是主導發言者，它緩緩的說道：「你們已經決定好了嗎？回去或是留下？」

　　「你的意思是……」朔月了解神靈的力量，既然是它們召喚她們來到此世的，一定也有方法再讓她們回去。

　　「你們如果願意留下來，我們也可以將這一切，重新再來過。」紫光像是明白她的心意般，接著說道：「讓我們的主人重新愛上你們，你們願意嗎？」

　　「一切都太遲了。」原石淡淡的說著。有些事，一但錯過了，就無法再回頭了。其他人也附和的點點頭。

　　神靈們沉默不語。

　　「在知道所愛的人愛的不是自己，而我也清楚明白的此世他不會愛上我。這麼做根本就是虛偽的假象！」萊恩痛恨這樣子的關系。

　　「建立在術法上的愛情，是不會長久的。」茉莉也提出自己的想法，感情的事，得要你情我願的在一起才會幸福，以外力介入，不是真愛的表現。

　　「愛是無法勉強的。不過還是謝謝你們的想法。」朔月替大家說出了最後的心聲，她朝神靈們甜甜一笑。

　　「我們已經決定了，回到我們的時代，回到我們真正的地方。」

　　「沒錯！而且我要休夫！」萊恩打定主意地說道：「是我們甩了他們，不是他們拋棄了我們。」

　　這一番話，惹得眾女人們笑開了顏，紛紛附和著！她們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就算不用依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

　　“休夫”是個很好的主意。

　　有名無實的生活，她們已經不想要了，乾脆讓這層關係也給斷去，也不再有所謂的糾擾。

　　四色光球繞著她們旋轉著，又不時的群集在一旁上下波動，光的顏色也忽暗忽明地，似乎在討論著什麼。最後仍是由紫光發言：「我們明白了。就照你們的希望，由我們送你們回去吧。」

　　「我們會各自帶你們回去，當初你們來的地方……」說完它便散發出紫色的光芒，將朔月團團包圍起來。

　　「你們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女子。是我們的主人沒有這個福分。」紅色的光，停留在萊恩的面前，以火紅色的光源覆蓋了她的身子。

　　「對，是他們太笨了，虧我們替他們設想的那麼好。」藍色的光飛到原石的身旁，以水藍色的光壟罩在她的身上。

　　綠色的光移動到茉莉的頭上，左晃晃右晃晃，在用綠色的光擁抱著她時。也以極小的音量朝她說道：「我很喜歡你，也很高興認識你。」

　　「謝謝，我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們哦！」不管這是誰說出口的話，都是代表著大家相同的心情。

　　在生命之泉上方，激射出四道不同顏色的光芒，劃向四方。剎那，異色的光芒就消失在蔚藍的穹蒼裡。
　　
　　在未來等她們的，將會是新的開始……




　　－尾聲－



　　「可不可以等等。」

　　「怎麼了？」

　　「我還想……再見他一面。」

　　「後悔了嗎？」

　　「不、我只是想在離開前，好好罵他一頓，也不為過吧！」

　　火靈理解的笑了笑，隨即調頭飛往王宮。她們降落於王宮裡的花園裡：「我在這裡等你，去吧。」

　　「謝謝。」

　　她緩緩走入王上專為他所準備的寢宮。只見到女官們進進出出，忙上忙下，原來是在清理浴池間的血跡，那隻巨蟒的血，也濺到了四周的擺設，女官們正全部換上全新的一套。

　　「王妃殿下，裡面太可怕了！您還是別在往前走了！」女官長見到她的身影，連忙上前福禮，但那臉上仍帶著慘白，看來是被房間內的景象給嚇得如此。

　　女官續繼說道：「那隻蛇的屍體才剛被人抬出去，實在是大得可怕！幸好王上沒有被咬到，不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不過，真是奇怪，到底是誰救了王上呢？」女官仍自顧自的說著話。萊恩只好輕咳了幾聲，才讓女官回過神來，連忙低下頭，不再多話。

　　「王上呢？」
　
　　「王上在書房裡呢！王上也真英勇，在面對巨蟒的屍體時，也不改神色，只是吩咐士兵將它抬出去……」不等女官說完，在萊恩打聽到他所在的位置後，就迅速的往書房走去。
　　
　　繞過最後一個轉角，她踏進了王上的書房，果真如女官所言，他在這裡。

　　背對著她，他似乎正在查閱著公文，聽聞了聲響，他頭也不回的說道：「就跟你說，不用那麼緊張，有你在，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呢？」

　　果然，他心底掛念的人，不是她。

　　萊恩緩緩的接近他的身後，但離他有三大步遠處時，就停下腳步，佇立在原地。

　　男子感覺身後的人，沒有預期中的反應。他回首，才看清來者是誰。原本歡喜的神色，也隨即冰冷下來，那是身為王者的傲氣使然。

　　「很抱歉，我不是你在等的人。」

　　「有事嗎？」如同辨公般，二人私底下之間已經沒話題可以交談。

　　面對於他這般冰霜的態度，萊恩大可以亂發脾氣一番，也可以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一頓，以紓解這一段日子來所受的鳥氣。可不知怎麼地，此時竟然什麼也說不出口。

　　而想要說的話，僅會讓自己的鼻頭發痠。

　　「只是想要看看你而已。」但她還是說出口了。

　　「你在發神經嗎？」王上轉過身，續繼忙著自己的事。

　　她無謂的聳聳肩，臉上也是淡淡的笑著。她緩緩說道：「我是要求你履行承諾的，當初你答應過我的。」

　　「我從沒有違約過。」男子一點也不在意女子會說出什麼信口開河的條件，他有的是能力可以達成。他仍是低首埋於公文裡，以制式化的口吻說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想要的，你無法給不是嗎？她苦笑著。

　　呵……算了，一切都過去了。愛一個人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想要他幸福、快樂的活著，就是自己的幸福了，不是嗎？她輕輕呼一口氣，為著自己的想法感到高興。

　　是該放手了。

　　「我想要……」萊恩頓了一下，才開口說出口：「我想要你幸福。」

　　男子一時楞住，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話。見著她的神情是如此認真，他隨之大笑著：「我的幸福嗎？」

　　「哈哈哈！用不著你來操心，現在的我幸福得很。」男子笑得已經飆淚出來，對於她說的話，仍是覺得可笑至極。喘著氣笑言：「你確定你沒有問題？」

　　萊恩並沒有因此而受到打擊，而是優雅的向他行了大禮，是王妃對王上所行的禮儀。她舉手投足間流露出高雅且尊貴的氣質。

　　「那我就放心了。」昂首對上他的眸子，火紅的瞳裡映照出她最美的笑容。漂亮的一個旋身，她瀟灑的踏出步伐，從容地離開了他的視線。

　　連再見也不用多說，因為她太明白了。彼此是沒有交集的平行線，會相遇只是一個錯誤，美麗的錯誤，而錯誤是必需要被導正的。

　　最後一次的見面，註定了彼此永遠的別離。

　　門外的陽光，給了她最熱情的大擁抱，亮光將她纖細的身影重重包圍，她便消失在金黃色的光裡。

　　男子心生異感，也追至門外，卻發現那人早已不見綜影，地上僅留著一把木製的劍梢，上面的圖騰和救了他一命，就插在巨蟒身上的那隻劍身紋路相符。

　　他突想想起了一名侍女所說過的話。

　　「將大蛇殺死的身影，好像是王妃殿下啊……」



　　萊恩在光芒的引導下，來到與火靈約定的地方。

　　「你真傻……」火靈不再多說什麼，施展神靈的力量，紅光又再度圍繞著她，她的身影也漸漸的變得透明，成為點點光源。

　　到最後，她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笑著，維持著那張笑容，但小臉上的淚水早已氾濫成災。她知道這將會是最後一次為他而落淚。

　　從今以後，她的人生，她的心便不再與那人有任何瓜葛。

　　就化做一道光，將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愛恨全拋在此地，不再眷戀……

　　“我給你最後的愛，是手放開……”




　　（元配系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