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慶文。墜落天使的羽翼──聖誕

本文引用自此

好吧，其實今天是模擬考。
超浪漫的考試對吧？

意料之內的全爆掉了呢。
不過對自己還是有絕對的自信，寒假後再拼吧。
我猜我有第一志願的實力，而且不難。（被砸罐子）

。。



下篇和上篇連接很大哦，……不對，根本可以說是疊合。
所以建議忘記的話把上篇再看一次，不然很可能、真的會完全看不懂。

雖然也有可能因為我本來就不太會寫而不懂就是了。（笑）

【墜臥天使的羽翼──奇蹟】


────
──


我是帆佑。

不，不對，所謂的「帆佑」其實是不存在的，事實上這個名子只是我在人間所使用的假名，甚至連自己都還沒完全習慣這個名子。


嗯，我是一個不該屬於人間的少年。


更正確來說呢，我是個，天使。




原本不會有機會下來人間的我，卻在偶然的一次巧合認識了那個女孩。

故事是從一封信──一封她對父母傾訴已經被病痛困擾到想要自殺的遺書──開始的，因這封信意外的落到了我的手中，……要我眼睜睜看一個人死去，我辦不到。（雖然我壓根連看都沒看過她，但如果我什麼都不去做必然會被自己的後悔吞噬）

於是，我就回了一封信給她鼓勵，這也是認識她的起源。

在一次次書信往返之中，我也漸漸地認識她的個性、她的家人、她的環境，也甚至在她對病房外的憧憬中開始體會到有別於無趣天庭的新天地──原來她所看見的景色是這麼地有趣呀。

就是她這麼個幻想，我竟真的因為這些話而偷偷地在這小城佔了個存在於人類視線盲點的小樓房，好好去享受她口中描述這個城鎮的氣氛與風光。

我們兩個的世界，就這麼漸漸搭上了橋樑。





十二月初的某個星期日，我悄悄在人們都去教堂做禮拜的時候利用這空閒從天上溜下來這幢我稱做「渡假勝地」的樓房。

一如往常，我習慣先看看外頭的信箱，裡面正躺著一封信。
想也不必想，知道這個「不存在的地址」的人，就只有她了。

於是我滿懷期待等不及地把信紙拆開，一行一行仔細看著每段文字，邊看著、邊為她的病情和情緒轉好而喜悅。但是越往下看、我的心卻越來越緊張……


等等……不是開玩笑的吧？
見面？

雖然我從天庭就已經能看見她的面貌，可是她說想要和我見面……真的連我都開始期待起來了！因為天主祂每年聖誕都很忙碌的關係，我們這群平時閒著的天使也必須幫忙祂，使得我也已經好久好久沒過一次完整的聖誕了！沒想到這一次的聖誕節有人願意陪我過……


不行，別被自己沖昏頭了、冷靜……冷靜……

興奮歸興奮，我還是有點擔心她吶。她雖然講說不用擔心病情，可是一想到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少女，還是會讓人有點不放心。

乾脆去找休斯那個渾蛋討論吧！他現在應該在上面睡大頭覺吧！


於是我拍拍翅膀，乘著自己這常人看不見的身軀飛上天際。





叩！

「擔心你個頭啦！」他大吼，我感覺我的頭腫了個包。

菲普勒．休斯，也就是自從我來天庭後第一個認識的超級大損友，他狠狠地又敲了下我的後腦杓：「你是真的被這封信沖昏頭了不成？喂！你是個天使耶！你以為你要怎麼和她見面？」


我愣住了，期待就瞬間從夢幻的聖誕掉到無底的地獄。


「你是沒有腦袋嗎？也不想想天庭的規則、還有你那對翅膀若在人間現形會有多招搖？」休斯興頭一來，就像是幾百年沒罵過人的老頭子，抓緊機會開砲個不停：「擔心別人先想想自己的情況吧！白、癡！」

「吼唷，這種事情哪有人想的到啊！」

「應該是我要說：『這種事情怎麼會有笨蛋想不到』才對吧！」

我的頭又被敲了一下。

「好嘛好嘛，那你教教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我完全陷入絕望：「我總不能辜負她的期望，讓她這樣傷心吧？」

「我老早就跟你講了！打從一開始你就不該去管她的事情，」休斯的頭搖到快要斷掉了：「現在可好了！發生這種事情，你還妄想怎麼解決？」

「……」

「好吧，我現在用我看破紅塵多年來的經驗，」頭微仰、雙手抱胸，休斯故做老成地說：「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你覺得最完美的禮物送給她吧。我想她應該還是不會對聖誕節太失望、也能諒解你的。」

「……那，你有推薦什麼禮物嗎？」我能做的只剩下乖乖聽話。

「拜託！這是要用你和她這幾個月的相處來自己想呀！不過你如果真的想不到，我建議可以去找聖誕節之神比較快。」

「……好吧，說的也是。」





我想，這個辦法已經是能把傷害彌補到最低的計畫了。要是弄得好，搞不好還能讓她更開心也不一定。


然而這件事唯一的問題在於天使的體力並不是無限的，再附加上那位被我們戲稱「專管禮物的神」，在聖誕夜之前都在世界各地旅遊。我根本沒有任何線索、也無從找起……

這樣找人就像是在環遊世界啊。
我苦笑，但這種環遊世界我死也不想要再體驗第二次，可快把我折騰死了！

不過若是為了找尋個能夠讓她開心的禮物，我想還算值得吧？
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呢？


經過日以繼夜的摧殘，是的，我花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才找到他。

最後終於在一座杳無人煙的高山上找到他了。


我累得連門都不敲，就直接拉開眼前這扇門，走進位於海拔高度五千多公尺的一棟木屋中，然後哀怨地打聲招呼：「紅帽子老爹……唉，原來你在這裡啊……」


而我口中的「紅帽子老爹」，正躺在搖椅上，舒服的墊著枕頭看著電視，一旁壁爐中的火焰燒得劈哩啪啦響，整個屋子充滿著寒冷中的溫暖氣息。這白鬍子老頭現在的模樣完全就是和我的疲倦成對比嘛！


「咦？好久不見啊，喝呵呵。」他笑道。聽到他的招牌笑聲，其實滿懷念的。
「你來找我幹麻呢？你已經過了拿禮物的年紀了，可別想再裝小鬼啊。況且我只發給乖小孩的……喝呵呵。」

「不是啦……我不是來要我的禮物……」我想想，又改口說：「不對，應該也算是我需要的禮物，只是這次是我要送人的。」

「哦？」

「這件事情很難說清啦……
　簡單來說，就是我不小心認識了一個人間的女孩子。」

「這個女孩呢，她生了重病，整天都躺在病床上，甚至以前常常會有想要自殺、離開這個痛苦世界的想法。所以我為了不讓她就這樣毀了自己的人生，常常會寫信去鼓勵她，結果莫名的就變成好朋友了啊。」


「原來是送情人的禮物啊，早說嘛！」聖誕老人竊笑著。

「不……不要亂講話啦……！

「總之，她突然說要在聖誕節和我見面，因為她已經好幾年沒看過外頭的世界了，所以想過一次聖誕節，一次也好。
　可是問題在於我的身分怎麼可能和她見面呢？」

「……你真是自找麻煩吶，咳咳。」他也潑我一盆冷水。

「你怎麼連語氣都跟休斯一樣啊！喂！

「算了啦……反正我本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個麻煩才來找你幫忙的……。我不希望讓她有一個難過又失望的聖誕節，所以我和休斯討論說不如準備一個大禮物來彌補她的聖誕節，至少不要讓她又想起病痛這些難受的感覺。」

「禮物？我沒問題啊，可以幫你想想看。但是你怎麼不直接找凱勒薩恩比較快？請祂幫忙『動』一下這小女孩的記憶就好了啊？」

「不行啦！這樣會覺得是在傷害她……好像我從頭到尾都是個騙子一樣。」

「……」白鬍子突然沉默了。

「幹麻？」

「沒有，我在想說，你還真是善良的大好人吶……要不要等我體力不夠以後過來接下我這頂紅帽子算了？」

……

好幾年以後，我仍然不知道紅帽子老爹當時到底是和我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不然我還真的想體驗看看當一個專門發禮物的神是什麼感覺。

……





在天上看著她每天期待的模樣，我也一起為她期待著聖誕夜的來臨。
腦海中一邊想著紅帽子老爹的話，想像著她的表情會是多麼驚奇。


在他想了三、四個禮物之後，
──『不如這個禮物怎麼樣？』白鬍子爺爺想到最後，問我說。

『哦？好像很不錯啊。』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會在聖誕夜的十一點麻煩米達羅在聖誕廣場設下人潮會自動離開的結界，然後等她走到聖誕樹下。

『再來那邊會擺一個禮物盒子，並在禮物上寫好你要給她的話，等到她把盒子打開時，那個禮物就會開始像煙火一般綻放出我製作最美麗的雪花、也會連帶夜空的天氣開始下雪。

『這個時間點，我絕對會佈置出是她一生中看過最美麗的畫面。』他慈祥的笑中帶點自信。我聽了這個計畫立刻開心的道謝，就離開這個凜冽刺骨的地方了。──
然後再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天庭。


紅帽子老爹真的太厲害了，不塊是經驗老道的聖誕之神。

沒想到我花了七天七夜去找他，路上都還沒辦法想出最適合、最棒的禮物該選什麼好，他竟然才聽了我口中短短的故事、這幾分鐘內就能有這樣夢幻的想法！連我自己都很期待看見聖誕夜那天老爹他的魔法，還有她驚喜的表情呢。





從老爹那邊回來以後的這些日子，偶爾會被耶老大叫過去使喚一下，就把時間打發過去了。

為什麼我會被使喚？沒辦法……我現在對天主祂是算發自內心的感謝，所以才會去自願被使喚，畢竟之前祂網開一面不抓我犯下的過錯，算是對我有很大的恩情。

我犯下什麼過錯？
就是打亂人間秩序，把一個本來會死去的女孩的命救回來的過錯。據說生死官因此大發雷霆，最後就是因為耶老大以「上帝之子」的權威請求生死官不要追究我的這個不小心、再給我一次機會。

要不是耶穌祂的決議，加上其他的神都願意爭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極有可能被灰飛煙滅呢。


十二月過的實在很快。
在天上有一天沒一天的和天使們聊天。



然後不知不覺中期待的聖誕夜就已經來臨了。



「……休斯，你覺得她看到禮物後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今天休斯好像很沉默，並沒有回答。

「欸欸！她從醫院出來了耶……！我還真的從來沒看過她穿裙子的模樣呢。」

「你別太興奮啊……」

「好嘛，我只是真的真的很期待罷了。」



我從雲朵上往下看著聖誕節的街道，溫馨的感覺陣陣渲染進我的心坎內。街上的人來人往，一列列發光的煤油燈，還有鈴鐺聲。

教堂內更是有不少人唱著聖誕的兒歌、還有些小孩子們的戲劇表演，似乎要告訴世界上的所有人，今天是多麼棒的一天。

我看著大鐘塔的指針轉了半圈。


十一點過後，教堂內又響起了莊嚴的『聖母頌』，幾百個虔誠的教士修女們，歌誦著這首歌迎接讚頌著基督。


沒過多久後，聖誕廣場上的人潮果然神奇的離開了，好像這塊空地突然落入人們的盲點一般──現在就只剩下一棵五顏六色、裝飾華麗的聖誕樹，還有頂端發出閃閃金光的星星，像燈塔一般佇立在聖誕的精神中。

這個廣場，也正在迎接著一個女孩的到來。


我看著她拖著身軀緩慢的走著走著，心也隨著她的步伐跳動著。
眼光始終盯著她，深怕出了個什麼差錯。

然後我發覺她……好像哪裡不對勁？


「……哎，你會不會覺得她走路有點不穩啊？」我趴在雲上，擔憂的說。

「……」休斯低頭沉默著，好像沒聽見我說的話。



我看她一步一步往廣場努力的走過來，而我精心包裝好的禮物已經在聖誕樹下等待了，現在只差她把禮物的盒子打開……


只要再走幾步……

然後……





鏗咚──！
　突然，我腦袋被柺杖落地的聲音佔滿。

　　咚、咚隆──隆隆──


　看見她的身體以極不自然的姿態歪斜倒下，我的心臟突然停止跳動，全身不停顫抖著。

　　腦海中一片空白。
　　我聽見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砰咚。
　倒地的聲響打入我的胸口，我的心也隨著砰咚的震裂。

　……眼前發生什麼事了？


回過神，我像是個失控的瘋子大吼著。



「喂！喂！她怎麼會突然倒下啊！
　快找人來救她啊！」

「……對不起……這已經是沒辦法救回了……」休斯說著我一點都聽不懂的鬼話。

「喂！快醒醒啊！拜託快醒醒啊！」




「休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你給我說啊！」

「……對不起……」

「你道歉個什麼勁啊！給我住口！
　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到底是怎樣！」我瀕臨崩潰，已經語無倫次了。


休斯卻滿臉悲慟地搖頭，語氣也有點結巴。

「……生死官祂前天跟我說我才知道……祂說，這女孩的生命這次已經真的到盡頭了……

「她已經被你影響過一次人生，這次命運神也沒辦法放她走了……
　這是已經注定的死亡啊……對不起……對不起……」


一瞬間，千萬個想法刺上心頭。


休斯哭了。
我的眼淚也隨之落下。



然後我抬頭，揚起翅膀。


「好，很好。」我說。然後憤怒的嘶吼。

「聽好了！混帳命運之神！
　　「如果一個人的命運是注定的！

　　　　「我將會是那個拚死也要扭轉這些規則的撒旦！」



振翅，我從天庭往下疾衝。


「不要啊！你現在下去的話會被天帝處以灰飛煙滅的！」休斯著急地大喊，試圖把我抓住。

可是，這是我的決心。
誰也改變不了。


我俯身穿破層層雲朵、穿過黑沉的夜空、努力的想飛向那女孩。
我拚死，也要戰垮命運。


此時耳邊竟莫名響起上頭騷動的聲音、天帝斥責的聲音。


……
……砰隆！


剎那間，天空一陣怒響，閃電轟然而下。

我的羽翼就這麼開始燃燒、碎裂。



「扼─呀呀──」

我痛苦的悲鳴著……

隨之而來的是，墜落、墜落、墜落……
我在落下之中啜泣，低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我竟然連救一個人都辦不到……」


然後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死亡其實不痛苦嘛，只是這次真的醒不來了。






我睜眼，發現旁邊躺著一個女孩。


「耶？帆祐……原來你在這裡呀。」

帆佑？……哦對，差點忘了，這是我在人間時的名子嘛。
而我看著這個在我夢中的女孩。

「恩……妳沒事就好。」

「是啊……」她說。



我抬頭，看見我的羽翼已經飛散在空中，但這些羽毛竟像魔法似的化成了雪花，好漂亮……好漂亮……

我們兩躺在廣場的聖誕樹下，而天空下起雪來了，
……不，這些雪其實是我落下的翅翼呢。


街上的人潮又開始多了，沒有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身後有個人走向我們。

「這樣一來，這個禮物盒就不需要了吧？」一個老爺爺走過我的身旁，對我這麼說，然後順手把禮物收進一個紅袋子中。


「謝謝你啊，紅帽子老爹。」我對著他笑笑。

然後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對了，順便替我向耶穌老大道謝啊，祂真的對我太好了，這次竟然違反自己定給天庭的規定，一次救了兩條生命呢。
　跟祂說我在人間會想念祂的、而且我會過的很好。」

「喝呵呵，聖誕快樂呀。」




今年的初雪，紛飛地落下。
我沒了羽翼，但是有了新的人生。


我們兩依偎在雪中，微笑著。



這真是，奇蹟降臨的聖誕呢。



　　　　　　　　　　　　　　　　──天使斷了翅膀墜落，羽翼化作冬天紛飛的初雪。
　　　　　　　　　　　　　　　　　　　　　而今天正是，聖天使，誕生於人間的日子。


　　　　　　　　　　　　　　　　十二月二十五日……聖　　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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