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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晦日A」
(除夕夜A)
終於電視也到了只有播放那些可有可無的演藝者和時代劇的時候。
這就是年終的電視節目景象。
怎麼說呢,我也去了電視台打工,我也實在沒心情去對這情況抱怨些什麼。
也罷,就算清楚了那些事情,節目的無聊程度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況且,年末時候還窩在房間裏面,那可就無聊了,該找些事情來做吧。
我稍微想了一想,然後決定還是把電視給關了。
一時之間,房間變得靜逸地出奇,外面走道的聲音在我耳裏是陣陣作響。
這麼一說,由綺今天也應該還在工作吧。
我的內心此時似有些脆弱易碎,所想的盡是一些不能做的事情。
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還是算了吧。
反正就算出去外面,沒有目的的我也只能像個游魂四處來回。
我實在不想為了這樣還特地出門去。
我又再度倒回床上。
也好,就這樣睡著了也不錯。
就算睡著了,新的一年一樣會到來…。
新年的太陽升起來後…。
睡吧…。
PIN-PON。(門鈴聲)
冬彌:啊,我來了…。
到剛才為止,明明就是誰也沒有來過,在我想要睡的時候,終於有人來了。
這是什麼規定嗎。
我搖搖晃晃地從床上下來。
女性的聲音:這裡是,藤井,冬彌先生,的,房間嗎…?
冬彌:是的唷。
我聽著這不習慣的禮貌的聲音,隨口回答之後,把門打開。
喀嚓…。(開門)
冬彌:啊…。
門口站立的,是位我怎麼也想像不到的女孩,竟然會在這種地方出現。
理奈:晚安。這麼晚過來打擾,抱歉了。
冬彌:晚安…。
我呆了一會兒回答了。
冬彌:那個,為什麼理奈醬會在這裡呢!?
理奈:啊啦?我來的時機不湊巧嗎?
冬彌:不,不是這樣的啦…。現在我這也沒有人…。
冬彌:啊,不是該說這個。
理奈:?
理奈醬抬起了頭。
冬彌:不要說我了,理奈醬不是還…。
理奈:不是說過了嗎?巡迴演唱就到今天結束。所以現在我出現在這裡,一點也不奇怪。清楚了嗎?
冬彌:嗯,是。
這麼說的話,是不奇怪…。
不對,這才奇怪呀,果然沒錯!
冬彌: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會過來呢?
冬彌:慶功會什麼的,不去參加的話好嗎,
理奈:因為覺得累了,就先回來了。
冬彌:所以啦,為什麼是來我這裏…?
理奈:啊啦?那還用得著說嗎。就是來見冬彌君的呀。
冬彌:啊,我呀…。看我!?
我一瞬之間有點驚慌了。
那個緒方理奈醬,剛剛從巡迴演唱會回來,就這樣風塵僕僕來見我…?
這是現實嗎…?
還是深冬季節的南柯一夢呢?
如果是作夢,真希望能晚一天就好了呢。
這樣夢幻的情節,最好是在初夢中夢見…。(初夢:正月初一時作的夢)
理奈:怎麼了嗎?一臉慌張失措的表情?
我是很吃驚呀。
理奈:不說這了,如何了?
冬彌:如何?你是說什麼事情?
為了不在夢中清醒過來,我繼續問下去了。
理奈:還會有什麼事,由綺啊。(由綺跟雪同音,YUKI)
冬彌:已經下了啊…。
理奈:…倒,倒下來了嗎!?
為,為什麼要那麼驚恐呢…?
理奈:什麼時候?為,為何會?
冬彌:嗯…?
是由綺的演唱會那天晚上…。
冬彌:是24日嗎?要說是為什麼,我也不清楚呀。嗯…大概,我想是因為那天非常寒冷的關係吧…?
理奈:為天氣冷就…!
啊,對了。
理奈醬,24日那天可能在南方演出吧。
像是四國,還是九州什麼地方。
冬彌:很美的唷,嗯。
理奈:你還在說什麼悠哉話呀!真,真是,令人無法置信…!
冬彌:抱,抱歉…。
聽起來好像是在自誇了吧。
理奈:…難道,不是哥哥做了些什麼吧?
冬彌:哪有。
我輕輕地笑了。
就算是英二先生有多麼地有天賦,這樣的事情也是做不到的吧。
理奈:為什麼你還能夠笑得出來…!?那麼,由綺她…?
冬彌:馬上就融化了。
理奈:融化…?
冬彌:一點痕跡都不留了。
還不知道對話是否還在繼續時,她的表情越來越覺得嚴肅了。
理奈:我可不是跟你在說雪的事情呀!是由綺唷!不是Snow,是森川由綺。
理奈:冬彌君最喜歡的人!
啊,對了。
我好像是恍神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理奈:啊啊,真是的。我好像是跟由綺在說話似地。
然後,一臉不愉快地盯著我。
理奈:不是在說雪唷…!
冬彌:抱歉…。
我確實時常,和由綺有些相似吧…。
理奈:然後呢,如何了?
冬彌:什麼…?
冬彌:啊,是說由綺的演唱會吧…!
再這樣笨拙下去,真的又會讓她生氣了吧。
冬彌:嗯,在這裡說話有點那個吧,不進來嗎?裏面,也比較暖和…。
理奈:嗯,不了。雖然我也想這樣,但現在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下次再去你的房間吧…。
看了她那有些害羞的表情,我才注意到剛才的話的含意。
冬彌:啊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啦,那個,至少在溫暖一點的地方說話,對身體也會比較好的意思…。
然而,慌亂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理奈醬,臉頰那兒靠著手機。
這樣的使用方式,由綺也已經習慣了嗎…。
理奈:嗯。我是理奈。嗯,那現在是?
理奈:…是這個樣子呀。那麼,車站,我想伊吹車站那裏會比較好走,就麻煩你在那邊等我。
然後,她掛斷了電話。
冬彌:是誰呢?
理奈:我的經紀人。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要過來接我了。
理奈:我們一起走過去車站吧,冬彌君。
冬彌:嗯,好…。
這樣好嗎。
跟我這樣的人一起,真的好嗎。
理奈:反正冬彌君剛才不也打算要出去嗎?
理奈:還是跟誰有約了呢?
冬彌:不,沒有。哪會有這種事!
我不想用那不存在的理由說要獨自去做新年參拜,而拒絕和理奈醬的散步。
理奈:那麼,我們走吧。這樣就還有時間說說話呢。
冬彌:說什麼?
冬彌:是由綺的事吧。嗯,知道了。
然後,我將那天晚上的事情,好好地在路上向她說明著。
理奈:…好像,我讓冬彌君做了很麻煩的事情了…。
對我的談話,理奈醬像是嘆了口氣,說了這些感想。
理奈:如果我當初無論如何都要讓哥哥來陪我就好了說。
理奈:他啊,看見人慌了手腳的時候,就好像一副很快樂的模樣,是個爛人。
冬彌:我,被他觀察了是嗎。啊哈哈…。
因為英二先生的話題而生著氣的理奈醬,我笑著安慰她,一直到了車站前面。
要去初次參拜的人群,來來往往群聚在這兒。
我們就躲在大樹的陰影下,悄悄地看著那些人們。
從公寓開始就一直聊著的我,對向是那位緒方理奈醬的這回事,已經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們就好像是,小時後就一起四處小惡作劇的朋友一樣。
還真是有點厚顏無恥呀,我啊…。
為了不讓她發覺到,我笑了笑。
見了面,說說話,就會知道,就算有點奇怪,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吧。
但,從樹下走入那人群之中,裏面的其中一人不小心發覺到的話,那一瞬間,她就又會變回『那位』緒方理奈了吧。
從人群之外眺望觀察著,感覺到有股不可思議的氣氛呢…。
理奈:…難得的聖誕節,好像都被我給搞砸了呢。
理奈醬突然脫出這句話,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冬彌:沒,才沒有這回事呢…。
我只有經驗過那些事情而已的關係…。
正想要這麼說的時候,
理奈:…啊,快看。
她抬頭看了這顆大樹說著。
下雪了。
雖然只有些許的雪片,雪已經降下了。
這顆樹是…對了,不久之前還被裝飾成聖誕樹。
雖然聖誕節的裝飾品已經全被摘除,但那先前的印象還是一直殘存著,就在我們的頭頂上,一閃一閃地發亮著。
理奈:…好像還在耶誕節一樣…。
理奈醬小聲地說著。
這麼說來她也又是,在工作中度過了耶誕節。
恐怕,『今年也』會是如此吧。
雖然有著這麼一個笑話,說是別讓火雞在耶誕節裏把聖誕老人吃了。她,就彷彿是那聖誕老人。
在她的現場演唱會中眺望的人們,收受了鎂光與美音作為禮物,度過了各自的耶誕了吧。
然而,給予禮物的聖誕老人只能依靠在耶誕樹旁,身邊只有裝飾的燭火相伴,只能獨自等待下一次的耶誕節。
不管終究為何,結果,聖誕老人也不過是耶誕節的從屬物而已。
偶像也一直都是,像是那巨大媒體的從屬物而已了吧。
理奈:怎麼了?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呢?
理奈醬溫柔地向我問了。
口中吐露出的白色氣息,微弱閃爍的燈光所映出的昏黃光線之中,所呈現出的是不可思議的色調。
被這黃色的光霞所圍繞的她,就宛如天使一般。
冬彌:不。沒有什麼唷…。
天使就是這樣吧。
但是,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儘管已在全國的舞台上歌唱,在鏡頭前沐浴著鎂光燈,也經歷過像是間諜戰一般的兄妹吵架…。
即便如此,果然就是,還在回想著已經過去了的耶誕節的她,是個普通的女孩。
冬彌:真得好像是耶誕節呢…。
我重覆一次地回答了。
理奈:嗯…。
靜靜地自她微笑的口唇中,再次吐出閃亮的彩霞。
閃爍的燈火,融入了那寒夜中的星空。
當我發覺時,我們之間的距離已是非常接近彼此。
冬彌:啊…。
雖然還想說些什麼,我和她的雙唇卻早已接觸上了。
就好像是天使般的,小小的、柔軟的嘴唇,在我的唇上輕輕滑過,然後慢慢地壓了過來。
誰也沒有發現到,我們就緊抱在一起。
在來回的燈光中,
我們被那稍縱即逝的黃金光霞所圍繞住。
身陷那感覺遲來的耶誕節氣氛中,
彼此的唇接無法剝離…。
理奈:…那個…。
慢慢移開雙唇,她的臉頰稍微染紅了。
理奈:對不起…。就算是在日本,親吻也還會是成為醜聞的吧。…這不是感謝的證明。
理奈:所以…就像這樣,呢…。
只不過是嘴唇相接而已,我的胸口就像是要炸裂一般地火燙不已。
但是,即便我們如此做了,也好像是很自然地融入了街景一般。
理奈:啊…。
理奈:好像已經過來要接我了…。
理奈:再見,我,要走了唷。
冬彌:嗯…。
我失神呆然地回答了。
理奈:可以的話,我們再見面吧。在電視台還是哪裏,能夠再一起工作,好嗎。
冬彌:是啊…。
雖然只是故做出來的微笑,我也還是笑著回應她了。
理奈:雪,再過一會兒就會停了吧…。
一瞬間也好,我緊抱過了溫暖的她。
不是電視的那一頭的,恐怕誰也不會知道,而是等身大的她。
理奈:再見囉。
我望著那揮手走向車子的她的笑容,和由綺的印象強烈地重疊了。
冬彌:啊…。
理奈:今後,要好好地抓住由綺唷。
是已經看透了我的想法,還是只是偶然呢,她這麼說著,坐入車中。
突然間,看見到她的側臉,感覺有些落寞。
在車中的她好像笑著說些什麼,因為車窗緊閉著,什麼也聽不到。
司機座位上的是微胖的女性,應該是新來的經紀人吧,跟我點頭示意後,便緩緩開車離去了。
不久後,她們的車燈逐漸遠離變小,之後消失在夜晚的景色之中。
我就步行回到了公寓。
途中,宣告新年來到的鐘聲傳來,我也分不清楚是何時變成這樣。
我,被誰給捲進來了嗎,還是被誰給捲過去了呢,這麼一來我…。
我只能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我現在身處這裏。
由綺、理奈醬、英二先生所在的樂園,就在『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