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色的月光從玻璃外慢慢地照射進來，光輕柔地映照在我臉上。到底幾點了，我已經懶得看手錶了。我揉著疲倦的雙眼，打個喝欠，躺在事務所的沙發上，並看看擺在一旁的文件，堆得像是一座山丘似的。

「成步堂君你還沒睡嗎？這麼晚了，明天不是得到警局去一趟。」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真宵。可能是起來上廁所吧？身上穿著上次我買給她的，有大將軍圖案的睡衣加睡帽，建議售價為一萬元整。還記得我第一次看到上頭的價格，我還以為是老闆標錯了。

「如果能睡，我當然想睡。可是不看完這些資料的話，呼……」說著說著，眼皮又更重了。

「當律師可真辛苦，成步堂君你不會厭倦這份工作嗎？」真宵一臉無奈地說　

但她的話，確實地說中我的心事。律師的工作非常忙碌，往往一件訴訟的成功。必須包辦許多事務、案件的查訪、現場探索、警察溝通、及最後的案件辯論。

當然為了完成以上這些步驟，又必須同時了解被告和案情的背景。時常要看一堆資料，有時忙到最後，連律師費能不能收到，又是一個問題。

「真宵妳要知道，律師並不像一般職業。為了謀生利益，它是一種社會道德的指標，讓人民知道，不管身在何處，都受到法律的保障。」我起身於真宵平坐，望著她疲憊的雙眼說：「妳所看到擺在這裡成群的資料，都是為了保護善良的人、保護他們！」

「成步堂不也老收不到律師費嗎？」

「哈哈哈！有時還是會收到一些律師費，雖然不多。但……真宵！我希望妳能知道有些東西是比律師費還更重要的。」我摸著頭大笑說

「重要的事？」

我伸出食指指著真宵，真宵倒是一臉疑惑的說：「我？」

「真宵妳不會忘了妳還欠我律師費吧！我可不是免費的喔！拿錢來～快！」

「什麼！說啥重要的事，原來是跟我要律師費。成步堂君，哼！不管你，我要去睡了。」真宵嘟著嘴，頭也不回的走進她的房間。

「廚房裡有剛泡好的咖啡，要喝就拿去啦！」

聽到真宵說完這句話，我臉上捲起笑容。在我的律師生涯中，從沒有順遂過。永遠都有解決不完的麻煩，面對這些不是一般人能負擔的壓力之下，我還能輕鬆應對，都是遇到真宵後。　


律師最重要的事……

答案一定沒有別的。




隔日　某咖啡廳



綾美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她點了一杯咖啡，啜飲幾口。今天她換上與成步堂交往時常穿的洋裝。嬌羞的模樣吸引許多男人的目光。雖然她對所有注視她的男人回以微笑，但她的心裡只有阿龍。

「啊啊～綾美小姐，抱歉我遲到了。」

綾美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看見真宵匆忙的作上座位說：「等很久嗎？」

「不！不會……我也才剛來。」綾美禮貌性的笑道，其實她已經等了將近半個鐘頭，放在桌上的咖啡也冷了一半。　

「先不說這個，今天真宵找我出來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只要我能力所及的，都可以。」

真宵聽完綾美的話，先是給個微笑，目光中閃爍著某種光芒。嘴裡似乎吐不出文字，費了一會功夫，她輕輕地說：「綾美你可以照顧成步堂君嗎？可以陪在他身邊嗎？」

「這……」綾美被真宵的話給嚇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為什麼？真宵不也……」

「不行！誰都可以，只有我不行。」真宵沒帶著任何感情的說

「真宵妳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妳的意思。」綾美有些慌亂，臉忙將桌上的咖啡一口氣喝完，讓自己冷靜一會說：「真宵！妳說！發生什麼事了！」

「我知道綾美小姐，妳還是很喜歡成步堂君。對不對？所以我覺得再也沒有人更適合陪在成步堂君身邊。」

綾美凝視著真宵，她發覺真宵的態度非常嚴肅，不像是玩笑話。

「我是很喜歡阿龍，我想應該沒有別的男性能吸引我。但這不是我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真宵妳也很喜歡阿龍！」

「別在說這些話，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必須回去，去做只有我才能完成的事。」真宵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發抖，她望著綾美。綾美並沒有說話。
指著她的眼角，這才發覺自己已經開始流著眼淚。明明下定決心，狠下心做下決定，卻無法阻止顛覆的情……，放縱淚水的哭泣。

「我……我不要……我不要離開……不要……不要……嗚……我不要離開……成步堂君……我不要……成步堂君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我不要……我好喜……不要……」

綾美看到真宵潰堤的淚水，聽到泣不成聲的呼喊。她知道真宵是用多大的勇氣，說出要離開成步堂君的話。

「我只想像一個普通的女人……戀愛……」

綾美紅著眼，慢慢地靠近真宵說：「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阿龍的，我不會讓他忘記真宵的。」

綾美緊緊地抱住真宵，今天讓真宵好好地哭。　

時間到達盡頭，原本的平常已不在。所有的一切將回歸最初，或許那些回憶才顯得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