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戰或者不戰？


跨過純黑的異空間，夏樹一路上不停的張望，希望能看見些什麼，但是，純黑的空間什麼也感覺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緊握的手，這樣，才能確認彼此存在著，Duran和清姬也緊隨在後，深怕一個不注意就會見不到主人。

見著了黑色空間的出口，映入眼簾的是紛飛的塵土，吹起的砂石像箭一般可傷人，腐朽的木板上已經看不清楚這個村莊叫做什麼。走進村裡，一股難聞的屍臭味令Duran皺起了眉頭，可愛的臉頰變的鼓鼓的。隨處可見的屍體與動物殘骸怵目驚心，坐在角落的人飢餓得無法抬頭看人，只能投以乞求的眼神向夏樹他們求救，傷口上有著蒼蠅飛舞，沒有辦法療傷，也沒有錢可以治病，只能任由傷口發炎、長蟲，無法被埋葬的屍體像是垃圾一般的丟在一旁任由它腐爛。

夏樹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些乞求的眼光，只能逃避似的加快腳步，就算自己想幫忙，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行動，夏樹碧眼看著這樣的景象，無法動彈，靜留看著這樣的夏樹，有了動作，上前去詢問坐在牆邊的飢民，將身上的麵包分予了飢民以交換情報。

「姊姊，我肚子好餓…。」就在靜留詢問的時候，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小女孩抓著夏樹的褲腳，夏樹低頭望著女孩，毫無感情的眼神中透露出不知所措，正想摸摸女孩的頭時，一個瘦弱的老婦抱走女孩，躲至一旁，留下愣住的夏樹和在夏樹身後輕笑著的清姬還有還沒進入狀況一直在東張西望的Duran。

靜留結束打探回到愣住的夏樹身旁，輕拍夏樹肩膀，喚回神遊的夏樹，告訴她自己所打探到的情報－這裡自從兩位公主身亡之後，就因為無人可以阻擋好戰的虎皇持續對龍之帝國攻擊而弄得人民飢荒至此，直到最近連村莊附近的黑森林中的野獸也沒了食物可以吃，而不時跑來這個村莊吃人。

「有東西靠近了，而且是一整群。」夏樹跳上屋頂望著遠方，自己所感覺到的果然沒錯，是一群野獸還帶了飛行系的野獸，地上跑得還好對付，但，空中飛的有些難度，畢竟，夏樹他們是人而不是超人，並不會飛行這一項。

「夏樹，可以擋一下嗎？清姬，將村中的人民集中！」靜留喊道，站在屋頂上的夏樹不知道靜留想做什麼，但，她相信靜留是對的，況且，夏樹本來就有意幫忙，抽出右腿上的寒刃輕喚Duran，快速的衝向野獸群，轉眼，已有幾隻野獸倒地。

清姬將人民集中在廣場，靜留看著遠方極力阻擋的夏樹之後，架起剛學不久的防護網將人包覆其中，這對還不是很擅長的靜留而言十分的吃力，現在，只能等夏樹結束。

野獸見著奔來的夏樹，紛紛向她攻去，夏樹碧眼一凜，寒刃化氣狂掃，座下的Duran口中吐出冰柱，凍住想逃跑的野獸，冰凍時，夏樹刀氣再至，瞬間，野獸血雨橫飛，濺在寒刃上的血讓寒刃失去控制，嗜血的狂性爆發，將鮮血吸收，野獸數量快速的減少，但，總有漏網之魚，從另一邊進攻的野獸向村莊攻去。

當夏樹發現時早已來不及，野獸已開始破壞民宅，靜留要清姬去支援，清姬化為巨龍擋在村前，野獸們看見空中王者－龍的出現，有些猶豫，但，有幾隻已餓昏頭不要命的向清姬猛攻。

清姬一龍擋關，紅焰出，野獸被火焰纏身，散出陣陣肉香，清姬龍爪一揮，野獸瞬間四分五裂，看來清姬很適合去燒烤店打工，要全熟、七分熟還是半熟？

清姬甩了甩頭，她可不想被抓去打工。紅焰再次焚燒，只是少了龍爪的摧殘，至少留個全屍，野獸們為之震驚，紛紛轉身逃走，清姬金眸一凜，可不能讓他們跑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要就一了百了。清姬飛升於空，紅焰再現旱魃（古代傳說會造成旱災的鬼神）影，逃走的野獸紛紛亡於熊熊烈火中，清姬解決獸群，心血來潮的拿了獸肉就吃。

“這樣應該就可以解決了。”清姬心裡想著，將烤熟的肉載在身上，準備飛回廣場。

反觀吃力的撐著防護網的靜留，額上已出現了汗水，不讓從空中攻擊的巨鴻越過防護網，但，氣即將耗盡，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看著身後懼怕的人民，不行，自己得想個辦法。靜留心一緊，沒辦法了，只好用最爛的方法直接解決，收回剩餘的氣，算了算空中的巨鴻，一共八隻。那應該夠用，靜留化出匕首，獨對空中八隻巨鴻。

「銀月殺！」輕舞匕首，四周形成利刃之網，迴舞，成圓，氣掃四方，轉眼間，兩隻巨鴻碎裂，靜留聽不見人民的驚呼聲，只有巨鴻的低沈叫聲，靜留閉起了赤眸，感受著巨鴻的一舉一動，離靜留稍遠的巨鴻見著如此，直攻廣場人民，失去了防護網的人民只能選擇逃命，但，飢餓讓他們沒有體力，只能等待死亡的到來。

就當巨鴻要攻擊到人民時，靜留速度提升至最高，匕首一起一落，巨鴻再失一隻，剩餘巨鴻齊鳴一聲，象徵著即將群攻，遠在村外的夏樹結束殺戮，收回寒刃，奔回村內。

靜留虛累的身體有些站不住，搖搖晃晃的，靜留甩了甩頭要自己專注，但，握著匕首的手早已顫抖著，不是因為害怕而顫抖，而是因為沒有力量可以撐住而顫抖，靜留的眼神逐漸渙散，夏樹緊急趕到，將靜留扶住以免靜留倒下去，靜留輕輕推開夏樹，表示自己還可以，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夏樹抽出寒刃將氣緩緩灌輸在寒刃上，寒刃狂性再起，而靜留也提起體內的最後一絲氣，援助夏樹。

「雪封寒梅。」「櫻落荒山。」兩人一前一後出招，只見飛散的深紅色花瓣化為冰錐攻向巨鴻，劃出的傷口、噴出的鮮血，瞬間結凍，血水如雨一般的下，而兩人落地時，背後所落下的是剩餘巨鴻的屍體，連死前的慘叫聲也沒聽見，就這麼一瞬間，巨鴻生命消逝如流星一般快速。靜留在腳尖觸碰到地面時，一陣虛軟感令靜留站不穩，夏樹輕輕將靜留攬入懷中以免靜留摔著，而Duran也擔心的輕舔靜留的手背，清姬結束了村外的清潔工作，將烤熟的肉載至廣場，一邊化為人形一邊啃著肉，Duran也上前咬了一塊肉在一旁默默的吃了起來。

「這還不錯吃呢，要嗎？」清姬邊說著又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樣子讓飢民垂涎三尺，但，卻因為對方是龍而不敢大意。

夏樹丟了個眼神給清姬，告訴她後方有許多人需要，清姬點了點頭，向夏樹借了寒刃，並要飢民一個個排好，一聲令下，飢民都手忙腳亂的趕緊排好，有多久沒吃肉了？他們不知道，只知道現在有東西可以吃了。對於清姬的命令他們不敢怠慢。

來喔！赤龍烤肉店正式開張，客倌要半熟還是全熟？清姬一邊無奈的切割著肉將它們分給飢民一邊腦中就浮現了這樣的想法，雖然不用打工，但也不用自己作白工吧？Duran呢？吃著肉哪有時間；夏樹呢？主人將她當成枕頭根本沒有辦法動；主人呢？早已累得睡在夏樹身上了那能幫忙。算了，清姬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但卻還是默默的切割著肉，直到每個飢民手上都有肉可以吃才停止。

夏樹看著靜留如天使一般的天真睡臉，看了看忙著吃的Duran及很忙碌的清姬，心裡出現了一股暖流，這是家人的感覺嗎？夏樹不清楚，從自己懂事以來自己都是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家人，也沒有依靠，從那時起，夏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力量。

靜留呢？自從認識靜留之後夏樹從沒聽過她提起有關自己的事，靜留也是在滅月長大的，同樣也住過滅月宮，那麼，靜留的想法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不同，不一樣，至少，靜留還有笑容，那自己呢？自己曾經笑過嗎？夏樹不知道怎麼才能笑得開懷，開心這個感覺夏樹似乎不曾體會過，算了，現在笑起來會很詭異吧？為什麼在自己懷中睡著的人連在夢中也能笑著？滿滿的疑惑夏樹想問卻無從得知答案。

清姬靠近的腳步聲喚回了夏樹，夏樹輕輕倚靠著牆壁好讓靜留能舒服些，Duran吃完了口中的那一塊肉，似乎還不夠，跑去那一堆堆的肉山，就這麼很直接的坐在肉山上吃著，清姬在Duran來開後所空下來的位子坐下，金眸看著夏樹。

「有話說嗎？」夏樹注意到了清姬的視線，慢條斯理的問著，看著靜留這樣安穩睡著，自己也睏了起來，實在是因為清姬的視線讓夏樹很難不去注意到，要不夏樹就會跟著靜留睡著。

清姬別過頭沈默著，事實上，她在安撫著自己的心，剛才差點就說出口了。差點就將靜留的心意說了出口，要是真的不小心說溜嘴，等到靜留醒了，自己絕對會死，而且，是死得非常難看。清姬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心裡慶幸自己把想說出來的慾望壓抑了下來。

「呃…妳喜歡主人嗎？」清姬試探性的問著夏樹，撫著靜留亞麻色長髮的夏樹起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卻停下了動作看著清姬，這樣的眼神令清姬渾身不自在，想轉移話題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好讓這樣的氣氛持續著。

「我很喜歡靜留。」夏樹說道，碧眼看著藍天不知在想些什麼，或許，是因為夏樹不會討厭靜留，但，這種感情又和對其他人有些許不同，這樣子，夏樹似乎懂了一些什麼叫做喜歡的感覺。不討厭那就是喜歡了吧？原來喜歡之中也有不同，夏樹似乎懂得這個道理了。對她而言，靜留是比喜歡還要特別的感覺，那到底是什麼？夏樹沒有答案。

清姬沈默不語，那這樣不就兩情相悅嗎？為何兩人都不先主動開口？人類真是奇怪，清姬暗自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活了很久還是不知道人類到底在想些什麼，真是難懂的生物，清姬似乎有些厭倦了變成人形的樣子，在無意識中將自己化為了精靈狀態，靜靜的和夏樹一起望著藍天。

一人一隻就著麼望天發呆，時間不知不覺已推移到了下午，直到Duran及飢民們解決了肉山，Duran滿意的睡著發出打呼聲，喚回神遊的一人一隻，兩個發呆的才驚覺已經下午。

此時，一個身上用破布遮著，根本不能稱上是衣服的小女孩－是當初抓著夏樹褲腳的那個女孩，怯生生的走到夏樹面前。

「大姊姊，謝謝妳們給我們肉肉吃。」小女孩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舉起小小的手像是勝利一般的開心揮舞著，對著夏樹這個方向說著，根本不知道她在向誰道謝，是發呆的夏樹還是睡著的靜留又或者是做白工割肉的清姬？根本沒有答案。

看到這樣天真無邪的笑容，夏樹心中有些迷惑，自己曾這樣笑過嗎？初到這裡所看到的笑容中似乎還帶了些痛苦，而現在所看到的笑容卻是滿足的笑容，要是自己離開了，是不是他們又要餓肚子？這種地方是不可能有糧食的，下次若是再過來，一定又是相同的景象，那麼，該怎麼辦？夏樹迷惑、不解，但－她想多看看這些笑容。

「大人，請救救我們吧！」飢民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的喊出了這樣的請求，的確，要是夏樹她們再離開的話野獸們一定會再來，那麼，他們還是難逃一死，唯有向夏樹他們求救，他們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夏樹心裡的迷惑更加深沈，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清姬看著這樣的夏樹不禁搖了搖頭，她很想知道夏樹到底怎樣活過25個年頭的，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何必想那麼多？

在夏樹迷惑時，懷中的靜留動了動，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掛上了那101號笑容，靜留注意到了一群的飢民看著這個方向，感到疑惑，抬頭看看夏樹，明白了始末，輕輕戳了戳夏樹毫無贅肉的腹部，要她注意到自己已經清醒。

被喚回的夏樹看著靜留，不解靜留戳自己有何意，看著靜留赤眸的眼中充滿了疑惑，靜留一看就知道夏樹在想些什麼。

「不要想那麼多，想做什麼就做，沒有人會說妳不對的，就算有，那麼，只要更改就好，不要緊的，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靜留溫柔的笑著，像是引導徬徨的孩子一般溫柔的語氣讓夏樹明白了自己想做什麼、該做什麼，夏樹換上了另一個眼神－堅定的眼神。

正當夏樹想回答時，空中出現了一個異空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兒－除了熟睡到打呼的Duran，是龍皇來接夏樹她們回去，龍皇從空中躍下，背上的深紫色披風說明了他的身份─龍之帝國之主，至高無上的龍皇。

「龍皇，我知道我想怎麼做了。我會打倒虎皇，但，請你要救這個國家，可以嗎？」夏樹輕輕扶起靜留說道，龍皇看見了夏樹眼中的堅毅，滿意夏樹的答案，點點頭表示同意，龍皇轉過身輕撫了白色長鬚，氣氛不自覺的嚴肅了起來。

「給朕一個半月的時間，我們會打倒虎皇，這期間，朕會派兵駐守、供給糧食。」龍皇說道，他知道虎皇正看著，龍皇正式向虎之帝國宣戰，一個半月後，戰將開。

遠方的虎殿，狂傲的身影依在，看著水面所映出來的景象，狂傲的笑容變成猙獰的表情，嘴角輕佻著，像是惡魔降世一般的邪惡面容，身後的兩個身影，其中一個揮動了右手，出現了夏樹正在看預言的那一幕，虎皇得知了還有兩個人還沒找到。

「很好，去吧，找出剩下的那兩個人，並且將他們除掉，以免後患無窮。哈哈哈哈！！一個半月後！吾將一統天下！」虎皇笑著，像是發狂一般，身後的人影，瞬間消失，聽令行動。






同日，稍早，湖畔邊冒出陣陣濃煙，激烈的戰鬥引起了火焰焚燒，一黑一藍快速的身影令人看不清，響起的陣陣弦音奏出優美的音調，但，這音調下卻藏滿了殺機。

「陰陽弦音˙式之二－陰陽無道！」少陰左手輕撥琴弦，右手被寒冰包覆，弦音竟與寒冰融合，具體的攻擊包裹著無形的破壞力，攻向小小的黑色身影－貓神命。

命露出大大的笑容，根本不知道危險性，雙手聚集炎氣將寒冰融化，不料，寒冰中的弦音竟化為利箭攻向命，命雖然緊急的擋了下來，卻劃破了臉頰，流下了赤紅的鮮血。

「恩！妳進步好多！喵嗚…舞衣，我餓了！」命丟下了妳進步好多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跑回屋子，少陰看著離去的命，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命只要一開始吃東西就沒空理自己，吃完也就是睡，那這段時間自己只好先練招，少陰轉身走向屋子後面－少陽獨練的地方。

「喝！狂陽˙式之三－火龍焰。」少陽雙手聚集炎之氣流，輕喝一聲，招出，少陽口中吐出火焰與手中炎氣融合，化出一條氣之火龍，襲向早已被燒成一片荒蕪的土地，土地再次燃燒，強烈的火焰波及了一旁的樹木，燒了起來。

「糟…糟了！」少陽手忙腳亂的不知該怎麼辦，要是再燒掉一片草地一定會被舞衣罵，怎麼辦才好？想救火又似乎來不及，少陽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不停得怎來走去。

「水月˙初式－冰凝霜。」少陰緩緩走向少陽，一副真受不了你的樣子，以氣將湖水引至被火焚燒的地方，瞬間，火焰滅去，少陰順便將水灑至少陽頭上，好讓這個練功練到昏了的兄長清醒些。

「汝還想被罰不准吃飯跟罰跪一晚？」少陰冷冷的說道，上次將這裡的土地燒掉時，氣得舞衣罰了少陽，讓少陽從此不敢亂放火，即使放火也只准在被燒掉的土地上。少陽聽到被罰兩個字不禁的冒了冷汗，不吃飯根本沒有力氣，更何況練功？想都別想，那次之後還被禁練了三天，少陽冒著冷汗拼命的搖頭。

「好拉，陪吾練個幾招吧，再練一下吾就得去幫忙準備晚餐了。」少陰準備出招，而少陽也樂意奉陪，已經很久沒一起練功了，最後一次是來這世界之前吧？來這裡過了多久了？他們不知道也不去算，這裡比待在滅月有趣多了。他們也不想回那個世界，只是，在少陽心中似乎還有除了少陰以外的另一個牽絆。

橙紅的夕陽下，兩條人影一紅一藍過招，直到少陰說得去幫忙才停止今天的訓練，少陽留在原地收拾一下便也一同入屋，洗個澡，準備吃晚餐，看似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他們沒有注意到某個危機已找上了他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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