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警方很上道的要求醫院給我們一個比較隱蔽的病房，並且特別強調我們P小隊的身份不可洩露出去，這讓我感到比較安心。
阿國清醒後，一臉尷尬的跑來道謝：「聽說是你們救了我，謝謝你們，說好要保證你們的安全，結果反倒讓你們救了一命……」
「哎呀，說這幹嘛，我們警民一條心，舉手之勞罷了。」老貓嘴上這樣說，但是整個人坐得更挺，一臉得意。
「總之，謝謝你們了，你們好好休息，等你們出院，要再麻煩你們來做個筆錄。」阿國說完，逕自走出病房。
我們在醫院住了一天，雖然我們的傷勢都不重，但醫生仍堅持要確定我們留院觀察，沒有其他問題才讓我們出院。
阿國開車來接我們出院，帶我們去吃了一家看起來很高級的中餐館吃午餐，阿國已經訂了滿滿一桌菜，其中還有一隻金黃油亮的烤鴨，吃得我們心滿意足，讚不絕口。
而餐桌上，我們的話題自然也離不開那場貨櫃碼頭之戰。
據阿國說，當天參與任務的警察約有一半沒能出來，剩下的大部分人則受了不同程度的輕重傷，能像我們這樣一天就出院的人，只有少數。
警方怎麼也沒料到廖進元這個老狐狸竟會在交易現場放炸彈，而且還使用真假引爆器混淆視聽，看來他黑社會混久了，早已失去了對人性的信任，什麼事都留有後手。
毫無疑問，廖進元被當場擊斃，其餘存活的殘黨也已經被警方逮捕，根據警方推測，赤龍會將會由廖進元的兒子廖如龍接管，但也不排除赤龍會內幹部趁亂奪權篡位的可能性，警方已經加強警戒，慎防幫派之間的火拼。
而那神秘的皮衣男在爆炸時逃走，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幹，那皮衣男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想到皮衣男那面癱的模樣，冷漠的眼神，刀槍不入的身體，即使到了現在，想起來還是令我頭皮發麻。
「我已經將此事報給上頭了，目前警方也沒有結論。」阿國道。
「而且他似乎知道我的毒屁能力，我屁聲響起，他知道要閃，但當我對他使用「臭屁灌頂」時卻又對他沒用，我實在想不通。」我說。
「如果說知道你的能力還不足為奇，你們前幾次行動，道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有個臭屁人到處搗亂，尤其是潛入廖如龍豪宅後，你的懸賞令還特別強調了“放屁很臭”，但你的屁對他無效，這點相當詭異。」阿國苦笑。
「而且也別說屁了，那刀槍不入的身體是怎麼回事？」一項足智多謀的老貓也是一臉茫然。
「會是機器人嗎？」小香說。
「感覺雖然很像，但應該不會是機器人，家偉攻擊皮衣男關節的時候，我們明顯看到他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這代表他是有痛覺的，其次他的手掌化刃，看起來並不像是機械，而是一種生物組織。」阿國分析道。
「生物組織？」老貓若有所思的看向我。
我知道老貓在想什麼，再看看小香，也是一臉古怪，顯然她也想到了什麼。
「你們怎麼了？突然想到什麼了？」阿國問。
「我的能力是在跌入我們公司的汙水槽後才獲得的，根據小香目前收集的情報來看，我們推測我們公司有可能在秘密研發生化武器，公司的研發既然能把我變成這樣，你覺得皮衣男有沒有可能也是我們公司透過某種生物科技的方式製造，或者跟我一樣是普通人被強化出來的？」我緩緩道。
「而且我認識的一個公司高層主管說，公司近期要跟一家海外的軍火公司談一筆訂單，會不會公司的生化武器研發已經有成果……」
「而那個成果就是皮衣男！」我跟老貓異口同聲。
阿國沉思了一下後開口：「恩……你們的推測不無可能，但如果皮衣男跟你們公司有關，那皮衣男又為何會跟赤龍會做一道？」
「這……我們也不清楚。」我道。
「沒關係，這些疑點我們再一個一個慢慢釐清，你們公司叫什麼名字？」阿國問。
「銀星集團。」
「銀星集團……好，我會調查看看，但……如果皮衣男跟銀星集團真的有關，你們繼續在那工作，恐怕會有危險，尤其是家偉，皮衣男知道你的能力，很難講是不是已經盯上你了。」阿國說。
「乾脆辭職吧，找到新工作前，這不是還有我嗎？」老貓笑笑。
「我自己有存款，還不至於淪落到要讓兄弟養。」我說。
阿國說的對，以我目前的情況，確實不太適合繼續待在公司，但小香呢？
「我想繼續待在公司，也看看從楊奕勝口中能不能打聽到多一點消息，如果公司真的跟皮衣男有關，或許你們會需要一個內應。」小香說。
「行啊師姐！妳越來越有師姐的樣子了，請受師弟一拜。」老貓誇張的說。
雖然小香一直以來都是開朗活潑，勇敢富冒險精神的類型，但現在情況演變至此，我實在很擔心她繼續上班會不會有危險？
她雖然一直隱蔽著使用無人機，但誰能保證赤龍會的人沒有注意到她？皮衣男沒有注意到她？
我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沒開口，小香便拉了拉我的手，很認真的看著我：「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再說，我可是師姐，你跟老貓的八卦掌都是我的手下敗將，我不會有事的。」
既然小香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說，只能讓她小心點。
吃完飯後，阿國載我們到警局做了筆錄，做完筆錄後，我們原想搭計程車回家，但阿國很貼心的說要送我們回去。
老貓的福斯在碼頭爆炸時一併炸毀了，在阿國車上的時候，老貓不知道把廖進元跟赤龍會罵了多少遍。
「你什麼時候這麼愛車了？你之前那台賓士甚至連開都懶得開。」我好奇問。
「你懂個屁？那台賓士是我媽送我的，我的福斯可是我自己買來，親自設計改裝的，能一樣嗎？而且車上還有我的設備啊……」老貓一臉哀怨的回道，一路一直碎念著。
談話間，我們一個個下了車，我是最後一個，下車前阿國對我說：「我原以為警方能夠保護你們的安全，但皮衣男的出現令我動搖，我們兩個聯手都拿他沒轍，你們千萬要小心，提高警覺，我會加派員警在你們住家附近巡邏。」
我謝過了阿國，回到家，我往床上一倒，感覺恍若隔世，原以為碼頭任務就跟先前幾次任務一樣，卻沒想到竟演變成這樣，工作也得辭掉，老貓和小香甚至差點因此喪命，對比碼頭那晚的一切，現在回到家中，熟悉的日常環境，反而產生一種不真實感。
我嘆了口氣，起身坐在床沿，打開電視，新聞正在播報碼頭的事件，這件事作為頭條，已經瘋狂報了一整天，甚至做了專題報導特別分析這件事，幾個名嘴七嘴八舌，又噴警方無能才導致傷亡慘重，又探討了赤龍會操控的黑幫地下世界，說得口沫橫飛，有些說中了，有些則純屬瞎扯。
我看著電視裡，貨櫃碼頭初估的財損、傷亡員警的數字，以及殉職員警傷心欲絕的家屬，雖然廖進元順利被擊斃，媒體宣稱最終是警方的勝利，但我不禁想，以如此慘烈的代價換來的勝利，真的勝利了嗎？
胡思亂想間，一陣睡意襲來，我直接倒下，就這樣睡了過去。
隔天一早，我被手機的鬧鐘叫醒，那是我平時上班的鬧鐘，我迷迷糊糊起身，正想盥洗一下，換個衣服出門上班，才突然想到，我已經決定辭職了。
我騎著機車來到公司，準備辦離職手續，才停好車，便見小香跟一個高高的男生說說笑笑，也正要進公司。
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但轉念一想，或許那就是小香說的楊奕勝？
小香看到了我，拉著那男生過來：「家偉，早啊！」
「兩位早。」我簡單回應。
「跟你介紹一下，這是家偉，平時在公司挺照顧我的，家偉這位是楊奕勝，是公司的高階主管，很厲害的。」小香說，態度相當自然。
我見小香似乎有意讓楊奕勝覺得我們只是比較好的同事，我自然也不會說破，說了聲你好，伸出手想跟楊奕勝握手。
那楊奕勝卻只是把手插在口袋，淡淡說了一句：「謝謝你在公司對小香的照顧。」
我伸出的手僵在那，小香輕輕的搭上我的手壓了下來：「好啦，你們認識了，楊主管，可得多多關照家偉喔。」
楊奕勝撇了我一眼：「努力工作，有一天你也可以爬到我的高度，加油了。」說完便帶著小香走了。
「做你個大頭鬼，老子是來辭職的。」我心想。
小香偷偷回頭對我吐了吐舌頭，我也對她做了個鬼臉，我知道小香只是剛好趁這個機會讓我知道楊奕勝是誰，畢竟我們可能得從他這裡做為突破口。
不過小香說的沒錯，那楊奕勝確實是個眼睛長在頭上的自大狂，小香才不可能喜歡這種人，想起先前還吃這傢伙的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我很快辦好了離職手續，準備離開時遇到我們部門的主管，他是個勤懇老實的人，對我們也很和善，我們平時都叫他張叔。
張叔看到我便道：「家偉啊，怎麼突然就說要離職了呢？也沒跟張叔說一聲，是張叔平時對你太差嗎？」
我搔搔頭：「不是的，你一直對我們很好，我也一直很感謝，我只是家裡有點事情，不得不離職。」
「這樣啊……那張叔也不好強留你，這樣吧，張叔晚上做東，把我們部門的人叫上，給你辦個歡送會，你可要賞光啊。」張叔說。
看著張叔熱切誠懇的眼神，我也不好拒絕，便應了下來。
晚上，我依約來到公司附近的一家熱炒店，這家熱炒店在這一帶很有名，一到用餐時間就人聲鼎沸，講話大聲一點也沒人會在乎，歡送會辦在這裡非常合適。
我才走進店裡，便見幾名同事舉起手，招呼我過去，小香跟張叔也已經在位置上，平時相處的同事來了七八成，一張大圓桌坐得滿滿的，氣氛相當熱絡。
「家偉，看你平時勤勤懇懇的，怎麼說辭職就辭職？」
「就是阿，都沒說一聲，如果不是剛好被張叔遇到，我們連送你的機會都沒有，太不夠意思了吧！」
「該不會找到更高薪的工作了吧？」
「咦？真的嗎？哪一家？私我私我！」
我屁股才坐下，大家便七嘴八舌起鬨了起來。
「沒有啦，我是因為家裡有事，事發突然，也怕大家擔心，這才沒有跟大家說，是我的疏忽，沒想到大家這麼把我當一回事，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前半段純屬胡謅，但後半段倒是越說越真心。
雖然平時我們部門相處還算融洽，上班也經常說說笑笑，但也僅此而已，我本來就比較宅，下了班之後的聚會，或者有些同事會約假日一同出遊，我一次都沒參加過，原以為沒什麼人會在乎我的離職，但這時看大家如此熱絡，我也不由得感到一絲溫暖。
「道歉要拿出誠意來啊！來來來！拿三個杯子給家偉斟滿，倒到表面張力為止！」有人起鬨道。
我其實不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只有在某些場合會喝一點，而現在就是那種場合。
我也不囉嗦，抓起面前的啤酒，咕嘟咕嘟連乾了三杯，引得大家拍手叫好。
「謝謝你們，還特地來給我辦了歡送會，我們也別忘了謝謝一直照顧我們的老大哥張叔，今天這攤也是因為有他，我們才能坐在這裏開心吃飯喝酒，謝謝張叔！」三杯啤酒下肚，我的興致跟膽子也大了起來，若是平時，我是絕不可能當著大家的面，站出來引領大家的。
「謝謝張叔！」大家很配合的跟著我復誦了一次，並且紛紛舉起酒杯乾杯。
張叔靦腆的笑了笑：「哪裡哪裡，我才要謝謝大家平時認真工作，相互配合，讓我能夠跟老闆交代，我們雖然是個小部門，但你們都是最棒的，我也不說太多，今天盡量點，全都算張叔的！」
一陣熱烈的掌聲過後，一道道香氣四溢的菜餚陸續上桌，大家邊吃邊聊，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開心，啤酒一輪一輪一直送上來，到後來連威士忌都上來了，開始深水炸彈，大家喝得東倒西歪，我也喝了不少，手腳有些發軟，但意識還算清楚，小香以要騎車為由沒有喝酒，一直忙著照顧喝醉的同事。
正當酒酣耳熱之際，七八名看起來像是混混的年輕人走進店裡，服務生連忙上前要帶位，卻被一把推開，幾名混混掃視了全場，最後眼光停留在我們這桌。
「就是那個胖子！」帶頭的伸手衝我一指，其餘幾名混混朝我走了過來。
幾名女同事嚇得花容失色，其中幾名男同事則站了出來。
「你們是誰？想幹嘛？」
帶頭的混混臉色一沉：「不相干的人別管閒事，這胖子欠我們一屁股債，必須跟我們走一趟，不想受傷就退開點！」
我暗暗心驚，這幾個傢伙我倒是能夠處理，但這幾個混混會找上我，恐怕是赤龍會已經掌握了我的身分，欠錢當然是瞎掰的，我從來不欠任何人錢，但他們怎麼知道我今天在這辦歡送會？他們到底跟了我多久？他們怎麼知道的？
我跟小香迅速對望一眼，她已站起身，一副要出手的樣子，我趕緊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
一個平時跟我關係還不錯的男同事還想替我說幾句，被一旁的小弟一拳打倒在地，隨即那七八名混混一股腦衝了上來！
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驚叫聲四起，桌子被翻倒，杯子碎裂，湯湯水水撒了一地，我雖然酒足飯飽，屁量充足，但如果使用毒屁，同事們全都會遭受波及，情急之下只能勉強抄起板凳應戰，然而我此時已經喝得手腳無力，一時之間連連敗退，還被揍了好幾拳。
我趕緊往後面跑去，幾個混混一股腦全向我追來，我一路穿越廚房，引起一陣騷動後，從廚房的後門衝到外面的暗巷。
幾名混混跟了出來，我刻意放慢腳步，讓他們將我團團包圍，暗巷中沒人，我可以放心的使用我的毒屁。
「媽的死胖子，我打死你！」帶頭的混混氣喘吁吁，掄起拳頭就要往我砸來。
「等等等等！在你打死我之前，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要找我麻煩？」我裝出一副可憐樣。
「你欠我們老大錢不還，還敢裝傻？」帶頭混混怒道。
「那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問。
「我管你什麼身份，我只知道老大叫我找你討錢，你不還就揍死你！」
我暗暗嘆了口氣：「原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默默放了個屁，結束這場鬧劇。
但我疑惑的是，如果赤龍會已經掌握我的身份，就應該知道這幾個智障抓不了我，為什麼不派更厲害的人來？而是派幾個不入流的小弟來搞事？
此時，我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家偉，你真的就是那個毒氣怪客……？」
是張叔的聲音。
看來剛才發生的事情，都被張叔看到了，我正思索著該怎麼塘塞過去，張叔又開了口。
「可惜啊……可惜啊……」張叔的表情充滿痛苦與惋惜。
我好奇道：「怎麼了張叔？可惜什麼？」
「可惜我必須要對付你。」張叔突然從口袋掏出一把槍對準了我。
「張叔你這是……為什麼？」張叔這突如其來的行為讓我感到一陣錯愕。
「家偉你別怪我，這是公司交代的任務，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丟了這個工作。」張叔持槍的手在微微顫抖。
「公司一直都知道我是毒氣怪客？張叔，你讓我死得明白點。」我緩緩道。
張叔搖搖頭：「公司本來只是懷疑，直到剛剛才真的確定……」
「所以今天的歡送會？剛剛的小混混？都是你和公司聯合起來試探我而設下的局？」我百感交集，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派厲害一點的人來，原來都是為了試探，我感到一陣難受。
張叔點點頭：「如果可以，家偉，我真的希望你不是……」
「可惜我是，但公司為什麼要殺我？」我問。
張叔苦笑：「殺你？公司不是要殺你，是要研究你的毒氣能力，但這可能跟殺了你沒什麼區別，被抓進了公司三號實驗室的人，幾乎沒有人再出來過……」
我一陣毛骨悚然，張叔的意思是，公司會抓人進行人體實驗？肯定是違法的吧？
我強自穩定心態：「最後我想問，剛剛那幾個混混是赤龍會的人？公司跟赤龍會有往來？」我問。
「往來？家偉，你在公司到底是比較資淺，我們資深一點的都知道，我們老闆徐耀文跟赤龍會的廖進元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啊！」
原來如此，張叔一下子解開了我許多疑惑。
「說得夠多了，家偉對不起，希望你不要怪張叔。」張叔像是下定決心般，眼神變得堅定，槍口再次對準了我。
「就是現在！」隨著我一聲大喊，小香瞬間自後方欺近張叔，一掌擊中張叔的後背，張叔身軀一晃，手中的槍發出咻的一聲，一支細小的飛鏢射了出來，打在一旁的牆壁上，看來是麻醉鏢。
其實我早已見到小香的身影潛伏在張叔身後的垃圾桶旁，小香是個聰明人，見我正套著張叔的話，也沒有貿然出手，只是跟我交換了一個眼神，直到這時我出聲指示才現身出手。
張叔又驚又怒：「小香！你們……」張叔抬起手中的槍射向小香，小香反應奇快，矮身避過麻醉鏢，使出一招八卦掌中的推窗望月，一手架開張叔持槍的手，另一手毫不留情的往張叔腹部猛擊一掌。
張叔眼睛瞪大，手槍落地，一臉痛苦的跪倒在地，此時他已失去戰力，我跟小香也實在不願對張叔下狠手。
「沒事吧？」小香問。
「沒事，妳呢？」
「當然沒事，我可是你師姐，我都還沒使出真功夫呢。」小香打趣道。
突然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傳來，一輛廂型車橫在巷口，幾個戴著防毒面具，手持電擊棒的人下了車，向我們衝來。
我們轉身想往回跑，卻發現另一端的巷口也有一台車堵住了去路，又下來了五六個人。
「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此時我們被兩面包夾，第一輛車的人已經殺到眼前，我跟小香施展八卦掌迎了上去。
我喝了酒，有些頭昏腦脹，對身體的控制力也減弱不少，加上他們都戴了防毒面具，明顯是針對我而來，我的毒屁也沒了用武之地，顯得有些左支右絀，難以應付
「幹！酒真的不是好東西，以後再也不喝啦！」我抓起一旁的垃圾筒甩向離我最近的敵人。
垃圾滿天飛舞間，卻見小香腳踏八卦，身法飄逸，雙掌翻飛，頃刻間便打倒了三四人。
這時另外一側的人也加入了戰局，還好暗巷狹窄，他們雖然人多，但受限於空間，人數優勢難以發揮，而八卦掌本就講究近身遊走短打，在這樣的環境頗收奇效。
見小香神勇抗敵，我也來了勁，打起精神奮力跟小香一左一右發動一波猛攻，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快跑！」小香拉起我的手，我們飛奔而去。
「我的機車在那！」我喊道。
我們奔到我的機車旁，我手忙腳亂掏出鑰匙，我們戴上安全帽，正要發動，小香攔住我：「你喝了酒，我來吧！」說完，小香把我擠到後座，發動了機車，油門一催，揚長而去。
「好險！」我坐在後座，小香的髮香隨風飄散，一瞬間讓我有些心神蕩漾。
「還沒完呢！家偉抓好了！」小香瞄了一眼後照鏡提醒道，把我拉回現實。
我回頭一看，剛才的廂型車又陰魂不散的跟了上來，小香猛催油門，引擎發出怒吼，速度瞬間飆升，我嚇得趕緊抓緊小香。
廂型車見我們加速，也提高速度追了上來，我們一前一後一路蛇行，雖然機車馬力不如廂型車，但此時還不算晚，路上車輛數量不少，機車在車陣中鑽來鑽去，廂型車一時之間也追不上來。
小香飆得很快，有幾次甚至壓車壓到噴出火花，我從來不知道小香的騎車技術這麼好，嚇得我尿都快出來了。
不一會兒後，小香一個急轉彎，鑽進一條小巷，速度稍減，我趁機掏出手機打給阿國。
「救人喔！阿國，我們在“熊青熱炒”被攻擊，我跟小香騎機車逃走，被一路追到……這裡是……」
我看了看路邊的門牌後接著道：「華洲南路311巷！他們戴防毒面具，我的屁不好使，快來救我們！啊！啊！啊！」小香正要騎出小巷，迎面一輛車正轉進來，差一點點就撞上了，嚇得我驚叫連連。
「我們從剛才就一直接到通報，說那一帶有飛車追逐，原來是你們？」阿國說。
「別廢話，快來就對了！」緊急時刻，我也顧不得禮貌，那台廂型車又如鬼魅一般的從後面跟上。
「國光大橋見！我會將他們引到國光大橋！」小香突然喊道。
電話那頭的阿國隨即道：「好，我知道了，我立刻派人去國光大橋！你們撐著點！」
此時廂型車似乎有些不耐煩，直接開到逆向車道一路加速到跟我們平行，然後從側邊撞了過來！
小香猛然減速閃過，發出刺耳的煞車聲，瞬間煞車的力量讓整台機車的後輪離開地面翹了起來，然後重重落地，廂型車直接撞上一台行駛中的轎車，轎車車身一歪偏到隔壁車道，隔壁車道的小貨車來不及減速，猛力撞上了轎車，然後第二台第三台第四台，一路追撞造成一連串的連環車禍。
小香再度催起油門，往旁邊的車縫鑽去，那廂型車的前保桿撞得搖搖欲墜拖在地上，右前葉子板破裂，但還是不死心的倒車，掉了個頭向我們追來。
我們才過了一個路口，另一台廂型車衝了出來，加入追捕的行列，小香順勢左轉，騎入一條車流量相當大的大路上，一溜煙鑽進了車陣裡，後方的廂型車被車陣卡住，急得直按喇叭。
我歡呼一聲：「妳太神啦！妳怎麼這麼會騎摩托車？」
「我哥教我的，我哥騎的是重機，可拉風了。」小香得意道。
我們一路朝國光大橋的方向騎去，但很快的，那兩台廂型車又追了上來，而且我注意到，空中還有三台無人機在跟著我們！
小香故技重施，仗著機車的靈活，在車陣中穿梭，不料其中一台廂型車直接開上了人行道，人行道上的行人紛紛閃避，人行道上沒了車陣的阻礙，廂型車很快追了上來，搶在下一個路口先一步攔住了我們。
小香也是反應極快，他們才剛下來，我們反而車身一扭，衝上了人行道，從另一側又騎回了馬路上，正當我們以為甩掉他們的同時，一台無人機飛了下來跟我們保持平行，伸出一根金屬管對準我們，就像槍管一樣，一看就很有問題。
我連忙提醒小香小心，小香車身一扭，恰好避開金屬管中射出的飛鏢，那飛鏢似乎跟張叔槍中射出的麻醉鏢如出一轍。
「抓緊了！」小香大喊，催下油門，在車道上與無人機上演了一場追逐戰。
又騎出一段，前方便是國光大橋了，但就在此時，一台無人機竟直接加速衝向我們的車輪處！
無人機整個捲進車輪，爆出大量火花，即使小香再厲害，此時也無法控制車身，隨著車身一歪，我們跌了出去。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全身熱辣，我無法控制的在地上打滾，也不知道滾了幾圈，混亂間，我似乎看到小香也在地上翻滾，機車側倒，貼著地面還在往前滑行。
等停下翻滾，我看到我的機車插在一台公車底部，四周的車嚇壞了，全都停了下來，小香側倒在對街的路邊一動也不動，我心中焦急，努力掙扎著想爬起來看看小香的情況，但全身的劇痛讓我難以起身。
「小香……妳千萬不能有事……」我嘗試用爬的過去。
但突然間，一台車開到我面前急煞，遮住了我的視線。
又是那台廂型車……
「這兩個傢伙還挺難纏！」幾個戴著防毒面具的人一下車，手中的電擊棒就往我身上招呼，電得我幾乎失去意識，我努力放出一股毒屁，但在防毒面具的防護下，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還想做無謂的掙扎！」其中一個人伸出電擊棒又電了我一下，痛得我齜牙裂嘴。
一陣警車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警察來了，怎麼辦？」
「先把這胖子帶上車。」
「那女的呢？」
「不管她，上面只說把胖子帶回去。」
隨即，我感到脖子上一股刺痛，我伸手去摸，拔下一枚麻醉鏢。
「還好……至少小香沒被帶走……」這是我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個念頭。
接著，我失去了意識。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