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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掠食

Komi(貴霜雜食動物) | 2025-05-19 18:53:47 | 巴幣 8 | 人氣 64



    失戀的贊婆腦裡都是黑白色的回憶。他和圓香偷歡,在床上翻滾,注視著她香汗淋漓的嬌弱臉龐,贊婆只把她看作一般的女人,而非尊貴的「珍迪亞公主」。丈夫不在,渴求愛的女人找了贊婆,贊婆想幫了家務,那方面也幫一下吧,卻衍生出一大堆的是是非非。

    圓香躺著時的笑是真摯的,心滿意足地摸著贊婆的單邊臉頰,髮絲因汗水糊成條狀。贊婆分切著聖誕火腿,圓香從背後搭住他的手,兩個人像在四手聯彈,她的體溫、她的呼吸,全部都堪稱完美,贊婆喜悅地露齒笑了出來,他曾經以為三口之家指的是他、圓香與二寶。贊婆常問她對自己有沒有愛,她笑而不答,但他們共度的夜晚卻是真實存在過的。

    而今,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說趕人就趕人,贊婆想到,不禁握了拳,跺腳亦不足以宣洩他的怒氣,可他握拳跺腳,猶洗不掉腦中圓香的倩影。贊婆經過公園的一列樹木,悻悻然地離去。

    贊婆咬掉半塊巧克力,惡魔嗜食甜品,沒有惡魔能抗拒得了巧克力。「喀滋」一聲,他心裡做出了某種決斷。

    神崎的護衛十餘人、侍從數人,送圓香一家三口進森林打獵。騎在馬鞍上的圓香不習慣馬,馬也不習慣馱著個人,結果差點害得圓香摔下去。「白雲,不准胡鬧!」神崎充滿威嚴地發出指令,那匹白馬奇蹟似地不磨蹄了,聽話地讓圓香乘坐。

    今天是半年一次的狩獵大會,神崎出動城堡裡的各級人員,學習這項貴族的娛樂。包括黃狗在內的十幾隻獵犬、教導二寶飛翔的獵鷹,以及神崎飼養的五彩的戰馬,牠們集結一地,在圓香後面聚集成一座動物園,這一幕被管家拿照相機拍照留存。「眾愛卿,我好久沒獵動物了,待會進了森林獵場後,不要猶豫,該瞄準時就瞄準,這也是一種實戰訓練。」神崎腰間掛著來福槍,騎黑馬與圓香並肩而行,護衛們一人騎一匹馬,聲勢浩大,整齊劃一,彷如馬術大賽在聽到指揮前的參賽者。

    圓香戴鋼盔,頭一下歪左邊,一下歪右邊,她支撐不住盔帽的重量,馬術服又緊得要命,圓香不斷跟馬碎念自己丈夫的不開明。白馬耳根子聽得煩了,竟然向前加速奔跑,圓香怕極了,牽著鞍繩期望別被甩落馬背。

    「唉,我就是太虛榮了,如果我先遇到贊婆,現在說不定在環遊全島,也不必在這活受罪。」她等馬的速度穩定,才敢提起槍對準大野兔,擊了一發,本就不精於馬上作戰的她,子彈偏離目標,給野兔逃走了。

    圓香感嘆當貴族好難,怨起神崎沒事去謀個大公的頭銜做什麼,白馬抬頭看著自己的主人,水靈靈的眼睛暗示著牠也在傾聽圓香。圓香這一路幾乎沒有多少斬獲,騎著馬往樹木根部採摘可食用的菌菇,是她唯一的權宜之計。前方樹叢裡,一隻花鹿閃現,她無論如何都想射下那隻鹿,單眼緊閉仔細瞄好鹿身。「砰」的一聲響起,槍口泛出濃密的白霧,還是離了要害一吋,不過已經對花鹿造成擦傷。正當她被後座力震得要墜馬之際,神崎一隻手將她抱來黑馬上,白馬繼續奔馳。

    「沒事吧,阿香?」

    又一槍擊發的巨聲,這次鹿倒地不起,圓香目瞪口呆。

    「老公,你就讓我獵那隻鹿嘛,人家好不容易才逮到一隻獵物。」圓香鼓著小嘴,訴說著心裡的遺憾。

    「阿香,不要勉強自己,安全最重要。我把妳接過來騎同一匹馬,這也是一種訓練,訓練在戰場上我救人的能力。」神崎柔情地說。她反而後悔起自己為何要跟來了,卻又覺得一家人難得聚聚,不一起打獵似乎說不過去。

    狩獵活動暫告一段落,他們的戰果豐碩,共有十隻雉雞、二十頭鹿與幾隻野豬。二寶拍著翅膀,把圓香剛才那隻沒獵到的大野兔抱在手中,天真童趣地說:「爸爸你看,我和兔兔變成好朋友了!」

    「好,你摸一摸要把兔兔放回去喔,不能帶回家養。還有,記得跟媽咪到河邊洗手手,等等我們要開飯了!」

    神崎備好木柴,柴堆上架個鐵鍋,升起溫暖的火,邊拿扇子搧著。所有的獵物都已被放血跟肢解完畢,護衛有各自的工作分配,比如將微紅的肉去骨、切塊,削成片狀,有人負責雉雞,有人負責野豬,合作無間,和樂融融。「爸爸等一下煮鹿肉給你吃好不好?」神崎瞇細了眼,笑笑地對二寶說。

    「好!我最喜歡爸爸煮的東西了!」二寶又開心得想亂竄,被爸媽制止了,明火在前,危險不已,使不得開玩笑的。

    鍋裡的大骨湯頭滋嚕嚕地冒泡,呈現金黃的表面浮著一層油脂。圓香將採集來的蕈菇依序下進火鍋,神崎涮著肉片,還是玫瑰紅的鹿肉透著光,半熟不熟的,令人口水直流。

    護衛、侍從另外圍成一圈,幾個鐵鍋同時烹煮肉類,香氣與炊煙不息,柴火滋滋地燃燒,勾勒出一幅野宴景觀。

    二寶歡歡喜喜地吃著被圓香用食物剪刀剪過的鹿肉,神崎毫無預警地掀起自己的上衣,露出雙性人專用的內衣。「喝!二寶你看,是ㄋㄟㄋㄟ!」

    「ㄋㄟㄋㄟ!爸爸的ㄋㄟㄋㄟ好大!媽媽的就小小的......」二寶興奮難耐,幸好沒嗆傷。

    圓香被神崎突如其來的裸露行為給嚇了一大跳,忙說:「我們在外面,你想帶壞小朋友啊?」

    「不是啦,看到二寶我就想起我的童年。惡魔族跟你們人類的觀念不一樣,被揉胸部,就表示被愛。每個惡魔,特別是雙性的惡魔,都喜歡被揉的。」神崎拉平衣服,圓香的嘴巴還合不起來。

    尚在惠美的研究機構的神崎,還被稱為「複製人九號」,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不過很常黏人。他時時對著來訪的人掀開衣服,棕黑色的兩顆小乳頭外露,問要不要揉一揉他的胸部,而且他一講再講,幾乎每個人都被他問過,使得惠美不斷地鞠躬道歉。關於這點,惠美相當頭痛。

    「九號,打針的時間到了喔。」惠美輕聲叮嚀。

    「我不要打針,反正妳對我根本沒有愛,只是想在我身上做實驗而已。說真的,那些注射進我手臂的液體,大概不是普通的藥吧?」神崎的反應讓惠美驚訝於他的早慧,心頭一震。她放棄了把神崎當作實驗體的計畫,改派他去修習武術課程,造就了神崎一身絕世的武藝。

    神崎已是成年人,血液裡對愛的認識一直都沒變,他悄悄地告訴圓香:「所以妳每次揉我胸部的時候,我都嗨得不得了。」

    「你在孩子面前逞什麼風流啊?爛透了你!」圓香打他,打得神崎唉唉叫,向她求饒。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繪本,念起童話故事書給二寶聽。「每一個惡魔,生來都是小天使,當他們與自己的真愛相遇、結婚,原本的純白翅膀便會掉落,長出惡魔翅膀。這是主耶穌給他們的考驗......」

    二寶撐著小腦袋,趴在地上問:「那我為什麼沒有天使翅膀呀?」

    神崎摸摸兒子的頭:「因為你是爸爸的孩子呀,惡魔會生惡魔!」

    「我就是小惡魔囉?」二寶哈哈地笑,在離地不遠的高度迴旋著飛舞。

    「那個,神崎,貴族的日子我實在過不下去了。」圓香突然說道,捻熄了歡樂的火種。

    「是今天的狩獵讓妳心情不好嗎?那以後我們就取消狩獵大會好了,傳統是可以被打破的。」神崎慌張了,手搭圓香的兩肩安慰她道。

    「不是,不是!你不懂,跟你在一起我快要窒息了,你那麼優秀,我卻只是一個弱女子,我們不相配,這段婚姻早晚會出現裂痕的。」圓香焦慮起來,心臟怦怦地跳,每個字都好像要把心給嘔出來。

    「妳怎麼了?我不會在意啊,妳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我們就過那樣的生活,好嗎?」

    「不是,我要離婚。」圓香哭了,鐵打的字句砸在神崎頭上,有如萬鈞重。「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好好好,離就離。」神崎雖然晴天霹靂,但他更關注圓香的心理健康,給予忠告般地說:「如果是我造成了妳那麼多痛苦的話,那我還是離開的好。可是妳要記得,我不在妳身邊,沒辦法照看妳,今後不管妳是一個人還是有伴了,都要過得好好的,知道嗎?」

    「我......」圓香見了神崎的耿直與認真,眼淚噗哧哧地滾下,眼眶盈滿熱淚,不知該說什麼。「你為什麼這麼溫柔啦?我、我沒有要離婚,我只是測試你,結果你每件事都是為了我,對不起上次我罵你是殺人魔王,我就是有眼無珠,你咒死我好了、咒死我好了......」

    「沒事,阿香,沒事啦......」神崎拍著圓香的背,像哄孩子睡覺。

    「媽媽不要哭哭啦,媽媽對不起,我剛剛說妳ㄋㄟㄋㄟ很小......」不明所以的二寶有樣學樣地道著歉,試圖安撫自己的母親。

    圓香這一哭,卻把樹林裡在偷窺著的贊婆給哭出來了。贊婆怒然喊道:「你們到底是離還是不離?圓香,妳這個反覆的女人,變來變去,天知道妳心裡還有沒有其他男人?」

    「贊婆,就算有也不歸你管,我們不離了,我容忍得了,只要她快樂就好,你能嗎?」神崎反過來質問贊婆,昔日最形影不離的兄弟即將鬧翻。

    「你被戴綠帽還護著她,我看你是有病吧。」贊婆冷酷且殘忍地說。「兩位,可以出來了,幫我抓那個大的惡魔。」

    林中翻出兩個黑衣隨扈,跟神崎的護衛大打出手,不料護衛一個個敗下陣來,隨扈逮住空隙,把神崎給壓在地上。

    贊婆冷冷地抽出一把折疊刀,指尖滑著刀鋒,自言自語道:「她選你,不選我的理由很簡單,據說惡魔的翅膀越大,對女性的性吸引力就越強,像我只有一對小雞翅,要怎麼贏你嘛,對不對?」

    「贊婆,你想幹嘛?」

    贊婆舉刀快狠準地割下神崎一邊翅膀,神崎背上血漬暈開,浸溼了白衣,他卻面無懼色,強忍痛楚只是冷汗一直滴。

    「我才不像你,我都是先做再說的。問我做什麼,我要把你美麗的翅膀裝到我的背,等我翅膀變大了,像圓香這樣的女人,要幾個就有幾個!」

    在極短的時間內,贊婆摸走了神崎帶在身邊的藥丸,在自己的手上玩拋接。

    「還給我!」

    「你有聽過電影裡好人求壞人,壞人就會順好人的意嗎?」瘋狂的贊婆向護衛、侍從們宣言道:「來來來,好戲開鑼囉,你們效忠的主人,等一下就會變成怪物喔!」

    「還給我,贊婆!」

    開立處方的醫師說不吃藥的話病情會加重,那些負面的記憶回流到神崎的腦海裡,死纏著他直到神崎崩潰,高興的面容不再,悲傷的蛇皮顯露出來。

    「不,小寶,你不要、你們不要把他打下來,我求求你們放過他,他還沒來過這個世界上啊!小寶,不要啊,我拜託你們了......嗚嗚嗚嗚嗚......」

    偉大的替妻子懷孕的父親,落得兒子流產,妻子跑了的下場,是個人都經受不住。神崎趴在地上憶子成狂,憂鬱一波接著一波襲來,護衛、侍從們無不惋惜。戰場上以一擋百的大將軍,竟然走不出來痛失愛子的陰影,他們不齒贊婆的舉動,紛紛以沉默給贊婆喝倒采。

    「他現出原形了!哈哈哈,你們看,你們快看啊!奇怪,怎麼都沒反應?」贊婆沒趣地垂下肩。

    圓香心裡忽然生出一道計策,她舉起二寶,大叫:「老公,二寶在這裡,他沒有不見!」

    「爸爸!」二寶誠心的呼喚,使神崎找回了自我。

    「二寶?二寶!過來爸爸這邊,爸爸的好孩子!」

    「爸爸你等一下,我要先打叔叔。」二寶童言童語完,以最老練的方式拉扯贊婆額邊的頭髮,贊婆招架不住,手鬆了,二寶趁機飛去拿藥,丟給神崎。

    神崎吞了一粒,彷如神龍附體,掙脫了黑衣人的包圍陣。他背部一邊的刀傷奇癢無比,不久長出黑灰色的廣大羽翼。神崎搶下隨扈手中的刀子,自己割掉另一邊的翅膀,抓著血淋淋的蝙蝠翅說:「你不是要這個嗎?送你,我用不到了。我也是到最近才知道,惡魔會換翅膀,就跟小朋友換牙齒一樣。我有墮落天使的羽翼,掌管整個地獄,你卻還流連在地獄之中,到底誰值得她去愛?」

    他扔翅膀給贊婆,贊婆既驚惶又惱怒,神崎長齊了兩邊羽翼,重新翱翔天際。神崎一手摟著圓香,一手勾住二寶,往家的方向飛,護衛、侍從們溜煙地騎上馬,跟著主人一家回去了。

    羞憤至極的贊婆,朝著天空叫喊。


2025-06-20 21:14:32
聖誕火腿大好w
2025-06-21 11:20:44
帕馬火腿也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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