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不可避,請乖乖交今日公糧
狼師名簿(29)龍華妃咲篇
⚠️含支線「龍武同舟」、「月華夢騷」、
「五塵來降」內容,劇透請斟酌欣賞
⚠️有一定程度OOC設定、默認好感度200%
⚠️絕對爆字數注意
⚠️詩詞歌賦內容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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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讓妾身看看汝的能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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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妃咲隸屬山海經高級中學學生會組織「玄龍門」的會長,被尊稱為「門主大人」。
這個稱號並非只是象徵性的榮譽,而是一種絕對權威的展現。
玄龍門的門主,不只是領導者,更是裁決者。
不同於普通學生會,山海經的玄龍門是整個體系的核心,與傳統學院派系不同,他們運行的是近乎封建制的組織架構。
學生會並非僅是管理活動與社團的溫和中樞,而是如同一國之政廳,權責交織,影響深遠。
2.玄龍門歷來奉行嚴謹的傳承制度,門主之位,唯有三年級的學生方能繼任,象徵歷練與穩重。這條規矩寫在門規裡,也烙印在每位成員的觀念中。直到妃咲,以二年級之姿,成為門主。
許多人對此議論紛紛,有人驚訝於她的資歷與氣場,有人暗中質疑她是否破壞了傳統。但唯有妃咲心裡清楚,這並不是什麼榮耀的突破,而是一場不得不接受的重擔。
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有人願意站出來。
她接過的不是象徵權威的權杖,而是沒人想碰的燙手山芋。
可她從未退後半步,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為了光環而來,而是為了撐住那些仍願意相信未來的人。
3.妃咲的裁決之效率高超,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她一向言語謹慎、舉止得體,即使只是在茶會上提醒「記得準時到場」,語氣也像一幅水墨畫,溫婉清清,不染塵埃。
但對妃咲來說,語言早已不是用來溝通的工具,而是一場無休止的誤解遊戲。
而造成這語言變質最大元兇,就是她那位忠心耿耿、腦補過剩的副手——近衛美奈。
妃咲說「留意進度」。美奈解讀為「盯死那個人。」
妃咲說「請處理一下後續」。美奈解讀「讓問題人物消失」
妃咲說「記得帶傘」。美奈解讀為要把誰「雨夜送終」。
妃咲氣若幽蘭地說的三句話,美奈就能擅自解讀成三部黑道電影情節。
語言的本義早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
妃咲語譯本(陰謀向)。
4.玄武門的內部從來不是鐵板一塊。儘管妃咲身為門主,表面上掌握最高權力,但她腳下所踩的,是一塊被兩方勢力拉扯得幾近撕裂的土地。
內部分為對門主開放決策心懷不滿的過激派、還有不是很懂但仍選擇順從命令的穩健派。
妃咲深知,自己面對的不是敵人與朋友這麼簡單的分別,而是二股時而糾纏、時而分裂的力量。她的每一道命令,既要讓穩健派願意服從,又不能讓過激派找到反咬的藉口,還要同時給門主派一絲值得堅持的信念。
這樣的她,就像在走鋼索,不許有一絲偏頗,也不能有一刻軟弱。
5.「萬年參」私下流通的事件,像一道冰刃般劃破了山海經的平靜。指向玄武商會的證據被擺上桌時,整個氣氛頓時凝結。
妃咲的聲音冷靜如常,卻字字沉重地道出指控內容,並要求會長瑠美給出解釋。
儘管部下們已是劍拔弩張,聲稱證據確鑿,應即刻封鎖商會、拘捕相關人員,但妃咲舉手制止。她沒有順勢落井下石,反倒給了瑠美一段時間。她也清楚,這件事背後的問題,並不單是藥材本身。
6.事件調查期間,妃咲獨自前往梅花園,見過形跡可疑的供應網之後,於夜色中悄然與老師會面。那時的她,神情罕見地帶著疲憊,語氣卻格外誠懇。
「玄龍門內部,其實並不在意真相。他們只想找一個理由,將玄武商會壓制下去。」
「但我不願讓瑠美、令女苦心經營的一切,就這麼被犧牲。老師,若有可能,就連美奈,請您⋯⋯替我保護她們。」
「妳說錯了一件事。」老師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在空氣中輕輕蕩開,像一層無聲的簾幕落下。
「那份保護,也包括妳。」他抬手,極其自然地替她撫平額前微亂的髮絲,不帶一絲權威。
妃咲一怔,那一瞬間,像是什麼防線被悄然觸動。她本能想迴避,卻也莫名無法移開眼。那一句「也包括妳」,輕得不能再輕,卻重得讓她心頭泛起漣漪。
7.如同有些事物,因為是老師,所以才能被他看見。那些眾人忽視的善意、被權力遮掩下的努力與誠懇,都被他一一拾起,視若珍寶。
而反過來,也有些東西,唯有妃咲才能看見。
那些旁人難以察覺的執著與善意,那不帶功利的牽念,那份藏在他目光深處、始終不語的溫柔。
這些細節,如碎金般落在妃咲眼底,無人察覺,卻無比清晰。而她,自己也未曾預料,會突然這樣靠上了老師的背。
8.她的手臂不自覺環過他的肩,整個人撫在他的背上,那動作⋯幾乎可以說是撒嬌。
她知道這不合理,太親昵,太輕率,也太不像她一貫的行事風格。但她此刻什麼都不想解釋,只想就這樣靠著,哪怕只有片刻。
老師一愣,並未驚慌失措,僅是放慢語氣,聲音低而柔和地道:「就算是堂堂門主,也只是個學生啊。」
這話,聽來像是溫柔的安慰,像是長者對年幼者的一份體諒。但妃咲聽見的,卻不止於此。
那不是否定她的能力,而是允許她在他面前,不必強撐,不必是門主。
9.最終,隨著內賊曝光與證據洗清,風波平息。妃咲公開向玄武商會致歉,一如她承諾的那般坦率果斷。為了平息風波,也為了展現新的態度,她決定舉辦一場全校宴會。
那天,山海經的長桌上不再只有傳統精緻菜品,幾道將山海經本地食材重新解構後融合異域風味的改良菜。
席間她並未發表長篇大論,只是在舉杯時淡淡一笑:「交流,不應只止於語言與制度,也該存在於餐桌與風土之間。」
對妃咲來說,這場宴會的真正意義,不僅是一次和解,更是一次宣示,山海經不該困於舊制、拒於外界,而應以包容與創新,重新找回屬於這所學府的榮光。
10.從這件事後,妃咲便意識到一件事。老師並非那種沉溺權力之人。
他不圖名、不戀勢,在山海經這片紛擾的權力棋盤上,他反而像是一抹游離的風,輕輕吹過每個角落,只為那些不被看見的人留下一絲庇蔭。
倒不如說,那些四處奔走、細心照拂的身影,若不是出於義務,那只能是源自善意。
是啊,那樣的善意,不鋒利、不張揚,卻讓她在混沌的泥沼中看見了一線微光。
「真是位⋯⋯不能省心的大人啊。」
她在回府的車上輕聲呢喃,若真如她所想,那這位老師的存在本身,就已違逆了她身處的權謀之地。
可若不是如此,她又怎會在心中,為這樣的想法騰出一方柔軟的角落?
她並未求證,甚至連問都沒問。畢竟,將一人用理智看透,遠不如懷著幾分未解的情愫去想像來得動人。
或許,老師並不全如她所願的那樣單純。但光是能想像,他是那樣的一個人。就已經,足夠讓她在無眠的夜裡,將心事藏進紙扇輕合的聲響裡,悄悄地,微笑。
11.妃咲邀請赤冬聯邦學園的學生會三人前來山海經高中進行學術與文化的交流。她心知山海經閉鎖已久,守舊派根深蒂固,若要真正推動革新,勢必要先打破這堵牆。
只是她沒想到,這堵牆,竟比她預想的更頑固,也更殘酷。
當赤冬訪問團進入山海經時,玄龍門的下屬們又一次正常發揮的錯解了妃咲的「玄龍門方式的盛情款待」的指令,將之解讀為「嚴格審問」。
外賓初臨,被暗室提審,逼供威脅,連茶水都帶著殺氣,甚至親眼目睹小熊貓的食物被搶走的畫面。
所幸誤會在擴大到更嚴重的地步前得到了阻止,小熊貓也重新吃得津津有味,惹的眾人都露出了被治癒的神情。
12.那日的竹林清談,本應是妃咲精心安排的轉圜之機。然而下一刻,話語尚未說完,她的身體就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悄然地失了力氣。
所幸老師眼明手快,在第一時間接住了她。四周尚未有人察覺,竹影掩映下,他低聲呼喚她的名字,額間透著急切。妃咲眼睫微顫,卻昏迷不醒。
事有蹊蹺,但老師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真相的時候。他沒有驚動外賓,也未讓門下其他人知曉真情,老師抱著妃咲悄然穿過竹林,繞過喧囂與探問聯繫了煉丹社的沙耶協助。
13.妃咲甦醒時,仍是一貫的沉穩與冷靜,仿若方才昏厥的並非她本人。她靜靜坐起,見老師守在一旁,眼中略有動容,卻仍選擇低聲道出事實,自己接上門主一席後便體弱多病,長期靠藥物維持,如今隱疾反復,已成無可逃避的現實。
她悄然無聲地將額頭輕靠在老師的胸口,她的氣息很輕,聲音更輕,像是怕驚動了什麼藏在心底深處的傷。
「請老師,為我保密。」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啟齒的脆弱。
老師點頭未語,只在心底更加篤定,這個背負整個山海經的少女,其實比任何人都孤單。
14.「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此乃妃咲身為山海經門主,不容推卸的義務。
妃咲曾在無數次內閣會議、校內協調、甚至是部屬間暗潮洶湧的爭執中,默默對自己重申這句話。這不僅是責任的重量,更是她對山海經的承諾。
她並非未曾懷疑過,是否真值得將青春耗在這權謀與制度的夾縫中。但每當她走過教學樓長廊,看見學生們三三兩兩的身影,聽見早課鐘聲響起,便又喚回那份堅定。
她戴上的,不只是門主之冠,更是一段世代傳承與理想的重擔。
這頂冠冕或許冰冷,或許沉重,但在她心中,它從未是枷鎖,而是她選擇承受,並願意撐到最後的信念之證。
15.舞台上的文戲尚未收場,台下卻已燃起真實的風暴。以「清君側」為名,京劇部發難,鼓動「兵諫」,想要直接將妃咲拉下門主之位。
這並非突如其來的背叛,而是早已在守舊派心中蓄積許久的怨懟與不安,在她病倒之時找到了最適切的缺口。
妃咲坐於台前,她感覺得到身體的虛弱如枷鎖般纏繞,連舉步都覺得費力。而台上的變故,她卻並不感到驚訝,反而有一種異樣的釋然。
「即便離開了這裡,妾身又能到什麼地方去呢?」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近乎無力的清醒,那不是悲鳴,也不是哀求,而是一種將宿命嚼碎之後的淡然。
身為玄武門主,她明白這個位子從來就不是榮耀的寶座,而是獻給整個體系的活人祭。
「一名失信於眾的門主,又能夠做些什麼呢?」
她已盡過全力,曾一度以為自己不可動搖、不能倒下,也許,倒下也是一種解脫。
16.就在妃咲的信念幾乎崩潰的時候,赤冬學生會卻挺身而出。
「政變是所有學生的權利。但學生會長,也有將動盪壓制,引領全體學生前行的責任!」
這話不是對政變者說的,而是對妃咲說的。
不是勸告她堅持,而是提醒她:這個位置不是枷鎖,而是選擇。
那一刻,妃咲看著這群外來者卻比任何人都還信任她的身影,眼底的霧靄被風輕輕拂過。
她緩緩起身,撫平衣袖。眼神中,那曾經熄滅的光,悄然重燃。
17.混亂平息,赤冬訪問團平安踏上歸途。
一切看似回到了正軌,秩序如常,學園依舊運轉如昔。但妃咲心中明白,許多東西,其實已經改變了。
那些無形的線條,在政變與風波之後微妙地偏離了過去的軌跡。
其中有些,是權力的鬆動、是信任的裂縫。而有一些,卻在悄無聲息間,牽引著她的心,去到了過往從未踏足的地方。
扇舞依舊每日練習,這是妃咲維持身體機能必然的自律。
但實際上,在那規律與流動的身姿之中,妃咲的腦中持續思索、推演,衡量著身邊每個人的立場與未來。
而這一次,更多的,是在心中,反覆咀嚼著那個人的名字,老師。
不是門主與顧問,而只是單純地老師與她。
那日兵諫爆發之際,人人驚慌四散,呼聲如浪。可她記得最清楚的,是那個身影,毫不猶豫地護在她身前。
那不是命令,不是職責,不是任何制度中的安排。那是出自一個人的選擇,一個她從未期盼、卻也深深銘記的選擇。
她一向對「溫柔」一詞有待商,但那一刻,她開始動搖了。她舞著扇,衣袂翻飛。扇骨開合之間,不再只是計算與佈局。
而是一種試探,一種回音,一種遙不可及卻令人心悸的思念。名為「老師」的波紋,已在她的心湖泛起,無法平息。
18.夜色如緞,銀白月光灑落整座竹林校區。天燈如繁星般緩緩升起。月影祭的籌備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但以玄武商會為中心,出現了學生集體變回幼女的「還童症」異象。這場突如其來的變異引起整個學園的恐慌與猜忌。
玄龍門隨即封鎖了玄武商會的出入口,妃咲下令禁止所有外校學生參與本屆月影祭,以防疫情擴大,亦是為了防止學園核心機密外洩。她的決斷果斷冷靜,卻也使內部原本潛藏的不滿情緒沸騰。
19.玄龍門內部因妃咲的繼任問題原已暗流湧動,加上七囚人申谷誡在眾人面前大敗妃咲的軍勢,在她更進一步的唇舌鼓譟下,激進派終於行動。
以「封鎖令過當」為由,他們釋放了曾因兵諫事件被囚禁的前京劇部部長輝夜來代理,並公然表示由輝夜接手指揮玄龍門,反制妃咲。
20.當妃咲自己真正的徹底失去所有時,她卻自嘲地笑了,她曾相信公理與秩序能支撐制度,曾堅守「門主」的尊嚴,試圖用妥協與智慧將整個山海經撐起。
可當信任斷裂、孤立無援時,她才真正明白:「天命,從不是來自上天,而是來自民心。」
敗給了申谷誡,更輸了民心。這樣的她,還能走向何方?還有何資格繼續再站在眾人之前?
(原來卸任⋯⋯也沒那麼難。)
21.竹林夜風輕拂,月影斜斜灑落在靜謐的小道上。妃咲背對月光而立,聲音如風中碎玉,帶著自嘲與一絲隱隱不安。
「她有恨我的權利。她的復仇、怨恨皆是由我招致。妾身為了大局,將她視為『小』而捨棄,或許是因此,才受此果報。」
「若是我的決定造就了七囚人申谷誡,使得山海經蒙受損害⋯⋯哪怕是天地異變,都是我的責任。」
「妃咲,這個想法是錯的。」
22.老師的聲音沒有怒意,卻比責備更沉重。
「不是每一個人的墮落,都源自他人。妳做出了選擇,誡也做出了選擇。」
「妳為門主之位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從不是出於私心,而是為了整體、為了山海經。誡的怨與恨,或許源於痛苦、源於誤解,但她選擇用這種方式回應世界,那就是她的責任。」
「責任,不是因為妳有權位就要一肩扛起全部錯誤。而是清楚哪些是你的、哪些不是你的,然後不逃避、也不自責。」
妃咲的手緊緊抓著衣袖,卻久久無語。
「可是,如果我當時⋯⋯」
「沒有如果。如果妳要因為別人的墮落責備自己,那就是否定了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東西。」
「去面對吧,抬頭挺胸地走下去。妳是門主,妃咲,但你同時也是一個人。山海經不是讓妳用命去懲罰自己的地方,而是妳選擇守護的地方。」
「現在這一瞬間,遲早也會成為過去。我們能做的,只有盡自己所能。」
「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對那遲早會來到的現在——也就是未來,滿懷自信地給出答案。」
妃咲沉默了一會,原本迷茫的眼神重新聚焦,像是從迷霧中穿行而出。
「所以⋯⋯答案不需要現在就完美。」
「只要依然前行,未來會給我們機會回應這份選擇⋯⋯」
她低下頭,額前的髮絲垂落,掩去眼角一閃而逝的水光。然後,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而明亮。
23.「呵呵,跟老師談話,總是能讓人重新審視自己的感情。妾身似乎⋯⋯知道該怎麼做了。」
妃咲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與柔和交織的光芒。
「我一定會讓月影祭順利舉辦。所以⋯⋯在祭典開始之前,能再稍微⋯⋯幫妾身一件事嗎?」
老師剛點頭,下一秒,妃咲突然靠了過來,又一次整個人伏在老師背上。
輕笑一聲,聲音含著一點調皮與柔軟:
「怎麼?只是背背而已就大驚小怪,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吧?這是第一道命令喔。就這樣⋯⋯就這樣一下下就好。」
她輕輕閉上眼,彷彿想在這一刻,把滿身的風霜與責任都交給信任的人短暫承接。
如一道無聲的守候。就像整個山海經,不論風雨,從未讓她真正孤身一人。
此刻的妃咲,彷彿是雲上舞者終於停下旋身,在信任的人面前歇一歇氣。
她知道,這一靠不是軟弱,而是前行前的深呼吸。她會再次起身,執扇踏月,以無雙之姿守護山海。
但在那之前,就讓她這麼短短一瞬,當一個不需高座、不需決斷,只需被接住的少女。
那寬厚的背部,是妃咲唯一願意卸下王冠的地方。
24.至於後來被瑠美撞見此景後大聲嚷嚷:
「我也要老師背背!!」
那原本只屬於靜謐月夜的溫柔瞬間,就這樣變成了她們難得的嬉笑記憶了。
而那份貼近心音的溫度,卻依舊在妃咲心底,靜靜地、溫柔地燃燒著。
25.妃咲登記在冊的武器為「知己知彼」。
採用慣性閉鎖,安裝可伸縮式槍托。與一般衝鋒槍不同的是,該衝鋒槍是由一具50發可卸式圓筒彈筒所供彈。
彈筒採用的是螺旋交錯式設計,這個螺旋設計老師時常在理髮廳的外頭見過。
頭一次見到妃咲拿起自己的配槍,所有人都靜默下來。她指尖輕觸槍柄的瞬間,彷彿連空氣都被她的覺悟凝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她的聲音不再柔弱,而是沉穩、冷靜,帶著久違的壓迫感。
26.妃咲的強悍不單單如此,搭配在其腿上的繩槍,此乃妃咲全盛時期最具代表性的戰技,繩槍術。
不需依靠地形,繩槍所至,即為她的戰場。輕踏飛簷、騰挪於牆壁與高塔之間,彷彿違反了重力的規則,每一躍都準確無比,快到殘影難以捕捉。
繩槍不僅是她的兵器,更是她的肢體延伸。可纏、可鎖、可擊、可引,進可突擊於瞬息之內,退可縱身千里之外。
戰場上的妃咲,往往已在敵人尚未察覺之時,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只餘一道急閃而過的銀光。這是她在病痛與孤獨中磨練出來的技藝,是屬於她自己的空間支配之術。
若扇舞是她心靈的平靜,那麼繩槍,便是她意志的風暴。
而當她真正甦醒,恢復全盛之姿,那條銀色的繩線,便是戰場上最優雅、最無情的死亡之線。
27.老師看著妃咲飛馳沙場,不禁失笑,苦笑那份命運的諷刺。這裡畢竟還是奇普托斯,一個實力決定一切的世界。即便是山海經這樣的傳統學院,也無法置身其外。
但眼前這名少女,不再只是過往那個病弱而溫和的領袖。透過還童症,她恢復了健康,連帶著她的氣場也回來了。毫無疑問,恢復全盛時期的妃咲,乃山海經最強。
28.申谷誡原以為自己策劃的一場返老還童異變,是對山海經最致命的諷刺,讓他們堅守的傳統、尊重的血脈、甚至摧毀了妃咲的心智,全數化作她勝利的舞台。
但她萬萬沒想到,那場異變,卻成了妃咲的「回歸」。不只是身體的恢復,更是意志與本心的重生。
她明明吞了仙藥實力大增,自以為掌控全局、策動未來,卻忽略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是算不出的。
那是身為領袖所背負的覺悟,是從深淵爬出後,所獲得的清澈目光。
妃咲就是以這份意志,粉碎了她的計算。她贏的是策略,輸的是「人」。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極致寫照,敗給了自己無法預見的,真心與成長。
29.「還童症,需要解藥。」
「到頭來,還是甘願當凡人嗎?」
申谷誡的語氣裡帶著戲謔,卻掩不住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彷彿是在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妃咲站得筆直,她的聲音柔和,卻如玉石落地般清晰:「如果所謂的『超凡』是建立在犧牲他人、背棄自己的學園、否定自我的基礎上……那我寧可選擇成為一個體弱多病、注定凡俗的我。」
她抬起頭,望著天際緩緩升起的月輪,那是月影祭前夜的前奏,如銀練般垂落在山海經的夜空。
「只要能守住這份「我們」的未來,妾身就已經足夠強大。」
申谷誡沉默良久。終於,她轉過頭,像是在躲開什麼,但嘴角卻微微翹起一個諷刺又無奈的弧度。
「⋯⋯真是輸得徹底啊。」她輕笑了一聲,在被帶走前,老實交代了解藥的配方。
那一刻,妃咲站在月光下,宛如蒼穹下的炬火。不為超脫而燃,只為照亮腳下,與她所珍愛的凡人之路。
30.月影祭安然落幕,山海經與外界的界線悄然打開,其中感受最深的,無疑是妃咲。她不僅是參與者,更是實踐者。
在那場從頭至尾親自編寫與主演的狀況劇《逃出玄龍門》成功地拉老師入戲,更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教學實驗。
在老師的驗證下,他親眼見到了妃咲,近乎無破綻的Cosplay。
玄龍門的冷面護衛「妃兒」。
玄武商會的溫柔幫廚「妃寧」。
桃花源天真爛漫的兒童「妃妃」。
三個身分,三種立場,卻全都是妃咲。
31.承接上述,妃咲表示:「這是「教育」的一部分。這樣的處境,與各學院學生會長的立場,應該沒什麼不同吧?」
當老師驚訝她竟在這種時候搬出「教育」這個有魔力的關鍵字時,妃咲只是抿嘴一笑,不置可否。
即使狀況劇已結束,妃咲仍留住老師於身側。提醒事項,至今依然有效。
作為門主之人,自應使萬物適得其所。於是就這樣,老師也理所當然地,被「幽禁」回了玄龍門。
32.提醒事項:「一直陪伴在妃咲身邊」。這聽起來或許像是一時興起的玩笑,可對妃咲來說,那卻是最深刻的覺悟。
在她輕描淡寫的語氣下,是將「信任」與「依靠」封存在命令之中的微妙情感。
狀況劇圓滿落幕,但這句話從未被收回。也從未被否定。或許比起逃出玄龍門。
她更需要有人願意,陪她一起,留在玄龍門。因為那道提醒,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是演戲。
33.山海經開始持續與外界主動建立聯繫,透過聯邦政府學園協定,山海經必須派一位代表到夏萊與老師執行「值日見習」。那自然非妃咲莫屬了。
儘管他們內部吵的不可開交,嚷嚷著玄龍門門主不該輕易向外界合作,否則不久便會失去立足之地等等理由。而儘管如此,妃咲身為表率依然必須「以身作則」。
儘管說的慷慨激昂,但妃咲的真心話是:
「妾身不過是想偷懶罷了。」
34.承接上述,妃咲處理工作的速度相當快,但是比起其他學生,她處理工作的方式稍微有點奇特。
「該廢棄建物乃諸惡之源。以玄龍門之力,將其夷為平地。」
「那樣會不會有點太極端了!?」
「就資金流向所見,應是供應商刻意遺漏帳簿所致。以玄龍門之力,給予相關人士嚴厲的物理制裁。」
「不可以隨便傾訴武力啦。」
「妾身將展開全面調查,評斷此事是否為無端指控。倘若犯罪情形屬實,當即判處鼠刑!!」
「不可以一言不合就判人家鼠刑啦!!」
玄龍門之力即是裁決。老師當下愈發覺得當初美奈總是曲解妃咲的意思,就是因為妃咲這種古典風格的語調,總讓人會錯意。
35.見習期間,妃咲的表現一如既往地周到、沉穩,宛如天生的協調者。她行事冷靜,目光銳利,彷彿對每個環節都早有準備。
但實際上這段期間真正讓她用心最多的,並非勤務本身,而是「老師」的一言一行。
她悄悄記下老師說話習慣,注意他在批閱文件時會下意識皺起眉頭的頻率,甚至留意他每天咖啡的濃淡與糖的比例。
不是為了模仿,也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一種她也說不清的⋯⋯牽掛。
「老師真是不經意地⋯⋯留下太多弱點了呢。」
她輕聲嘆息,語氣溫柔得近乎寵溺,像一位守候在身旁的軍師。
36.見習期間,妃咲在觀看其他學園學生名冊上瞥見一位陌生卻又熟悉的面孔,心中不禁一震。
那孩子,名為「空崎陽奈」,風紀委員長,亦是格黑娜的中心人物之一。
高中三年級,生日與自己同日,身高也幾乎一模一樣。而最讓人無法忽視的,是她那雙眼中閃著的「責任」與「壓力」混合的光。
「也是一學之長啊⋯」妃咲低聲呢喃,嘴角浮出一抹淡笑。不是因為巧合,而是那種直覺上的熟悉。
她想著,如果有機會真正見上一面的話,
或許可以聊聊彼此的共通煩惱、或許可以聊聊在學生們面前扮演的角色。
又或許談談「老師」,聊聊那個總讓人無法討厭的大人。
37.當妃咲真正見到陽奈時,那份原以為的「共鳴」,卻悄悄變了調。
她站在夏萊的辦公室門口,還未踏進去,聲音已從內傳來。笑聲、應答聲,還有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師溫和的語氣。而與之對話的,是那位風紀委員長—空崎陽奈。
她們相談甚歡,語調之間帶著默契的起伏,沒有刻意卻也不疏離。仿佛早就習慣了彼此的存在。
妃咲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那個與自己有著諸多相似點的少女,那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錯位感,不是嫉妒,也不是敵意,而是一種「她比自己先一步進入了老師心裡」的實感。
38.陽奈的眼神清澈而坦率,那是妃咲曾努力壓抑的柔軟面,而老師看她的目光中,亦有一絲難得的輕鬆與欣賞。
一種與自己之間,截然不同的默契節奏。她明白自己與老師之間的關係早已跨越某些線,可也正因為如此,這突如其來的「相似者」反而讓她感受到一絲焦躁與不安。
原來老師也會這番眼神呢?妃咲的心輕輕一沉,卻也在同時,唇角微揚。不是嫉妒,而是某種自嘲中帶著戰意的認可。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這份波動,被她靜靜記在心底。不是退讓,而是對競爭的接受。
39.夏萊的辦公室外頭是片遼闊的天光,玻璃窗如同舞台的幕布,隔著內外世界。妃咲站在窗前,眼神隨著遠方的雲影流動,肩頭靜靜落著餘暉。
「不禁想要到更遠的地方看看呢⋯⋯」她低聲自語,像是對窗外,也像是對自己說的。
「那就一起去吧。」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語氣平靜卻溫柔。
「妾身可以期待嗎?」
「敬請期待。」
她沒多說什麼,只伸出手,像是在回應那個承諾。而老師也沒有猶豫,伸出手與她的指尖相觸。起初像心意的試探。然後慢慢地、自然地扣合,緊握。
40.妃咲與老師一同外出的消息,在玄龍門內部如春雷般炸響。
結果,以門主外出為題。莫名其妙地就促成了玄龍門歷來最豪華、最喧鬧的長達三天二夜的「經筵」。
於此同時,煉丹社也預先準備了可攜式藥霧吸入器交給了老師。
「這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
「但要一直陪在妳身邊的不止是這些器材喔。」
妃咲輕輕低頭,彷彿想遮掩那不經意上揚的嘴角,卻還是讓那抹柔和笑意悄悄浮現。
「那妾身,就姑且把老師的承諾,記下來了。」
語氣依舊帶著門主特有的戲謔與試探,但指尖卻無聲地觸碰上老師的手背。
細緻的動作,如同她一貫的克制與從容,也像是她終於對這段關係,放下了心防的一瞬。
41.儘管為了避開盛夏的炎熱,他們選在午後才出發。電車的啟動聲響起時,妃咲睜大了眼睛,對一切充滿好奇。她小心翼翼地坐下,卻又藏不住眼底的雀躍。
而當車廂疾馳穿梭在城市與山野之間,手指不自覺地描繪著玻璃上流動的光影。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但那樣的「普通」對她而言,反而格外新鮮。
到了遊樂園,她的「新鮮感」進一步轉化成一種幾乎任性的熱情。
「再一次!老師,妾身這次想坐前面!」
第五次衝上雲霄飛車頂端時,老師的臉色已經不只是慘白,而是靈魂出竅在半空中飄搖。
妃咲也終於良心發現(也可能是笑夠了)才放過了老師。
42.遊樂中心並沒有讓妃咲畏懼,反倒讓她展現出另一種執著的風采。特別是當她站在《Metal Slug 3》的機台前,那雙平日裡用來審視政治局勢的眼,如今緊盯著像素敵軍與爆炸特效。
她不是漫無目的地亂打,而是計算、預判、出擊,一如她在玄龍門中運籌帷幄的模樣。
「再一次。」她冷冷丟下這句,投下第六枚硬幣。
老師本想出聲勸說,但在看見她因為一個失誤微微皺起眉、又迅速振作回神的瞬間,反倒將話咽了下去。他從沒看過妃咲為這種遊戲動過真情,如今卻目睹她一關接著一關推進,直到最終畫面閃過「MISSION COMPLETE」,她輕哼一聲,彷彿征服了一場微型戰爭。
43.當老師帶著妃咲那片五彩繽紛的球池前。
「這是給小朋友玩的地方吧?」
妃咲斜睨著老師,語氣冰冷得彷彿可以將整個球池冷凍起來。這樣的設施,簡直侮辱她玄龍門門主的尊嚴。
老師笑了笑,只是意味深長地回應:「那妃妃呢?她會不會想玩看看?」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彷彿輕輕敲了某個秘密開關。妃咲沉默了幾秒,然後轉身走回休息區。約莫半小時後,當她再度現身時,身上的服裝已全然不同。
「妃妃來了喔~」她用甜膩的語氣宣布登場,像是瞬間將冰霜化為春水。接著便一頭栽進球池中。
球池裡的彩球沙沙作響,她在裡面打滾、撲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老師一時之間分不清這是演技,還是真心。
但不論真假,在那一刻,那些沉重的責任與身分彷彿都被藏進了繽紛球海之中。
「妃妃」,真的玩得非常開心。
44.老師在商店街特地挑選並贈送給妃咲一套學生制服。她的指尖微顫,心中泛起細微的波瀾。潔白襯衫,黑色百褶裙,對妃咲來說這不僅僅是一件衣物。
那是一份寄託,一種無聲的認可。老師願意將她視為普通的學生,而非玄龍門的門主,願意給她一個選擇,讓她去體驗未曾擁有的青春與純真。但是⋯⋯
「這尺寸未免抓的太準了⋯⋯莫不是老師有「參考範本」?」
「這個嘛⋯⋯」
「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
夢裡見過,自然記得。
「真的是⋯⋯很卑鄙的大人呢。」
「謝謝。」
妃咲並不是真的想聽到什麼正解,只是……這種若即若離、似真似戲的回應,讓她心跳微亂。
45.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天際由金轉橙,再漸漸染成溫柔的紫灰,光線不再炙熱,萬物仿若被抹上一層靜謐與詩意的濾鏡。
既非白天亦非夜晚,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曖昧邊界。
隱藏著短暫而虛幻⋯⋯轉瞬即逝而無法捕捉的美。妃咲立在這樣的餘暉裡,衣襬輕飄,眼神中浮著難以言說的寂靜。光影勾勒出她側臉的輪廓,那是一種介於現實與夢境間的美,稍縱即逝,卻刻骨銘心。
「妾身希望,能與老師一同漫步於此世的傍晚。」
妃咲拉著老師的手,衣襬輕揚,兩人穿行於染金的小徑之間,彷彿走入詩意流動的畫卷中。
當來到公園那座被夕陽暈染得如夢似幻的圓環時,她輕聲一笑,鬆開了手,轉身而立。
妃咲輕輕取出呼吸器,熟練地啟動。那不是為了掩飾虛弱,而是儀式般的準備。
她深吸一口氣,彷彿將肺中灌滿了這世間最後一絲純淨的氣息。是為了能在最完美的狀態,獻上這段舞。
「天涯海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隨身的紙扇自袖中抽出,彷彿聽懂了風的低語,隨她掌中翻舞。輕轉、斜挑、半遮芳容,步步生蓮。她的身影在夕光下剪出一幅清雅絕倫的舞步。
46.妃咲立於圓環,她將手中的紙扇輕輕展開,扇面上描繪著細膩的墨筆山水,一隻孤鶴立於松間,仿若她的心境。
她輕嘆一聲,扇骨輕扣掌心,旋即再次開口,語聲婉轉如絲:
「雲袖輕拂丹心見,青衫換作與君同。」
妃咲將過往的身份與風姿向外一拂,不止是情感的釋放。也把過去隱藏的赤誠展現於老師前,不再掩飾。只為能與老師站在同樣的位置與高度。
「此身願為紙扇影,長伴春風一夢中。」
自身比為紙扇的倒影,輕柔卻不離不棄,自己願化為陪伴老師左右的微光與靜意,即使這段情感註定如夢一場,她也甘之如飴。
47.風起時,妃咲展開了那把素雅紙扇。衣袂隨風搖曳,舞姿優雅如鴻鵠輕翔。她的眼神柔和,卻蘊藏著不動聲色的熾熱。她的語言,藏在扇影與步伐之間。
「願為西風一片扇,輕拂君心不染塵。」
「明月不語黃昏後,妾舞為君傾此身。」
她願化作一柄輕扇,隨風而至,只為伴君左右,她希望自己的情意能拂過對方的心,如風般潔淨,只是靜靜守護,不求存在感,只求輕柔溫存。就如明月在黃昏後悄然升起,即使無言,也能帶來溫柔的光芒。
扇舞漸歇最後一抹霞光恰好落在妃咲身上,彷彿替她披上了柔亮的羽衣。
那一舞落幕時,輕巧一拋,紙扇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隨後扇柄利落地收攏,穩穩落入她掌中。本應是以優雅姿態挺身站定,為這段寄託深意的扇舞畫下完美句點。
但妃咲的腳步卻一晃,氣息不穩,下一瞬,她的身體微微向後傾去。老師幾乎是本能地衝上前,雙臂穩穩接住了她,像接住一抹將要墜落的暮色。他抱著她,不敢有絲毫鬆懈,那一刻,所有的驚慌都寫在眼底。
氣息微促,明顯耗盡了所有力氣。可她依然微微側過頭,用那特有的語氣輕笑:
「老師啊,還沒掌聲⋯⋯就自己上台。這樣可不合禮法啊。」
語句間夾雜著喘息,卻還故作鎮定地調侃,眼中有些許得逞的狡黠,就像她的心意,終於被那一舞徹底遞出。
48.旅館的窗紗微微晃動,夕陽的餘暉已然褪去,室內只餘溫柔的燈光與一縷緩緩升起的焚香靄靄。
那是妃咲行李中特意準備的藥香,柔和清雅,彷彿能洗去一日奔波與心緒的混沌,也讓她的氣息穩定下來,臉色慢慢恢復血色。
她斜倚在那張柔軟的長沙發上,紅唇微翹,像是在勾人,也像在試探。明明身體仍略顯疲態,語氣卻故作輕鬆,每一字每一句都帶著故意的撩撥與藏不住的真情:
「呵呵⋯⋯終於肯看向這邊了?」
語罷,她輕咳一聲,眼神半掩,卻也將那抹盈盈情意直拋向老師。
「但是,老師,汝可曾如此試想?」
她一字一句,語調婉轉:
「妾身現在,或許確實虛弱,卻也可能僅是⋯⋯故作虛弱而已。」
語落,她輕搖扇子,遮住半邊臉,只讓那雙眼眸從扇緣微微露出:
「也許⋯⋯只是在對老師的態度加以試探。
又或者,單純只是——打從心底相信著汝,也說不定吧?」
空氣凝滯,香氣繚繞。她輕聲低語,近乎呢喃地補上一句:
「然而⋯⋯也對。唯有此事能向汝保證——」
她坐直身子,目光沉靜而堅定:
「即便在此處發生任何事……妾身都不會怪罪於汝吧。永遠不會⋯⋯」
這話語輕得像風,又重得似千鈞。在這曖昧不明的光影之中,妃咲不再只是那位身負玄龍門責任的門主——她只是個在老師面前,願意卸下心防的少女。
49.妃咲的眼神不同於平日裡的鋒利與從容,藏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坦率與柔軟。她靠在沙發上,指尖把玩著那柄已合上的紙扇,彷彿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扇舞與氣力耗盡,只是一場刻意鋪排的序曲,只為等待這一刻的上演。
老師上前半步,與妃咲並坐而立,他的眼神中沒有戲謔,也沒有刻意挑釁,只有一種安靜的堅定。
「夢中春水一溪明,恍見花間有人行。
風過不留香一縷,卻教人自此難醒。」
老師的詩是透過夢境,婉轉的回應,是藏不住的心動,也是他身為師者的矛盾與遲疑。
那一瞬,妃咲眼眸微顫,她聽懂了。
老師不是無情,而是太過慎重,他也早已將情意收進了詩裡,藏在歲月的沉默中,只是害怕她的回應只是一場夢,而不敢伸手去握住。
「妾身素來冷眼觀局,心如水鏡⋯⋯可這一夜,卻只見君影入心,蕩起漣漪。」
如同她向來謹慎克制、不動於色的內心,在這一夜終於被打動。那「水鏡」既是她對萬事萬物的冷靜觀照,也是她情感的堅壁,卻因老師的出現生出波動
「倘若妳是鏡,我願為光,不言久照,惟願映一瞬真心。」
情意內斂至極。他不求長久,只求曾在她心中留下真實的倒影,不是佔有,而是見證。他知道妃咲的矜持與脆弱,因此以光之名,只為「一瞬真心」
妃咲回首看著,她眼眸溫潤如水,眸底藏著一點月色,也藏著將傾未傾的淚光。
她一言未發地挪動身子,輕巧地坐上老師膝頭,動作既從容又自然,彷彿那才是她應在的位置。
她指尖輕扣著老師的襯衫下擺,似無意又似故意,像是在確認,這個人是否真的會為她停留。此刻,她不再端著門主的風範,而是將所有脆弱與依戀,靜靜交付。
而老師沒有推開她,只是默默抬手,環住她的腰,這一次,不再克制。他將她攬入懷中,像是抱住整個春天,也像終於允許自己去愛,去失控,去為一人傾倒。
老師低下頭,她閉上眼,那個吻,溫柔如初雨,卻又燃得灼熱,像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在這無人的空間裡靜靜綻放。
她回吻,指尖微緊地抓住他的衣襬,像是要證明這一刻真實,也像是要牢牢抓住這個人、這段心意。她的身體明明還未從剛才的氣力透支中完全恢復,但那份主動與熾熱,卻叫人幾乎無法忽視。
老師下意識想扶住她的肩,稍稍將她推離些,好開口勸她別太勉強自己。然而他的手才剛觸到她,卻被妃咲一把扣住,反而被她拉得更近。
那雙眼眸燃著光,是熟悉的、又令人陌生的光像極了她在全盛狀態下,戰場上那無可動搖的風采。
就在這曖昧情勢之中,焚香的氣息悄然擴散,那熟悉的香味讓老師一瞬間愣住了。
「莫非那個焚香,是跟旬一樣的⋯⋯」
「叫我妃妃吧⋯⋯」
「咦?」
「汝是否聽過一息成語⋯⋯想入非非。」
老師一時怔住,顯然沒料到素來高冷優雅、字句間常帶古意的妃咲,會忽然玩起如此驚人的雙關語。
「想入⋯⋯「妃妃」?」他下意識重複,語氣還帶著一絲茫然。
妃咲笑彎了眼,語氣宛若無辜,卻又藏不住那分得意與狡黠:
「老師方才不是挺擅詩詞歌賦回應的嗎?反而這等語感之妙,竟未聽過?」
老師苦笑了一聲,終於明白她今日種種試探與鋪陳,竟在此處收了尾。這場如夢似幻的夜晚,從焚香與詩意開始,卻由一句下流卻撩人的成語定下了最終調性。
他低聲回道:「⋯⋯成語倒是未聽過,但此話,妃說出來,便成經典了。」
妃妃眨了眨眼,「那君⋯⋯可想入否?」
空氣中香氣微蕩,心跳聲逐漸蓋過夜風。這場曖昧戲語,終於再無退路。
妃咲唇角勾起一絲意有所指的笑意,語氣卻格外平靜:
「今夜⋯⋯怕是會十分漫長呢。夫君。」
那是妃咲坦然的預告,像是即將奏響的琴音。她只是靜靜地,將一切交由時間與彼此的選擇去發酵。
老師聞言,只能苦笑。他低聲回了一句:
「我一如既往。」
這句話既像無奈,也像承諾,更像一種早已習慣的心意。無論如何,他都在那裡,不進也不退,始終如一。
這不是瞬間燃起的情慾,而是一場漫長壓抑後的釋放,是兩人心中愛意的實證。
從紙扇與詩詞,到緊緊的擁抱與深吻,每一寸靠近,都是彼此信任與熱愛的延伸。
更是深夜對著燈火無聲而出的渴望參與她生命每一寸肌理與情感的「想入」。
「今夜,妾身為君而在,願君所想,皆可入。」
心照不宣,夢落無聲
夢燈如晝,領域構築
50.「有道是,一期一會,但是不覺得那太寂寞了嗎。妾身,不會忘記夫君,無論發生什麼,無論過去多久。」
語氣低得像是在說一場夢話,又像是在許下最堅定的誓言:她並沒有強求承諾,也沒有索取回應,只是靜靜地站著。
而老師沒說話,只是伸手,輕輕替她理好風中微亂的髮絲。那一刻,所有未竟之語、所有錯過的心跳,彷彿都被月光封印成永恆。
浪漫,未必轟烈。只要夫君還在妾身記憶裡,而妾身,始終願意為夫君保留一席心底的位置。
那便是妃咲對老師的愛。安靜而熾熱,遙遠卻不曾淡去。
++
(幕後)
那天的相遇如命運開的一場玩笑,又似永無止境的續篇。
妃咲細心準備了一整套格黑娜風紀委員長的制服套裝,無論是裁剪、布料、甚至配件的比例都毫無破綻。連假髮都做得惟妙惟肖,只差那獨一無二、無法復刻的光環,便可亂真。
一切只為了看老師吃驚又無措的表情,一點點惡趣味,一點點撒嬌的心意。
只是妃咲沒有料到,當她進入夏萊打開門的那一刻,坐在辦公室的竟是穿著黑色旗袍、將白髮紮成丸子頭並且跨坐在老師腿上的陽奈。
黑手套、捲好的髮辮、連瞳孔顏色都一模一樣的特殊隱形眼鏡,在此刻彷彿瞬間失去意義。她被,捷足先登了。
「⋯⋯居然被搶了風頭?」
陽奈似乎也才意識到門外那位「自己」,臉上閃過短暫的錯愕。不一會她露出一個小小勝利者的微笑,卻也帶著一絲歉意。
「只是想讓老師換個口味嘛。」
妃咲瞇起眼睛,嘴角微挑,雖敗猶榮地笑了:「哎呀,妾身倒是沒想到,風紀委員也會耍這種小聰明呢。」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
陽奈的眼神從妃咲身上緩緩移回老師,語氣輕描淡寫,卻又藏著某種挑釁意味:「老師覺得⋯⋯我這樣,怎麼樣?」
妃咲則輕笑一聲,邁步入內,裙擺隨她優雅的動作擺盪,宛如換裝儀式的最後一步:「既然都撞上了,那麼,不如就讓老師親自評判,誰更讓老師悸動?」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老師身上。
陽奈只是想換種風格給老師一個驚喜,略帶情趣地挑逗氣氛,讓日常多些「不一樣」的趣味。她的舉動輕巧、不帶壓力,像貓尾輕輕勾過心弦,撩撥的是熟悉中的新鮮感。
而妃咲,則是另一種極端。從服裝、髮型、語氣、甚至眼神,都完美演繹了陽奈的一切。
這不是單純的模仿,而是一場如戰術般精密的「攻略」行動——她認真、投入,目的明確:讓老師心動,甚至心亂。
而更致命的,是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靠近方式,都不偏不倚地,觸動了老師那根最脆弱的心弦。
老師的心被這兩種節奏拉扯著,無從躲避。就像兩股浪潮,一浪輕拍心頭,一浪卻直接將他捲進海底。
妃咲輕笑一聲,靠得更近了些,輕輕在老師耳邊吐氣如蘭:「那麼,老師。你可得負責到底喔?」
陽奈也不甘示弱地貼近另一側,低聲補上一句:「且看你怎麼收場了,老師。」
老師此刻已經明白,自己離真正的生死交界線有多靠近。
自己早已陷入兩個版本的命運洪流中,而每一條,都沒有出口。
自己只是這場「模仿戰爭」的裁判、焦點、戰場。更正確的說,是戰利品。
++
(後記)
好的,閱讀至此的各位辛苦了。
是真的辛苦了,包含我自己。
畢竟這次妃咲的內容,是我開寫狼師名簿系列以來內容最多、最燒腦、也最貪心的一次。
詩詞歌賦真的很要命。也學習到很多,但以後真的不敢再這樣玩了。
山海經的支線近乎是撐起了妃咲的主體也不為過。自然也包含對老師感情的部分。
這次參雜了很多私貨與迷因。因為真的實在太經典了。
以上就是我為各位呈現的故事。
希望各位能夠喜歡、滿意這次的故事。
終於邁入了本系列的三字頭的入口處,下次,又是那位迷途的學生,能受到老師的關愛呢?
感謝閱覽至此的各位狼師們,請各位踴躍留言告訴我您最真摯的感想。
在此留下存在過的證明,
僅僅為了不被世人遺忘。
我是修斯,我們下次再見。
狼師名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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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
《鏡頭下衍生的那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