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觀會變動,信仰卻很難改變,因此價值投資才會成為一種生活設計。
我一直覺得,價值投資這件事,
不是什麼偉大的信仰,也不是精英們的語言,
它比較像是——終於學會怎麼不亂丟我的時間、
注意力、錢跟希望。
它不華麗,不神聖,甚至沒什麼特別激動人心的段落。
但如果你問我什麼是價值投資,
我會說:
「那是一種你可以每天呼吸,然後活下去的節奏。」
「它不讓你飛,但它讓你還在場上。」
—
我沒有很懂財報,也不會畫什麼線。
但我發現一件事:一間公司到底賺不賺錢,
其實國小四年級就學過了:
單價 × 銷售量 × 毛利率 − 成本 = 淨利
這不是財務魔法、
也不是什麼高深的會計名詞和總體經濟學,是邏輯而已。
是每天下班你去買鹽酥雞時,老闆內心想的事。
就像你賣一盤雞排、做一杯飲料、接一份剪片案子,
最後只是在問:「你花了多少時間,能留下多少利潤?」
股票只是換成別人幫你跑這一圈而已。
至於股價,其實只是你願意用多少市值,
去「買一間每年幫你賺多少淨利」的現金機器而已。
至於成長?那是一家好公司可以被合理期待的事,
但你不能只看它會不會跳、會不會叫。
機器夠穩、耐操、能維修,它就值得等;
如果只是看起來會動,實際上只剩喧鬧,那你也不該靠近。
—
所以我開始學著暗自去問能看到的商場、
鞋店和路邊攤:「你是怎麼賺錢的?」
就像我問自己:「你這份工作,是怎麼交換你的人生時間的?」
我不再把投資和生活分開。
因為我知道,我吃什麼、用什麼、
存多少錢、花在哪裡、跟誰聊天、
什麼時候寫文章,
全部都是資本配置。
有人說主業歸主業、投資歸投資。
但我覺得這樣切太乾淨的人,
其實只是還沒開始看懂自己的人生現金流。
—
我其實沒遇過那種「跌了卻不敢賣」的場景,
因為對我來說,跌未必是錯,
錯是你意識到你根本沒看懂它是怎麼運作的。
而我真正意識到「錯了」的瞬間,
通常不是價格在提醒我,
而是我學到了一個新觀念、一種新框架,
然後回頭看,發現:
原來我當初以為它可以長期生存的邏輯,根本錯了。
或者是:
以為它本來業務規模有那麼大,實際上比想的小太多了。
一開始其實只是剛好聽進一句老人言:
「不要想著等漲回來,要砍就無情砍。」
當時其實還不太懂為什麼,
直到我看到段永平補充的那句話:
「事後看,無論再大的損失都是最小的損失。」
那一刻,我從模仿者,變成了思考者。
—
我從來不覺得分散比較安全。
因為我小資,我沒辦法亂丟,
我只能押我真正懂、真正信的。
有人說本金太小,不能集中、風險太大,
但我後來慢慢意識到一件事:
利小到一個程度,其實就輸給通膨了。
你以為你在選穩定,
但那穩定可能只是靜靜地縮水,
慢慢讓你的資本沒有任何實質增值的能力。
—
投資不是我想賺多少錢的問題,
而是我終於知道該怎麼活下來的問題。
而我知道,活下來,不是運氣。
是我早就在心裡預留了一個緩衝區:
如果接下來五年真的遇到經濟蕭條、
失業、重病、親人出事的時候
我還有閒錢可以用,
我還能撐得住不賣出,
我還能撐得住讓資產活著過冬。
不是每一筆投資都要馬上給我答案,
但每一份配置,都要能讓我活得夠久,等到答案出現。
畢竟十年內可能有很多總經和炒賣因素,
但一個CEO到底厲不厲害,正好十年左右會出現答案
—
我不覺得我會退休,
因為我根本不把投資當成一段可以結束的旅程。
那是我怎麼過日子的一種系統設計。
—
很多人認知的成功,是社會上的成功。
年薪高、社會地位好、有頭銜、有聚光燈。
但對我而言——
成功不是過上別人認可的人生,
而是經營好屬於自己的花園。
不是炫耀成績,是培養土壤。
不是比較產出,是確保自己還在慢慢長出什麼。
而且我發現,很多重要的東西是無法量化的。
你可以看著自己帳戶幾百萬、車幾台、房子幾間,
卻沒問過自己——
今天快樂嗎?
眼睛有沒有乾?
今天吃的東西,是不是讓身體比較舒服?
有些數字看得到,有些東西只能活出來。
價值不是報酬率那條線,
是你能不能活成一個自己都願意長期熱愛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