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社會化與霸凌

這裡亞夜，今天來講點嚴肅的話題。

霸凌是英語 bullying 的音譯兼意譯，指的是利用不對等關係的單方面的欺凌。不論是職場霸凌、校園霸凌、軍隊霸凌甚至是網路霸凌、言語霸凌、社會霸凌等，基本上就是利用霸凌者與被霸凌者間的不對等關係，造成倍霸凌者難以獲無法反抗的情況，只能單方面接受霸凌者欺負或侮辱甚至傷害的情境。比較不精確但好懂的解釋就是「欺負弱小」。

霸凌是一個很嚴肅的議題，他是許多社會問題的根源。亞夜在此不是鼓勵霸凌，而是想要藉由討論的方式，去思考「霸凌」的各種方方面面。

為什麼會突然想講這個，還請先看看亞夜小時候的真實故事：

亞夜還在念國小的時候，午餐時間，有些同學在咀嚼時嘴巴不會維持緊閉，進而發出口水攪拌的聲音，俗稱「吧唧嘴」。即便是現在社會，用餐時遇到這種狀況，普遍都會認為是缺乏教養的行為，畢竟口水的聲音很噁心，會破壞他人用餐的心情，而且口水亂噴也不衛生。

在當時，亞夜班上一旦有同學吧唧嘴，免不了就會被周遭同學罵「豬」，說「只有豬吃東西才會吧唧嘴」。先別說什麼豬也很可愛之類的屁話，對於小學生而言，被罵豬本身就是一種很傷自尊心的侮辱。甚至不乏有人被罵到哭出來。

先不管吧唧嘴的衛生跟家教問題，被全班罵豬，這毫無疑問是霸凌行為，可不是嗎？

我們班就是這樣子的風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但不知不覺間，至少在畢業之前，印象中我們班已經沒有吧唧嘴了。先不管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原因，但就這點而言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班在用餐的教養上的確是進步了。

或許原本吧唧嘴的同學並沒有真的改善他們用餐的禮儀，單純只是因為「不想被罵豬」，因此至少在班上選擇隱藏吧唧嘴行為。但就算只是表面功夫，這也是禮儀的表現。

就算你平常不修邊幅，出席宴會時還是要打扮一下；就算你看不起你的甲方，洽談時一樣要把請跟謝謝掛在嘴上；就算你覺得在斑馬線上滑手機的行人很白目，但你一樣得讓他。

我們班確實做出了霸凌行為，霸凌就是霸凌，當時亞夜也是加害者之一，這沒什麼好辯護的。但結果是我們班的用餐禮儀提升了，這叫什麼？亞夜管這叫做「社會化」。

也許你在家裡是個小公主，爸爸媽媽都很溺愛你，只要你想要的沒有得不到手的。但到了學校，沒有哪個同學會慣著你。於是，小公主在學校很容易成為被霸凌的對象，因為他表現得跟其他同學不同，對其他同學造成困擾，進而成為眾矢之的。

但如果，小公主因此認知到，自己跟其他同學一樣都只是個普通人，自己並不特別，不是什麼天選之人，那這不就是「社會化」的過程嗎？

霸凌當然是不對的，但換個角度說，霸凌也可能是社會化的一個過程。以亞夜班上為例，因為這個霸凌行為而治好了全班的吧唧嘴，如果沒有這個霸凌行為，那些吧唧嘴的同學長大後會不會有什麼壞影響？的確不好說，畢竟法律又沒有禁止吧唧嘴，但吧唧嘴給人的觀感就是負面的。

亞夜在日本的時候，有次搞錯倒垃圾的日期，於是丟錯的垃圾被鄰居拿回來放到亞夜的房門口，這有多丟臉？先別說鄰居的行為是不是霸凌，起因就是因為亞夜丟錯造成了整個公寓的困擾，亞夜活該。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霸凌不好，但會受到霸凌的人，很多時候都是因為表現得「格格不入」，也就是社會化不良導致的。

孩子的成長過程一定需要教育，家長跟老師都很重要，沒有人天生就能社會化，一定要經過大人的教導才能融入社會。然而，現在的學校只重視升學，而家長又一味把道德教育丟給學校的情況，就可能造成孩子社會化不良。但是孩子之間當然也是一種「社會」，社會化不良的下場自然就會受到同儕的排擠。可別說一定要毆打還是辱罵才叫霸凌，光是「孤立」這種行為也都是霸凌的一環，霸凌的範圍可以說是大到無所不在的程度，所以要杜絕孩子間的霸凌行為幾乎是天方夜譚，但是除了毫無來由的單方面欺凌這種不說，許多時候被霸凌的對象本身問題更大，可不是嗎？

也許你會說亞夜在檢討被害者，可是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被害者本身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的話，為什麼偏偏是他受到霸凌而不是別人？

霸凌的理由最主要就是社會化不良，或者在更深究就是源自於「與眾不同」。的確有些與眾不同不是被害者可以選擇的，例如單親家庭。但如果是因為被害者自己白目導致被霸凌，例如亞夜班上的案例，這種是不是可以說是「活該」？

我們看看現實的情況。法律上，殺人罪是十年有期徒刑以上、死刑以下的重罪，而義憤殺人則是指被害人當下做出明顯不義，足以讓他人產生氣憤衝動，而結果導致被害者死亡的情況時構成。雖然結果都是殺人，但義憤殺人的刑責就比普通殺人罪要少不少。這不是說義憤殺人合法，殺人固然有罪，義憤殺人仍是殺人因此難辭其咎，但法律上都能酌予減刑了；那麼同理，弱霸凌被害人是因為自己的白目行為導致遭受旁人霸凌，的確霸凌就是不對，但顯然這就是自找的，可不是嗎？

封面圖片：哆啦Ａ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