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18. 真僞的驗證
每一次和霞飛見面，她的態度依舊冷淡強硬，沒有因我們表面上的關係更進一步而融化她心中的冰川。
她甚至會變本加厲，動手拍不長進的我。雖然她只是用拍打小朋友的力氣捉弄我，每次被媽媽看到，她總會怒斥這位嚴師天使。這反映了現今的家長是多麼難搞，老師想嘗稍微嚴厲的教學方法也會被家長看不順眼。
「不要打憐鬱的頭！教就教，幹嘛體罰他！」我沒有感到痛楚，霞飛只是掃了我的頭髮，媽媽就認為她用錘子敲了我的腦瓜。
「媽媽，霞飛沒有打到我……」
「但你上次說她拍你的屁股！這種教育手法已經過時了！」
「對什麼人就該用什麼的教育方法，我會控制好力度，不會給他造成內傷。」
「你們一直接觸對方，憐鬱到底能不能專心學習？要打情罵俏就在學習以外的時段幹！整天騎在憐鬱身上，你只是想要享受憐鬱帶給你的快感！」
「我說用身體記住學到的知識不是亂說的，就是因爲我們做着荒唐的事才可以讓憐鬱記住每一次學到的東西。」霞飛說得沒錯，每次我道歉時會臉紅並非由於我做了錯事，而是想到她羞恥的模樣才會變得比蘋果更紅潤。
「如果憐鬱上癮了怎麼辦？你們在外面要怎樣處理？」
「他早就上癮了，外面有廁所和旅館，而且都是我提出的。」
「......！」媽媽怒目盯視霞飛，她連踏出自己家門都不敢了，我不知道她有否住過旅館或更高級的飯店，但見識淺薄的她肯定認爲在家以外的場所加深情愫是何等丟人。
「你要看嗎？我們拍了很多照片。」霞飛遞出手機。
「才不要！誰想看自己兒子......的老師支配他的情景！」要不是霞飛真的能提升我的學習成效，媽媽早就報警了。
現在我和霞飛當然不是在媽媽面前進行雙軌學習，她只是趁着週末我的雙親都在家時到我家教我法語和補習其他科目，讓媽媽知道她是有在爲我上課。對爸爸而言，他不在乎霞飛怎樣教導我，他已經和教育脫軌十幾年，根本不知道現在的老師有多奇葩。
電視正播放著最近幾年來師生戀案件上升及爲數不少的女老師因爲懷上學生的孩子而被迫辭去教職的社會狀況分析節目。
霞飛不是正規老師，她又不是人類，應該不至於違反倫理和法律吧？
剛還站在門前的媽媽，她的身影轉眼間就消失了。
「不用看了，她被春夜先生拉走了。」
因爲有客人在，爸爸不方便開口向媽媽要求進行每日的「作業」，霞飛不在時，他們的互動都被我盡收眼底。明明媽媽仍然討厭著爸爸，她總不會拒絕爸爸的要求，甚至甘願將自己的地位置於她瞧不起的老公之下，就和霞飛偶爾會展示愉悅滿足的表情一樣。
這種愛短暫且經不起考驗，但總比惡言相向，失去所有熱情好。
「......」霞飛放下了書本問我：「如果一個人死不悔改還要欺騙愛人，那你還會繼續那段關係嗎？」
「呃？我什麼也沒做過啊，不要誤會啊！」
「我不是說你，而且我不是你的愛人。」
「我不知道......我沒試過跟別人交往，不知道被欺騙的感覺。」其他女性都說霞飛是騙子，我當然知道霞飛也有和別的女人保持不正當的關係，但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東西，我不願去想霞飛和任何人做什麼事。「您在說你外遇的事嗎？」
「什麼外遇？你本身就知道的事不算外遇，你也可以加入我們。」如果跟隨慾望的話，這是多麼奢侈的邀請，柰何體力上，霞飛一個已經夠我應付了。
「那您是在說什麼？」
「你爸爸還是有在寫小說。」
「啥？」
我以爲自從媽媽發瘋毀壞爸爸所有心血後，爸爸就已經改變，肯爲家庭付出了。我在家裏沒有看過他使用任何電子產品或書寫，媽媽也時刻監視他，絕對不可能走回頭路。
「你媽媽一天有九個小時都在上班，算上通勤和其他不在家的時間，一天只有一半時間是在家，她根本不知道春夜先生在幹什麼。」
「爸爸都在料理家中的事，所以不可......」
「我就不信買菜做飯和打掃家中要用那麼多時間，他比憐歌女士精明許多了。」
「您要告訴給媽媽嗎？」
「如果我還在履行制裁罪惡的職責時的話會，你現在要準備考大學，我不能因爲你的家庭鬧革命而影響你的心態。」
「那您爲何要對我說這件事？您是怎樣知道的？」
「我們的法語學校附近就有一家出版社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我不會在意，但一位長得那麼高，髮色又特別亮眼的男人出現在附近，敏銳如我的人都會注意到。」
看來這件事並非家父重操舊業那麼簡單，坦蕩不掩飾的霞飛雖沒拍下照片，我是絕對信任她的供詞。
爸爸貌似結識了一位初出版社的女編輯，渠道和方法我不知道，但三十九歲的爸爸的魅力肯定超越四十歲的媽媽，男人的氣質會基於年齡提升亦相應地提高。
霞飛曾跟蹤爸爸和編輯的行蹤，發現他們的聚會地點除了在出版社，二人也會在咖啡廳和家庭餐廳會面。這都是公開人多的場合，然而......
「我很討厭做了虧心事又不坦白的人，我發展多段關係也會給你們知道，所以要不要對你媽媽說是憐鬱你的抉擇。」
「如果他們分開只會令我更痛苦......」我盯着眼前的數學練習，各種文字與符號居然遊離。
「那現在的你也不是很幸福，根本沒有什麼天倫之樂。你媽媽還是神經質，爸爸一樣是妻子的應聲蟲。你根本不知道一個正常家庭的生活是怎樣。」
「我又不需要一個模範家庭……背負太多責任很累。」
「那你現在可以放棄媽媽，和我過著豐盛優渥的日子。」
「我不要……」
先不管媽媽照顧了我那麼多年，我離棄她會令她崩潰，我是有相當程度的戀母情結。媽媽到今天還是未能掌握對我的愛的距離，以致責備變成了日常發生的事。
我的立場很明確，我愛媽媽是因為她是美女。這份愛和霞飛截然不同，是崇高，令我敬畏的愛，我不會對她產生任何不潔的念頭。盡管媽媽和爸爸的應對彼此的關係如履薄冰，我仍然尊重媽媽的選擇。沒有了爸爸，媽媽的壓力就無處可發洩，她便會更粗暴地對待我。
「我再想想……請您先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的生活發生了很多變化，我想暫時過著安穩一點的生活。」
「就算我不對你說這件事，你本身就有很多雜念。看你連自己母語的句子也寫得不通順，其他科目就更有問題了。」
「都怪您穿這樣的衣服......」我的房間比較侷促，媽媽爲了節省電費不讓我在白天開冷氣，於是霞飛乾脆扒光身上的外衣、裙子和內衣，只穿着一件單薄的連身裙，令我難以集中地溫習。「您不要經常靠過來，明明說好今天只是學習的。」
「是你想太多，我在熟悉的人前都不會特別在意穿什麼，還有你不是也只有上衣？」
我看着被我甩到一旁的褲子，這是媽媽離開後馬上脫掉的。我不喜歡自己的身體有種被束縛住的感覺，家中沒人時，尤其是在睡覺。
都已經和霞飛欣賞過對方的人體美學無數遍了，在我和她的家裏，布料永遠不會完全包裹我們。
「我的壓力很大，您剛才又說了那種事，根本不能冷靜下來啊......」
「所以我才說這兒不是適合讀書的環境。」說罷，她退下那條寬鬆的裙子，回復成一位潔白無瑕的天使。「你看這個。」
霞飛掏出手機，在我面前播放了我們一起補習的影片。她美其名是記錄她講過的內容方便我重溫，其實只是用作化解她一人孤寂時觀賞的配菜。我記得她曾威脅我不要做令她失望的事，她不介意和我成爲公衆焦點。
「既然今天只是學習，那麼我們現在只觀賞我們的傑作吧，絕對不輸國家地理的紀錄片哦。」
「誒不是......媽媽在旁邊.....」我爬到霞飛眼前，她卻一腳堵住我的臉。
「聽不見我說的嗎？我就是要折磨你，考驗你的專注力。」霞飛甚至關掉窗戶，令我慾火難耐，汗流浹背。「覺得熱就順道把上衣脫掉吧，夏天就是要清涼。」
我發現保留上衣比不保留更不雅，所以我和霞飛又在悶熱潮濕的空氣中了無牽掛地漂浮。這兒是我的家，我居然感到不自在，細小的空間已經容不下我如宇宙大爆炸後大幅膨脹的慾念。
重點是……重點是……
「請您不要在我的床上扭動身子可以嗎？」
霞飛邊看著她因任性而拍下的影片，邊跳著奇怪的舞蹈，維持一貫的撲克臉。這是我認識她以來，首次看到最好動的她。
「你幹嘛停手了？不要管我，繼續做數學題。」她叫我無視她，自己卻把腳放在我的筆記本上，還在紙張留下了一個由汗水沾成的腳印。
這嚴重影響到我的學習狀態了，哪有叫學生專心溫習又在騷擾他的老師？我終於知道被女性牽着鼻子走是會失去尊嚴和自由，但我別無他擇，不配合霞飛奇特的要求就得不到她的支援，每天的「獎勵」就是我努力下去的動力。
「將手放在桌上。」我只是調教一下坐墊的位置，就把手放下，霞飛馬上給我一記巴掌。「你這個變態要幹嘛？」
「我......沒有......」
「你在補習班看到好看的女性都會疏於學習嗎？你這個年紀的女生很多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考試時坐你前面的女生穿着暴露的衣裝你要怎麼辦？我用這樣的過激方法純粹是爲了訓練你的定力。你們東方人在當弟子時，也是要從不相關的小事入手。」她說得沒錯，不過在學校林立的現代，這種傳統的師徒教育方式式微了。
「可是被媽媽看到我們這樣學習......」
「我已經在門鎖施了魔法，就算有鑰匙，在你完成今天的學習分量前，也是無法打開。」
天使的體力也是有限，霞飛抬起腰扭了半個小時後就趴在牀了，然而這不是鬧劇的落幕。她開始像是直播主一樣娛樂自己，沉默地凝望我，等待我撲向蜘蛛網。
我不可以被她誘惑，她會像挑食的母蜘蛛把我吞得骨頭也不剩。即使現在和前菜擺在眼前，可以隨時用餐的情景極爲相似，我還是得專注於學習上，霞飛討厭短視而放棄長遠目標的頹廢人，今晚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玩遊戲。
「你總算定下來了......」霞飛應該想不到新把戲，或是單純太疲勞，目前在我後面環抱我，臉頰貼在我的後腦昏昏欲睡。
「可能是您沒在做奇怪的事了。」
「還有你的脖子和肩膀有我天然的頸枕墊着，也不會那麼辛苦。」我有霞飛當靠墊，確實能放鬆身子。
室內的空氣充斥汗水的氣味，每一次呼吸都能讓我吸入霞飛宛如天然花卉和果實結合成的香味，這是霞飛獨有的體香。即使她還未洗澡、上過廁所和流了一身汗，那股外人聽了也會覺得骯髒的味道也不會很難聞。我就是靠着我的嗅覺才得以和霞飛天天補習也不會感到厭煩，她也不吝於讓我像吸貓一樣吸她，她說這是老師的責任，爲了學生可以付出任何東西。
「你做完了。」霞飛仍貼着我的背，伸手翻閱我的筆記本。
「我......我想快點和你吃飯，就加快了速度......」
「這個。」她指着我畫的其中一張圖，用以輔助我解決三角函數的問題。「爲什麼θ在第三象限？」
「書上是這樣說的。」
「那爲什麼用了這個公式後，θ/2會在第二象限？」
「......」
「你根本不知道原理就照搬書本的理論，題目再變化一下你就解不出來了。」
「您一定要這樣嗎？現在不是只要考到足以考進東大的分數就行了嗎？我連您到底是否在關心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您甚麼時候是正常和不正常！」
先是不請自來到我家，又對我說真假難分的事件，現在還在數學的理論上刁難我，她只是當我是她的玩具，因爲我一定會有反應。
每一次我想測試霞飛對我的情感，她總是吊兒郎當，只說對我做過什麼和準備對我做什麼，以及她對其他人做過什麼。她的手段都沒有一個框架，只是基於人性的本能和順從身體的意願對我為所欲為。
如果她是我的妻子，我恐怕每天都要承受家暴和各種支配。霞飛根本有躁鬱症，平穩起伏的狀態都由平淡的神態偽裝起來，我說同一句話，她時而不當一回事，時而像媽媽一樣情緒勒索我絕交。
「任性也要有限度，何必尋根究底呢？學習就不一樣，愚昧的人不會走得遠。」
「我要您現在就答我，你是不是只把我當作您的玩具？您到底是不是愛我？」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霞飛突然咬我的耳朵，這不是調情上的舉動，分明是野獸叼著獵物的部位。「我不愛你，我覺得你勾起我的興趣才輔助你，我是攝政的關白，你已經被我操控了。你不會有逃跑的膽子，我一天還在，你就是我的家家酒遊戲的玩偶。」
霞飛給出了一個表明自己立場，又在吊我的胃口的答案，每次互動她都在物化我，不把我當作一個人看。
她不會認為我是一個完整的人，我的軀殼和靈魂只是她需要的一些功能的媒介。她要我說話就只聽我的話語；要我的肉體服從她，我就不得不擺出她期望的姿勢。
其實我和霞飛的關係就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她只當我是她需要發洩時而找上的對象。相反地，我父母是相愛相殺，媽媽承受多少愛的同時，也會忍受相應的痛苦。
那麼她到底是否還愛著爸爸？我無法預測坦白或隱瞞會令這個家庭發生什麼事，我現在想在霞飛懷中休息，不再想任何東西。
「霞飛，可以吻我嗎？」我除了霞飛就沒有讓我慰藉的人了。
「嗯。」我仰起頭，她低下頭，兩雙嘴唇緊貼，我從這個角度只看到她的下巴和脖子。
「你為什麼哭了？哭的是我，怎樣教你也不開竅。」
「我很多事都很差……我不想您離開我……」
「腦袋不好使的話就在其他方面補足吧。」
身心俱疲下，我被霞飛抱到床上後就呼呼大睡。醒來後反而更累了，霞飛則是滿足地清理房間，房門也打開一道縫，我可能是在熟睡時被霞飛偷襲，然後魔法解除，媽媽偷瞄了我們在幹什麼。
我已經被霞飛逼進絕境，她高估我的能力。當我因為自卑感而對霞飛發脾氣，打她臉頰和胸口巴掌，繼而被她撲到牆上威嚇和責備，又是另一場風波了。
「你真的別惹我，我可以隨時令你和你媽再也不能正常地生活。我從來都是這樣，你才是騙子。」
…
憐歌：我把兒子交給你不是讓你虐待他的！
霞飛：(又一個家庭崩壞了，爽。)
深見：不要在這個時候和媽媽說......我情願什麼也不知道。
霞飛：看上去還很固執呢，是打不夠嗎？
憐歌在她兒子小時候也有打他，所以她認爲深見在外觀上長不大是自己的錯，自己害了孩子的發育。
這個家庭早晚會四分五裂，霞飛只是讓這個結果提前發生。有些人從根源就壞透了，是基因使然，雖然手段很過激，但霞飛是沒做錯的，她對自己的正義很執着。
碧藍在上一個荷蘭船活動推出了新的船奧列格，長得很像北宅，但也只有外表像，其他性格、聲線等完全沾不上邊，所以不能當代餐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