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迎接他的是鋪滿黑色地毯的長廊,厚實的地毯吸收了每一步落下的聲音,使空間顯得更加安靜。牆上的水晶燈每隔幾米散發出柔光,映照在光滑的木質牆面上。雖然外表是高檔木材,但他清楚牆內一定是堅實的鋼筋混凝土。
長廊空無一人,安靜得異常。他環顧左右,尋找十七號房。
這裡的房號排列讓他感到困惑。一般來說,房號應該按順序排布,左到右,或右到左,但這裡卻彷彿故意打亂,對面房間的號碼總是毫無規律地跳躍。比如,六號的對面並不是七號,而是十二號。這讓他在走廊裡繞了好幾圈,腦海裡不禁冒出幾分不安。
終於,他找到了十七號房。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他微微鬆了口氣,還沒遲到,甚至比預約時間早到了幾分鐘。俊翰一向重視準時,而這次的約見尤為重要——這可是與文河王子的會面,他可不容有失。
敲門嗎?還是等待進一步的指示?
他舔了舔略顯乾燥的嘴唇,抬手準備敲門。敲門前,他習慣性地左右張望,確認走廊兩側依舊空蕩無人。這次的地點選擇讓他心生疑問——為什麼會特意安排在這種地方?如果是出於安全考量,為何不是派手下代為處理?畢竟,王子親自接見一個普通的護衛,實屬罕見。
他暗自揣測,或許是擔心保鑣中有敵方的間諜?但按常理推測,對方一定會經過層層審核才會被錄用,怎麼還需要這樣的安排?如今的世道,「間諜」與「殺手」就像雨後春筍一般,多到讓人防不勝防。
「請進。」
門內傳來低沉的聲音。
俊翰收回心神,緩緩推開房門,剛踏入房內,卻瞬間被漆黑的空間吞沒。房間裡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他停下腳步,眉頭緊蹙,心中的警戒立刻提高到最高級。
這是在搞什麼?為什麼連燈都不開?
隨著房門在身後砰然關上,俊翰的肌肉緊繃起來,他下意識地擺出防禦姿態,四周的寂靜讓他的心跳聲變得格外清晰。
陷阱嗎?還是某種測試?
他迅速調整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經過嚴格訓練的他,很快適應了黑暗。雙眼進入夜視模式,房間的輪廓漸漸浮現,模糊但足夠分辨——這是一間佈置簡單的套房,沒有多餘的家具或雜物。
這裡到底隱藏著什麼?俊翰屏息凝神,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耳朵捕捉著任何可能的異動,準備應對下一秒到來的危機。
即使四周陷入漆黑,俊翰依然能在黑暗中行動自如。這是成為殺手的基本素養之一——對黑暗的恐懼會讓人處於劣勢,而被先發制人往往意味著致命失誤。
就在此時,右前方傳來破空聲,三把飛刀呼嘯而過。他敏銳地察覺到威脅的接近,迅速移動身形,避免成為下一波攻擊的靶子。
「該死,這次會面被敵人發現了嗎?情報怎麼洩露的?竊聽?還是內鬼?」他的思緒在短短幾秒內飛快運轉,但身體並未停止動作。
後方傳來異樣的氣流聲。他立刻後翻撤退,雙腳穩穩落地,但這次襲來的不是飛刀,而是一個人——一個手持雙刀、動作凌厲的敵人。
對方揮舞著雙刀發起兇猛攻勢。俊翰險之又險地躲過首波砍擊,耳邊空氣激盪,足見對方攻擊的力道之大。他立刻意識到,這個敵人不僅速度驚人,還能在瞬間縮短距離,讓他幾乎無法喘息。
「這是雙刀的最佳距離,不能讓他繼續佔上風。」俊翰暗忖,當即拔出匕首,試圖以防守反擊。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的力量完全不敵對方。
「這真的是人類該有的力量嗎?」他心中一沉。那衝擊力彷彿一隻憤怒的猛獸,逼得他雙臂發麻。即便是訓練有素、擁有百公斤握力的他,此刻竟感到自己像個稚嫩的孩子,毫無招架之力。
對方的力量絕非普通人能擁有,俊翰甚至懷疑,眼前這個人能輕鬆將一頭牛舉起。每一刀劈來,都如同巨石砸落,壓得他喘不過氣。
更糟糕的是,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毫無疑問。殺手的技巧、實戰的經驗——每一樣都遠勝於他。他曾以堅韌的意志力與愛麗達‧希爾曼一戰,靠著復仇的渴望與必死的決心爆發出超常的實力,才創造了那場奇蹟。然而,眼下這個敵人,比起愛麗達有過之而無不及。
刀光劃過,俊翰連續擋下幾次攻擊,但還是被劈中了數刀,鮮血從肩膀和手臂湧出,濺在黑暗中。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開始感到力竭。然而,他並未放棄,死命抵抗每一波攻勢。
正當他幾乎撐不住的時候,房間的燈突然亮了。
刺眼的光線瞬間驅散了黑暗,他站在床上,大口喘息,手臂上的血液順著指尖滴落,染紅了地毯。而對面的男人則站在床邊的檯燈旁,氣定神閒,連呼吸都未見紊亂。
「這小子的反應和直覺不錯!」那人開口,聲音低沉有力。「可惜經驗不足。」
映入俊翰眼中的,是一個如同猛獸般的壯漢。他的身材宛如小山般魁梧,穿著黑色背心與深色寬鬆棉褲,胸膛裸露,上面佈滿刀疤與刺青。他的臉上也有一道長長的傷痕,用白色紗布胡亂貼著,彷彿從未將傷口當回事。他那雙兇狠的眼睛彷彿刀刃,泛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是嗎?我倒覺得,一個高中生能有這種水準,已經很不簡單了。」背後傳來另一個聲音,略帶沙啞,卻飽含著某種深邃的洞察。
俊翰回頭,看見一個瘦弱得像骷髏般的男人,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他的臉頰凹陷,黑眼圈濃重,皮膚粗糙得像沒保養過的木頭,單薄的白色骷髏T恤與緊身紅褲將他削瘦的身形襯托得更加可憐。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十字架吊墜,微微晃動,像是在暗示某種沉重的命運。
「他以後會有大成就,我相信我的眼光。」那瘦削的男人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肯定。
俊翰喘著粗氣,緊握匕首的手指微微顫抖。這場會面,似乎比他預想的更加複雜,也更加危險。
「哼,說得也是。畢竟我們可是職業殺手呢!」壯碩的男人揚起嘴角,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這小子還只是個學生殺手,功夫不到家是正常的。我先給老闆打個電話,問問這種貨色他要不要。」
俊翰癱坐在床上,氣喘吁吁。他身上的鮮血仍不斷從傷口湧出,滲透床單,染成一片腥紅。然而,他的神情卻異常平靜,似乎對傷勢毫不在意。
「不考慮去處理一下傷口嗎?」旁邊瘦削的男人側頭瞥了他一眼,語氣漫不經心地問。
「哦,不必了。」俊翰揮揮手,臉上帶著一絲勉強的笑容。「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過一陣子就會結痂,明天中午左右應該就開始癒合了。」
「你小子是自癒系的嗎?」瘦男人挑眉,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是什麼?」俊翰困惑地皺起眉頭。
「就是那些細胞再生能力特別強的人類。聽你這麼說……」瘦削男人低頭仔細端詳了俊翰幾秒,然後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你的細胞,有點猛啊!」
「有點猛?」俊翰瞬間無語。這算什麼形容?他剛想反駁,卻見壯碩的男人結束了通話,轉身開始動手收拾房間裡的凌亂。
「老闆說沒問題!」壯漢轉頭看向俊翰,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臭小子,你運氣不錯。王子對你蠻感興趣的,算你過關了。來,阿修,把東西清乾淨!」
名叫阿修的瘦削男人聳聳肩,懶洋洋地答應了一聲,開始整理房間裡散落的飛刀和武器,甚至還從地板上的隱藏機關中取出幾件零件。俊翰坐在床上,目睹這一切,內心既感到震驚又有些敬佩。
「這房間竟然被改造成這麼危險的地方,這群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在心裡暗暗感嘆。
在協助收拾時,俊翰的思緒飄回幾天前開始的訓練。那是一次刻骨銘心的經歷。
寬敞的練習室內,鋪著漆黑的防滑地墊,周圍只有幾盞昏黃的吊燈搖曳著光線。他和麗梅老師盤腿坐在地上,正面對面交談。
「你一百公尺能跑多久?」麗梅開門見山地問。
「呃……九到十秒吧。」俊翰摸著後腦勺,語氣帶著幾分心虛。
「不行。」麗梅斬釘截鐵地說,雙眼如刀般銳利。「我要你把時間縮短到六秒內。」
「什麼?」俊翰瞪大眼睛,臉上寫滿不可置信。「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世界紀錄才五秒多……而且,難道您的意思是精靈步伐真能讓速度提升這麼多?」
「當然。」麗梅嘴角微微上揚,但緊接著又收斂起來,語氣嚴肅。「而且這種速度你得能穩定維持。別拿世界紀錄來說事,我們的標準比普通人高得多!」
「可是,這種訓練真的做得到嗎……」俊翰低聲嘀咕,心裡滿是疑惑。
麗梅瞪了他一眼,眼神如鷹隼般凌厲。「你跟著我行動,必須跟得上我的步調,明白嗎?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話音剛落,兩人站起身開始換裝。俊翰脫下外套,露出一身簡單的運動服;麗梅則將迷你裙換成了方便行動的短褲。兩人的裝扮雖然樸素,卻散發出一種蓄勢待發的壓迫感。
「你平時的鍛鍊方式太低效了。」麗梅揮手示意他站到自己對面,語氣不容置喙。「普通人適合的高效率鍛鍊法,對於一個準職業殺手來說就是浪費時間!接下來的訓練,你只能跟著我。」
這一切回想起來,彷彿仍能感受到當時的筋疲力盡與酸痛,俊翰忍不住苦笑,心裡暗自感嘆:「那段時間,真是痛苦得不堪回首……」
「別發呆了,小子,走吧!」壯碩男人的大嗓門把他拉回現實。
「是……」俊翰咬牙撐起身,雖然每一步都牽動傷口,但他依然默默跟上阿修的腳步,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條路,或許還有更艱難的挑戰在等著我。」
這間會議室位於台北市的核心地帶,玻璃帷幕外是繁華的都市景觀,車流如同星河般穿梭不息,遠處能隱約望見淡水河的靜謐流淌。晴空萬里的日子,陽光穿透透明的玻璃帷幕,灑在大廳內鋪設的淺灰色地毯上,讓整個空間顯得格外明亮。
內部裝潢走的是低調奢華路線。會議桌是一張長條形的胡桃木桌面,表面細緻打磨到發出微光,深沉的木紋散發出穩重的氣息。桌子兩側擺放著高背皮革椅,暗褐色的皮革不僅增添了典雅氣質,還提供極佳的舒適感。每一張椅子下方的地毯都隱約嵌有專為吸音設計的圖案,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靜謐。
會議室一側牆壁是整面嵌入式電子顯示屏,平時可用於展示報表、影像或即時通訊,屏幕的光澤與下方的嵌燈輝映,科技感十足。而另一側牆面則是大理石飾板,淺米白色的紋路中帶有一絲天然的金線,低調卻華麗。
天花板上垂下數盞圓形水晶吊燈,每一盞都恰到好處地將柔和的燈光灑在桌面上,避免強烈刺眼的照明效果。空調隱藏於天花板內,均勻送風,讓空氣流通卻不帶一絲聲響。
角落放置了幾株高聳的龜背竹和龜甲蘭,翠綠的葉片為整個空間注入了一抹生機,和窗外的都市森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文河王子坐在桌子首位,陽光透過玻璃帷幕照在他的白色皇家大衣上,彷彿給這位平庸無奇的王子鍍上了一層金邊。然而,這些自然的光影並未能掩蓋他面容的平凡。四周的殺手則各自散坐在桌邊,幾盞水晶吊燈下,他們的身影被映在深色的胡桃木桌面上,像是一群來自不同陰影的幽靈,聚集在這繁華都市的高樓中,商討一場即將掀起的腥風血雨。
俊翰的目光掃過會議室,視線短暫停留在牆面的大理石飾板上。他心中不禁讚嘆這空間的設計,卻又對這場會議的荒誕感到一絲荒涼。這是如此的台北——華麗的表象下,暗流湧動的角逐。
「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想跟我哥哥這樣競爭。」文河王子低垂著眼,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我不許你們殺了文航王子,但如果他派殺手來取我的性命,我允許你們將這些人通通剷除。當然,我希望盡可能減少死傷,可是……戰爭迫在眉睫。」
俊翰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位王子。要是在街上擦肩而過,他絕不會認出對方竟是擁有王室血統的人。
文河王子的相貌平庸無奇,臉頰上的雀斑像是故意留下的顆粒痕跡,再加上那副矯正不整齊牙齒的醜陋牙套,更是給他的形象加了幾分滑稽。他的一舉一動毫無皇室風範,簡直與傳說中儀態非凡的王室成員天壤之別。
唯一能證明他尊貴身份的,只有那身裝扮。他穿著一襲剪裁得體的白色皇家大衣,領口繫著代代相傳的藍寶石項鍊。這枚項鍊象徵著繼承權,只有身為繼承人之一的人才有資格佩戴。
但他缺乏氣魄,毫無野心,也沒有威嚴。讓這樣的人繼承王位,真的合適嗎?連俊翰都不禁心生懷疑。
文河王子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但他的姿態卻異常謙和,與其他人平起平坐,既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勢,也沒有用藐視的眼神對待在場的庶民或手下。他的態度倒是難得的平易近人。
會議室內,包括俊翰在內,聚集了八名殺手。而外頭似乎還有兩人,不知是執行任務去了,還是負責警戒。至於警衛和保鑣的人數,則多到令人想起皇室宮殿的森嚴防禦。
「殺死您的哥哥,才是杜絕問題根源的方法。」一名戴著紅色惡鬼面具、穿著筆挺西裝的消瘦殺手開口,語氣冰冷。
「沒錯!殺死他派來的殺手,只是治標不治本!」另一名聲音震耳欲聾的男子附和。他的名字是阿文,說話聲音大得像是在發號施令。
「阿文,小聲點。別人都不用睡了嗎?」坐在他旁邊的阿修低聲提醒,「這裡很安靜,用正常音量,沒人會聽不見你在說什麼。」
其他幾名殺手則靜默不語,似乎不想插手這場討論。
俊翰不禁開始觀察起身邊的人。一名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格外醒目,她的煙燻妝幾乎濃得要滴下來,假睫毛誇張得像是兩把小刷子,嘴上抹著一層閃閃發亮的粉桃色口紅,讓人無法忽視。
另一邊,一個白眉蒼蒼的老伯坐著,濃密的眉毛幾乎完全遮住了雙眼,看不出他是睜著還是瞇著眼,整個人像是陷入沉思的雕像。
而最讓人反感的,莫過於那名胖得像頭豬的男人。他一隻手抓著油亮的雞腿啃咬,另一隻手拿著輕小說翻閱。他的頭髮亂糟糟地油膩發亮,甚至引來蒼蠅在上頭盤旋。俊翰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暗忖:他到底多久沒洗頭了?
文河王子再次提高音量,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耐:「我再說一遍,你們不許殺了文航王子。否則,我絕不會輕饒!」他似乎動了怒,但那副毫無威嚴的模樣,反倒讓人生出些許輕蔑,就像個在耍脾氣的小孩。「聽著!我知道你們不是保鑣,而是殺手。所以我只要你們做好自己的工作,就這麼簡單。」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插入。
「我有個問題!」先前看似在打盹的一名小女孩醒了過來。她的年紀看起來不過國小三、四年級,頭髮綁著一條利落的馬尾,深褐紅的髮色映襯著她立體的五官,透著濃厚的歐美血統。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外國口音,中文雖然不太流利,但意思還算清楚。
「說吧。」文河王子的目光轉向她,語氣稍稍柔和了些。
「如果你的生命受到威脅,而唯一的出路是殺了文航王子呢?」
那聲音清冷而直接,與其說是個孩子的聲音,不如說更像一個冷靜、幹練的殺手。
文河王子微微抿嘴,陷入沉思。他低垂著頭,眼神晦暗。「在那種情況下,文航王子通常會毫不猶豫地先殺了我。除非,他的生命同時受到威脅。」
「所以,我說的情況是你們彼此都處於危險中,對吧?」小女孩語氣平靜,似乎早已料到答案。
「沒錯。」文河王子點頭,語調低沉而平穩。「那時,你們只需要用文航王子換我的命就行了。他的殺手不會輕易讓雇主喪命,否則他們的酬金就泡湯了。這種邏輯保證了我的安全。所以,不用擔心這一點,明白嗎,達芙妮?」
達芙妮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輕輕點頭。「明白了!」隨後,她懶懶地靠回椅背,閉上眼睛假寐。
文河王子抬起頭,清了清嗓子。「明天我會前往宜蘭市,進行造勢掃街活動。我需要四名近身護衛,四人在遠處警戒,兩人負責支援與聯絡。」他頓了一下,掃視房間中的每個人。「達芙妮、俊翰、陳冠德、阿修,你們跟著我。聯絡和支援就由薔薇和溫泉蛋負責。剩下的人按計劃行動。就這樣,散會吧。今晚我要早點休息。」
「我不同意!」一道低沉的吼聲打破寧靜,阿文猛然拍桌,巨大的聲響在空間中回蕩。他的臉色鐵青,語氣充滿不滿。「為什麼讓那個新來的小子擔任近身護衛?你們根本不了解他的實力!我明明比他——」
「阿文,你瘋了嗎?」一位年邁的男子用沙啞的聲音打斷他,語調中帶著一絲譏諷。「你這樣暴躁的模樣,待在王子身邊,別人會怎麼看?他是要造勢,還是找麻煩?」
阿文一愣,臉色變幻不定,像是突然醒悟。他低頭不語,隨後挫敗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太衝動了……」他尷尬地撓了撓頭髮,強笑幾聲後快步離開房間。
「阿文這性格就這樣,大家別在意。」阿修無奈地苦笑,試圖緩和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