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翼懺罪」是一道令人膽寒的詛咒,天界諸神將它施加在那些違背天規的天使身上。這詛咒如同無形的枷鎖,將逐一剝奪天使所珍視的一切,直至他化作塵埃,消散於永恆的虛無之中。
在那遙遠的遠古時代,人類與自然界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這平衡並非真正的和諧,而是源於敬畏——人們在自然法則的陰影下謹慎生存,不敢逾越那無形的界限半步。
剛被創造不久的人類,如同初生的嬰孩,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與恐懼。隨著歲月流轉,諸神決定派遣一名天使下界觀察,評估這些脆弱生靈的生活與心態。
「若見懶散頹廢之人,即刻除之。」諸神的旨意冰冷如鐵,在他們眼中,惰性如同污穢,不配存活於他們精心創造的世界中。人若不為生存奮鬥,便失去了活著的資格。
天界之中,有一位天使對人類世界懷抱著無盡的好奇。他主動請纓,渴望近距離窺探這些短壽生靈的喜怒哀樂。諸神應允了他的請求,賜予他觀察的權力,卻嚴禁任何干涉。
每日,這位天使穿梭於雲層之間,俯瞰大地上的芸芸眾生。他見證了人類的勤勞與韌性——農夫在烈日下彎腰耕作,汗水浸透衣衫;牧民們在風雨中守護著牲畜;漁人在驚濤駭浪中搏擊求生。礦工在幽暗的地底挖掘寶藏,鐵匠在爐火旁鍛造利器,商人穿梭於喧囂的市集,僧侶在寧靜的殿堂中虔誠祈禱。
這位天使漸漸對人類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當他發現有些人因生活重壓而意志消沉時,他並未按諸神之令將他們除去,而是在心中滋生出一絲憐憫,暗自希望他們能重拾生活的勇氣。
「人類,你們是如此複雜而迷人的生靈啊……」他在心中輕歎。
一個嚴冬降臨,大地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災厄。田地龜裂,作物枯萎;牲畜染病,奄奄一息;魚池結冰,水族凍死;森林死寂,野獸匿跡;礦脈耗盡,工匠無材可用。人類面臨著滅頂之災,卻束手無策,唯有在神壇前顫抖著祈禱,點燃的蠟燭在寒風中搖曳,如同他們微弱的希望。
看著人類的苦難,天使的心被撕裂了。他明知違背天規的後果,卻無法再袖手旁觀。於是,他悄然降臨人間,暗中施展神力,讓枯黃的大地重獲生機,讓病弱的生靈恢復健康,讓冰封的河流重新流淌,讓沉寂的森林再度充滿生命的歌唱。
隨著他每一次出手相助,人類世界漸漸恢復了活力。人們歸功於諸神的眷顧,卻不知是這位違規的天使在暗中守護。在與人類的接觸中,這位天使背上的羽翼奇異地增長,從一對變為三對,最終成為了擁有六翼的神聖存在。
然而,天界的法規森嚴,神族不得干涉人類命運,更不允許與他們建立情感紐帶。每一次施予援手,每一次心生憐憫,都是對天規的公然挑戰。這位天使明知自己已踏上不歸路,卻依然選擇了憐憫而非冷漠,選擇了溫暖而非嚴酷。
他知道,懲罰終將到來,而那將是「六翼懺罪」——這個專為違逆天意的高階天使所設的殘酷詛咒。但即使如此,他依然無悔於自己的選擇,因為在那短暫的時光裡,他曾真正活過,曾真正了解了愛與犧牲的意義。
天神們早已知曉他的行徑,卻因他出於善念,又有一位神明暗中庇護,而遲遲未降懲罰。然而命運終究難逃—那位守護他的神明最終隕落於神界的權力爭鬥中,再無一神願意為這位越界的天使辯護。
審判日終於降臨。諸神集結於天界聖殿,他們的目光如冰刃般刺向這位違規的天使。那天,以殘酷著稱的諸神降下了「六翼懺罪」的詛咒—每當他的羽翼茁壯至六對,那些如霜雪般純淨的羽毛便會開始凋零,墜落塵間。而每一片飄落的羽毛,都將化作針對他所愛之人的死亡符咒。他身邊的友人會一個接一個離世,如燭火被無情的風吹熄,循環往復,永無止息。
天使的靈魂因這無盡的哀痛而碎裂。每一次想到那些因他而死的生命,心中便如同被千萬把利刃穿透。在無數個孤獨的夜晚,他聽著風聲中似有若無的悲鳴,終於下定決心,斬斷與天界的一切羈絆。他剝離了自己的神聖本質,褪去了象徵天使身份的羽翼,放棄了所有天界賦予的職責與權能。帶著一顆滿是傷痕的心,他踏上大地,以凡人之軀迎接未知的命運。
命運的齒輪,就在這一刻,開始無聲地轉動。
洛卡斯,這個曾經繁榮的國度,如今籠罩在戰爭的陰雲之下。每日破曉時分,尚未來得及感受晨曦的溫暖,城鎮間已響起金屬交鋒的刺耳聲響。保家衛國不再是一種選擇,而是每個洛卡斯人肩負的唯一使命。老者執起塵封已久的佩劍,婦女將廚刀化作武器,連孩童都學會了如何在暗處投擲石塊。在每一個村落,每一座小鎮,人們都與入侵者展開著絕望的抗爭。
周邊強國的軍隊如洪水般湧入,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軍靴踐踏的不僅是土地,更是洛卡斯人民的尊嚴。被攻陷的村莊化為火海,古老的房舍成了扭曲的廢墟。烈焰甚至吞噬了千年古林,將曾經庇護著無數生靈的蒼翠森林變成一片灰燼煉獄。只有上天偶爾垂憐,降下滂沱大雨,才稍稍平息這無情的烈火,但雨水無法洗去的,是人心深處的傷痕與仇恨。
天災尚可消弭,人禍卻無盡蔓延。婦女被擄為玩物,男人被鎖成奴隸,日夜在鞭笞下勞作至死。從倉庫中最後一粒麥子,到孩童頸間最小的護身符,無一倖免於掠奪。面對如此深重的災難,曾經虔誠的祈禱化作了對蒼天的怨恨與質問:「神明若在,為何容許如此不公?」
洛卡斯的主城中,情況更為危急。城門外,巨大的攻城槌日復一日撞擊著古老的城門,轟鳴聲幾乎撕裂天空。然而那道門,仿若洛雷德主峰的岩石鑄就,始終巍然不動。城牆上的魔法結界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卻已不足以完全阻擋敵人的攻勢。無數利箭越過結界高度,如死亡之雨般落入城中;成噸的巨石被投石機拋入,砸穿房屋,讓一座座古老建築化為瓦礫。城垛之上,地磚之間,遍布著箭矢與血跡,無聲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殘酷。
傳說主城的大門融入了先祖的靈魂,擁有不可摧折的神秘力量。但無人知曉這力量的來源,也無人能解釋它如何在這場浩劫中依然堅守。城堡中的貴族與軍官們見大勢已去,紛紛棄城而逃。平民百姓只得追隨殘存的軍隊,退入東方的庫達爾森林深處,在古樹蔭下搭建臨時的營地,日夜提心吊膽地生活著。
這樣的生活不過是苟延殘喘,他們心中滿是對故土的思念,對未來的恐懼。然而在生死面前,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在艱難中默默承受,等待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戰爭結束。但戰爭何時才能停止?這個問題如同懸在每個人心頭的利劍,無人能解。
這片土地上的血腥衝突,源於一場古老的領土爭奪。洛卡斯雖然疆域不廣,卻地處樞紐,擁有得天獨厚的海岸線與水道網絡。而南方的薩爾利亞王國,這個富庶而貪婪的強權,向來以軍事實力著稱,被諸國稱為「戰爭之國」。其國王巴魯多‧薩爾利亞七十一世,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君主,他的夢想只有一個—無限擴張的帝國版圖。他不斷派兵征伐鄰國,將弱小的城邦納入囊中,同時親自率領大軍挑戰其他強國。如今,洛卡斯成了他眼中一塊必須征服的棋子。
在這無休止的戰爭陰影下,洛卡斯的命運被層層黑幕籠罩,彷彿永無天日。
三千年前,洛卡斯曾是一座令人讚歎的水之都。河流與海洋在此交融,編織成一幅流動的畫卷。水路貿易繁榮興盛,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聚集於此,交易珍奇異寶,使這座城市成為文明的樞紐。
那時的國王是一位心繫民生的仁君,他親自參與城市規劃,推動基礎建設,使洛卡斯成為四海聞名的繁華港口。城市北臨浩瀚大海,南側有清澈的溪流從高山森林中蜿蜒而下,分成無數支流穿城而過,最終匯入海洋,創造出「水之都」獨特的魅力。流水的聲音成為城市永恆的樂章,人們與水共生,與自然和諧相處。
然而和平終有盡頭。皇室中暗藏著野心家,他們覬覦王位已久。儘管王室竭力平息叛亂,但宮廷內部的忠誠已被一點點侵蝕。忠心的侍從被巧妙地調離或暗殺,最終,那位善良的國王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被毒殺,篡位者登上王座,開啟了洛卡斯的黑暗時代。
自此,洛卡斯黃金時期落幕。新王昏庸殘暴,國家經濟急速衰退,百姓生活陷入困境,紛紛逃往他國謀生。曾經輝煌的水上都市如同失去了靈魂,繁華褪去,只剩下蕭條與衰敗的陰影。
多年後,一支軍隊自遠方而來,聲稱代表洛卡斯的正統血脈。他們正是最初建立王國的皇族後裔—洛卡斯家族的直系子嗣。經歷數代人的流亡與等待,他們始終不忘祖國,如今終於重返故土,帶著兩萬精兵強將兵臨城下。
率領這支軍隊的是克雷倫特‧洛卡斯四十三世,一個身材魁梧、氣勢懾人的戰士,人稱「戰爭惡魔」。他身高近兩米,體格如黑熊般雄壯,據說曾徒手搏殺獅子與血豹,是天生的戰場霸主。無論是雙手巨劍、戰斧、流星錘還是長矛,他無一不精,在單打獨鬥中從未嘗過敗績。
然而,克雷倫特雖勇冠三軍,卻因性情過於剛直,戰略眼光有限。他的思維如同他的戰斧—直來直往,缺乏迂迴的技巧。這使他屢次陷入敵軍的計謀之中。最為人稱道的是"百人斬脫困"一役—當時他孤軍深入,被敵軍精銳百人團團圍困於一座破敗的山谷中。任何人都認為這位"戰爭惡魔"必將命絕於此,然而克雷倫特卻如神話中的英雄般,以一己之力血戰三日三夜,最終殺出一條浸滿鮮血的生路。此事傳遍四方,成為各國吟遊詩人口中永恆的史詩。
幸而上天眷顧,他身旁有一位智謀如海的輔佐大臣—亞羅‧達倫。亞羅出身達倫家族,這個古老的家族以智慧與謀略聞名於世。他熟讀兵書,洞察人心,戰場經驗豐富至極。亞羅的深謀遠慮與克雷倫特的無畏勇猛形成了完美互補,使得洛卡斯軍隊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一路攻城拔寨,收復了祖先遺留的領土。
經過四十二天的血與火的考驗,洛卡斯主城終於在克雷倫特的旗幟下重獲新生。他登上先祖的王座,宣誓將重振這座水之都的榮光。在新王朝的治理下,那些曾被戰爭破壞的水道得到修復,久已斷流的河水再度奔騰於城中。市場迅速恢復了往日的繁榮,商販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重新成為城市的背景音樂。人們漸漸放下戰時的警惕,開始享受和平帶來的安寧。洛卡斯,這座歷經滄桑的古城,就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再度展現出它獨特的魅力與活力。
然而,命運似乎決意不給這片土地太多喘息的機會。
一個陰雲密布的清晨,一場意料之外的事件猝然重創了洛卡斯脆弱的貿易網絡。
洛卡斯雖以水路交通著稱,但國內資源有限,無法自給自足。長久以來,它依賴與周邊國家的貿易維持繁榮。近日來,往來洛卡斯的商旅數量急劇減少,尤其是那些經由南方山路而來的商隊,幾乎銷聲匿跡。商人們不是選擇繞行更遠的路線,就是乾脆放棄與洛卡斯的貿易往來,彷彿南方的山路藏著什麼不可名狀的恐怖。
更令人憂心的是,國王派往南方鄰國的使節團已失聯多日。為求速達,這些使節選擇了穿越險峻的羅雷德山脈和克爾諾之谷—這條路雖然危險,但能節省寶貴的時間。然而,隨著南方商道的中斷,來自鄰國的情報也越發稀少。那些幸運繞道抵達洛卡斯的商人帶來了令人不安的傳聞:羅雷德山脈附近出現了一頭體型巨大、凶殘異常的飛龍,它肆意攻擊過往行人,無差別攔截任何試圖通過的商旅。
作為新加冕的君王,克雷倫特深知這不是他能置之不理的問題。若不盡快解決,不僅百姓生計將遭受重創,整個國家的運轉也將陷入停滯。於是,他決定召集重臣,在城堡深處的議事廳召開一場緊急軍事會議。
古老的議事廳流淌著幾個世紀的威嚴氣息。地面鋪著深紅色的絲綢地毯,上面繡著洛卡斯家族的水波紋章,柔軟而又神秘。廳中央,一張長達二十餘米的雕花木桌橫臥如巨龍,上面覆著翡翠色的錦緞,映著四壁燭火,散發出沉穩而高貴的光澤。桌面中央擺放著一盆盛開的藍玫瑰,盛於古老的水晶花瓶中,據說這種玫瑰只生長在洛卡斯王族的私人花園,象徵著王權的連續性與永恆。
環繞長桌的椅子皆由一位已故的木匠大師親手打造,每一張都刻有不同的神話場景,用料為來自千年古樹的心材。這些椅子整齊地排列在長桌兩旁,象徵著參與國家大事的尊嚴與責任。
克雷倫特召集了他最信任的幾位心腹:騎士團長特朗‧拜梭爾,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軍曾在克雷倫特年少時教導他劍術;首相查理‧普爾斯,一位出身平民卻因過人智慧而平步青雲的謀士;大學士羅迪斯,洛卡斯最富學識的學者,掌管著王國的典籍與歷史;以及守衛隊長凱安‧薊,這位以忠誠著稱的將領負責國王與王城的安全。人數雖少,卻是王國權力與智慧的核心所在。然而在這寬敞的議事廳中,幾個人的存在顯得有些孤單,彷彿是暗示著王國當前的困境。
兩名身著淺藍色長裙的侍女無聲地踏入廳中,她們手持托盤,動作優雅而協調。其中一位將古老的水晶高腳杯—每一個都是傳承數代的王室珍寶—依次放置於每個座位前。另一位則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瓶來自南方最好葡萄園的佳釀,將深紅色的液體斟入杯中。酒香如一縷無形的絲帶,在室內飄散,為即將開始的嚴肅討論增添了一絲溫暖。
國王克雷倫特端坐在長桌盡頭的王座上,他的姿態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他深紫色的雙眸掃視過在座的每一位大臣,目光中蘊含著堅定與擔憂的複雜情感。「諸位,」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想必你們已經聽聞了羅雷德山脈與克爾諾之谷的異常狀況。貿易是我國的命脈,此次危機若不及時處理,後果不堪設想。這就是我召集你們的原因。」
今日的國王穿著一件深紅色天鵝絨上衣,金線繡出的水波紋在燭光下熠熠生輝。他胸前別著一朵純白玫瑰,象徵和平與希望,與他肩上墜著的灰色貂皮斗篷形成鮮明對比。他腰間懸掛著洛卡斯家族世代相傳的藍寶石墜飾—一顆大如鵪鶉蛋的寶石,其中彷彿蘊含著整個大海的深邃。這枚寶石據說具有魔法力量,能保護佩戴者免受龍焰侵害,此刻在他威嚴的形象前,顯得格外耀眼。
首相查理‧普爾斯輕咳一聲,接過話題。他的聲音沉穩如深潭,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根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那裡確實出現了一頭異常巨大的飛龍。目擊者描述它的體型比洛卡斯的水神殿還要龐大,性情極為兇殘。它將經過的旅人視為領地入侵者,毫不留情地發動攻擊。據說它已將羅雷德山脈至克爾諾之谷的大片區域標記為自己的領地,在那片區域內肆無忌憚地橫行霸道。這個傳聞在城中已經流傳了許久,但近期事態有惡化的趨勢。」
查理平日以不修邊幅著稱,今天依舊如此。他的褐色短髮雖然梳理整齊,卻散發著淡淡的薄荷草藥香,那是昨晚洗髮時留下的氣息。他身著一件罕見的龍蜥皮上衣,這種材質通常只有在遙遠的東方才能獲得。粗糙的鱗片紋路在燭光下閃爍著獨特的光澤,雖然外觀粗獷,卻意外地貼合他精瘦的身形。他的長褲是經過多次補丁的狐皮制品,質樸而實用,甚至連他的斗篷也只是普通的羊毛披肩。這種平民風格的著裝選擇,正反映了他作為平民出身的首相,對民間疾苦的持續關注。
「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情況就惡化到了這種地步。」守衛隊長凱安‧薊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硬,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容忽視的緊迫感。「現在確實是到了必須正視這個問題的時候。如果我們再不採取行動,恐怕影響只會繼續擴大,最終危及整個王國的安全。」
凱安始終穿著一身精鍛的鋼鐵鎧甲,即使在和平的議事廳中也不例外。這套鎧甲被精心打磨得閃閃發亮,卻在某些部位保留著戰場上獲得的傷痕,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他的戰績。他的褐色牛皮兜帽半遮著臉,帽沿上那根天鷹羽毛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輕微顫動,像是一面微型的旗幟。他胸前別著的銀製盾形徽章—守衛隊長的榮譽象徵—在燭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其他幾位大臣要麼不在城堡,要麼因要務無法參加今天的會議。」大學士羅迪斯開口,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遲疑。他抬頭看向國王,金框眼鏡後的眼睛透著一絲不安,「陛下,我們是否應該再多等一些時間,讓其他大臣也能...」
羅迪斯一如既往地穿著學士特有的長袍,那優質絲絨製成的衣袍優雅貼合身形,既顯典雅又不失學者風範。歲月在他身上留下深刻印記—花白的髮絲稀疏地覆蓋頭頂,深邃的皺紋如地圖般刻畫在他飽經風霜的額頭上。胸前那把潔白如雪的長鬍鬚隨著他的每個字句輕輕顫動,猶如一面微型的智慧旗幟。他那佈滿老人斑的面容始終保持著一種超然的平靜,仿佛已經看透世間萬物的變遷。
「不必等了,」克雷倫特斬釘截鐵地打斷了羅迪斯的話,他的聲音如同雷霆般震撼廳堂,充滿著不容質疑的王者威嚴。「此事關乎我國命脈,每耽誤一刻,我們的百姓就多受一分苦難。時不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