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寧靜的時候,伊絲塔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女聲。她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人聲所嚇到,因為她早就感知到有人正往這邊前來。
「有人在這裡?」那道女聲問。
伊絲塔望向聲音來源,看見了一位有點貴氣的少女。這位少女穿得有點華麗,手拿著一個優雅的提燈,神情顯得有點驚訝。她大概沒有想過除了她之外,還有人會到這麼幽暗的地方。
還好來的不是男人或是可疑的人,否則那人已被伊絲塔狠狠懲罰一頓。
「是的,不用怕。我只是被湖泊吸引來的人。」
「我懂你的心情。我也忍不住獨自來湖邊散心。望著這美景,以及呼吸這空氣令我身心舒暢。」少女在伊絲塔身旁坐下來說。
「你也要來浸浴嗎?」
「這……好像不太好吧?我不太習慣在這麼開寬的荒野……」
伊絲塔看到她不太情願的樣子,就不再強迫她了。
「你好像有點面熟,你是與我同一馬車的乘客?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名叫愛瑪。貴安。」
「你好。我是伊絲塔。」
「你為什麼坐上了這商隊的馬車?你要去哪裡?」
「我正準備前往帝國魔法學院,我快要成為那裡的學生了。」
「真厲害,那間魔法學院聽說出了很多知名的魔法師,是大陸數一數二的魔法學院。」
「說實話,我對這一切完全沒有實感,亦有點自我懷疑。我真的有這種能耐嗎?」伊絲塔又說:「我在心中已經問了自己無數次這個問題。」
「放心吧,凡事總有第一次。只要對自己有信心就行。」愛瑪對著伊絲塔微笑。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微笑,伊絲塔竟不小心看入迷,因為這笑容太真誠了。
愛瑪接著說:「自己也不相信自己,那麼事情只會向壞的方向發展喔。」
伊絲塔聽到後點了點頭。
「那麼你呢?你的目的地又是哪裡?」
「這次我準備回帝都處理經商的事。」
「年紀輕輕就能經商,不是吧?」伊絲塔感到非常震撼。
「過獎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流浪商人罷了。生活還過得去吧。」
伊絲塔看了看她身上的洋裝,加上她的妝容,怎樣看也不是「過得去」的程度。
而且她這樣的人獨自行動,不僱用兩、三個傭兵真的沒問題嗎?伊絲塔內心生起了重重疑問,但她決定不刨根問底就好。
自從伊絲塔遇過賽姬這魔女後,就知道世界藏著很多不得了的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因為經商的緣故,總是在東奔西跑。我最愛就是聽別人說他鄉的故事了。說來唐突,我可以聽聽你的故事嗎?」
伊絲塔立刻大笑起來。
「不願意嗎?」
「正好相反,樂意之極。」
然後伊絲塔便將抑壓多天的說話,娓娓道來。她完整地說了一次近來在埃里都發生的故事,從火神祭說到德魯伊之死,再從與賽姬的相遇說到自己決定離開埃里都一事。
愛瑪聽了她的故事後,非常感觸。
「家嗎……究竟離開家鄉是什麼感覺呢?」愛瑪說:「對不起,我早已忘記什麼是家,更不用說離鄉別井。」
「你……沒有一個家嗎?」伊絲塔聽到後有點替她難過了。
「有是有,但我從懂事開始便跟著父母流離浪蕩,追逐生意。我有一個稱作家鄉的地方,但我根本對那地方毫無感情可言。」
「原來如此。」
「這種飄泊的生活令我難以對任何地方產生感情呢。可以的話,我真想有一個真的家鄉,而不是僅作為出生地的家鄉。」
聽到這裡,伊絲塔也跟著感觸起來。
「離開家鄉並不是一件簡單事,這對我而言是一個沉重的決定。突然失去了歸宿;將來變得未知和不確定;心頭難以安定下來。這些就是我現在的感受想。」
「再難過的事也總會過去,未來的你將會對此一笑置之。學院生活應該很美好才對,你就多期待一點未來吧。」
「大概是吧。」
兩位少女就此靜了下來,一同眺望著遠方。她們表情都若有所思,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