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台灣，新竹州
竹東車站的站台上，貨運列車的卸貨工作已經結束。陽光灑在CT152的機車頭上，蒸汽的餘溫讓金屬閃著微光。我靠在車廂旁，吃著工務段發的便當——一團白飯配醬瓜和一塊滷蛋，簡單卻香氣撲鼻。吃完最後一口，我拍拍手，心裡盤算著下午的返程任務。CT152說過，下午兩點發車回新竹，現在還有點時間，我想找她聊聊，順便看看竹東的街景。
我四處張望，卻沒見到CT152的影子。她剛剛還在檢查車廂，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站務員說她沒離開車站，我繞著機車頭找了一圈，終於在駕駛艙旁停下腳步。透過半開的艙門，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CT152坐在她專屬的鐵製座椅上，綠色瞳孔低垂，手裡拿著一塊黑亮的煤炭，輕輕咬了一口。
那一幕，像極了《愛上火車MAITETSU》裡的經典畫面！遊戲裡的鐵路人偶會吃煤炭作為能量來源，動作優雅又帶點神秘。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裡樂開了花。這不是虛擬的畫面，是真的CT152！我的英雄，竟然這麼可愛！
「咳！」CT152突然抬頭，綠色瞳孔對上我的視線，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紅暈。她慌忙把煤炭塞進腰間的布包，椅子「吱」地一響，她從座位上跳下來，語氣帶著罕見的窘迫。「你……你看什麼？」
我憋著笑，擺手說：「沒什麼！就是……你吃煤炭的樣子，跟我玩過的遊戲一模一樣！真的太酷了！」
她的臉更紅了，綠色瞳孔閃過一絲惱怒。「別胡說！你在這幹什麼？」
我趕緊收起笑，認真地說：「我吃完便當，想找你一起去竹東街頭逛逛。還有點時間，咱們去看看吧？」
CT152愣了一下，像是沒料到我會邀她。她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好吧。但別浪費時間。」她整理了一下制服，跳下駕駛艙，綠色瞳孔恢復了平日的冷靜。
竹東街頭的時光
走出竹東車站，戰後的街頭熱鬧非凡。木製攤販沿街排開，叫賣聲此起彼伏，空氣裡混雜著烤地瓜的甜香和草藥的苦味。腳踏車與人力車川流不息，幾個穿旗袍的婦女提著竹籃，孩童在路邊追逐嬉鬧。我看著這一切，像是走進了一張1940年代的老照片，心裡既新奇又感慨。
CT152走在我身邊，綠色瞳孔掃過街景，表情平靜卻帶著一絲戒備。我試著讓氣氛輕鬆點，指著一個賣柿餅的攤子說：「嘿，那個看起來不錯！竹東的柿餅很有名，咱們買點嘗嘗？」
她瞥了一眼，說：「隨你。」
我掏出工務段發的工錢，買了一包金黃的柿餅，遞給她一塊。「試試，甜得很！」
CT152接過柿餅，猶豫了一下，輕輕咬了一口。她的綠色瞳孔微微亮起，像是對味道有點驚訝。「還行。」她說，語氣平淡，但嘴角微微上揚。
我笑了，繼續拉著她在街上逛。我們買了些竹東的特產——客家麻糬和花生糖，有的吃著，有的塞進口袋當紀念。路過一個賣草編帽的攤子，我看著CT152的長髮，心血來潮說：「你戴頂帽子肯定好看！要不要試試？」
她冷冷地瞥我一眼。「別鬧。帽子對我沒用。」
我撓撓頭，沒再堅持，但心裡暗暗記下她的喜好。逛了一圈，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到車站。CT152的步伐輕快了些，綠色瞳孔裡的戒備也淡了不少。我知道，這短短的街頭時光，讓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點。
車頭裡的談心
兩點整，我們回到CT152的機車頭，準備返程。我爬上駕駛艙，開始燒爐，加煤、檢查壓力表，動作比第一次出車熟練許多。CT152站在指揮位，比出手勢，示意站務員放行。汽笛響起，機車頭緩緩駛出竹東車站，沿著鐵軌駛向新竹。
燒煤的間隙，我想起剛剛的煤炭場景，忍不住說：「CT152，你吃煤炭的樣子真的很特別！為什麼要在駕駛艙裡偷偷吃？」
她的手微微一頓，綠色瞳孔閃過一絲陰影。「我不喜歡在別人面前進食。」她的聲音低了些，帶著一抹難得的脆弱。「以前……有人嘲笑過我，說我吃煤炭像怪物。」
我愣住了，心裡湧起一股怒氣。「誰敢這麼說你？他們懂什麼！你吃煤炭是因為你是鐵路人偶，是機車頭的靈魂！這比人類吃飯高級多了！」
CT152轉頭看我，綠色瞳孔裡閃過一絲震驚。她沉默片刻，說：「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我認真地說。「吃飯是為了活著，你吃煤炭是為了讓這台機車頭奔跑。你是英雄，CT152，別管那些人的廢話。」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被我的話觸動。「你這人……真是怪。」她說，語氣輕了些。「不過，謝謝。」
我咧嘴一笑，趁熱打鐵。「既然這樣，咱們以後工作時一起吃飯吧！我在苗栗的時候，總跟朋友一起吃便當，熱熱鬧鬧的，飯都更好吃！你說呢？」
CT152的綠色瞳孔閃過一絲猶豫。她低頭看著鍋爐，說：「我……不習慣。」
「沒關係，慢慢來！」我說，語氣輕鬆。「要不這樣，你把剩下的煤炭拿出來吃完，我保證專心加煤，不偷看你，怎麼樣？」
她愣了一下，綠色瞳孔瞪著我，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掙扎了片刻，她終於妥協，從布包裡掏出一塊煤炭，輕輕咬了一口。「你最好說到做到。」她說，語氣帶著一絲羞澀。
我哈哈一笑，轉頭專心鏟煤，眼睛牢牢盯著壓力表。鍋爐的熱氣讓駕駛艙有些悶，但我心裡暖暖的。CT152的妥協，像是她對我的信任又進了一步。我知道，這條鐵軌上的旅程，不只是運貨，更是我們彼此靠近的開始。
返程的尾聲
三十五分鐘後，機車頭駛回新竹工務段。夕陽灑在鐵軌上，貨運列車穩穩停下。我關掉節流閥，檢查鍋爐，一切正常。CT152跳下駕駛艙，向站務員比出手勢，示意任務完成。她轉頭看我，綠色瞳孔裡多了一抹溫柔。「今天不錯。」她說。「明天繼續。」
我咧嘴一笑，滿身煤灰卻滿心滿足。「沒問題，CT152！以後的便當時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她沒回答，只是輕輕點頭，轉身走向工務段。她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直，但我知道，她的心已經不再那麼冰冷。這一天，竹東街頭的柿餅香，車頭裡的煤炭味，都成了我與CT152之間的珍貴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