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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員工旅遊 Pool Party

K.I | 2025-04-18 11:30:02 | 巴幣 102 | 人氣 155



  『惡鬼怕鍾馗,烈女怕纏郎。我呢,這輩子就沒怕過沒面子,被人家譏笑是死纏爛打、厚臉皮,家常便飯矣。面子這種事情呢,主要是看為了什麼東西才決定要矜持到什麼程度。譬如,在有噴射按摩水柱的郵輪游泳池面前,尊嚴誠可貴,噴射價更高啦!』

  姜維迦和許恩妃在小辦公室裡吃著午餐,得知了她的員工旅遊將在濱海舉行兩天一夜的郵輪行後,便不停地喊:「恩妃~我們關係不錯吧?就帶人家去嘛,去嘛~」

  許恩妃滿面嫌棄:「員工旅遊是總公司老闆親掏腰包資助的,我們不是一個公司,我說好也沒用。還有我說過了,不要在文件上使用波浪號。」

  「哪有什麼波浪,人家想要的是噴射按摩池的激浪啦。」姜維迦幾乎是貼了上來,「我看了一下你們行程,有很多很棒的雙人活動,譬如雙人探戈、雙人猜謎、雙人按摩、雙人吃蝦,我可以做妳的搭檔呀!」

  許恩妃仍然嫌棄,手機邊傳著訊息一邊回答姜維迦:「那些時間我打算一個人在酒吧區安靜看書,自從來這後已經好久沒閱讀了,何況我原來就不喜歡人擠人,你也是。」

  他繼續像個孩子扭捏:「不要這樣嘛,平常人擠人是人擠人,在豪華郵輪上那叫做人擠海,有情操的呀!」

  敲門聲響,一名紅寶石的同事獲得允許後進來:「恩妃主任,妳找我核對公文嗎?」雖說是為了公事而來,但她看見姜維迦和許恩妃貼在一起,也不覺奇怪,相當自然地問:「姜個管師,我們旅遊你也會去吧?」

  姜維迦一時間認知錯亂:「不是,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同事的表情有些憋笑。

  許恩妃代替回答:「他不是我們公司的人,沒辦法讓他去。」

  同事拿起手機:「老闆剛剛發訊息的,說體恤大家,可以隨意攜伴一位呀。」這話讓姜維迦又睜大了眼。「反正我們公司這麼大,多幾個人也不會發現吧!再說了,維迦上次替我們向那些講話尖酸刻薄的新聞部大媽狠狠出一口氣,好幾個部門都想多認識你呢。」

  他立刻再貼向許恩妃,像小狗狗似的。她則翻了個白眼,才終於答應:「好吧,你可以一起去,但你必須守規矩,而且不准動歪腦筋。」

  姜維迦握拳輕按在左胸口上:「我用我的心臟發誓,絕不泡妞、絕不恐嚇任何人,絕不裸泳,晚上分床睡,絕不亂來。」看許恩妃又點頭了後,他便興沖沖地跑出辦公室了。

  同事看著他跑走的樣子,好奇地對恩妃問:「呃,你們倆還挺傳統哦?」

  「妳誤會了,外面桌子有送來的外燴,記得去享用。」

  「好地,不過主任,妳為什麼剛才突然要我馬上過來啊?」

  *

  『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

  海濱碼頭,炎陽高照。姜維迦換上一身鬆垮的青花瓷配色襯衫、假金項鍊、刷破牛仔褲,踏著木紋涼鞋,推著墨鏡、拉著行李,極其囂張的踏上郵輪階梯,自己扛個音響播放著炫富饒舌歌:


〈錢在我心上〉
(TBAG Ver.)
詞:姜維迦/曲:Vega Kang

錢,總是在我的銀行
錢,總是要準備進帳
錢,總是在我的心上
然後虔誠地許下你的願望——

我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們這沒船搭的遜咖
在陸地上看我在甲板上鬼吼鬼叫
聽我嗶嗶叭叭嗶嗶叭地吵吵鬧鬧
嘮嘮叨叨,吃寶路……


  很快被許恩妃按下靜音,他才回頭:「嘿,恩妃,妳來了……哇嗚。」

  姜維迦瞠目結舌,因為許恩妃的穿著是他想都沒想過的暴露。一身黑薄紗外套下,裡面是鮮紅如火的露腰緊身背心,下身也是從未見她穿過的牛仔熱褲,一雙玉腿在高跟鞋的襯托下更顯線條,雪白的肌膚盡顯,豐滿的曲線畢露,叫旁人看了都目不轉睛,血脈賁張,「名義上雖說是旅遊沒錯,但究竟還是公司舉辦的,請不要太丟臉了。」

  「妳、我、哇——恩妃,妳美呆了。」

  「謝謝,但我必須反問,你的職業有適合你戴著大麻葉圖案的墜飾嗎?」

  *

  來到船艙擺放行李後,姜維迦興奮地四處張望起來,許恩妃彷彿帶孩子似的,整條走廊喊著他的名字,才終於在鍋爐房前抓回他。

  接近正午,兩人按照行程表來到宴會大廳,特別聘請的主持已經展開脫口秀,吧檯上都是招待美食與飲料,姜維迦順勢夾了一大盤肉和起司,馬上被許恩妃又拉走。

  找了張雙人小桌,他們一邊看著舞臺表演,姜維迦邊吃著臘腸夾乳酪,一邊問:「恩妃啊,你們這公司不是搞文創的嗎?我看別人的文創公司有間工作室就了不起了,怎麼就你們做的那麼大?」

  許恩妃只喝著香檳杯:「紅寶石文創是子公司,母公司是福星通訊,是上市的媒體大型企業。明年要開設新的廣播電臺,需要管理和創意人事,可能會有人員調動。」

  姜維迦立刻警覺:「妳會被調走嗎?」

  許恩妃看著酒杯:「還不確定,但襄理有詢問過我是否願意前往。我說,我不喜歡半途而廢,所以至少讓我完成與藥癮中心簽約的第一年支援再談。」

  姜維迦嘟起嘴:「沒有恩妃在的辦公室,去有什麼意思?」

  許恩妃看向他,又轉向酒杯:「都說不定呢,毋須提早擔心。」

  舞臺上正在表演著精彩的南洋民族歌舞,但姜維迦和許恩妃卻都低著視線,沒能見到前方的七彩繽紛。

  *

  離開宴廳時,姜維迦忽然感覺到一絲不適,一股強烈的直覺使他轉頭查看,一看,發現有一個熟悉,卻令他厭惡的纖瘦面貌在附近,「成宥臣?」

  許恩妃見他表情不對,「你認識的人嗎?」

  而姜維迦的表情可不只是嫌棄:「那傢伙是我中學同學,雖然不是帶頭欺負人那些,但這傢伙兩面三刀,經常假裝幫助弱勢的那些人,聽他們說心裡話,轉頭就去告訴惡霸們,讓他們抓弱點繼續欺負弱者,超級王八蛋一個。」

  或許是盯著太久,那名成宥臣也注意到姜維迦,但他只露出恥笑的表情,隨後便轉身離去。

  「看屁啊!你爸的,那張自以為是的臉真的是看了就火大,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遇到他?」

  許恩妃輕撫他背:「冷靜些,我們母公司本來就大,有什麼人都不意外,我們盡量避開他就好。」

  姜維迦也就只能暫時忍下怒火,跟著許恩妃走。

  *

  幾個小時後,許恩妃按照原計畫去酒吧區看書,姜維迦原想跟著,但想到遇到壞同學心情就實在不佳,怕影響她的度假氛圍,便假意說自己困了,回房小睡片刻冷靜。

  只是他實在太生氣了,即使躺在床上也想著:『去你老爹的,憑什麼我被朋友招待來旅遊,遇到這麼個混帳,居然是我要躲在這生悶氣?他才是該為自己行為感到羞恥的人渣,我要去餐廳再吃一頓!』

  沒想到一出房門,他就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哦?政府的緝毒犬怎麼出現在這?」成宥臣好像早就準備好用這尖酸刻薄的語氣對向他。

  姜維迦一下子腦筋斷線,正要打出一拳,但想到許恩妃,硬是忍了下來:「成宥臣?哇好巧哦你怎麼在這裡你來玩的還是來找死的怎麼會這麼巧啊哈哈去你的。」

  成宥臣打量了一會,又說:「哇,好可怕哦,以前有做對你壞事的人都要小心了耶,你在幫市政府工作耶,會不會被逮捕啊。」

  『這個人的一舉一動,我都想幹掉他。』但他仍忍耐著:「如果你不介意,請容許我先去找我朋友了。」離開前他都不敢再多看成宥臣一眼,不是畏懼他,而是畏懼自己失控。

  *

  晚上期間,來到姜維迦最期待的泳池派對時間,郵輪船上燈照彩亮,夜幕之下仍是輝如天明。

  姜維迦試著排除今天遇到的所有壞事,穿著橘黃色海灘褲,綁著護腕,在泳池邊吃著蝦盤,等待許恩妃到來,但他從遠處就能看見討人厭的成宥臣和他的朋友們在一旁玩耍,突然覺得蝦子都不香了,開了罐啤酒喝。

  『冷靜,維迦,別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你這起司火鍋。還有恩妃呢,她應該會穿那種很嚴實的全包式泳衣吧?』

  「維迦。」聽到她的聲音,他立刻回頭,「準備好玩水了嗎?」

  萬萬沒想到,許恩妃比上午更大膽。一樣是薄得透明的黑紗外套下,現在只有繞頸綁帶式的斑馬紋比基尼,那藝術品般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深邃曲線,以及雪白嬌嫩的玉肌皆大方展露出來。姜維迦看呆了,以為自己在作夢,「恩妃姐,保持普遍級,普遍級……」

  許恩妃也不害臊,一邊卸下外套,一邊自信地笑著:「難得可以嶄露平常運動節食的結果,沒問題吧?」

  姜維迦灌上一大口啤酒,隨後牽起許恩妃的手,「走,邁向美好的新未來!」但許恩妃還沒準備好,便被她拉著硬跳下水,水花濺起,加入泳池內早已熱鬧翻騰的一片狂歡。

  「呀!」許恩妃如出水芙蓉般,全濕的頭髮往後撥,揪住姜維迦的手臂,高興地呼喊:「我是獎勵你這幾個月以來很棒才帶你來的,怎麼突然這麼瘋!」

  姜維迦興奮地回喊:「我們在狂歡泳池,怎能不瘋?哈!」隨後捧一把水潑往許恩妃臉上,她笑著立刻也潑水還擊,兩人便成了一對任誰看都是浪漫的戲水鴛鴦。

  *

  兩個小時後,大家都回往房間去準備就寢。姜維迦和許恩妃回房後,她先去洗澡,等著的他,在床上坐立難安,心裡亂糟糟。

  『啊,今晚到底怎麼搞,雖然是睡上下舖,我是下鋪看不到上面,但恩妃今天也太辣了吧!臉長得美若天仙,身材還這麼暴力,而且她好像是特意穿給我看的,是嗎?不對,別亂想了,普信男維迦!再這樣下去,這部作品會變成成人小說了……可是她真的好正哦,她也看到我的身體,今晚還同房共寢,她會沒想到嗎?不行,她是信任我才帶來的,人家說案件都是熟人所為,還都是犯人自以為的兩情相悅,就是這時候吧?我不能傷害恩妃,不能變成那種禽獸……但什麼也不做,不就禽獸不如了嗎?啊,我到底在想什麼骯髒的東西,乾脆趁她還沒出來,我先……』

  「維迦?」許恩妃從浴室一呼喊,姜維迦嚇得差點撞到床頭,「你在嗎?」

  『什麼!居然在浴室這種一絲不掛的地方呼叫我的名字,要變了嗎?作品分類要變了嗎!』

  「我的金絲雀髮夾好像留在泳池邊的桌上了,能幫我去拿回來嗎?」

  姜維迦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哦,哦,髮夾,好,我去拿,髮夾。」

  *

  他再次來到泳池,看到許恩妃的東西就在桌邊,附近只剩下少少人在這,很不幸的是,又有成宥臣在這,姜維迦只好躲在欄杆後面,等他們離去。

  成宥臣和他身邊的三五好友抽著菸,一邊聊著:「小心哦,不要被發現,不然那個政府的走狗就要來抓你們囉。」

  他的朋友們回應:「只是大麻,又不是古柯鹼那種真的有害的毒品,早該合法了!」,「誰理他啊,又不是警察,有本事叫我驗尿啊。」,「幹嘛要怕他們?只是一群吃公家機關奶水的巨嬰罷了。」

  姜維迦握緊了拳頭,但還是忍著了。直到成宥臣說出:「說到奶水,操,姜維迦他女朋友的胸部真的超大耶,我剛剛偷拍了幾張。」

  朋友們又附和:「真的假的?我也要看。」,「你確定那是他女朋友,不是包養他的富婆?」,「那麼騷的女人,應該早就被財閥玩壞了吧?姜維迦估計也只是吃剩飯而已。」

  啪,斷線了,姜維迦的理智。

  「喂。」成宥臣聽見背後傳來一聲低沉的謾罵,轉過頭,一對雙眼殺紅得恐怖,那是姜維迦,「你偷拍她了嗎?刪掉。」

  成宥臣愣了一下,手機正拿在手中,下意識地放低下來,「你怎樣,你想幹嘛?」

  姜維迦一步一步地靠近泳池欄杆邊,雙手壓著欄杆:「你們幾個,把對恩妃說的話吞回去。」他的雙臂肌肉曲線畢現,脖子的青筋也浮出,「你,把偷拍恩妃的照片和影片,全都刪掉。」

  成宥臣和他的朋友們都慌了:「你有病吧?一直都這麼喜歡發神經,我拍誰關你屁事?」

  下一秒,姜維迦竟然直接翻過護欄,暴怒的野獸,朝成宥臣揮來一發迅猛如奔雷的金剛臂,「混帳東西——!」

  「唔哦——!」一臂猛擊在成宥臣的鎖骨上,兩人一同墜入泳池之中,周遭人驚慌得大叫起來。

  *

  半小時後,許恩妃頭髮都吹乾了,姜維迦才推開房門回來。她好奇地問:「怎麼了,沒有在泳池邊嗎?」

  他不發一語,將髮夾雙手遞給他,自己搖搖晃晃的要走往浴室,但許恩妃注意到他全身濕透,手臂上下還多了好幾道明顯的瘀青與抓傷傷痕,馬上捉住他的手。

  「你怎麼了,和誰打架了嗎?發生什麼事了?」

  姜維迦卻露出了欣慰的笑,默默靠在許恩妃的肩膀上,隨後張開雙手,示意想要擁抱。

  許恩妃是訝異又不解,卻也沒推開他,同樣地,默默的擁抱了姜維迦。

  *

  『你可能很好奇,我在泳池對那王八蛋使用的招式叫做什麼,那是著名的摔角招式「銀彈金剛臂 (Buckshot Lariat)」,首先你得先前空翻過一個東西,然後像鞭子一樣狠狠甩出手臂,有著要把對方腦袋打下來的氣勢,往他的脖子到胸腔中間撞上去——好吧,重點是那些王八蛋因為當晚吸了大麻,他們怕我要求驗尿,所以不敢報案。而我在一片混亂中揍了他們一共四個還五個人,並且把成宥臣的手機給丟進海裡了。他們嗆說,如果我敢再動手就要跟我玉石俱焚,哼,誰怕這些假流氓真渾球!』

  隔天起床後,許恩妃和姜維迦前往飯廳吃早餐,很快地,有人來告訴許恩妃昨晚發生的事,於是,許恩妃轉頭便直接訓斥了姜維迦。

  「你在做什麼?你酒後和一群人鬥毆,把人家手機丟下去,還打碎了人家鎖骨?」

  他低頭摀額:「那個,是有原因的……」

  「你是個公務員,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了,你的未來很有可能為此染上汙點的,萬一藥癮中心的長官來問罪呢?一個犯過傷害罪的輔導工作者,你的個案們會怎麼想?」

  「是他們先惹毛我的,我還不能還手嗎!」

  「我們是成年人,我們必須選擇戰役,你選擇和這些一無所有的無賴作戰,他們就算輸了也不會失去什麼,但你能失去的東西太多了,你有把你自己放在第一位思考嗎?生涯姑且不說,你一個人去打五個人,你有沒有想過對方可能因為吸食毒品而不能控制力道,置你生命有危險?」

  「這我還真沒想過,他們十個一起上我也能先打死他們。」姜維迦看她表情非常認真,便嘆氣道:「哎,對不起咩,沒有下次了啦。」

  來告知的女同事決定把許恩妃拉到一旁,小聲對她說:「主任,我知道妳很為難,但昨晚我也有聽到,那個姓成的真的是很欠打,老實說我也想打他。」

  許恩妃同樣小聲地問:「他們到底對維迦說了什麼?」

  「呃……」女同事顯得有些難堪,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才靠在許恩妃耳邊,細語道盡昨晚成宥臣自述的惡行。

  許恩妃往姜維迦看了一眼,但他已經嘟著嘴趴在桌上玩叉子。許恩妃回過頭,對同事說:「我在私人企業工作,隨時可以換職場,但他怎麼說都是公家單位,要是闖了禍,都是會被記著一輩子的,何況對方五人當時是可能有幻覺的,出什麼事都可能。」

  同事思考了一會:「聽起來……主任妳也是在意他大過自己,就像他在意妳的名譽大過他自己耶。」

  「我……回去吧,待會還有節目,辛苦你了。」許恩妃突然拒絕再說,自個兒走去,同事留在原地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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