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隱隱充滿殺氣,兩人眼神交鋒,氣勢宛若實質般刺在彼此之間,彷彿一道閃電劃過。克萊蕾雅無奈地聳肩:「事不宜遲吧,到外面決勝負,我可不想看這裡再多破損。」
說罷,道爾森和克勞德瞬間閃身而出,急速衝出城堡,跨越護城河上的吊橋,速度如疾風掠過。葛洛達正巧抵達城門口,看到兩人如狂風般閃過,甚至只來得及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氣流擦肩而過,他愣住了:「剛剛是道爾森和克勞德嗎?雖然沒看清楚,但這股殺氣,肯定不是那小丫頭能散發出來的。」
話音未落,一陣輕風從他身旁掠過,轉頭一看,卻是克萊蕾雅。她一躍而上,瞬間攀上民宅的屋頂,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兩人對決的最佳觀賞地。葛洛達決定追隨她,迅速下馬,手腳靈活地沿著破損的牆壁爬上屋頂,踩過坍塌的瓦片,最終和克萊蕾雅並肩而立。克萊蕾雅因為看得太專注,沒注意到身旁的動靜,直到葛洛達踩上屋頂的聲響才嚇了一跳。
「你在看什麼呢?」葛洛達嘲諷地說,帶著得意的笑意。
「明明是你自己來打擾我,還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克萊蕾雅不滿地回嘴,但最終忍下怒火,將視線移回戰鬥場景。
在城堡外的空中,克勞德和道爾森正展開一場驚人的對決。克勞德雙拳戴著鋼鐵拳套,身形如閃電般穿梭,拳頭帶著沉重的破壞力。他的每一次出拳都迅速而精確,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即使沒有特殊的能力,他的速度和爆發力也令人咋舌。
道爾森全力施展「甦醒的王之力」與「極光的阿爾法拉特」,氣息變得陰暗而強大,帶著無比的威壓。兩人於空中激烈交鋒,拳來掌往,每一次碰撞都帶起狂風,若是夜晚旁觀者定會以為是流星在天空中相撞。克勞德的攻勢不斷加快,力量彷彿無窮無盡,從未減弱,道爾森卻逐漸陷入下風,氣喘籲籲。
「真是可怕的男人……已經交手這麼久,他的速度還在增快。」道爾森心中一凜,漸漸感到不安。「我能維持這樣的狀態不短時間,但若是持久戰下去,恐怕對我不利……」
「你的拳套還真是堅固啊。」道爾森低聲說,兩人對峙不下的瞬間,雙子之魔劍被克勞德的雙手牢牢抓住。他原本瞄準了克勞德的一個破綻,計劃一舉攻擊對方要害,然而這竟是對方精心設下的陷阱。魔劍被死死地握在克勞德的鐵拳中,彷彿嵌入了岩石,動彈不得。
克勞德嘴角微微上揚,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這雙拳套可是出自武器名匠多瓦庫斯之手,選用了最堅固的德爾金屬製成。這可是世上頂尖的武器之一。」
道爾森微微一笑,用力一抽,將魔劍從克勞德手中掙脫,重新擺出進攻姿態:「你的眼光不錯,不過我的劍也不是凡物,被你那雙拳套打了這麼多次還能完好如初。」
克勞德的腳踏空氣,身姿靈活,似乎在空中自如飛行。道爾森終於看清了端倪——原來是他腳上那雙翼狀的鞋子支撐著他。他心中驚嘆,這鞋子可能是這世界某種高科技的產物,運作原理無從知曉。儘管如此,克勞德對他所展現的飛行方式似乎毫不在意,甚至看到他那對翅膀時也只是冷冷一瞥,顯得早已了然於心。道爾森這時才想起,克勞德能共享其他世界的自身經驗與記憶,對這些事了若指掌。
最近的道爾森,總感到力不從心。每一場戰鬥,都彷彿被困於迷霧中,每一步都舉步維艱。「是我太弱了,還是遇到的敵人太強?」他暗自思索。內心深處那股驅使他奮勇前行的使命感讓他無法坐視不管。「如果我不做,誰來做?我擁有的力量意味著責任,而他人的苦難,令我無法袖手旁觀。」
想起曾經隱約向他求助的白色死神,他的思緒再度清晰:「對啊!當初我選擇來到塔莫拉森,正是為了這一刻。我必須找到卡布利薩克、邪龍和他們在這世界的位置,為了討伐他們,我得盡量集合所有強者。」
道爾森心念一決,將黑暗力量催至極致,力量轉為強烈的聖屬性。他全身環繞著一層閃耀的光芒,頭髮隨著力量轉變成銀白色,整個人如烈日般刺目。
「頭髮變白了?有趣的能力。」克勞德眉頭微挑,嘴角帶著玩味。
「哈!你難道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要展示嗎?」道爾森大聲問道。
克勞德冷冷一笑:「有,不過面對你這種程度,我不需要出全力。」
道爾森感到怒火中燒,決心讓克勞德見識真正的力量:「『聖之斬‧飛翼』!」他狂舞魔劍,劍刃上騰起金色光芒,形成一片密集的斬擊波,宛若展翅飛翔的金色羽翼,向著克勞德猛烈射出。
克勞德大喝一聲,用拳頭迎擊斬擊,鋼鐵拳套無比強硬,與光芒交鋒,拳風如狂暴之勢逆流而上,將道爾森的斬擊一一粉碎,甚至在空中掀起一陣旋風。「『拳風』!」他冷酷地吼道,拳勢如同旋風般劃破光芒,散發出逼人的氣勢。
兩人攻擊如暴風驟雨般激烈,激戰片刻後,克勞德忽然停止了防禦,轉而身形一閃,靈活地躲避道爾森的斬擊,然後迅速逼近。「好快!」道爾森驚愕,他早已料到克勞德會變換策略,但速度之快超乎預期,瞬間便到了自己面前。
「結束了。」克勞德冷笑著說出這句話,眼神銳利如刀。然而道爾森卻微微一笑,嘴角上揚:「結束的人,是你。」
克勞德的眼神瞬間一變,但拳頭依舊毫不猶豫地揮向道爾森,顯然認為他只是在虛張聲勢。然而道爾森並沒有浪費這次機會,他驟然暴喝:「『聖光三十字』!」
金光閃爍間,道爾森的雙手揮出三道璀璨的十字斬,聖潔的光芒劃破黑暗,宛如劍芒凝結成的十字架,兇猛地朝克勞德襲去。克勞德成功擋下第一道斬擊,但第二道和第三道迅速突破了他的防禦,猶如閃電般擊中他的肩膀和側腹。克勞德隨之後退,衣甲破損,鮮血從傷口滲出。
克勞德忍痛站直,目光中透出讚賞,輕笑道:「真精彩,道爾森‧修巴斯。這樣的實力,足以讓我賣命一次,就當我一時糊塗了吧。」他拍了拍道爾森的肩膀,落回地面。
「你也很厲害。」道爾森也隨即降落,語氣中帶著誠意。
這時,克萊蕾雅和葛洛達從屋簷上跳下來,加入他們。周圍,葛洛達的手下早已等候多時,騎在馬上,剛才的激戰令他們神情專注,全然沉浸其中,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平時嘈雜喧鬧的他們,此刻難得地沉默不語,彷彿仍在回味方才的交鋒。終於,一陣激動的聲浪響起。
「道爾森先生,好強!」德卡提拍手喝彩,欣喜地在馬上歡呼。「這真的是太厲害了!」
「動作快得根本看不清!」另一位同伴點頭附和。
「要打贏卡布利薩克的日子,不遠了!」一人自信滿滿地喊道。
然而道爾森只是搖了搖頭,冷靜地回答:「不,我想還很遠。」他神情嚴肅,繼續說道,「雖然我還沒親自見過卡布利薩克,但他一人便能摧毀百萬大軍,還擊敗了世界五大高手中的三位。我們一方損失慘重,能夠逃走的人不足一成,即便有隱藏的高手,目睹這樣的慘況,恐怕也難再對我們抱有信心。」
克勞德將菸蒂隨意丟在地上,踩滅後嘆了口氣,看著葛洛達的手下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些人就是一群樂天又沒什麼實力的家伙,習慣就好,克勞德。」葛洛達揮了揮手,不以為然地拍拍克勞德的肩膀。
葛洛達的部下似乎沒聽到話中的輕蔑,紛紛笑著閒聊起來。葛洛達冷冷地問:「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歐瑞亞走上前單膝跪地,恭敬地向葛洛達詢問。
「問道爾森吧,現在他是我們的直屬長官。」葛洛達抱胸跳上馬,動作奇怪,惹得道爾森皺眉,看著他眼中多了幾分厭惡,克萊蕾雅也不禁掩嘴笑了笑。
道爾森重新思索片刻,說道:「首要的目標是招募更多強者,再加以訓練。現在我們要前往的地方在哪?」
克勞德撐著下巴沉思,過了一會才回答:「要找的地方可多了。」
道爾森看了看眾人,提議:「或許我們應該分頭行動,效率會更高。」
「可以,只是你們認識路嗎?」葛洛達斜眼看向他,冷冷地說。
「如果有地圖就容易了。另外,我也想去一趟圖書館。」道爾森搔了搔額頭。
「地圖嘛,城堡裡應該有。」克勞德話音未落便如一陣風消失在遠方。
葛洛達挑起眉頭,滿臉不解:「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要去圖書館?」
「我要查找勇士傳說之書。」道爾森說。
「那本垃圾書?拜託別吧。」葛洛達表情滿是不屑。
「我對那本書有點興趣,可以告訴我圖書館在哪?」道爾森問。
「那棟很高的建築物,你應該看到了吧?就在城堡旁邊。」克勞德指了指不遠處。
「克萊蕾雅,我要去圖書館,你要來嗎?」
「當然!」克萊蕾雅笑著答應,兩人隨即並肩走向圖書館。
「喂,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出發啊!」葛洛達在背後喊道。道爾森聽見但並未回應,視線依然鎖定在前方的目標。
「老大,那我們現在要……?」
「閉嘴!給我待命。」葛洛達不耐地回應,手下迅速敬禮,靜靜等候指示。
圖書館是一座極具氣派的建築,外觀華麗非凡,高聳的石柱撐起拱門,讓整個結構顯得莊嚴而神秘。灰白色的牆壁上刻滿了精緻的花紋和古老的符號,每一個細節都流露出歲月的痕跡。牆邊攀附著翠綠的藤蔓,配上窗台上盛開的各色花卉,彷彿賦予了這座圖書館一絲柔和的生命力。入口處兩座大理石神像巍然矗立,神情威嚴,彷彿守護著知識的聖殿,周身散發出一種神秘的魔法氣息,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這座圖書館的外圍有層魔法結界保護。」道爾森低聲說道,觀察著神像和周圍的環境。
「這麼說來,這個世界還是有人懂得使用魔法?」克萊蕾雅疑惑地問。
「也有可能是從其他世界帶來的魔法知識。」道爾森伸手去推大門,卻發現無法推開。他微微皺眉,「這道門被施咒了。」
他仔細凝視著門上的符文,專注地分析著咒語結構,迅速開始解讀。過了一分鐘,咒術的光芒暗淡下去,大門終於吱呀一聲打開,兩人順利進入圖書館。
圖書館內,整個空間被高聳的書架劃分為無數走道,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厚重的古籍,淡淡的書香味與古老的紙張氣息瀰漫四周。忽然,一道清晰又細柔的聲音從某個角落傳來:
「了不起,竟然在一分鐘內破解我的咒術。這可是相當高級的遠古咒術。來者何人?」
道爾森和克萊蕾雅四處張望,聲音的來源似乎被書櫃遮住,四周卻空無一人。他們也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顯然對方可能使用了魔法,透過遠距離溝通或隱匿自身的身形。
「女的?」道爾森驚訝地低語。
「她說的遠古咒術真有那麼厲害?」克萊蕾雅好奇地問,一邊向書架間走去。
「嗯,這種咒術若是第一次遇見,大概要花兩三個小時才能破解。我讀了不少古書,這類咒術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她還加入了現代咒術,使解讀變得更複雜。不然的話,三十秒左右就能解開。她不簡單,這防禦型咒術連十隻飛龍的火焰都難以攻破。」
「她的聲音聽起來年輕呢。」
「有些女巫擅長用魔法讓自己凍齡或變年輕啊。」
「別不理我啊!」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滿。
「為什麼我們得理妳?妳先報上名來再說吧!」道爾森提高聲音回答。
「好吧,我叫安妮莉絲,是名魔法師,擅長咒術和幻術。」
「我叫道爾森,擅長魔法和劍術。」道爾森回應。
「我是克萊蕾雅,精通防禦術和劍術。」克萊蕾雅輕聲說道。
剛自我介紹完畢,一陣輕霧忽然在他們周圍凝聚。片刻之後,霧氣散開,從中走出一名年輕女孩。她看起來與克萊蕾雅年紀相仿,綁著雙馬尾,紫色的長髮散發出淡淡的花香,嬌嫩的臉蛋上露出一抹稚氣的微笑,清純可愛的神情與她神秘的身份形成強烈對比。她的身材比克萊蕾雅稍矮一些,身穿一件神殿祭司的純白禮服,手中握著一隻細緻的金屬權杖,杖頂鑲嵌著閃爍的寶石,在柔和的光芒中顯得神聖又充滿魔力。
「妳有用過凍齡或讓自己變年輕的魔法吧?」道爾森仔細打量著安妮莉絲,話語剛落,卻立刻被她重重一拳揮出。道爾森的身體瞬間被撞飛,重重地摔在書櫃上,幾本厚重的書籍紛紛掉落,揚起一層薄薄的灰塵,讓周圍瞬間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書香和塵土味。
「真失禮!這可不關你的事吧?」安妮莉絲雙手叉腰,露出不悅的神情,瞪視著他。「話說回來,你們是來做什麼的?這間圖書館現在關閉,禁止進入,你們還硬闖進來,這樣對嗎?」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馬上就離開。」克萊蕾雅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道爾森拍了拍頭上的灰塵,站起身來,默默地將散落在地的書一本一本撿起來,雖然心中覺得這些書掉落的責任其實應該算在安妮莉絲身上,但他還是默默地整理好書籍,重新放回書架。
「妳剛剛提到的那本書,妳是指哪一本?」安妮莉絲語帶好奇地問道。
「就是…那本講述五位勇士打倒卡布利薩克的書。」道爾森支支吾吾地說。
「你要找那本禁書?為什麼?」安妮莉絲挑眉。
「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沒有其他的用意。」
「你和克勞德的戰鬥我可看得一清二楚。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一個從沒聽過的人,卻能強大到連我的咒語都輕鬆破解…這樣的實力真不像無名小卒。」
安妮莉絲伸手指向道爾森的鼻子,動作中帶著一絲挑釁。
「喂,臭丫頭,別這麼沒禮貌地用手指著我。」道爾森一把推開她的手,「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妳沒聽過我很正常。」
「道爾森在我們那個世界可是名聞大陸的人物!」克萊蕾雅驕傲地補充說。「至少八成的人都聽過他的名字。」
「原來如此。所以你們來到這裡…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安妮莉絲問道。
「有位白色死神的人來到我們世界請求協助,這種事他們不惜以生命為代價,光是這樣也足夠讓我們來此對抗卡布利薩克。」道爾森解釋道。
「是他們啊…我明白。那些人果然還是不死心,從其他世界來幫忙的可不止你們,但大部分在之前的戰役中已經犧牲了。」安妮莉絲語氣低沉地說。「卡布利薩克是從異世界來的最強之人,強大到近乎超越神明。說真的,與其反抗他,不如順從他,還能苟活下去。」
她轉身指向圖書館中央的木製樓梯,樓梯通往二樓,從這裡可以看到木頭早已被歲月侵蝕,表面裂痕累累,隱約傳出吱呀聲響。「書在三樓的文史地類書架,你們可以上去找找看。不過這樓梯老舊得很,小心一點,別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