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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二斷章:獵人的歌謠》 第七章 悠久之人 補更

胖雪豹 | 2025-04-03 10:27:02 | 巴幣 26 | 人氣 397


很久以前,瑪特蕾雅第一次來到《阿里德蘭酒館》,那時候的阿里德蘭酒館處於一副門可羅雀的狀態。來招待她的人是一名叫作哈洛汀的少女,如今那名少女已然不在此處,站在這裡的是一名令瑪特蕾雅感到懷念的他者。
在肖像畫的前方,瑪特蕾雅止不住嘴唇的顫動,五味雜陳的情緒從心頭湧出,也宣告著她已不再年幼。
過了數秒之後,瑪特蕾雅才擠出微笑,並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少女的臉頰。她感慨地說道:
「曾經,我和一名叫作露比的小姐在這裡與妳的祖母哈洛汀見過面。」
「我的祖母有提及過,她見過一名面貌奇特的異國女孩。她說——女孩有一條黑色的蜥蜴尾巴,尾巴上有閃爍的火焰。祖母所指的女孩變是妳,對吧?」少女驚奇地注視著瑪特蕾雅的尾巴,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簾。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遇見祖母口中的朋友。
「或許是吧。我的名字是瑪特蕾雅,和前面的那兩人一起來到這裡辦些事情。」瑪特蕾雅勉強地揚起嘴角,故作出鎮定的姿態將話題轉換開來。
她十分清楚,自己如果被帶入過去的情境當中或許會失態,於是瑪特蕾雅朝向不遠處的兩人使了個眼神。
這時,米塔安娜便走上前來,嬌小的她伸手拉住少女的衣角。口氣卻十分大地說道:
「和方才講的一樣,幫我們準備一個大一點的房間。然後準備一壺紅茶、還有蛋糕,茶葉與茶具我會提供。十分鐘過後,我就要拿到紅茶。」
「這……」少女聽聞,她的臉上浮現出幾分難色。
在旁人看來,米塔安娜完全是在為難對方。然而單憑著她像是孩兒的外表,店內的任何人都不把事情當成一回事,就像是在看待小孩子撒嬌罷了。
「總之先幫我們準備好房間吧,紅茶的事情我會處理。」瑪特蕾雅伸手撥開了米塔安娜的手掌,使得一旁的米塔安娜不太愉快地用尾巴拍打地面。可就算如此,瑪特蕾雅依然表現出幾分從容地向少女說道。
「好的!」少女眼看瑪特蕾雅出面幫自己解圍,她大聲地答覆後便跑往吧檯,將工作傳了下去。
這時,米塔安娜有些埋怨地轉頭面向瑪特蕾雅問道:
「妳會泡茶嗎?」
「多少。」瑪特蕾雅沒有明講,但是她所謂的泡茶,就是在樹海當中拾取植物用來熬湯的經驗。
眼看瑪特蕾雅避開了自己的目光,米塔安娜不禁深深嘆息,她有些不滿地接續道:
「賽莉亞經常嫌棄我泡製的茶難喝,但我不得不說,她準備的茶葉的確美味。還有她的夥伴蘿娜也特別擅長泡茶,總能夠端上來讓我滿意的茶。可惜的是,這些機會都不再有了,他們的智慧似乎也沒有流傳下來,真令人失望。」
「但是妳很難過,而非憤怒,不是嗎?」瑪特蕾雅用尾巴蹭著對方的尾巴,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米塔安娜的尾巴正垂在地上,透露出自己的情緒。
這時,米塔安娜深深地嘆息,選擇不再多言。她知道,自己講再多都騙不過瑪爾托斯,因為自己也是個一半的瑪爾托斯,她不可能不了解瑪爾托斯。
當一名男人走出來替三人帶路,妮菈率先跟了上去,她彷彿什麼也沒有去想,腳步帶有幾分輕盈的聲響。跟在後方的米塔安娜與瑪特蕾雅卻有幾分沉重,此處的一切都深植在回憶當中,遲遲無法抹去。
來到臥房,裡頭帶有些許花香,還有幾分海風遺留的潮水氣息,更重要的是典雅地像是貴族所住的居所。
將三人帶來此處之後,帶路的男人便離開了臥房,獨留三人在此休息。
這時,瑪特蕾雅終於將嬰兒放下懷中,安置到床上。但是熟睡的嬰兒剛離開她的胸懷,便忽然地大聲哭泣。此舉立刻吸引了一旁的米塔安娜與妮菈注意,米塔安娜的臉上很快地浮現出幾分不愉快。
「真是吵鬧,所以我討厭人類小孩……」米塔安娜有些嫌惡地說道,卻又抽出了魔杖,引領一道魔力溫柔地包裹嬰兒,讓她安穩地入睡。
「但妳倒是對她挺好的。」瑪特蕾雅見狀不禁譏諷地說道。
「哈……能別總抓著別人內心最軟的一塊來諷刺我嗎?」米塔安娜嫌惡地說道。隨後,她放下了大背包,從裡頭掏出茶具組和以及收納在罐子當中的茶葉,準備轉交給瑪特蕾雅。
看見此景,瑪特蕾雅才想起來自己購買的行李全都落入海底了,這使她悲嘆地晃了晃腦袋。卻又不得不遵照與米塔安娜的約定,接過茶具組合與茶葉,去到一旁準備起紅茶。
這時,妮菈獨自一人坐在窗邊,遠望著窗外的海洋發呆。
她總覺得這個世界十分陌生,宛如自己已經去到了別的世界,而非還在同一片土地之上。
「妮菈,妳曾經講過,妳只是想回家,至今也一樣嗎?」
瑪特蕾雅背朝妮菈,一邊磨碎茶葉一邊開口問道。她清楚地記得吉娜朝向她闡述恩師的事情時,所講過的每一個細節。曾經,瑪特蕾雅不是很能夠理解妮菈的感受,但是現在的她多少能夠同感了。
妮菈聽聞這句問話,她閉上了眼睛,感受潮汐的氣味。這股味道非常陌生,它沒有那種腐臭的氣味,也沒有血的氣息,這使得妮菈深深地嘆息。
「那是當然的。」最終她如此答覆。
但是,妮菈並不曉得自己該如何回家?家又在何方?
她的答案使得瑪特蕾雅同樣地深深嘆息,因為她知道多數瑪爾托斯都死去了,如今她見到的同族只有瑪納法蓮娜一人,以及已知還生存的瑪布蕾雅特,但是後者她始終不曉得位在何方。
可就算如此,瑪納法蓮娜也使得瑪特蕾雅不怎麼信賴另一名瑪爾托斯,在她看來這些老東西對當今的人們大概不會有什麼好意。
「回家,那又如何?回去了以後能做什麼?」於是瑪特蕾雅出聲反問道。
「……」瑪特蕾雅的問話問倒了妮菈,使得妮菈面色清冷地陷入沉默不語當中。對於妮菈而言,她沒有考慮那麼多,她只是想要回家。但是家是什麼?為了什麼?就不重要了。
瑪特蕾雅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她用自己的火焰開始煮水。她有答案,但是她不打算告訴妮菈,某種程度上而言,瑪特蕾雅並不喜歡自己的答案。
正因如此,她將本來想講出口的話語吞回了腹腔當中。
眼看兩人的對話乍然而止,坐在一旁的米塔安娜忍不住笑了幾聲。在米塔安娜眼底,無論是哪一方都過於愚笨,她認為所謂的家是能夠自己創造的。
然而,米塔安娜絲毫沒打算與兩人多攀談些什麼,反而是靜靜地翻閱書籍,等待起熱茶端上桌。
可就在這美好的時刻,一股臭味在房間中擴散開來。
「什麼味道?」米塔安娜的眉頭深鎖,她朝向一旁的瑪特蕾雅質問道。
這時,瑪特蕾雅的面色鐵青,她回頭看著嬰兒所躺的床。臉色十分地難堪,因為她知道這個味道是什麼。
就連妮菈都回過頭注意起嬰兒了,嗅覺敏銳的她感到更加難聞,清冷的臉上不禁浮現出幾分嫌惡。
等到兩人都反應過來,米塔安娜才察覺出了什麼事情。
「去幫她擦乾淨阿!楞著做什麼!」米塔安娜不禁大聲地吶喊道。
「……為什麼不是妳去?我已經做過好幾次了。」此時,瑪特蕾雅有些埋怨地回頭瞪著米塔安娜,她的臉上有幾分怒氣,瞳孔更是收縮成了一副尖銳的模樣。
兩人相互瞪視彼此,誰也不打算自己去處裡。臥房內的氣氛也隨之劍拔弩張,唯有妮菈一人默默地走下窗邊,靠近了嬰兒。
可就在這時,瑪特蕾雅與米塔安娜同時拿起了小刀扔向妮菈,阻止對方往前。眼看刀子往自己飛過來,妮菈震驚地瞪大眼球,她沒想過兩人會對自己丟刀子。
「『回妳的窗邊去!』」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眼看瑪特蕾雅與米塔安娜都在怒火中燒,妮菈默默地垂下腦袋,走回窗邊蹲了下來,一副寂寞地在地上畫著圈。
但是瑪特蕾雅與米塔安娜都不慣著她,兩人在房間大吵起來,直到其中一方願意去幫嬰兒擦屁股為止……
這是兩人的人生中最無聊的一次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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