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彤與李宥蓉剛下公車,前者開口道謝:「柚子,謝謝妳願意陪我。」
李宥蓉摟住好友的肩,「客氣什麼,就算沒有發生昨天的事,我也不願意妳一個人找大福,況且——」她故意拉長尾音,「梁達夫一早就傳訊息給我,要我一定、一定要陪著妳。」
「是麼?」劉慧彤聽到這話,心裡忍不住暖了幾分,嘴角微微揚起。但她想起梁達夫受傷的手,笑意漸漸淡去,眼神不自覺染上憂色。
李宥蓉看懂了劉慧彤的表情,瞇起眼笑著說:「那個,慧彤現在時間還早,我有個提議。」
「什麼?」
「梁達夫不是也住在這個社區嗎?要不,我們抽一點時間去關心一下他傷勢如何?」李宥蓉想減少好友掛心的事。
劉慧彤看了一下時間,覺得李宥蓉的提議可行。但思忖片刻後,面有難色地說:「可以是可以,但我不知道他家住哪兒耶?」
李宥蓉故作失望地說:「蛤──我以為妳已經住過他家了……」
「怎麼可能啊。」劉慧彤紅著臉連忙否認。
李宥蓉見好友緊張又害羞的臉,覺得有趣,又有成就感,咯咯笑了一陣後,又說:「Fey不是梁達夫的妹妹嗎?我們可以問她,看她知不知道她哥住哪?」
劉慧彤眼睛一亮,拿起手機,「對齁!我來問問。」
手機撥通後,響了幾聲忙音後,傳來梁亞菲的聲音:「喂,ㄐ……劉組長怎麼了?」
劉慧彤聞聲才想起梁亞菲正和弟弟在約會,心中一陣尷尬,頓了頓才不好意思地說:「呃……梁部長打擾了,我想請問您知道梁達夫的住址嗎?」
梁亞菲沉默半晌才回應:「有什麼事嗎?」
劉慧彤心想部長應該不知她哥哥受傷的事,她本不想由自己說出這件事,但若不說明,很有可能就要不到梁達夫的住址。於是,她組織了一下語言,語氣放慢:「其實……昨天他出了點狀況,受了傷……」
「受傷?嚴重嗎?怎麼回事?在哪裡?」梁亞菲才聽到梁達夫受傷,不等劉慧彤說完,就焦急慌亂地透過話筒詢問,「有去醫院嗎?為什麼我不知道?」
劉慧彤不慌不忙地安撫部長數分鐘後,才讓她知道梁達夫已無大礙。
待部長定下心後,劉慧彤就告訴她,自己想去探望梁達夫,部長這才將哥哥的住址說了出來。
§
梁亞菲不安的將手機收起來,本想繼續吃酸辣粉,但哥哥受傷的事讓她心情大受影響。她只是將筷子插進碗裡動了動,沒再吃半口。
劉智陽聽了剛剛的電話內容,知道女友擔心哥哥無心吃飯,便體貼說:「我們現在就去看你哥吧,就不去看電影了。」
梁亞菲將美麗的杏眼望向貼心的男友,窩心一笑,「謝謝你。」
「要不要先喝口酸梅湯?」劉智陽指了指桌上還未動過的酸梅湯。
梁亞菲看著滿滿一杯的酸梅湯覺得有些可惜,「外帶吧。」
劉智陽點頭,先走去櫃檯結帳,並請店員把酸梅湯加滿冰塊做外帶杯後,才與女友匆匆離去。
兩人才出店外沒幾步,就聽後方有個男生調侃的喊道:「唉唷!這不是我的大小姐嗎?」
梁亞菲聞聲皺眉,不悅的停下腳步,又是她厭惡的聲音,用力轉身,「李天裕你快滾,我今天沒空跟你耗。」
李天裕不理會她的反應,自顧自地說:「我本以為那男人是哪家企業的少東,還是什麼新起的大老闆,沒想到只是個總帶妳吃路邊攤……」他望了眼酸辣粉店,「和這種骯髒不堪餐廳的貧平之人。我想不透妳為什要和他交往?若是想氣我,我可以給妳鼓鼓掌,妳是真的氣到我了。」
「我跟誰交往干你什麼事?」梁亞菲面對李天裕沒有任何耐心,語氣相當不客氣,「你廢話說完了嗎?說完就別在我面前晃,看了就噁心。」
劉智陽擋在女友面前,再次見到李天裕,初次見到他的那種厭惡感湧上心頭,因而語氣冷默地對他說:「你滾吧。亞菲不想看見你。」
「嘖,」李天裕抓了抓後頸,伸出兩隻手指,在劉智陽堅實的肩上用力戳了兩下,「這兒沒你說話的分,你閃邊去。」
梁亞菲勾住劉智陽的手臂,「別理他,我們快走吧。」
劉智陽點頭後,斜了一眼李天裕,任由女友拉著離去。
李天裕見兩人親溺的動作,醋意大起,憑什麼這女人不選他,於是陰陽怪氣的在他們身後大聲說:
「梁亞菲,妳這樣做好嗎?當著未婚夫的面和別的男人勾搭,要是傳了出去,妳父親還不氣到把妳教訓一頓。」
「李天裕你這混……」梁亞菲終於還是被李天裕的言語激怒,才想反唇相稽,就見男友已經閃身上前,惡狠狠地抓住那混蛋的衣領。
劉智陽手臂用力,將李天裕稍稍提起,咬牙切齒地警告,「你這混蛋,你再胡說,我一定……」
「哼,」李天裕即便被扯住脖子有些難受,還是不改輕蔑的語氣,打斷說:「胡說?你這種窮酸蛋,你也不想想,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看上你?」
「你……」劉智陽很想揍他一拳,卻被女友伸手拉了拉,示意他別跟李天裕一般見識,他咬了咬才鬆開手。
李天裕整理一下衣服,露出一抹狡黠,訕笑道:「梁亞菲,我知道妳很不想和我結婚。但這種事跟我說就好,我自會去跟妳我的父親好好談談,妳何必委屈自己,接近一個低賤的人,想辦法讓他充當妳的男友,用來拒絕與我的婚約。」
「李天裕你說夠了沒?」梁亞菲大聲的說,表情與語氣雖帶著憤怒,心中卻是對劉智陽感到愧疚,因為當初主動接近劉智陽的目的,真的就是想請他充當男友,借以打消父親聯姻的念頭。
劉智陽聽了握緊拳頭,憤怒地看著李天裕,但眼神中多了震驚與懷疑。
李天裕見劉智陽的神情,戲謔地說:「別瞪我啊──,把你當工具人的又不是我。」
「智陽,別聽那人胡說。」梁亞菲雖然對李天裕的挑撥感到卑鄙、厭惡,但還是會怕男友胡思亂想。
然而,劉智陽將目光看向她時,眼神淡默地問:「妳真的是為了這個理由接近我的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宛如一記悶雷擊在梁亞菲心上。
她沒想到劉智陽真的會被挑撥,她想要道歉,想要解釋,但他對他們感情的不信任,卻讓她失望又憤怒。種種情緒交織成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喉嚨,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李天裕見兩人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得逞地笑。心中暗自得意,「想不到這些日子,派人跟蹤調查來的訊息竟如此好用。」
劉智陽茫然地望著眼神複雜的女友。片刻,等不到解釋的他,深吸一口氣,無奈地嘆息後,離開兩人,離開前還用力撞了李天裕的肩膀一下。
§
劉慧彤與李宥蓉一同望著一棟線條利落,屋牆像是方格堆疊而成,設計簡約,極具現代感的別墅。
李宥蓉目光在建物上打量,語帶羨慕地問:「是這裡嗎?」
劉慧彤確認門口的門牌,「是這裡沒錯。」
「好喔。」李宥蓉得到肯定的答案,伸手就要去按門鈴。
劉慧彤見狀連忙出聲攔下,「等等,我們不先打電話通知他嗎?」
「打過去,他一定會說……」李宥蓉沉聲,學著梁達夫淡然的表情,一邊按下門鈴說:「組長,我沒事,不用擔心,不用特別過來,您就放心去找大福。」
劉慧彤認同這個看法,但心中還是忐忑。畢竟是不告來訪,擔心會讓梁達夫不開心。但來都來了,只能和好友一同安靜地注視著鑄鋁材質的大門。
約半分鐘後,門後才傳來聲響,接著傳來門鎖解開的聲響。
「冠甫,你來……」梁達夫單手拉開大門,見到門口的二人的瞬間,登時愣住了。
劉慧彤與李宥蓉也愣住了,但他們不是因為看到梁達夫愣住,而是看見跟在他身後的信步走來的大福。
「大……福。」劉慧彤震驚的睜大雙眼,呼吸一滯,眼眶中瞬間盈滿淚水。
下一秒,她朝大福奔了過去,一把將牠抱在懷中,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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