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我灰溜溜地從舊教學樓回到了蓬月的辦公室，雖然我什麼錯都沒有，但總覺得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明明是我自己從蕭婧蓉那裡跑掉的啊……這種在心裡嘔氣的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我自己也想和蕭婧蓉一起出去玩嗎……
胡思亂想著，我已經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前。
「嗯？！」
一打開門，就看到紫色的捲髮，正隨著趴在桌前的身影一舉一動，輕輕地搖晃著。
咲顏這傢伙，不僅自己主動來到辦公室，甚至還比我早到。仔細一看她的桌上，雖然考卷上的筆跡寫得亂七八糟，但至少有好好地作答。
「這不是咲顏嗎？今天這是怎麼了？沒想到妳竟然會自動自發地開始寫作業，難道是感冒了嗎？」
「囉唆，人家只是睡不著覺而已！」
咲顏冷漠地回嘴，甚至專注著連頭都沒抬過。我揚了揚眉毛，沒有多說什麼，安靜地將背包給放下。
也許這傢伙是在冰角市集受到了什麼樣的刺激吧，不過、她願意主動唸書也是一件好事。
不過，見到咲顏竟然會自動自發地開始讀書，我竟然產生了一股欣慰的感覺，就好像她昨天還是個叛逆的孩子……不對、本來就是。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又被小心翼翼地打開。魏舞香探出了腦袋，與我對上視線，靦腆地笑了笑。
「早安、拾己。」
「妳也早安啊，魏舞香。」
「總覺得，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你了。」
魏舞香一邊笑著，一邊從背包中抓出一大疊的考卷，「碰」地放到了桌上。
「呃……看得出來妳一直在努力呢……」
「對啊，雖然好幾次都寫到哭出來，但我還是努力把蕭婧蓉的習題都寫完了。」
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妳不要哭啦，不過、那可是蕭婧蓉的考卷，換成是我說不定也會流下眼淚。
魏舞香看著依舊在課桌前不為所動的咲顏，和我一樣、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聽老師說咲顏即使放學後，在宿舍裡也很認真在唸書，看起來是真的呢，真是太好了。」
「囉唆。」
和翻白眼的咲顏不同，我則順著魏舞香的話繼續問道。
「喔？難道說，蓬月下班以後還有替咲顏補習嗎？」
魏舞香搖了搖頭。
「是英文科的小鬱老師說的。蓬月的話……不曉得為什麼，她最近好像很少出現的樣子……」
真是的，明明我們小孩子都在努力，為啥班導還能夠不見人影啊？真是受不了那個薪水小偷。
「話說回來，秦葉呢？」
魏舞香疑惑地看向了我，本來我還想問問她來的路上有沒有看到秦葉的身影的，看來是錯過了。
「今天……我沒跟她一起出門，一早起來秦葉的書包就不在了，應該是比我早到學校。」
「咲顏也沒有看到喔。」
「她會跑到哪裡去了呢……」
真是沒辦法，我還是趕緊趁著早自習開始前，去把她給找出來吧。
「我去找找秦葉。咲顏，背完英文的前兩百個單字就換讀自然吧。魏舞香的話，雖然國文對妳不是問題，但完全不讀也不好，趁我回來之前就當作放鬆一下腦筋，唸一唸第四章的課外閱讀好了。」
「嗯！快去快回。」
魏舞香對我用力地點點頭，咲顏則隨意地揮了揮手。
我小聲地帶上了門，隨後朝著四忠的教室前進──
從開學已經過去快要八週，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還不太有考試週的感覺，但現在路上已經半個社團都沒有在活動，絕大多數的學生一到學校就窩在教室裡頭唸書，連勞掃都不去了。
路過轉角，我就遠遠地看到幾個試煉武士用跳繩把一個學生吊起來，差點忘了這幫傢伙的存在。
「你這傢伙！拿著掃把在外面遊蕩是想做什麼？難道想要逃學嗎？」
「我、我只是想去掃掉我們班走廊的垃圾而已，你們要幹嘛！？」
「哼，平時有那麼多垃圾都沒看到你在掃，要唸書的時候就開始殷勤起來了！想要找藉口不唸書、門都沒有！」
「你為什麼不唸書！」
「你為什麼不好好用功！」
「你們不也是沒唸書在外面揍我嗎！好痛、不要拿掃把戳我啦！」
「你有自信能考一百嗎？你那麼囂張嗎！沒考到的話你以後要怎麼辦！」
「快點去背單字！」
「快點去唸書！」
看起來學生陸陸續續到了學校，我還是換條路走好了。
雖然我的成績沒有到很悲慘，但經過蕭婧蓉那件事情之後，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一路迂迴，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的教室。結果、才剛到門口，我便被迎面撞上的人給攔了下來──
「幹，高拾己。」
「莊嘉亮，你還沒死喔。」
出現在面前的莊嘉亮，看起來依舊陰險狡詐，邪氣而有些俊俏的臉死死盯著我。
但，那是左半張臉的事情。
莊嘉亮的另一半張臉不能用鼻青臉腫來形容，只能說，他的右臉雖然很努力與左臉對稱，但他的五官有著自己的想法。
而在莊嘉亮旁邊，則是我心心念念……不對、是找了很久的秦葉。
一如既往冷若冰霜的秦葉，雖然還是無感情的面貌，但感覺比平常還要更不開心。
「呃，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週末老大殺到了戰華國小。」
莊嘉亮說著，用手揉了揉後頸，像是想用掌根揉開石頭一樣，他的手緩慢而重重地壓在了脖子上，看起來又痛又累。
「戰華國小不愧是戰鬥小學，那裡的學生都在拼了老命地打架，我還從未在沒有老大的地方看過那麼激烈的戰鬥。」
戰華國小……雖然完全沒去過那個地方，但我也算是有所耳聞。
除了打架就是打架，雖然繁露國小是以胡鬧著稱，但論打架還得是戰華。因為戰華的打架不是胡鬧，而是真的、很認真的在打架。
「老大他老人家一馬當先，孤身一人在戰場來回穿梭，直到他發現我們幾個沒跟上他老人家的腳步。」
莊嘉亮說著，情不自禁地發抖了一下。
「所以，他又從戰華國小的深處殺了出來，特別揍了我們三個。」
「那還真是……挺有老大的作風。」
先不說老大到底需不需要莊嘉亮他們，但作為四天王就該整整齊齊。
「不止如此，這傢伙也在現場。」
莊嘉亮臉色變得陰沉，用力地把秦葉推向了我。
「什麼？！」
秦葉竟然偷偷跑到戰華國小？那個因為被莊嘉亮推了一把發現有機可趁、所以借力貼到我胸前，像是磁鐵一樣沒辦法分開的秦葉？
她去那種地方幹嘛？
莊嘉亮打量了我一眼，眼神像是印表機一樣不斷從左至右地掃過我的臉。每次他擺出這種表情，就是在觀察我的反應──他大概是想看看我對秦葉跑到戰華國小這件事，是否知道些什麼。
「秦葉……妳為什麼會想去戰華國小？難道是不小心迷路過去的？」
「就算是迷路，她也不太可能闖進一大堆國小生相互廝殺、到處都在高強度打架的戰華國小吧？」
聽了莊嘉亮的話，我也疑惑地看向了秦葉。她貼在我的胸前，無辜地抬起眼睛，像隻做錯事情的貓咪一樣盯著我。
「秦葉，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妳有沒有受傷啊？」
秦葉搖了搖頭。
莊嘉亮嘆了口氣，對我使了個眼神。我心領神會，輕輕拍了拍秦葉的肩膀。
「秦葉，魏舞香跟咲顏都已經在辦公室裡了，妳先過去唸書、順便確認一下她們兩個是不是真的有在用功吧。我跟莊嘉亮稍微問一下班上的成績情況，等等就跟著過去。」
「嗯，高拾己不要說太久。」
聽了我的話，秦葉很乖巧地便朝著蓬月的辦公室離去。我則轉過來面對莊嘉亮。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大找到襲擊你的人了，我那時候不在場，不過看老大的反應，似乎是篤定那傢伙就是真正的犯人。」
「什麼？！那個人是戰華國小的學生嗎？！」
「不，聽說那傢伙穿著萊茵學園的制服。」
萊茵……我對那間學校一知半解，只知道那是間女子學校。
未雨生會是萊茵學園的學生嗎……說實在、我連她到底是不是小學生都不知道，畢竟那傢伙還有著能變化年齡的能力。
單單只是穿著別的學校的校服，也不一定能證明那傢伙就是萊茵學園的人。
而且、很明顯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萊茵的學生、能在戰華國小遇到繁露的人啊？！也太複雜了吧？
「我覺得，秦葉私下知道襲擊你的人的情報，所以她才會在那種場合，加入老大的戰鬥。」
莊嘉亮看了我一眼，倒也不像剛剛那般不斷試探，而是直接說出了心裡所想。
「你是不是知道哪些情報，還沒跟老大講？老實說，我已經有點厭煩一直到外校，去找連到底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的敵人打架了。」
我遲疑了一下，才意識到莊嘉亮正在瞪著我。
「我不知道那個傢伙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萊茵的學生……秦葉自己跑去戰華國小這件事，我也是現在才知道。」
莊家亮沉默了一會，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語氣聽起來是信了我的說詞。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自己小心點，秦葉絕對知道什麼連你不清楚的事情。」
「秦葉又不會害我。」
「但，她不會所有事情都跟你說了。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莊家亮轉身回到教室，我則在他背後追問。
「你們今天不出去嗎？」
「不去，老大好像在想什麼似的，說這一禮拜都不出去。」
「一週……剛好是第二次考試測驗結束之後，你們三個要好好唸書欸。」
莊家亮瞪了我一眼，又逕自進了教室。我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順勢望進了四忠──只見裡頭不管是男是女都對我投以敵意的眼神。
壞了，差點忘記因為蕭婧蓉的事情，我的風評已經降到谷底了。還是趕緊溜走比較好。
又是一路鬼鬼祟祟、躲避別人視線地回去，當我到了蓬月辦公室的門前，卻聽見裡頭傳來激烈的吵鬧聲……
一推開門，我便看到三個女生陷入了集體的歇斯底里。咲顏像隻貓一樣拼命地撓著窗戶、一副想逃出去的模樣；魏舞香一邊對著課本嚎啕大哭，嘴裡還說著「你不要再逼我了」；秦葉則是把頭塞進了一旁的落地櫃，整個人躺屍在地板上。
「妳們幾個、這是怎麼了？！」
「唸書，太難了。」
秦葉塞在櫃子裡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模糊。
「我再也不要唸書了！唸這種東西一點用也沒有！我要去外面流浪、下半輩子都靠著回收紙板來生活！」
「怎麼這樣、咲顏，妳的覺悟呢！還有不要撿回收啊，那是服務志願社的生計來源哪！」
我又轉頭看向了魏舞香，開口問道。
「妳呢？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呢？」
「我、我一想到……蕭婧蓉每天都要寫這麼難的考卷，我就覺得她好可憐，她在家裡一定很難受吧……」
呃，妳說的那個蕭婧蓉實際上可是窩在學校整整兩天，既不洗澡又成天暴飲暴食，不過、我不否認她很可憐的說法。
「妳們三個，好好坐下來吧。硬是逼妳們在這段時間唸書辛苦了，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覺得我已經找到能提升妳們成績的方法了。」
一聽見我的話，三個女生都楞在原地，隨後紛紛好好地坐到了位置上。
「你是說真的嗎？拾己？」
魏舞香率先問道。在三人之中，她的成績也確實是最讓人著急的。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自己的書包裡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這是妳們三個人的作答紀錄，我把妳們寫對、寫錯的題型全部列了出來，包含答錯的理由以及錯誤的頻率。」
「高拾己……你還真閒哪……」
「首先是妳，咲顏。要抓出妳的問題，最簡單的還是看妳的英文考卷，只要是默寫單字的部分就是完全留空；不過，只要是妳有認真寫的題目，答對率還是很不錯的。」
我拍了拍筆記本，隨後說道。
「直白點來講，單純就是不唸書害了妳。」
咲顏抱著雙手，看著我的臉上滿滿都不開心。
「不過，在強制用英文進行洗腦以後，這個缺點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現在拉低咲顏成績的，反而是因為妳太過自信、沒有仔細檢查出錯的作答。」
我把兩張咲顏做過的考卷放到她的桌上，一張是肉眼可見的滿江紅，另一張則是前張考卷三倍的分數。
「妳也許沒發現，但這兩張考卷的題目有八成是差不多的，而妳兩次的成績有很大的進步──這還只是妳這兩週愛讀不讀的成果。」
「真、真是太好了呢，咲顏！」
魏舞香蹭了過來，同時咲顏臉上的表情也從驚訝、逐漸變為壓不住嘴角的笑意。
「哼哼，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這種程度是理所當然的啦！」
雖然咲顏只是把最簡單的內容都記起來了而已，要是題目再多些變化，估計她一嫌煩又會很容易放棄，得小心維持著她的耐心值，慢慢讓她熟悉所有題型的解答方式才行。
「接下來是魏舞香──」
被我點名的魏舞香一下子露出緊張的表情，身體也坐得直挺挺的。
「魏舞香在三個人之中的答題率是最高的，解題的過程也很仔細，會認認真真地把題目的重點給圈出來，也很少犯下粗心大意的錯。」
魏舞香用力地點點頭。
「但是！魏舞香妳寫對的題目實在是太少了！特別是數學、幾乎沒有幾題是有寫對的！」
「嗚呼！」
魏舞香委屈地抱著腦袋，一副被敲了頭的模樣。
「妳來看看這道題目，為什麼在分蛋糕的時候，總共能均分給七個半小朋友？這世界上有半個小朋友嗎！」
「我、我不知道……」
「還有這裡，為什麼妳在寫完了Ｃ之後，又把答案改成了Ａ？甚至從筆跡來看，妳也寫過了Ｂ跟Ｄ，所以答案到底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
「魏舞香的問題，就在於太過於不自信、還有太死腦筋了。該怎麼說呢，妳答對的題目幾乎都是出現在課本裡的……」
我隨手從地上散落的書堆裡，抓起一本食譜。
「魏舞香、我問妳，做沙拉的時候用刀切蔬菜比較好、還是用手撕更好？」
「直接撕開，因為用刀切菜葉容易讓營養流失。」
魏舞香瞬間回答，連一點的思考與猶豫都沒有。
「用砧板切過大蒜以後，要用什麼東西洗掉味道？」
「直接把砧板放在大太陽底下曝曬就可以了。」
「如果要做蛋白霜，該加鹽巴還是加糖？」
「鹽巴，因為它能夠讓氣泡更均勻，打發的蛋白霜也更不容易消泡。」
「燉湯的時候要什麼時候進行調味？」
「燉完湯之後再加鹽巴跟胡椒會比較好，因為鹽巴會改變水的密度，而胡椒煮久了會變苦。」
「嗯……果然魏舞香還是很懂料理呢。老實說，解數學其實跟做菜一樣，有很多需要先做的步驟、把題目進行簡化，再進行解題會更簡單，魏舞香妳缺的就是這些方法的知識。」
我把食譜還有課本一起放到了魏舞香桌上。
「即使食譜裡面有很多做菜的製作方式，但一本書不會包含所有關於料理的訣竅──課本也是一樣的，所有妳會在考卷上看到的題目，不會全部都出現在課本裡。」
魏舞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魏舞香，妳每一次做菜的過程，不會完全一樣對吧？」
「嗯……確實會不一樣。」
「對，計算數學也是一樣的，儘管數字不一樣、有的時候會需要多做幾個步驟，但相似的題目解題的過程也是差不多的。」
我輕輕拍了拍魏舞香的肩膀，在她面前放出了一張新的考卷。
「魏舞香，即使做錯兩次三次也沒關係，試著在下一次解題答對吧。」
「我、我會努力的！」
我對著魏舞香點了點頭，最後看向了秦葉。
秦葉也回望著我。
「咳咳、秦葉，妳是三個人裡面表現得最好的。」
「秦葉知道。」
我把秦葉練習的考卷給拿了出來，同時也把我的考卷比在了一起。
「秦葉，我們兩個的考卷有什麼差別？」
「沒有差別。」
「那妳有發現妳的考卷有什麼問題嗎？」
秦葉搖搖頭。
「沒有問題，秦葉的表現可以用一百分來形容。」
「那妳考卷上面寫的六十分是怎麼回事！」
我用力拍拍考卷，指著上頭其中一道題目。
「這裡，妳都把正確答案給圈出來了，還在旁邊寫了正確的推斷過程，為什麼寫出來的答案卻是錯的？」
「因為秦葉覺得高拾己會寫錯，高拾己也確實答錯了。」
這臭小鬼竟然還給我一臉驕傲的挺起胸膛。
「妳為什麼不把正確答案寫上去？妳的分數有多到能讓妳這樣揮霍嗎？」
「秦葉不想跟高拾己不一樣。既然知道高拾己會答錯的話，秦葉也要一起答錯。」
「不要在考試上給我搞這種你跳我也跳的情節啊！我能答對八成的題目為什麼妳不學！」
「欸嘿。」
秦葉用兩根食指堆起了微笑，可惡、妳的裝可愛確實很可愛，但現在沒用！
「真是奇怪，明明有些課本上沒有的內容妳都能答對，為什麼要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故意寫錯呢？能拿一百分不是很好嗎？」
「秦葉拿不了一百分的，高拾己也拿不了。」
「不要拿我當成頂標！超過我的分數啊！」
我用力抓住了秦葉的臉頰，咬牙切齒地說道。
「秦葉做不到，妻子不該搶走丈夫的鋒芒。」
「那種莫名其妙的古法跟錯題一起丟了好嗎！」
就在這時，秦葉突然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臉看，一副在等著什麼的模樣。
「妳想幹嘛？為什麼這樣看我？」
「高拾己應該要誇獎秦葉才是。」
「怎麼可能誇獎妳！妳在考試上沒有盡全力欸！」
「欸、高拾己，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秦葉？人家也是為了你好啊！」
就在這時，咲顏大叫著站起來，還伸手指著我。秦葉呆呆地看著咲顏，想了一會，接著一臉平靜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秦葉難過。」
「不哭不哭，秦葉已經考得很好了。」
魏舞香也站在秦葉那邊，拖著椅子輕輕摸著秦葉的背──不是、妳們三個不要只有在搞怪的時候互相鼓勵好嗎？給我唸書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
「高拾己，你們在裡面嗎？」
「這個聲音是……蓬月？老師、妳怎麼不直接進來？」
「喔──女生們在補習對吧？我不想打擾你們用功，所以高拾己出來吧，只要你出來就好。」
「我？」
雖然一臉疑惑，但我跟魏舞香等人互看了一眼，還是獨自走向門口。
「我等等就回來，妳們先繼續照安排唸書。」
我推開門，卻只沒在門縫中看到蓬月的身影，反而是門後伸出的手一把把我拉出了教室，又迅速關上了門。
「蓬、蓬月老師？妳的臉是……」
「噓，不要被裡面的女生聽到。」
只見對著我比出噤聲手勢的蓬月，臉上赫然有著深深的黑眼圈。
不僅如此、蓬月的左手也被纏上了重重的繃帶。
「妳怎麼受傷了？」
「我啊，為師在教吳孫的時候，稍微受到了一點心靈創傷。」
「什麼心靈創傷啊！這已經是被直接攻擊的程度了吧！」
「你小聲一點。咲顏她們唸書的情況如何？有進展嗎？」
蓬月似乎對於自己的傷勢避重就輕，而是認真問著三個女生的情況。儘管對發生的事情有很大的疑問，我還是乖乖回答了蓬月的問題。
「她們三個雖然經歷了一些波折，但成績還是有提升的──特別是咲顏，雖然是週末才開始的，但她開始願意主動唸書了。」
「是嗎……高拾己你做得很好啊，辛苦你了。」
「哪裡，我其實更希望辛苦的不是我，而是老師您。」
「哈哈、我也是這麼想的。」
蓬月尬笑了一聲，看得出來，她臉上完全沒有笑意。
「老師，妳……到底為什麼會受傷啊？正常來講，不會有人頂著單邊的黑眼圈吧？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被人揍了一樣。」
「沒有啦，小孩子別想那麼多。為師只是在和其他老師的酒會上玩得太嗨，不小心被撞到眼睛了。」
「剛剛不還說是在教育吳孫嗎！」
「對的，吳孫那時候也在酒會上。」
不要把自己班上的小學生帶到那種場所啊！妳這個失格教師！
「高拾己，你的手情況如何？沒有再受傷吧？」
「嗯，雖然還是痛得不能拿筆，但我正在努力學習用左手做事，雖然寫出來的字歪七扭八就是了。」
「是嗎……你們千萬不要受傷才好……」
蓬月像是思考著什麼，用力地揉揉我的腦袋。
抱歉，好像只有我這種一直被捲進去奇妙冒險的人，才會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傷害。我想魏舞香她們應該是不用擔心的。
「話說回來，蕭婧蓉剛剛出現在班上，她的情況如何？」
「呃，要說好的話確實是挺好的……」
我猶豫著是否要說出倉庫的事情，但、我在那個地方看了蕭婧蓉的裸體，萬一這件事情傳出去，不只對蕭婧蓉不好，我個人也會有生命上的危險。
還是別說出去好了，反正舊教學樓一大堆沒人管的教室，給蕭婧蓉那樣人見人愛的校花用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為師常常看到楚雲昇和蕭婧蓉一起唸書，她們兩人的學業應該是不用擔心吧。要是其他人的成績也像她們一樣、不用擔心就好囉。」
「嗯……不要把您的工作寄託在國小生的自動自發上啊。」
雖然是正確、甚至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我卻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嘛、確認你們都平安無事就好。第二次考試測驗就在下週，你們要小心一點啊。我先走了。」
蓬月的告別顯得有些匆促，還讓人覺得奇怪，平安無事是哪種形容啊，虧那傢伙還要負責上我們的國語文課欸。
我在心裡反覆咀嚼著蕭婧蓉與楚雲昇在一起的模樣，只嚐到滿嘴的苦味，悶悶不樂地重新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希望接下來的考試，能夠順利度過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