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簽缺些火候
「...你們都退下吧」
「是,聖主」
「是,聖主」
位於赫摩拉公國東部邊境上建立在一座名為卡爾文森高地(台灣稱為臺地)的教區教都中主教安東尼.奧.蘭德在剛才接獲到一名天眼成員隨身攜帶的聖書,並且這名天眼還催促密令者(教會郵差)必須晝夜不停的將聖書盡早交與自己,這預似著這名天眼發現了一件對教會有重大影響的事情,因此他暫緩了今日下午與夜晚的所有行程用以觀閱聖書中的所有紀錄。
"這是...赫摩拉那邊的?"
在安東尼施法解除聖書上的保護靜置後就在封面的左下角看到刻著象徵赫摩拉公國的秘文圖騰,這讓安東尼心中產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因為半年多前突然冒出的異世界國家與那無以倫比的戰力讓他不敢插手介入,畢竟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為一位被教會滲透的地方執政官挑起的,此外也與卡爾文森的高層被撤換整個教區人士動盪有關,雖說經過半年的調整後卡爾文森教區其餘部分已然穩定許多但他依然缺乏對於異界國家的全面了解而保持對於赫摩拉半擺爛不管的狀態。
『紀錄者:(天眼)斯堪尼.赫考特,紀錄目的:接露王族與異界國家的密謀以及異界國家的目前現狀...』
當安東尼再次施法調出聖書中的紀錄時一段來自於這本書的紀錄者的自述與聖書記錄的目的綱要全部展示在他面前,簡單來說就是要藉著教會軍力困於北部和科恩嘉地區迅速發展自身力量並傳播異教福音(斯堪尼認為科學、科技是種信仰),就目前短短的半年時間他們就將十個經貿示範區內的民眾全都洗腦成信奉異教福音並且建立起三支至少能與騎士大隊分庭抗禮的軍隊,而現在王族更是透過讓貴族與他們合作廣設這些洗腦的示範區與擴充軍隊,若現在不立刻阻止那不出一年赫摩拉南境將完全被異教蠶食,甚至可能還會蔓延到整個赫摩拉全境,那未來他們將以赫摩拉為跳板蠶食整個亨瑟斯教省甚至整個教會…
摳摳~
「聖主,晚膳已備妥…」
「聖主,晚膳已備妥…」
隨著安東尼觀看聖書中的詳細記錄時間也迅速飛越到傍晚,在這五個小時的時間中他了解了這名天眼的報告與擔憂也同時了解到那令他們畏懼的異界國家大體軍力與目前現狀,簡單來說那異界國家的軍力與整體國力對教會來說是座不可踰越與征服的高山,但用以支撐這龐然大物的根基目前極度脆弱,他們需要的龐大的對外貿易與購入物資礦石才能支撐這國家運轉,而轉移到本世界後這部分完全被切斷,雖說在轉移後也努力重建供應鏈與貿易管道但這所需的時間不短,而透過赫摩拉小公主的口述對方目前僅重建約接近一成的最低需求量並且他們的儲備物資也為了重夠供應鏈而幾乎耗盡,並且其中對他們最為重要的是一種名為石油的地下油礦目前只有赫摩拉能供應,也就是說現在這異國處於絕對脆弱的環節並且他們的命脈還不是被他們自己掌握,並且這國家幾乎無法主動攻打他國只能在被侵略時被動還擊,那這就讓安東尼更是有拿捏著一國家的底氣甚至可以讓他們變為教會附庸的辦法,不過這必須建立在他們依舊脆弱且關鍵資源被教會掌握,因此他必須盡快制定好一個能重新控制赫摩拉但又不會令這國家反感的方式。
數天後位於赫摩拉東北部的阿耶利塔郡的郡都中內數名穿著樸素的旅者與一名穿著華美的女貴族正在密室中私下會面。
「諸位,今日我等因聖主旨意聚集在此為剃除這可悲墮落國家的蛀蟲,讓神的光輝重新照耀在這國家之上,那怕為了聖意犧牲親友手足與自身的性命也無所畏懼…」
眾人中那名衣著華美的女貴族向在場的所有人述說著召集他們的目的,那就是推翻王族,並且語意中他們明瞭這次行動十分迫切並且教會不會直接參與,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須自己尋找理由起兵謀反,雖說那位情商低弱且個性暴躁的大公主瓦爾基麗著半年的攝政確實引起極大的王族與貴族的矛盾但離貴族有起兵造反的目的還簽缺些火候,因此他們需要透過刺殺一兩名顯耀的上位貴族並栽贓給王族讓著把火徹底變為能燃淨王族的烈焰,而刺殺貴族這事也並非難事,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不同的上位貴族家族的一員,有的是與赫考特公爵家族中的斯堪尼男爵一樣當任家族要職,有的是在家族中當個默默無名的教會天眼,有的則是像在場著名女貴族一樣坐上家主之位(當上家主就意味著同時也是公/侯/伯爵)能夠左右整個家族與影響其他貴族。
「可是"鳳凰",這等要事怎麼不見南方的那些人?」
在這名代號為『鳳凰』的上位貴族說完召集的緣由後其中一名旅者打扮的天眼成員提出了疑問,因為在場的十幾人中能看見北、東、西三個方向與中央的天眼但唯獨就是沒有南方的,而作為赫摩拉公國天眼組織負責人的鳳凰也說明了這是聖主的旨意,主要是目前南方被異界國家玷汙,雖說聖主也想收復赫摩拉全域但苦於聖教大軍還遠在外域鏖戰,因此決定先保存剩餘位被玷汙的赫摩拉疆域,至於南方部分只能等聖教大軍回來後才能處理。
當這名天眼的提問被回答後無人再有提問或異議,在『鳳凰』的主導下密會很快的就確定了刺殺的目標艾溫特侯爵、瓦托拉侯爵、溫妮絲女伯爵這三人,這三人所待的群體皆是與瓦爾基麗有嚴重摩擦並且他們個人也極度不滿瓦爾基麗,不過若就這樣直接草率的刺殺又無法將矛頭全都導向瓦爾基麗,因為這幾人的家主地位也並不牢固(都是國軍空襲後老家主掛了而登基的新家主),這會導致有概率將刺殺緣由指向是家族內的權力鬥爭,因此在行刺前還需要先進行衝突的醞釀,更加激化三人所在群體與瓦爾基麗的摩擦與三人在群體中的地位,而這就必須由其餘十幾名天眼在自己家族中配合,而作為在場爵位與引響力最高且表面是對王族友好的女公爵『鳳凰』也會在瓦爾基麗身旁推波助瀾。
「這大公主是頭去撞到發癲了不成? 早就勸誡過她國家財政有限要分批次重建,結果現在沒錢了,竟要手伸跟我們搶」
「她的個性不都是這樣嗎?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曉她那種想到哪就做到哪的急躁性格」
「現在首要的事是要如何與那位大小姐爭辯已少給點錢」
在赫摩拉王都的貝奧蘭迪特區中一座貴族行館內五名上位貴族正在議論著等會進宮與瓦爾基麗會面時的說詞對策,他們不知道這位大公主是腦袋撞到還怎樣會突然伸手與他們要錢,因為貴族與王族還能在表面上維持和平的最大原因就是不去動對方的利益,他們相信這道理瓦爾基麗也是懂得所以才對數天前突如其來的要求他們為王國重建上繳捐贈一事感到迷茫與愕然,而這項政令的宣布連他們這些友王派都極度不滿,要不是因為自身的利益與王族高綁定否則早就與其他貴族一樣與王族叫板了。
「...您看看大公主現在都起貪念伸手跟我們討要錢財以弭補那虧空的財政,只要這件事成功那往後的胃口指會越來越大,說不定哪天就要逼我們吐出所有權利與土地當個被架空的貴族」
「大公主不行不是還有小公主嗎? 況且現在大公主還只是代位攝政而非繼承王位,並且陛下不也重點栽培小公主還有意無意的透漏出想將王位交於小公主嗎?」
「閣下,您也別自欺欺人了,您覺得大公主獲得攝政的權力後還會歸還嗎? 並且兩位公主還因對異界人的態度而鬧的極度不愉快以至於大公主都時不時的批評小公主甚至數落她會帶領王國走向滅亡,不是嗎?」
同一時間、同一地區但在不同的貴族王都行館中一名友王派的上位貴族家主正被一名反王派的上位貴族家丁勸說讓其家族退出友王派轉為中立派,並且述說著反王派已經獲得教會的默許並且在他們推翻伯爾丁王室的過程中不會插手,而且還表明了在瓦爾基麗下令上調他們的貢稅後的這幾天反王派已成功說服了許多中立派乃至友王派的上位貴族到他們反王派當中,甚至還暗示了他們反王派的領主衛隊規模已經與目前大公主重建的王族軍力總持平且訓練強度也不差(得益於國軍空襲的成果,除去離開駐地的康嘉拉軍團外其餘的15個軍團與6個兵團都受到毀滅性打擊),在這種雙方兵力對等且教會開綠燈的狀況下只要說服這些友王派在反王派造反時能按兵不動那他們就有十足的信心可推翻伯爾丁王室。
面對反王派家丁的這一連串的攻勢,這名友王派家主已知曉武裝衝突已不可避免,可他又不願放棄當前的伯爾丁王室,畢竟自己家族乃至所屬的利益團體都是與伯爾丁王室高度綁定,他雖然也不滿大公主攝政但至少還能保有當前的利益,但推翻換人當後這些利益能否保留就不好說了,看準這家主神色變化的家丁拿出了反王派對於友王派的利益誘惑,他們反王派保證只要在起兵時友王派能保持中立袖手旁觀那之後會保障這些人既有的利益,而這誘因一出就直擊了家主的七吋,剛才還在想是否要在之後派兵協助王室對抗反王派的家主立刻轉念同意反王派的條件,畢竟同樣都能確保當前的利益但所要付出的代價差距許多並且就算幫助反王派但他們失利了自己也是有退路而不像選擇靠向王族就毫無退路,這恰巧就是被勸說的友王派貴族他們的選擇,友王派說白了就是王室用利益綑綁住一批貴族為王室站台,只要給予其足夠的利益就可令其跳反。
「這幫人到底知不知道王國目前處進多麼艱鉅,先不說港口、要塞以及軍隊的重建,光是重建通訊魔石塔、商會飛空艇與商船就快榨乾國庫了...」
在沃爾夫宮的政務室(相當於辦公室)中看著大量貴族上交的陳情、推辭之信件,大意就是他們也沒多餘的財政可上貢並希望攝政能夠退回這項政令,這讓瓦爾基麗十分不滿,因為重建的利益與完工後的便利絕大多數都是由這幫貴族分食與享受,並且他們也都無數次催促因暫緩軍隊重塑而全心投入在設備與設施重建上,現在順他們的全力重建設施、設備結果缺錢跟他們討又各種理由推託,況且她絕對是不相信這幫人是真的沒錢,光是稅收上他們就有冗餘可以榨(赫摩拉的稅率為30%,王族的稅收中有1/6要上貢給教會,而貴族只要上貢1/5的給王族與教會),並且他們還不需要斥巨資供養軍隊(王族要養15.7萬人的軍隊與10.4萬人警察性質的鄉土守衛隊,而貴族準軍隊性質的領主衛隊加總共14.1萬)。
「殿下,請先息怒」
正當瓦爾基麗宣洩著不滿的情緒時位於窗戶旁背靠牆的座椅上一名穿著樸素的女子出聲慰藉,正常來說在政務室中是允許讓七院兩會(內務院、外務院、財務院、軍務院、農務院、工務院、商務院、建設議會、魔法議會)的大臣或議長入內匯報協助國王或攝政辦公,但顯然這名年輕的女子並不是大臣或議長而是一名貴族或是貴族子嗣,若此時伊莎莉絲在場的話她能一眼讓出這名女子是卡雷斯托公爵的三女「溫蒂.瓦拉托.卡雷斯托」女子爵,不過現在因該稱呼為女公爵。這名女公爵與大公主從小就是摯友並且卡雷斯托家族與伯爾丁王室間關係極度密切友好,成年(16歲)後的的兩人也變成彼此間無話不談的摯友,其中瓦爾基麗更是將溫蒂當作智囊般分享自己的疑惑並尋求後者的意見,因此這半年來瓦爾基麗在執政上所遇到之困擾與推行的政策均會斟酌這位摯友的意見,而現在很顯然的就是向其徵求對貴族加稅後造成的動盪的解決之道。
「殿下,您這加稅的宣布過於昌促並且也未說明這是短暫還是永久的,他們會有此等反應尚可理解」
「可我說過加稅的緣由是為了王國重建嗎? 他們腦子在傻因該也知道這是短期的吧?」
「正因為他們不傻所以才會有這等反應,因為您未在政令上明確記錄用途、時長,因此讓他們鑽了漏洞以您的這紙政令大作文章,現在貴族圈當中流傳許多不同的謠言,有說殿下只是找藉口永久性加稅、有說殿下這是為削弱貴族權力期前試探,總之這些謠言已驚動搖了友王派與中立派貴族」
…
在兩人之後的對話中可知加稅的項政令瓦爾基麗只是簡單的與溫蒂諮詢後就火急火燎做的決定,這項政令中過多的漏洞使得有心人士鑽了漏洞製造謠言進而使本就會引發貴族反感的政令變為動搖貴族圈中反王派、中立派、友王派的導火索,就算現在踩煞車收回加稅的政令也無法收回影響並且以目前的財政狀況也不允許撤回,因此對於瓦爾基麗來說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座視反倒要借此大破大立豎立王家威信,她不相信自己這種強硬的帶軍的方式無法應用在政治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