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翔之夢歷程
在希比利絲出現的,午夜時會有人落入自己心傷的奇怪現象持續非常多天後,也終於輪到了翔之夢。
然而此刻在他眼前的風景,既不是戰爭也不是末日,反而是……
※全篇約5萬8千多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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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火線》
《導火線》
尉印涯在門口附近來回走著,彷彿在等著誰,想踏出門又猶豫,結果回到了宅邸內。
一見三人先行回到了原先的宅邸去後,尉印涯才立刻停下,並走了過去:
「你們回來了?尉銜跟錦新聊得還好吧?」
從尉印涯口氣中,感覺得出他似乎有點擔心,又嘗試的讓自己鎮定。
桃滿看了看尉印涯。
要是換做其他人,桃滿大概都會簡單的說幾句【他們剛才看起來很好】之類的話 -
但是他實在不是很想和尉印涯說話...反正自己現在在這裡的身份是下人,說話這種事情交給別人做吧。
「那個……他剛剛有事情要處理,所以就先走了。」
翔之夢回應著尉印涯,但他面色其實有些猶豫。
「嗯...還算不錯吧。」
達肯也只是簡單的回應,畢竟翔之夢也將狀況說明了,自己不需要多做表達。
「嗯?他會有甚麼事嗎?」
尉印涯疑惑著,不過他也沒糾纏這問題太久,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然而翔之夢猶豫地點並非是猶豫要不要講這件事情,而是他知道後面會發生甚麼,很多事情也因為這件事情以後,有了連帶的影響,所謂的蝴蝶效應,但自己相對而言知道未來的這件事情,到底該不該如實照演呢?

見著尉印涯離開的身影,翔之夢思索猶豫著,然後轉過身看向桃滿與達肯:
「我知道尉銜他去哪,也知道他這一去,會引發許多悲傷的事情……對這件事情,我其實挺想改變的,只是……如果改變的話,我就不知道未來了。」
「而且我也不確定改變是好是壞?是否這件事情是必然發生呢?……你們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好呢?是順從我的記憶讓事情發展下去,還是嘗試去改變點甚麼好呢?」
「我懂,雖然此刻改變並不會影響實際的狀況,但既然你心中有所掛念,不如嘗試看看不同的發展,去做改變。」
達肯思考一會後,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翔之夢。
「畢竟,不去做改變,又怎知道...事情一定會往更壞的發展呢?」
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感覺達肯所言某方面想也是提醒翔之夢"事情可能會往更壞的地方發展,謹慎評估"
「如果你記憶中的未來並不好,我覺得去看看有沒有機會能改變、算是件好事。」
「雖然說這裡只是【夢】...」桃滿回應著。
聽到兩個好友這麼講以後,翔之夢思索了一下決定開口,畢竟到目前這個關頭,似乎已經不是劇不劇透的問題。
況且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很多時候可以直接與關鍵人交談,也就是說,過去自己遺憾想改變而未能改變的種種事情,或許現在有這轉圜的餘地了!
『但這個鹿有這麼好心給自己這個機會嗎?』
此刻翔之夢內心無預警地問起這句,點醒了翔之夢。
「那個……謝謝你們這麼說,不過我得提醒一下,我不確定等等去做出一些改變的舉動,又是在鹿引發的時空內,是否會有甚麼不妥,假設真的有,你們還覺得可以嗎?」翔之夢謹慎地問著兩人意願。
「最壞的可能性是甚麼...就是醒來發現自己在琉璃之居吧。」
達肯說道,意思便是他早已做好準備。
「琉璃之居?聽起來不錯,至少是醒來!」翔之夢有聽出達肯的言外之意,感激地笑著。
「最壞的可能性,是我們三人的靈魂被困在這裡、永世不得超生。」桃滿想了想說著。
「不過我之前沒有聽說那個奇怪的鹿有這種權能,到目前為止聽說的都是人在夢中死了、夢就醒了。」
「這裡是你的惡夢,再怎麼樣應該都是你會被傷的最深。」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 - 」
「嗯...」桃滿又想了想,補充幾句。
「有必要的話,我可以直接自殺,也能提供毒藥之類的。」
原先聽到桃滿提到的狀況,讓翔之夢感到有些害怕,不過聽到後來桃滿所說的,翔之夢明白他是支持自己的,因而感激地開口:
「謝謝你們,但希望沒自殺的必要。」
原先他許多事情不講,是不想影響體驗,不過現在的話……翔之夢開始感覺到現在大概沒有甚麼擔心的地方了吧?
因而他打算先用口述的簡短的講講後續的事情,再來做出行動,這樣或許就不破壞體驗吧?
「有關我所知道的,尉銜剛才離開,是去了殺戮精靈的領地,打算給欺負弟弟的種族教訓,並在那裏大肆殺人,而我估計尉印涯應該很快也會知道消息。」
「接著尉印涯會帶一大團的軍隊過去,要救尉銜,而之後……就會導致殺戮精靈與我的種族……傲族的世仇,然後演變成長年的戰爭……」
「等等我以為他是很理智的人,居然會做事這麼不計後果的嗎 - 」
桃滿聽見【去了殺戮精靈的領地】和【大肆殺人】這幾個關鍵字之後人都有點傻了。
「原來如此...姆...果然人不可貌相嗎?」
對於桃滿提出的看法,達肯也深感認同。
「他……確實是理智的人,他與錦新的父母也是被殺戮精靈殺死,而這一次又牽扯到他弟弟的話,理智就沒了。」翔之夢聳肩的笑著,很能理解兩人的訝異點。
「至於尉銜,他的責任心讓他……」
才當翔之夢講到這時,一頭巨大的三樓高的,半透明的鹿突然出現在不遠處!!
翔之夢嚇得當場立刻握住憑空生成的金色羽毛筆『畫圈』,開啟了半透明護盾保護住大家。
『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等等 - 照現在情況來看,翔之夢的心傷還是沒解決?』
桃滿一邊想、一邊丟了一瓶魔力藥水給翔之夢。
達肯連忙掏出武器,最好應對的準備,但並沒有貿然展開攻擊,而是注意與觀察,為何殺手鹿此刻會出現呢? 時間也選得太剛好了。
鹿筆直的往三人方向衝去,但身形越來越透明,越來越大,就彷彿變成了風那般對著三人洗捲而去,但三人僅是看得到風卻又感受不到風。
此刻眼見就是霧氣壟罩,但被隔離於翔之夢的半圓球魔法陣之外,桃滿的魔力藥水更鞏固了整個魔法陣的穩定性,魔法陣也從微綠色多染上了桃滿魔力藥的色彩。
所幸達肯沒有貿然攻擊,因此三人均在魔法陣內,安然無事。
接著霧開始快速消散,三人可以見到,魔法陣外的地點改變了。
不遠處有一顆非常巨大,巨大的黑色樹幹的樹,而葉子是『血紅色』,附近看上去則是村落。

周遭有許多殺戮精靈與傲族人正在交戰,現場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味。
傲族人穿著精良戰服前來,戰服風格依舊是白色風格,部分覆蓋白鐵,然而即便在交戰之餘,到也保持白色模樣,鮮少染色,而他們四周也有著許多其他種族的人參雜其中戰鬥。
因為在傲族領地生活一段時間,想必桃滿、達肯應該都知道,其他混合種族的人在此,會是哪個種族的陣營吧?
殺戮精靈靈活地穿梭於交戰人群之間,猩紅的指甲彷彿化作利刃,隨著他們的攻擊劃破空氣,濺起細小的血霧。
這些精靈的動作充滿殺意,快如閃電,讓人難以捉摸,那身形以及近戰戰鬥的身影與『蔚』非常類似。
交戰的血精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然而雖說現場看得出是傲族人入侵,卻看得出殺戮精靈們無論年紀,均享受於戰鬥與殺戮,彷彿這狀況是他們的國民運動一般。
只不過他們打得起的人,多半是傲族以外的種族。
倒是有些傲族人還在戰場之於,倒是復活了幾個殺戮精靈作為戰力,因此部分地區,殺戮精靈判斷敵方陷入膠著。
由於翔之夢無預警地來到血腥味瀰漫的現場,他瞬間感到暈眩與噁心,魔法陣也因此動搖而失效。
此刻一名殺戮精靈發現了魔法陣內的桃滿、達肯以及翔之夢三人,並鎖定他們作為目標,伸長了血指甲迅速衝向他們,眼神中卻充滿瘋狂。
桃滿直接衝到翔之夢旁邊扶住他,從包裏翻了個裝了藥草精油的滾珠瓶出來、在翔之夢的人中上抹幾下 - 用精油的氣味去壓過血味。
本次的精油組合是 - 薄荷、檸檬香茅、佛手柑。
在快速抹完精油後,桃滿往衝來的血精靈扔了個土元素瓶、造出土牆來擋攻擊。
達肯本想上前阻卻對方,但他看到桃滿已經投擲出了元素瓶,所以選擇護在隊伍的前頭,準備應對任何突破阻礙者。
同時 也將目光看向四周,然後看向翔之夢,似乎對於對方暈血的狀況有點...錯愕。
「原來如此...難怪之前。」
大概思考了之前委託的狀況後,達肯專心的堤防那些攻擊性十足的血精靈們,但仍不敢輕舉進行攻擊。
殺戮精靈以爪子揮下來之時,雖然鋒利的砍了土牆十公分,但僅只於十公分就停住了,土牆成功防禦住攻擊,並卡住了他的爪!
與此同時桃滿的精油有效的緩解了翔之夢不適的狀況,讓翔之夢得以盡快回神,緊抓羽毛筆於半空中寫了散發金光的未知文字。
『讓我對於血與傷口的感官與視覺轉變為機械與機械味!』
畢竟對翔之夢而言,他不僅對血腥味不適,血腥或者傷口的畫面,對他的衝擊也是很大的。
那位殺戮精靈收回血指甲後迅速跳上土牆,鮮紅的指甲再次伸長,劃破空氣,如利刃般閃著光芒。
「好你個傲族以及手下……血祭吧!」
伴隨著猩紅的光輝,他猛然一躍,從上方俯衝而下,目標直指傲族的翔之夢!血指甲猶如一柄劍,以極快的速度揮向目標。
與此同時,三人背後的年長殺戮精靈不知何時已悄然逼近。
另一名殺戮精靈穿著比其他殺戮精靈較為華麗,而身姿與動作不輸年紀人,十分敏捷。
他的血指甲揮出一道殘影,目標也是傲族翔之夢,畢竟只要打倒翔之夢,就少了個發號司令控制其他復活者的中樞了。
而老練的年長殺戮精靈為了配合夥伴,他壓低身體,以迅捷的步伐往翔之夢小腿上砍去。
「入侵者,納命來!」
「他們有什麼弱點嗎?」
桃滿一邊問翔之夢,一邊掏出結界石。
並推估著『達肯應該不會隨便就出手攻擊?那就比較不需要擔心護盾被自己人打破 - 之後再想辦法。』
石頭上一陣淡淡白光閃過、隨後一個能量護盾被釋放出來、圍在三人身邊。
翔之夢第一時間見到對方砍向自己之時,也是立刻以金色羽毛筆畫圈,但卻是造了平面,打算全力阻擋由上往下躍的攻擊。
「那個……應該正常人的弱點也都是他們的弱點吧?」翔之夢不太確定的回答著桃滿,畢竟他平常根本沒在研究怎樣攻擊別人。
不過此刻他倒是想起了殺戮精靈的一些戰鬥方式,連忙提醒:
「除了指甲外,小心指甲,也避開流血!」翔之夢回應著桃滿。
看到敵人接近,並且試圖攻擊隊友,達肯雖然不是對於隊友的防護沒有信心,但出於自身經驗,他知道殺戮精靈貌似會在自己的鮮血攻擊中蘊含他們獨有的魔法...
換句話說,有可能是能夠無視這層障壁的。
說時遲那時快,達肯抽出自己的禁魔符文匕首,向著試圖接近的血精靈投擲而出,打算將其逼退,避免他使用詭異的法術或者禁術。
「不過...除此之外,我也沒有自信能夠壓制他們就是了,畢竟論體術...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而且還是個魔力F。
翔之夢第一時間見到對方砍向自己之時,立刻以金色羽毛筆畫圈,但卻是造了平面,打算全力阻擋由上往下躍的攻擊,由於力道之大,很快的【盾破】!
因為翔之夢第一時間主要防禦由上往下攻擊的敵人,因而在年長殺戮精靈靠近要攻擊之時,雖然翔之夢有【小動物的雷達】反應,但身體動作沒有比對方快……!!
幸好桃滿有開啟盾保護隊友,『延緩』了摸過來的殺戮精靈年長者的攻擊,桃滿可以感受到這個人的強度比年輕的殺戮精靈強很多,因此桃滿的盾也破,攻擊依舊砍了進來。
本該直接往翔之夢第一時間位移當下的腳踝砍去……!!
但因為有桃滿護盾的延緩,給了達肯足夠的時間丟出禁魔符文匕首的攻擊,使得年長者殺戮精靈為了閃避攻擊而及時收手。
不過也因為年長者距離太近,被達肯的匕首成功攻擊到肩膀處!!
在殺戮精靈老者受傷並快速重整架式之時,他附近突然又多了三四個也是穿著華麗服飾的殺戮精靈趕緊來支援:
「王,您沒事吧?」
「我們來支援你!」
此刻不知是從何出現的另一個白髮,但大量血染白衣的傲族,彷彿因應著『王』這個稱呼而出現,他以俐落的身手猛然的往殺戮精靈老者(國王)要攻擊而去,因而周遭的殺戮精靈立刻反應,應戰這名傲族!
「休想再對我親弟與族人下手!!」那人憤怒地喊著,並俐落地拿起一把漂亮的銀劍攻擊!
仔細一看,他正是先前提早離開的尉銜。
眼看僅是尉銜一人對上一個殺戮精靈國王加上四位穿著華麗的殺戮精靈,一場一點也不勢均力敵的場面纏鬥之於——
一支雕琢精美的槍,自尉銜後方直直往殺戮精靈國王方向快速投擲而去!!
雖說有殺戮精靈快速反應,企圖做出反應抵擋或者閃避,但那把槍就這樣直接穿過一位殺戮精靈的頭部,然後是下墜直接命中國王的胸口,當場把殺戮精靈的國王斬殺!!
尉銜愣了一下,但他至始至終其實沒有要針對誰殺,當下跑來,是有著殺兵不如先擒王的認知。
尉銜僅知道是殺戮精靈殺了自己父母還有許多族人,甚至對自己親弟下手,並不知道是哪幾位殺戮精靈才是需要報仇的。
所以即便是斬殺了國王,那還不夠,最好這存在全滅,徹底剷除隱憂!!
因此他立刻又握起了劍往下一個殺戮精靈的位置跑去。
能多殺一個是一個。
此刻的尉銜,白衣與髮尾全部都染著了紅色,他臉上似乎已經喪失了平常情況的那種沉穩,被內心壓抑已久的怨念驅使著行動。
而這時,尉印涯終於飛奔了過來,並無視殺戮精靈砍來的動作,俐落地閃避,並順手已不知甚麼法術反殺對方,然後俐落地拔出長槍,全程衣服依舊保持潔白,相對於其他原先是白衣卻部分被血染白的傲族人而言,是特別顯眼的存在。
原先要攻擊尉銜的其他殺戮精靈,還有原先愣在原地的其他殺戮精靈紛紛回神,轉向要攻擊尉印涯。
「喔?本來打算放你們一條生路,竟還自投羅網送命上門?」
尉印涯微微抬頭,語氣冷峻且從容,眉眼間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與不屑,仿若掌控全局的獵手,對獵物的掙扎毫不放在眼裡。

隨後他輕輕的伸出手往上一揮,原先倒地被長槍貫穿的殺戮精靈很快地爬了起來,其中一位包含了殺戮精靈的老者(國王)!
而當他們爬起來時,傷口似乎痊癒了一般,確確實實的重新的復活了。
「王……?」
當下那幾個穿著華麗服裝的殺戮精靈愣了愣,他們清楚被傲族人復活的意義是甚麼,但眼前這位是他們最重要的存在,而一時間不知應該做何處理。
而下一秒,那位被復活的老者殺戮精靈伸出了長血爪,直接捅向了前方那位的胸口!!
對這狀況,尉印涯眼神毫無憐憫,在確認沒人會干擾他之後,尉印涯轉頭繼續往自己所在意的方向前進。
此刻的尉銜彷彿戰爭機械那樣,殺死了一位殺戮精靈後,立刻往下一位斬殺而去,彷彿目標永無止盡,身上白衣與白髮也幾乎被血染紅的差不多了。
尉印涯見狀立刻飛奔了過去,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會弄髒,快速地抓住了尉銜抓劍的手,嚴厲地大喊著:
「你在幹什麼?你不是跟我協定好會好好活著?你要毀約嗎?」
錦夕停止了行動,並不是因為尉印涯的話語,而是因為他被強制的停了下來,因此他終於有時間看向四周。
四周已屍橫遍野,有些是他殺的,有些則是尉印涯趕到的軍隊動手的,是誰造成的也分不清了。
「回去吧,已經夠了吧?而且你弟還好好活著。」尉印涯抓緊機會持續喊話。
尉印涯之所以沒直接以自己能完全支配尉銜的全能控制他,是因為目前尉銜的情況非常不佳,因此他很怕這能力會對他精神面有非常大的影響。
因為尉印涯講出了關鍵字『弟弟』,這才拉回了尉銜的理智,並逐漸的理解了目前的情況。
「……嗯。」尉銜回應著,沒有半點否決。
放下了劍,隨尉印涯往來的方向回去了。
接著尉印涯比了手勢後,現場的傲族人,連帶的他們新復活的不少殺戮精靈的手下紛紛撤離了。
雖然現場有些不滿的殺戮精靈想追上繼續打,要不是殿後的是被復活者,就是被其他殺戮精靈阻止,因此隊伍順利的撤離了。
《反思》
《反思》
隨著傲族大軍走在回程路上,翔之夢沉默著,然後回頭往殺戮精靈的村落瞧了幾眼,才又回過頭。
過了段時間後,翔之夢終於開口:
「……剛才殺戮精靈裡,有些人我認識……我知道他們的故事……。」

回程路上,桃滿走得很慢。
他並沒有受傷,但是心情顯得很糟 - 在聽完翔之夢那句話之後,他終於停下了腳步。
「我決定了。」
「我不跟他們回去敖族領地了。」
本來桃滿就不是很喜歡敖族,也沒有打算跟著行動 - 之前跟著只不過是因為正巧遇到傷患。
但是那位傷患已經痊癒離開,眼下其他受傷的人...也顯然不是需要自己幫助的類型。
既然他們發起戰爭,那就自己搞定傷患。
他對殺戮精靈並沒有多少好感,也沒有無聊到會想著要去治療他們 - 但是眼下他對敖族的厭惡度更高。
「難得來到不熟悉的世界,比起給討厭的種族當狗使喚,我還比較想去森林裡採採藥草。」
「主要是我如果再繼續跟他們香出下去,我有很高的機率會抓狂 - 」桃滿搔搔臉頰,看上去有些尷尬。
「但是我打又打不過,所以不如分頭行動,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線索能脫離夢境。」
「看起來,殺人鹿貌似在自己產生事件的偏差。」達肯平靜的說道,一如既往。
「不過桃滿先生說得有道理,無論是從傲族還是精靈族,或許都有可能有著脫離夢境的的線索,所以分頭探索或許是可行的。」
「但也許是因為我並不是在普通人類社會中成長,所以對於那名傲族的做法,雖說反感,但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當初,鬼島獸族上有許多獲得權勢與力量之人因此而迷失的血淋淋案例。」
大致表達自己的看法後,達肯看向翔之夢說道:
「總之我會配合你的想法的,至於其他的問題,就一起思考與排解,而如果你願意分享你所知道的那些精靈族的故事,或許可以讓接下來的路程有著可以討論的議題。」
一路上見到桃滿的表態,翔之夢非常明白他的感受,一方面感到抱歉,也想著,若有機會去其他地方看看的話,他也有想去回顧看看。
「嗯那就離開吧,四處去看看,不過眼下,得先找機會離開了,或者等等回去後,應該機會也挺多的。」
翔之夢微笑地說,沒有太過執著。
而三人位置的部分,因為三人在這期間,可以感覺得出,貌似是在宅邸地位比較高的人,因此在隊伍要回程之時,即便桃滿有意避開,但也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尉印涯與尉銜之後的位置。
接著翔之夢往達肯看去,稍微壓低聲音開口:「而精靈族的事情,晚點我們離開這再來講講吧?」
畢竟現在才剛與殺戮精靈打完並走在傲族的隊伍內,雖說此次的事件彷彿是一時起意的,但總覺得當下的場合不太適合說,所以翔之夢這麼說著。
行進不久,前方一直沉默的尉銜終於開口:
「你其實無需理會我,你特意帶兵而來,分明是向殺戮精靈宣戰。身為傲族高層,更應三思而行,謹慎再謹慎。」

這是尉銜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尉印涯說話。一直以來,他不知道該以什麼身分與尉印涯相處,於是選擇以長官對下屬的方式制式互動,把自己的心思深深藏起。
然而,最近因為親弟的來訪並相處了一段時間,尉銜內心產生了一些改變。這次的事件,確實是因他的私怨所起。
在冷靜思考後,他心中湧起一絲內疚,終於說出這些平日裡從未說過的話。
尉印涯有些訝異的騎著坐騎撇頭瞧了尉銜幾秒,才又回神。

「你今天應該是吃錯藥了,我還是第一次聽你開口說這麼多話。」
「之後就別說話了,我命令你『好好療傷』。」
他無意間在話語內下了【命令】使得尉銜得絕對服從,不過這次尉印涯沒打算撤銷。
尉印涯對尉銜引起的此次事件沒有任何責備,他唯一在意的,只要尉銜沒事就好。
趁著經過某處洞穴之時,翔之夢握起金色羽毛筆,快速地以金色墨水寫上未知文字,讓三人成為了隱身狀態。
有許多次與翔之夢合作經驗的桃滿與達肯肯定可以明白,在翔之夢拿出金色羽毛筆寫寫,然後自己與其他人變成半透明的狀態,其實在他人眼裡是看不到的。
原先在三人後方的傲族人注意到後方的人不見,整個訝異著:
「嗯?那三人怎麼人不見了?」
騎在坐騎上的尉印涯回過頭確認了一下,然後不太意外地開口:
「大概是想離開就走了,很正常。」
接著尉印涯貌似準確地往隱身的翔之夢方向看去,甚至對上眼睛,讓翔之夢嚇了一跳。
不過尉印涯僅是瞧了一眼,然後回過了頭。
「要是哪天他們又出現,照往日即可。」
尉印涯的這段話聽在翔之夢心理,稍微有點怪異,彷彿尉印涯知道點甚麼,但翔之夢不是很確定。
在隱身狀態隨隊伍出了洞穴以後,三人很快的脫離了傲族隊伍在森林內遊走著。
出了洞穴的那片樹林,葉子是深綠色,樹幹是黑色的,地板上有許多黃色的落葉。
附近樹林除了落葉外,樹幹附近也確實有長著一些雜草或者香菇等,灌木叢也有。
其中有一些植物長著可口的藍色的藍紫色圓球狀,像是果實一樣,有硬幣的大小。
還有部分的植物,葉子較大一朵,有垂下來的花微微散發著光芒,形狀像是吊鐘花那般。
而此刻翔之夢也開口,回應達肯剛才有問過的問題。
「我所知道的其中幾個殺戮精靈的故事,與此次的事件有關係……」
講到這,翔之夢稍微停了停,認真地往達肯看去:
「達肯,在分享之前,我想先提醒你,命運往往是無法改變的……大多數情況下,事情的發生才是關鍵,至於是誰間接促成,並沒有那麼重要。換句話說,即便沒有人間接影響,該發生的事終究還是會發生,所以別多想喔,可以嗎?」
見著桃滿找了塊地方在測試,翔之夢也來到附近,時而協助以自己的能力造了一些他印象中用於實驗的玻璃器具出來,想幫桃滿。
接著他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並也請達肯一同坐下:
「有關今日的事情,我所知道的那個故事主人翁,他叫『時告』,這時期他的年紀……大概看起來有人族小孩的六七歲年紀吧。雖然剛才我沒有見到他,不過剛才我們倒是有見到他父親……是那位殺戮精靈的王。」
「時告的話……除了他父王外,他母后應該也在剛才的混亂中死掉了,而他大概目前是重傷的狀態,傷在胸口的位置。」
「有關他的故事,一切是源自於他想要對傲族報仇,因此設法去拉攏了血族,因為他查覺到傲族無法復活血族……」
「他獻上了同祖宗的精靈作為禮物,而這情況也造成精靈與血族他們……嗯……」翔之夢似乎是覺得自己講得太過細節,因此停止。
然後想了想,他簡單的拉回了大要:
「總之他成功拉攏了血族作為盟友,並開始了征討傲族的大業……」
「其實有關那個故事,主要的人不僅時告一個人,還有其他兩位精靈,不過發生在時告身上的事情,大概是我剛才提到的這些。」翔之夢補充說著。
也在這時,翔之夢想起甚麼,而有些在意的看向桃滿:
「那個……桃滿……你看到了這時代,我的種族是這個情況,那你之後會不會也對我有芥蒂呢?」
桃滿一邊爬樹摘果子,一邊對翔之夢的疑問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
「要說...不好相處的人,人類中也有很多。」
「我有時候會有點種族主義 - 不過大部情況下,我還是比較看重能不能好好相處。」桃滿坦承說。
聽到桃滿所說,翔之夢鬆了口氣並露出了微笑:「謝謝你。」
聽完翔之夢的說明,達肯思考了一會後,說道:
「所以,那位小男孩...你認為他的選擇,是錯誤的嗎?」
「畢竟,在這期間所經歷的故事之中,我能感覺到,貌似諸多故事的起頭與結尾,都是由仇恨與復仇而延伸而來的。」
閉上眼鏡,達肯再次陷入短暫的靜默後,繼續說道:
「我沒辦法否定他們想要復仇的想法與作為,因為換做我,我也大概率會這麼做,即便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如果站在他立場,我能理解他的一切動機。但因為我知道許多人背後的故事……時告是因為尉銜而有這動機,但尉銜是因為他家人而有這動機,至於殺戮精靈他們則是因為天性,在他們的視角裡,他們僅是做尋常不過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翔之夢思考後回應。
「但,正如我不久之前所言,這不是我的故事,或許也不完全是翔之夢你的故事,但無論你想要將這篇故事鋪寫或者改寫,我都會盡我所能協助你的。」
說完,達肯繼續保持著步伐,跟著隊伍行動。
達肯提到的『改寫』倒是讓翔之夢不禁錯愕了一下。
「說的也是,我確實不是『創造者』,只是知道他們的事情而記錄下來的『紀錄者』,或許我根本沒這個資格去更動任何人的事情……而後果我可能也無法承擔……」
而且也可能連累別人吧?翔之夢思索著,也擔心改變狀況可能就是鹿的陷阱。
不過話說……目前自己心傷的狀況,到底是到了哪階段?
翔之夢疑惑著,並開口問著兩人:
「那個,你們有遇過鹿找上你們嗎?當時是怎樣解決呢?」
「唔 - 」桃滿眨了眨眼,畢竟他的狀況...翔之夢應該聽說過?
「殺了它就行。」
「有些人還沒克服自己的心傷、所以才會導致鹿殺不死。不過我的狀況不屬於那邊,所以能殺死。」
達肯搖搖頭 說道:「沒遭遇過 只是耳聞與聽過罷了。 」
對於殺人鹿的存在,達肯也是這一次才真的體會,但在這之前都也僅僅只是耳聞罷了。
「我這邊也是,只是聽聞而已。我知道的情況也跟桃滿提到的一樣,殺了鹿等於克服心傷。」
「不過我這邊的狀況……剛才鹿有出現一下又不見,不知桃滿的那次,也是同樣狀況嗎?」翔之夢問著。
他好奇鹿是否需要特別去找呢?
「反了。」
「不是【殺了鹿等於克服心傷】,而是那個鹿的特性、導致你如果沒克服過心傷,根本就殺不死它。」桃滿回應。
「嗯?鹿的特性?是怎樣的特性會導致人沒克服心傷呢?」
翔之夢疑惑地問著。
達肯一邊聽著桃滿所言,一邊平靜的注意四周,其他的事情似乎沒有多去思考。
不過,雖然現在他們還處於隱蔽的狀態,但有種感覺...始終盤據他的心頭,那便是在這空間之中,那頭鹿...是否根本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與觀察他們呢?
桃滿看翔之夢的表情很是疑惑,好像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有問題 -
想了幾秒後桃滿才重新組織語言:
「我是說、」
「那個鹿的特性是:如果夢到它的人沒有克服過自己的心傷的話,就無法殺死它。」
「那個鹿本身並沒有辦法對人的心傷做任何改變。」
這下翔之夢終於懂了:
「原來如此,所以是否有克服,其實還是得跟鹿打上一架才會知道吧?」
「那看來,得先找到鹿才行了。」
翔之夢點點頭說,說實話,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度過心傷。
本來他以為自己沒有恐懼的事情,但是在先前來到小曙的夢境的一開始,只有他一個人在的時候,他明白到了自己的恐懼,就是再度進入被動穿越時空。
鹿似乎也有精準抓到自己有這個害怕的事情,並試圖重現,所以一開始他很害怕自己依舊對此感到恐懼。
但問題在於,因為有桃滿以及達肯在,讓他一次次知道自己並不處於被動穿越時空的狀態。
『所以目前的這狀況,自己算是渡過了嗎?』
翔之夢疑惑著,也開始對目前現況有了些自信,畢盡現在還有桃滿與達肯在呢!
「如果要找鹿的話,根據剛才的情況,我猜測要讓鹿現身可能有兩種可以嘗試的。」
「第一種是我們直接把我這段記憶看完,反正也快結束了,我估計他在從我記憶中要撈下一段記憶之時,大概會需要一點時間。」
「而牠這段時間有可能會現身。」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得委屈桃滿陪同我們一同回傲族領地了。」
「而第二種的話,先前有次鹿出現的那時,你們還記得,我正在講尉銜的事情吧?」
「那時鹿出現時,我便懷疑,是否因為我做了出格於我當時記憶以及所見的事情,因此把他引了出來。」
「所以我猜測或許我們可以直接嘗試尋找出口,就會引出鹿。」
講到這,翔之夢認真地看向桃滿以及達肯:
「你們有甚麼想法呢?」
「由於我並未親自見證過殺人鹿的手段,所以我沒辦法很肯定。」達肯說道
「不過,如果依據桃滿先生跟翔之夢的想法,我認為鹿確實有很高的機率會出現在導致記憶、故事產生偏差或者嚴重影響的時刻。」
「所以我認為,朝這方面進行,是可行的。」達肯回覆道。
「唔~我的夢境和這裡的性質差很多 - 」桃滿思考著。
「不過出現在偏差點這點確實有可能。」
「難道我們要主動創造差異點嗎?」
「但是剛才我試著救人的時候,好像被修正了 - 還是說那裡的差異不夠大?」
一開始翔之夢嘗試回想桃滿所指的救人時,先是想到了錦新的那次,但印象中,錦新自己本身就能復原了。
隨後翔之夢才想起了自己與大家剛來此地時的情況,那時是錦夕在阻止殺戮精靈入村的狀況,發生過一次時空倒轉。
原本那時桃滿想救助錦夕,但是桃滿卻穿越了錦夕,大家變得無法跟他們有接觸,無法干涉……
「那時的差異……我是覺得蠻大的,如果錦夕還活著,尉印涯他也不會來,那時他會來是因為他正在處理成年禮的事情才來的……不過殺人鹿可能不認為吧?」
「但也可能我的猜測是錯的……」翔之夢歉意的聳肩笑著。
「不過我剛剛想講的第二個方案其實是,我們不遵照故事的發展來走,而是想辦法離開傲族或者殺戮精靈的領地內,或許就能直接引出鹿了。」
達肯聳了聳肩,由於他並沒有十足把握,所以對於桃滿所言與翔之夢的看法,他都給予認同。
只不過,眼下之際,他更擔心的是,所謂的殺人鹿,如果如情報所言的話,在場的他們三人有辦法應付嗎? 至少他覺得自己面對殺人鹿真的毫無頭緒便是了。
「不管怎麼說,不先找到鹿的話也離不開這裡...」
「不過照這麼說,我們還得在離這裡更遠一點、然後注意有沒有行為和你認知中不一樣的人?」桃滿回應。
「行為與我印象不一樣的人……?說的也是,這方面我也會盡量注意看看的。」翔之夢點點頭感激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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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踏上走離傲族領地與殺戮精靈領地的路。
一開始,往傲族領地與殺戮精靈領地截然不同道路的方向,沒有甚麼太多的異常,但走沒幾分後,本來走在前方的翔之夢停了下來,疑惑的瞧了瞧附近並思考著。
此刻的三人佇立於森林之中,周圍的景物看起來正常,沿途是差不多的樹木、岩石與蜿蜒的小徑,四周的景象依舊如常。
但遠方的樹影、裸露的岩石,貌似也曾經出現在剛才途經的路上。
「……奇怪了,這邊如果繼續走的話,不遠處應該是有個非常大的石塊的才對?……是我記錯嗎?」翔之夢自言自語地思考著,並瞧了瞧四周。

聽到翔之夢所言,達肯提高了警戒,說道:
「既然差異性出現了,那麼目標可能隨時都會出現在範圍內,多加注意吧。」
而出於謹慎,達肯一邊注意著翔之夢所提到的那塊石頭區域附近,一邊作好隨時能應對突發狀況的打算。
「嗯!」翔之夢謹慎的點點頭感謝達肯的提醒。
然後憑空抓著金色羽毛筆各別對著達肯與桃滿還有自己【畫圈】,三人因此各別產生了護盾。
「石塊?」
桃滿愣了一下:「你說的石塊是有什麼故事的嗎?」
翔之夢仔細思考了桃滿的問題,不過他記憶裡,這石塊並沒有甚麼特殊的故事。
「若真要講的話……我知道我原生世界的各個角落,因為我在時空的旅途中,反覆的來到各個角落,因此我每個地方都經過了很多次。」
「而那顆石頭的話……其實原先那一帶都還是平原,石頭是在地底下的,但後續大概是因為下雨或者其他侵蝕的方式,那顆石頭就裸露在那裏了。」
然後翔之夢歉意地笑著:
「不過其實我也沒百分之百肯定任何角落,畢盡任何事物都會隨時間而改變,更何況一些不起眼事物的變化,更是了。」
「恩……若要說我為什麼記得那應該有個石塊……或許是我曾有坐在那附近吃東西吧?」
「但這裡沒有石塊,該不會是我記錯了呢?」
翔之夢疑惑地喃喃自語說著,然後瞧了瞧四周景色。
此刻的風與剛才路途上來的迎面而來的風似曾相識。
接著翔之夢注意到遠方的樹影、裸露的岩石、甚至路旁的一小叢野花,都與剛才待的地點如出一轍。
這讓翔之夢感到訝異。
「那個……我們好像走回到原地了……」

此刻的大家可以明顯注意到,此刻的地點是剛脫離傲族人隊伍,剛出洞窟的那片森林,而洞穴還在不遠處能見得到。
至於大家所警戒的鹿,依舊沒有任何蹤影。
「唔~?該說是終於有點噩夢的感覺了嗎...」桃滿說。
畢竟鬼打牆是常見的噩夢現象嘛!
「我不擅長偵查之類的 - 你們有誰比較懂這方面嗎?搞不好那隻鹿現在就短在附近偷看我們 - 」
「嗯?你是說目前這狀況很像噩夢?但這就有點奇怪了,如果說鹿都是針對人曾經經歷的害怕部分下手,那麼這狀況明顯不是我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翔之夢疑惑但笑著回應,然後他轉為認真的模樣。
「探查的話,我會,會魔力以及靈魂方面的探查,而打從我們一開始近來到此之餘,我就從未關閉過我能見到魔力流動以及靈魂的能力……」
「而現在的話……我沒見到這附近除了我們外,有鹿的存在……」
接著他瞧了瞧四周並走動了幾步,先是往殺戮精靈村落的洞窟那看去,又往要通往傲族領地的方向看去,並思索著。
思索了一下才問著:
「那我們要繼續嘗試看看遠離傲族領地以及殺戮精靈的村落嗎?還是我們就直接去傲族領地看接下來的發展好呢?」
「雖然偵查是我的優勢項目...但在這種惡夢空間內...似乎就不能夠有所發揮了。」達肯說道,然後輕輕的咳了一聲。
聽到達肯所說,翔之夢並不感到意外,因為先前與達肯一同經歷的許多事件,從某些無法理解的跡象,像是達肯眼睛有時會流血的情況,翔之夢有隱約感受到達肯可能有探查到甚麼,也因為他的協助,大家才一次次安然無恙。
「依照剛剛鹿出現的方式,如同觸發關鍵字而憑空出現的那狀況,我只能推測,在真的觸發關鍵字以前,他就是不存在的樣態。」達肯說。
「因此,只要能夠觸發關鍵字,如進到特定地點、某個故事中的人發生悖離,參與者的我們改變這場體驗的主軸...應該就能促使牠的出現。」
「當然,這也僅限於我的推測,沒有作為定性的證據證明。」
推了推眼鏡後,達肯看向翔之夢:
「總之,如果前往傲族領地,將即將發生的那狀況產生悖離...或許殺手鹿將會再度出現,當然,如果不前往傲族領地,那就得思考別的方式進行了。」
「如果只是去看,不會產生什麼差異吧?」桃滿說。
「我們不久前在那地方待了好幾天 - 都只是旁觀,想要阻止也做不到。」
「所以桃滿想繼續嘗試看看,離開傲族領地到其他地方嗎?」翔之夢好奇的問著。
隨即,他抓住憑空出現的金色羽毛筆笑著開口:
「我可以把附近的地圖畫下來。」

接著翔之夢便憑空開始快速的揮舞著筆,筆尖畫出來的是金色的線條。
由於翔之夢本身擁有能快速書寫的能力,因此他沒兩三下,圖便完成了。
因此他最後在圖外畫了方形框,並在外圍寫上了未知的金色文字,方框與那堆線條變成了一張紙,只上則印著翔之夢剛才畫的那些紋路。
地圖上的資訊,已經不只是目所能及的範圍,還包含了得走約莫四五小時的遠處情況,這不禁讓人懷疑——
翔之夢難不成把自己原生世界的所有地形都記下來了嗎?

接著翔之夢把地圖複製成兩分,拿給了桃滿與達肯。
雖說他現在比較傾向於猜想,鹿可能會在故事結束時才出沒,不過他並不排斥大家想要做的各種嘗試,畢竟若能離開這裡比較重要。
達肯接過了地圖,對於翔之夢能夠短時間畫出這樣的地圖似乎沒有很意外的樣子。
「嗯...確實算荒郊野外的感覺。」達肯很直觀的評價道。
「但這也代表,這邊不會突然出現一大堆敵人,至少...頂多遭遇一個村落的程度吧。」默默地說出某種很烏鴉嘴的發言。
「嗯?」翔之夢訝異然後聳肩笑著。
「敵人甚麼的,應該沒有吧?除非是遇到殺戮精靈那種以殺戮為樂的種族,不過他們不久之前才受到傲族的重創,現在應該是在專注的處理現場狀況……」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免去很多的麻煩與狀況。」達肯說道。
「嗯...」
「問你個問題 - 」
「在這裡發生的改變...應該不會對夢以外產生影響吧?」桃滿問。
「這點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那隻鹿除了讀取我們的記憶以外,是否還能干涉其他甚麼的。」翔之夢歉意地笑著。
「而且現在的一切,都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所以我才知道大概會發生甚麼,以及現在這裡是怎樣……」
講到這,翔之夢不禁多思索了桃滿的問題,畢竟兩位都是非常有經驗的冒險者,是否講的並非是改變歷史,而是其他方面?
「那個……桃滿覺得可能會有甚麼影響呢?」

「如果是那頭鹿 - 那頭鹿本身沒有那種能力,絕對沒有。」
桃滿搖頭:「因為它只是反射出的幻影而已。」
「但是這是你的夢。」
「你不是一般人類,所以我不知道在你的夢裡搞事會不會產生什麼不良影響。」
換句話說,桃滿問的是翔之夢的狀況,而不是鹿的能力。
那鹿就是個只會挑弱點打精神傷害的廢物。
「但也如桃滿先生所言,因為翔之夢你的經歷較為...特殊,所以也不確定那頭鹿是否會以此產生變化。」
「只不過目前狀況而言,我傾向那頭鹿仍在伺機而動,因此如何將其引誘出來是目前需要思考的。」達肯說。
……『不是一般人』,翔之夢知道桃滿指的並非是『人族』的意思,而是自己並非是普通傲族人的意思。
也的確,如達肯所說——自己的經歷……太過特殊了。
聽到這,翔之夢沉默了。
「嗯……如果不是指傲族的身分,而是我的歷程……我也確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與一般情況不同。為什麼沒有死亡?為什麼會被動穿越時空?為什麼一直存在,一直出現在這世界的各個角落看著各種故事………」
他輕輕吐了口氣,語氣微帶遲疑:「我也一直想知道原因……或者……找到和我一樣的人……」
「總之,是否影響了什麼,我也不確定。不過,你們說得對,既然不知道是否會帶來不良影響,當前的重點,就是把鹿引出來。」
翔之夢深思片刻,目光變得堅定:
「關於如何引出鹿,我的想法是——故事結束後,或許就是鹿現身的時機。」
「因為剛才,鹿出現的時機是修正故事,但當時我們除了目睹他現身,卻無法真正接觸到他。」
「並且剛才當我們打算離開傲族領地與殺戮精靈領地時,也仍是回到了這……這可能意味著,鹿除了試圖從我記憶中讓故事繼續下去,可能也無法同時讀取我的其他記憶,無法重現故事以外的場景。」
翔之夢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輕鬆:「換句話說……搞不好我的記憶與經歷太多,那隻鹿根本讀不完吧?」
最後他聳聳肩,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勝算的笑容:
「所以……我們直接往傲族領地走,把這場故事看完,如何?」

達肯微笑的點了點頭,沒有多加思索,似乎他心中也早有預料的樣子。
總之,就把這場故事看完吧,順便看看那隻鹿葫蘆賣甚麼藥。
桃滿想了想,最後也還是點頭 -
翔之夢、桃滿與犬人達肯沿途順利返回傲族領地,一路上未曾察覺異樣。
然而,當他們踏入領地時,一股莫名的違和感卻悄然浮現。
雖然他們向來不特別留意宅院內的隨從模樣,但此刻,卻能清楚感受到所有人身上微妙的變化。
步伐、氣息,甚至是眼神,都與他們離開時有所不同,彷彿這片領地在無聲之中,已經悄然改變。
有幾名傲族人見到他們時,露出了短暫的訝異,目光中閃過一絲遲疑。
然而,很快地,其中一人認出了他們,低聲告誡其他人:
「他們是十幾年前的那幾位。將軍交代過,照十幾年前那樣就好。」
話音剛落,先前的遲疑與警戒瞬間消散,大家各自繼續忙活了。
注意到那奇怪的細節,翔之夢不免感到疑惑,因而他想趕緊搞清楚情況,然後前往尉印涯的所在走去。
因而隨著距離的接近,遠處的對話聲也陸續傳入三人耳裡。
「如今我傷已好,我不會逃避自己所種下的孽果,無論你找了誰也一樣。」尉銜語氣堅定,毫無動搖。
不久後,尉印涯也開口了。
「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麼嗎?這次你不只是重傷,而是徹底死去。我之前說過能無數次復活你,那是騙人的……我的靈魂極限,最多只能復活同一個靈魂兩次。」
「如今,你的第二次機會已經用盡了……再死一次,就真的不會再活了……」
聽到這番話,尉銜微微一愣,旋即皺眉道:
「難道你打算棄戰?即便犧牲整個傲族,也無所謂嗎?」
尉印涯沉默了片刻,低聲道:
「……我確實想過這種可能性。即便未來仍需面對,我至少想讓這一次……讓自己貪生怕死一次。」
尉銜歎了口氣,緩緩道:「下一世吧。我既然承諾過的,就一定會記住。你身為傲族人,你的一切都是族人賦予的,就該為族人負責。而這場戰爭,既然由我引起,我便會戰到最後,為之負責。」
尉印涯沒有立刻回應,而是陷入漫長的沉默。
許久後,他才低聲道:「……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翔之夢、達肯與桃滿聽見尉印涯的腳步聲響起,他帶著廳內另一人離開原地,走向另一側的走廊。
翔之夢連忙跟上,三人因此在另一處角落,看清了尉印涯身旁的那個人。
那人擁有翠綠色的眼瞳與及腰的棕色長髮,耳朵修長,帶著精靈的特徵。
然而,他的背後卻展開了一對純白的羽翼——這份混亂的特徵讓人一時難以分辨,他究竟是精靈,還是天使?

翔之夢見狀,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露出一絲惋惜的神情,低聲喃喃道:
「棕髮的那位……是亞格……在所有故事裡,他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也是最令人心痛的……」

「不過我們大概不會再見到他太多次了。因為在我的印象裡,尉印涯的事情似乎已經接近尾聲,而在那之後……鹿應該就要出現了。」
翔之夢說完話沒多久,不遠處的亞格便陷入沉思,回味著剛才尉印涯與尉銜的對話。
他遲疑了一瞬,隨即開口:「你……是不是已經看到了甚麼?」
尉印涯沉默片刻,語氣低沉:
「……錦夕他……下場戰役會死,但我不會。」
亞格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
「亞格,你能明白嗎?」尉印涯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因為我精通靈魂,所以我懂得如何避開所有危機。對我而言,決定壽命長度的,除了天生的限制,唯一的變數就只有我自己。但遺憾的是,我無法影響他人的命運,除非他們也學會如何避開。」
亞格隨即問道:「如今錦夕已經成為傲族人,他還是無法看見那些嗎?而其他傲族人,既然懂得靈魂之術,為何傷亡會如此慘重?」
尉印涯嘆了口氣,神色透著些許疲憊:「我能成為將軍,不是沒有原因。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樣,看透命運,避開一切危機……」
他頓了頓,繼續道:「一般的傲族人只能看見靈魂的火焰,只懂得如何招魂,卻無法清晰地窺見命運線……而且,戰爭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是出乎意料的。」
他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經歷了這場戰爭後,我才真正明白,傲族在戰場上並非無所不能。我們過於依賴招魂之術,但它並沒有想像中強大……,我們太過依賴這個能力了。」
亞格微微挑眉:「傲族無法復活血族的死者,難不成……真如你們稱呼他們為『吸血鬼』一樣,他們其實是鬼?」
尉印涯搖頭:「這到不是,吸血鬼只是個稱呼而已,你知道靈魂除了記憶與意識還包含了很多東西,像是——力量嗎?」
亞格一臉疑惑,尉印涯見狀,耐心解釋道:
「血族無法被復活,因為他們以血為食,從血液中攝取他人的力量。這使得他們的靈魂極為混雜,因此,招魂之術對他們無效。」
「原來如此……」
亞格點頭,隨即問道:「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尉印涯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道:
「既然錦夕已經下定決心……我會繼續戰鬥,履行傲族將軍的職責。」
亞格看著他,輕聲問道:「你有想過……直接帶錦夕離開這裡嗎?」
尉印涯輕輕苦笑:「當然想過。但錦夕一直擁有高尚的劍士之魂,讓他違背信念是不可能的,那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
亞格默然,最後點頭:「……嗯,確實如此。」
尉印涯伸了個懶腰,語氣帶著一絲倦意:
「我真的不意外錦夕的事會這樣發展,但慶幸的是——你果然來了。」
亞格一怔:「果然來了?你是說我?」
尉印涯笑著:「沒錯。我當年故意告訴你這麼多訊息,就是希望有一天,你會在這個時刻出現。」
亞格驚訝地望著他,尉印涯淡然道:
「若精通靈魂之術,這種事情並非做不到。」
亞格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那麼……你希望我幫你什麼?」
尉印涯取出一袋物品,遞給亞格:「在遙遠的未來,將這些東西交給一個名為『琉夙』的人族女子。你不需要刻意尋找她,因為你自會遇見她;你不必刻意打聽她,因為她會主動來找你。」
他頓了頓,語氣微微加重:「這是交換條件。如果你答應,我就教你——關於靈魂的一切。」
亞格點點頭,伸手接過了那物品,妥善的收了起來。
周遭的景象瞬間發生變化。
時間彷彿被扭曲,世界開始以難以捉摸的速度快轉。
最初只是細微的變動,風的流動變得不自然,塵埃飄散的軌跡彷彿受到了什麼未知力量的影響。
接著,光線開始閃爍,彷彿現實本身正在崩解,畫面變得模糊不清,像是能量正在流失,使這個空間逐漸崩塌。
人物的身影開始淡化,如同被時間侵蝕般,一點一點消散。
景色的顏色逐漸褪去,變得蒼白無力,像是一幅逐漸失去顏料的畫作。
然而,就在這片混亂中,一道模糊的輪廓浮現——鹿的身影終於顯現,他一直隱藏在時間的縫隙裡,靜靜地觀察著眾人。
他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波紋扭曲,如同時光流動的不穩定印記。
他的存在變得不再完全隱蔽,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終於能夠看見他。
「趁現在!」翔之夢眼神一凝,果斷喊道。
話音剛落,他迅速在鹿的腳下繪製符陣,筆跡凌厲而精確——
兩個相對的三角形,一個朝上,一個朝下,交錯之間,六芒星浮現於空間之中。
符文的光芒閃爍,逐漸擴展,試圖束縛住鹿的行動。
但鹿的雙瞳微微一縮,瞳孔宛如黑洞般旋轉,吞噬著周圍的光線。隨著他的意志波動,時間的流動驟然扭曲,六芒星的紋路閃爍不定,彷彿正在被他剝離、分解——這並非能輕易困住的對象!

此刻,空氣中彷彿傳來不穩定的顫動,空間開始變形,光影忽明忽暗。
啊 -
焦慮
好焦慮,這樣的【故事】讓人看得好焦慮。
桃滿不禁這樣感受著。
因為仇恨而失去理智、忘卻了自己身處於何方卻記得著能把人害死的榮耀的亡命之徒,明明能迴避危險卻因為愛情(?)而幾乎賠上了整個部族的白痴領導者
太特喵的焦慮了。
好在那頭鹿終於現身 - 嗯?
「他能看見命運,並且能看見我們會回到敖族的未來?」
「我們不是被夢安插進來的嗎?」桃滿問著翔之夢。
「這種事情...也許只有神才會知道吧。」達肯說道,然後迅速地抽出自己的封魔匕首。
雖然他並不確定鹿目前所作所為算不算是在"魔法"的範疇,但身為魔力F的他,眼下也只能使用道具去嘗試看看。
對著那正閃爍六芒星其中的殺人鹿,達肯精準的向其四肢與面部分別投擲出了五把匕首,而這也是他一場行動能攜帶的最大限度(畢竟封魔匕首不是什麼便宜貨)。
以匕首斷其動作與退路,協助隊友將其進一步壓制。
達肯的五把封魔匕首劃破空氣,精準地射向鹿的四肢與面部,每一道銀光在六芒星的閃爍下顯得尤為鋒利。
然而,匕首即將觸及鹿的瞬間,時間彷彿凝滯了一瞬。
空氣震盪,細微的波紋從鹿的身體擴散開來,仿若他並非實體,而是一個不斷交錯於時光縫隙中的投影。
其中兩把匕首直接穿透了他的身影,像是刺入虛無的幻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其餘的三把匕首卻嵌入了某種「存在」——它們在半空微微顫動,彷彿與時間本身的流動對抗著,最終停滯在鹿的四肢周圍,將他困於六芒星之內。
鹿的身影微微晃動,他沒有發出聲音,但低語卻在四周縈繞,如風聲般滲入每個人的耳中——
「你以為自己已經擁有一切……」
「但你是永生,而他們不是……」
「你現在不害怕,卻遲早會回到孤獨的時空長河中……」
「最終,你仍將被無止盡的時間吞噬……」
這聲音起初如微風般輕柔,彷彿是空氣流動間無意間竊竊私語,飄忽不定,難以捉摸。
然後,它漸漸變得清晰,像是有意識地聚攏、凝結,逐漸帶上熟悉的語調。
最終,當聲音完全響徹四周,眾人才猛然發覺——那低語的聲線、節奏,竟與翔之夢如出一轍。
翔之夢臉色微微一沉,但仍努力維持著六芒星筆畫,沉思片刻,沒對鹿所說的話做出半點反應,就像是刻意忽視那樣。

然後翔之夢回應著桃滿的話: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但從尉印涯的反應來看,搞不好還真的看得出我們就是被安插過來的……並且他也接受我們在那……」
「老實講,上一次的情況……我以為我只是因為回到傲族領地來,所以我本來就有個容身之處……現在想想……這裡雖然是傲族領地,但也不是我生活時的時空……以他的能力……可能真的知道我的事情吧……」
講到這,翔之夢稍微沉默了一下,無奈地笑著:
「當時早該想到這些,或許就能早點從他那得到一直以來疑問的解答了……」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整個空間忽然劇烈顫動起來。
六芒星的光輝瞬間熄滅,匕首懸停在半空,彷彿失去了目標,然後「叮」的一聲落地。
鹿的身影開始模糊,他的輪廓被時間的裂縫吞噬,化為破碎的光影,隨風消散。
沒有掙扎,沒有反抗,彷彿他的存在本就不屬於這裡。
隨著空間的扭曲消散,夢境中的景色逐漸回歸正常,一切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唯有空氣中殘留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壓抑感,如同鹿的低語仍未完全散去。
翔之夢沉默了片刻,環視眾人,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後緩緩開口:「……或許,現在是時候該解釋一些事情了。」
他輕輕吐了口氣,語氣平靜,卻帶著些許複雜的情感:
「當傲族的安頓完成後,尉印涯會利用傲族的能力,強制讓自己轉生成想要的人,而他的生命,則是這一世殘存的歲月。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翔之夢微微頓了頓,語氣略帶無奈地笑了笑:「而這麼做的原因……來自於錦夕。」
「錦夕曾經對尉印涯說過,他很感謝尉印涯一直以來對他的付出,但礙於他們同為男性,他無法接受。」
「如果有來世,並且如果尉印涯是女性,無論是否仍是同一個種族,他都會答應。」
翔之夢搖了搖頭,「尉印涯記住了這句話……於是,他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讓這個約定實現。」
翔之夢頓了頓,接著提起鹿的出現時機:「至於鹿……他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候現身,我有些頭緒。」
他抬起視線,神情變得深思:「雖然之後還有一些相關的故事,但在鹿的認知中,轉世後已經是不同的人,因此,他並不會繼續關注後續發展。但從他無法讀取地圖的反應來看,我推測……這裡,可能就是他認為『故事即將結束』的地方,因此他現身了。」
翔之夢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自己攤開的掌心,像是在確認自己是否還留在這個世界。他深深吸了口氣,語氣比剛才更加篤定:
「我仔細想過了,究竟什麼才是我的心傷……」
「而我的結論是——我害怕自己回到從前,回到只有自己一人,在時空中漂流的那個狀態。」
他的手微微握緊,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但很快又鬆開。他抬起頭,看向眾人,嘴角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意:「鹿或許確實抓住了我的恐懼,但那些記憶太多、太龐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次不是我獨自面對,而是有你們在。」
他平靜地說道,語氣堅定,彷彿是某種終於放下的感悟:「所以,我的心傷根本不值一提。」

夢境的邊界漸漸模糊,四周的光線變得朦朧,彷彿整個世界正緩緩消散。
微風輕輕拂過,帶走殘留的聲音與景象,象徵這場夢境即將走向終結。
然而,站在翔之夢對面的眾人卻察覺到,他的語氣雖然輕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鹿最後為何選擇以翔之夢的聲音低語?這是牠刻意營造的恐懼,還是這些話語……本就源自翔之夢內心深處的不安呢?
桃滿抬起手,輕輕拍拍翔之夢的肩膀:
「你之後還會認識很多人的。」
「……」達肯沒說什麼,也只是拍了拍翔之夢的肩膀。
「還能記得,那就是最大的優點了。」
夢境破碎,幻境的邊界如潮水般褪去,眾人的靈魂感受到一股溫和的拉扯,逐漸回歸原本的住所。
翔之夢靜靜地坐在原地,回味著桃滿與達肯的話語。
理智告訴他,這些話值得深思,但心底仍殘存著些許對遙遠未來的不安。
即便夢境已結束,那份對遙遠未來的恐懼,仍像未散的霧,縈繞於心。
然而,當他回到現實,睜眼時,映入眼簾的,是蔚始終守在他身旁。
「……沒事吧?總之……回來就好……」
翔之夢一愣,隨即輕輕搖頭,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他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蔚的掌心。
「當下……」翔之夢喃喃低語。
沉默片刻,他抬起頭,目光帶著感激地望向蔚。
「嗯,謝謝你在當下……」
即便未來有很多讓人不安的地方,自己該活在此刻,而不是遙遠的未知。
※全篇約5萬8千多字左右
※全篇約5萬8千多字左右
目錄:翔之夢歷程
此次翔之夢的印象新增:
桃滿 (稱呼:桃滿)來到我心傷幻境的夥伴。有關我記憶裡發生的各種事情……還有傲族的情況,我很抱歉……
我很感謝你在意我記憶中的人事物,有不少事情在當下,我也很想幫忙點甚麼……謝謝你去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很抱歉也讓你體驗作為旁觀者的無力感了。在我記憶幻境中,尉印涯多次惹惱了桃滿,我對你感到很抱歉。感謝你沒有因為看到我種族的一些事情,而對我有芥蒂。
補充:1.原來蔚前陣子有幫桃滿處理心傷,很高興有幫忙到。
拉佛耶‧達肯‧艾比歐 (稱呼:達肯,全名是:犬族王爺‧達肯.艾比歐)來到我心傷幻境的夥伴。達肯挺厲害的,不知他是推測還是能力,在此次我記憶幻境的種種,他似乎很清楚應該怎樣應對。一些傲族人對你們的態度……我感到很抱歉。很謝謝你全程的協助與陪伴。
補充:達肯提到他與錦夕一樣,如果真的有天大的仇恨在,也會選擇復仇這條路。
◆對npc印象:(僅記錄有印象的部分,不把所有遇到的串列入)尉印涯 (稱呼:尉印涯)我心傷幻境裡出現的人,也是我曾經見證過故事的人。我知道他人不壞,就是狂妄的部分會讓人有點討厭,而對於讓他力所不及的部分,即便這是我第二次回顧他的故事,也仍是不免感慨。我挺訝異他知道我們的事情的……早知道我就應該問他我的事情了……或許我就能夠對我自己的事情有解答了……
錦夕(尉銜) (稱呼:錦夕)我心傷幻境裡出現的人,也是我曾經見證過故事的人。……他是個很疼弟弟,也有情有義的人,但他與他弟弟,有些方面都過於衝動了。不過衝動的這點……或許我不能這樣說他……畢竟他的來由……還與他一直以來,長輩們與族人們受到的迫害有關。
錦新 (稱呼:錦新)我心傷幻境裡出現的人,也是我曾經見證過故事的人。我很訝異這次竟然能直接與他說話。有關他與尉印涯的事情……只能說,辛苦了……
角色想法:說實話,我很感謝此次鹿來找我,拉出我的心傷,讓我更加明白自己最害怕的,是『再度進入被動穿越時空的旅程』,而鹿最後提到的,當大家都不在,只剩我還活著的這件事情,確實也是我恐劑的地方……但也因為如此,我知道,我得更加珍惜當下才行,至少,當我所珍視的一切仍存在之時,我要盡可能的珍惜與把握。

目錄:翔之夢歷程

此次翔之夢的印象新增:
桃滿 (稱呼:桃滿)
拉佛耶‧達肯‧艾比歐 (稱呼:達肯,全名是:犬族王爺‧達肯.艾比歐)
◆對npc印象:(僅記錄有印象的部分,不把所有遇到的串列入) 尉印涯 (稱呼:尉印涯)
錦夕(尉銜) (稱呼:錦夕)
錦新 (稱呼:錦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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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想法:說實話,我很感謝此次鹿來找我,拉出我的心傷,讓我更加明白自己最害怕的,是『再度進入被動穿越時空的旅程』,而鹿最後提到的,當大家都不在,只剩我還活著的這件事情,確實也是我恐劑的地方……但也因為如此,我知道,我得更加珍惜當下才行,至少,當我所珍視的一切仍存在之時,我要盡可能的珍惜與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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