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姆,我講就是了。推測和《死靈之書》有關係,那是據說記載所有真氣魔力的修練心法、變化與要訣的十書,然而並非正本,而是數百年前,古晉派有位名為蘇煜的高階玩家在遊戲當中找到相關文獻,這方面的細節殘缺不全,只知道蘇煜以此為基礎,編寫出《妖疆秘典》這本心法秘笈。」夏羽說。
「所以古晉派就成為馬來西亞最強盛的隊伍了?」李少鋒問。
「並非如此,古晉派專注於參加克蘇魯遊戲,並且在亞京那巴魯國家公園過著半自給自足的生活,外界鮮少聽過他們的傳言,再者,《妖疆秘典》的內容過於深奧難解,即使是派內耆老也無法明白,聽說有段時間還被當作蘇煜精神失常所寫下的著作,幸好日後總算有其他天資聰穎的門人讀懂,將之擴寫成六卷,門人才有辦法修習。」夏羽說。
「林淺唯說了只有三卷吧?」李少鋒皺眉問。
「古晉派在百年前傾覆了,大概是惹上什麼應付不來的仇家吧。畢竟除了蘇煜以外,該門派沒有再出過幾位超群絕倫的高手。」夏羽輕描淡寫地帶過,繼續說:「那之後,推測幾名幹部各自帶著心法秘笈逃出馬來西亞,殷興應該也是其中一人,在高雄隱姓埋名,等到風波過去就創立鼓山殷家,試圖重振威望。」
「那樣應該很容易練到走火入魔。」李少鋒說。
「對呀,所以殷興沒有辦法教導弟子更加高深的心法,本身修為也難以精進。鼓山殷家最終只持續兩代就解散了。」夏羽聳肩說。
「所以接下來要讓我用神賜能力看看殷示爵帶走《黑骸卷》、《腐血卷》、《換胎卷》這三卷心法秘笈的過去嗎?」李少鋒問。
「嗯……那樣大概沒有意義,學長又不曉得殷示爵長什麼模樣,也沒實際見過那些書卷,唯一的線索只有這間宅邸,到時候很有可能會被林淺唯覆蓋過去,看到她的過往。」夏羽搖頭說。
「確實束手無策,而且如果真是那麼貴重的心法秘笈,不可能就這樣放在這裡吧。回家吧。」李少鋒乾脆地說。
「我最後再找一次。」夏羽不死心地再度巡著練武場。
「妳這麼想要《妖疆秘典》嗎?」李少鋒跟在旁邊,追問。
「當然,那是人類歷史上最為出色的心法秘笈,比起蒼藍黎明結社的《黃金聖典》、情報機關的《黑書》、盜日團的《偷星錄》、黑虎的《偃月刀譜》、雙頭鷲的《塞馮斷章》、廷達洛斯的《第九啟示錄》、陰陽寮的《六壬傳》,這些世界級的心法秘笈也不惶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夏羽認真地說。
「即使如此,古晉派依然傾覆了?」李少鋒問。
「擁有深奧的心法秘笈是一回事,是否有成員能夠理解、習得又是另外一回事,實際上曾經稱霸西方數千年的黃金黎明結社也傾覆了。即使默默無名,寫出《妖疆秘典》的蘇煜依然是人類史上最傑出的天才。」夏羽說。
李少鋒看著夏羽的側臉,想起上次要去冬花宮盜藥時也是如此,為此侃侃而談,給出各種外人都不曉得的機密情報,藉此掩飾真正目的,開口說:「羽兒,趁現在沒有其他人在場,正好講個清楚。」
「趁著沒有其他人在場想要講什麼?難道是戀愛話題嗎!我在林誠學長借的漫畫看過,就是畢業旅行當晚會在旅館被窩聊的那個吧……學長,現在有沒有喜歡的人?」夏羽興致勃勃地說。
「不要鬧了。」李少鋒沒好氣地彈了一下夏羽的額頭,正色問:「羽兒,妳還有什麼沒有講的?」
「沒有呀。」夏羽歪頭說。
「不要裝傻。」李少鋒加重語音說。
「姆姆,真的在不必要的地方很敏銳耶。我保證過不會向學長說謊,所以請讓我保持沉默。」夏羽用雙手十指在嘴邊打叉,繼續找著練武場。
「換個問法,除了藥方和鼓山殷家的心法秘笈,妳還想要什麼?」李少鋒問。
「真要追根究柢喔……好啦好啦,這個算是額外任務吧,有達成很好,沒有達成倒也無所謂──寒黐膏的藥方、妖疆秘典的秘笈以及殲滅軍的地球製外星武器冶煉技術,就是上述三個而已。」夏羽坦白說。
「居然想要冶煉技術嗎?難不成考慮過闖入殲滅軍總部?」李少鋒訝然問。
「不會那麼做啦。」夏羽笑著說。
不不不,有過闖入冬花宮根據地的前科,而且現在也待在殷家老宅,否認沒有什麼說服力吧。李少鋒無奈地問:「為什麼想要那些?」
「上述三項物品可以大幅提升學長的存活率。寒黐膏藥方專治外傷,不管多麼嚴重的傷口只要敷上去就能止血;妖疆秘典有著不同於第九重境界的修練法門,知道內容就能互相印證,即使不去練也對於修為大有裨益;外星武器的冶煉技術則是地球文明有史以來最為關鍵的發明,修為低落的修練者只要手持外星兵器,面對外星生物也能夠有一戰之力。」夏羽詳盡地說。
為什麼講得好像自己隨時會命懸一線似的?雖然現在確定被救世會盯上,倒也無從反駁。李少鋒放棄追根究柢,繼續問:「藥方和心法秘笈還可以理解,就算知道冶煉技術也沒有辦法造出外星兵器吧,那個需要各種素材、大型設備和專業技術。」
「從『零到一』與從『一到二』是截然不同的困難程度。知識就是力量,只要掌握在手上,遲早會有其他天賦異稟的人有辦法解析、仿造。」夏羽肯定地說。
所以現在殲滅軍有辦法製造出來,不就行了?李少鋒停頓片刻,繼續說:「這些事情都是真的,不過依舊有瞞著我的部分吧。」
「嗯?」夏羽再度假裝沒聽到,左顧右盼地說。
果然如此啊。李少鋒暗忖至今為止有過數次機會,像是在遊戲場所相伴入睡、或者是輪流放哨,當然也有動用神賜能力窺探的最終手段,夏羽本人甚至不會察覺,然而總覺得那麼做不啻於背叛她,畢竟至今也並未確認過她隨身配戴的銀墜裡面究竟放著什麼。
夏羽像是想到同一件事情,拿起掛在頸子的銀色墜鍊,懷念地用指腹緩緩輕撫,偏頭問:「想知道嗎?」
「包含那個銀色墜飾的事情,等到妳想要講的時候再告訴我就行,在那之前不管發生什麼情事情,我都會相信妳。」李少鋒正色說。
「……這樣未免太狡猾了。」夏羽咬住嘴唇,思索片刻後低聲說:「寒黐膏藥方、魔化嵌合迴路、空型冶煉技術,這三個就是額外目標。請學長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今後也不要跟我聊到相關話題。記在心裡,知道我沒有騙你就行。」
「不是,怎麼有兩個的名稱又變了?」李少鋒無奈地問。
夏羽沒有回答,擺出話題到此為止的態度,起身迅速離開密室與地下練武場,站在雜草叢生的庭院伸了一個懶腰說:「原本並不打算過來高雄,回去之後又會被樓月學姊罵吧,請學長幫忙緩頰喔。」
「我同樣是被罵的立場。」李少鋒無奈地說。
「那麼就一起挨罵吧。」夏羽笑嘻嘻地說。
雖說坦白了額外目標,主要目標會是善盡紀錄者的職責,待在睿智使徒身旁提供協助、保護其性命嗎?李少鋒隱約覺得並非如此,然而沒有追問,看著夏羽關起密門,並肩和她離開殷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