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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引】二十五、婉轉心緒

凌曉潔 | 2025-02-15 06:00:04 | 巴幣 340 | 人氣 525

臨安引
資料夾簡介
綢緞莊大少和自家小女使的戀戀情深

       香詞就這麼在蕭子逸身邊當了好幾天的身邊人。

  不得不說,在他身邊香詞的確是舒心安適的,盡責地在主家身邊做好一個女使的工作本就是她的心願,蕭子逸也確實是個很好的主家。

  他從不在她工作時指手畫腳橫加干涉,也總是對她的表現讚譽有加,給他拿早飯,他稱讚;給他熬藥,他稱讚;給他擦地、給他抹床、給他上茶水、給他做夜宵……香詞不管說什麼做什麼蕭子逸都一貫帶著欣賞的表情看著,然後時不時誇讚幾句,香詞有時都覺得被誇得不好意思了,但也不得不承認工作表現受到讚賞的確是開心的事。

  只是也會覺得好像哪兒不大對勁。

  蕭子逸的病似乎時好時壞,捉摸不透,早上吃飯時就一定四肢無力非要她餵,喝湯藥總是很隨便且喝完心情總要不好一陣,每次自己擦完床或抹完地後總要看他苦著臉佝僂著身子背過臉去睡倒在床上,全身彎曲得像隻蝦米一樣,但到夜裡吃夜宵時他又神采奕奕談笑晏晏,可不知是怎麼回事。

  一直到這狀況持續三天後,香詞夜裡回綠波堂休息,和春喜談到自己心中疑惑,看著春喜笑倒在床上的樣子,她才隱約感覺到原來旁人都看得很透徹,犯傻的人只是自己。

  「妳也笑得太沒樣子了吧。」她嗔著春喜。

  春喜笑得直不起腰來:「想到大少居然為了留妳做身邊人還要裝病我就……哎呀不行,笑死我了。」

  「他那個人就是這樣不正經,」香詞滿臉難為情:「生病也能拿來胡鬧的麼?」

  「確實胡鬧,不過似乎也挺有用的。」春喜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淚,意有所指:「我覺得妳最近開心很多,也很少聽妳提起陸大人了。」

  是麼?香詞一怔。

  的確,若是一個月前知道蕭子逸這般心思,她怕是會立刻找來溫三嫂幫忙解了僱約另尋主家去了,但現在……不知為何她卻不再這麼想。

  說不出原因,但她很清楚自己心緒的改變,的確就如春喜所說,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很少會想起或提起陸大人。

  就算不刻意去做什麼,每日在他身邊工作、在他身邊說笑……自然而然就成了現在的樣子,現在佔據她最大生活重心的,就是蕭子逸。

  然後自己竟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莫不是自己真的也對主家動了心?思慮至此,她心如鹿撞。

  明明決定不再和主家有任何情絲糾葛,這到底是怎麼了?

  香詞一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而後兩天,蕭子逸和她就在「我在裝病」和「我知道你在裝病」的心緒下,各自偽裝出很自然的樣子,照舊吃飯餵藥談笑打掃做夜宵……裝著裝著就好像成真的一樣。

  但隨著藥湯煎完吃完、蕭子逸歪在床上看帳本的時間日漸增加,這場病終究接近尾聲。

  今日一早蕭子逸自己坐到桌前吃了早飯,手上還拿著綢緞莊的帳本,看著看著就嘆了口氣。

  「我這病……也該好了。」

  「大少這一病五日,每日都只能在家休養,也是折騰得很。」

  「倒不折騰,」蕭子逸看著她,忽地一笑:「這五天只怕是我這幾年來最開心適意的五天了。」

  香詞心頭怦怦地跳,倒茶的手有些顫,嘴角趕緊勾出一個淺笑:「大少每天那麼忙,的確難得休息這麼長時間。」

  「休息是其次,最要緊是這五天妳都在我身邊。」他還在望著她:「其實我這病並沒有看起來那麼重。」

  「……唔。」不知如何回答,她只有虛應一聲。

  「但現在病好了,妳就不待在這了。」蕭子逸試探著:「妳能不能繼續留在坐忘閣,就做我的身邊人?」

  她聞言遲疑了,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久久都開不了口,但他還在等著她的回應。

  「香詞,嗯?」他小心看著她:「能做我的身邊人?」

  「還是先罷了吧。」她輕道:「我還是回射堂做事,趙管家的也早說了年前繡房都要人幫手,我和春喜都得幫忙才行,既已應了趙管家交付的差事,不好節外生枝的。」

  難道趙管家交付的差事會比他這個主家更重要麼?瞬間蕭子逸對趙管家暗暗懷恨起來。

  香詞偷眼看他臉色陰晴不定,委婉剖析道:「我是女使,年前家中又忙,自然要以宅子裡的差事為先。不過每天早上我會在射堂做事,晚上會繼續做夜宵,大少如果隨時還有其他吩咐,也都可以交待下來,我覺得這樣比較好,大少覺得如何?」

  這個小女使,倒是把他心思都摸得透透的了,許是怕他去找趙管家麻煩,這才半吐半露說了這麼些,偏偏她說出來的話通篇都在為整個宅子裡年前的大局著想,他也不好駁回。

  再一細想倒也釋然,的確如她所言,年前門裡門外事情都多,他自己也忙得很,除了早晨出門前和晚上吃夜宵外基本不可能待在家中,讓她成為身邊人的效益顯然不大。且就算真成了身邊人,蕭子逸斷然不肯、也不可能讓她一個女使和吉祥、如意一樣跟著自己各個酒樓到處談生意,更別提讓她看到席間那些圍坐在身旁的鶯鶯燕燕——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就算不如陸大人,至不濟也不能再是個浪蕩子。

  這麼說來,就算年後她也還是繼續待在射堂才是比較好的安排。

  但不能讓她看出自己真正的盤算——必須利用這事找補點好處回來,否則他就不叫蕭子逸了。

  「這樣啊,要我放棄收妳做身邊人的想法,這實在太委曲我。」他繼續裝出悶悶不樂的樣子:「但妳說得又有理,一切都是為了宅子裡的事,身為主家我也只好忍耐,但要我這麼忍耐實在是強我所難啊……」

  這麼顛來倒去地強調自己的不情願,也就是要交換條件吧?

  香詞完全摸透他的心思,只有嘆道:「的確委曲您了,不過我才說了,大少如果隨時還有其他吩咐,也都可以交待下來,不用這麼以退為進的。」

  蕭子逸才不在乎自己心思被戳破,只雙眼發亮:「什麼吩咐都可以?」

  「呃……」香詞被他熱切的眼光嚇到,謹慎說道:「不違背女使本分的事我都可以做。」

  「好吧。」蕭子逸笑吟吟道:「那妳答應我兩件事。」

  「大少吩咐吧。」

  「第一件事是年前幫我繡個荷包。」

  「就這?」香詞不解了:「大少現在家常佩的這個就很好呀!何必再要一個?」

  「一點都不好,」蕭子逸立刻拿起掛在床柱上的荷包抱怨:「妳看這繡線顏色已經沒那麼亮了,邊角也有點脫落,這側邊的繡工也不好……」

  香詞看著眼前這個繡工堪稱鮮亮精妙的活計,再看了看擺明睜眼說瞎話的蕭子逸,也只有嘆息,沒再多說什麼,只怕反駁他他轉眼就故意把這荷包整壞了。

  「明白了大少,我替你繡荷包。」香詞問:「想要什麼花色?」

  「並蒂蓮花吧。」

  「不好。」

  「那戲水鴛鴦。」

  「更不好,」香詞紅著臉瞪他一眼:「原本這個雲紋如意的不行麼?」

  「是妳先問我想要什麼花色我才說的。」蕭子逸委曲地訴說心腸:「我不要雲紋如意,朱大頭和小丁的……的女使給他們倆繡的荷包就是鴛鴦和並蒂蓮花的,整日在我面前顯擺,嘔得我!」

  朱選和丁詮的荷包其實是他倆的妻子繡的,成日在他面前顯擺也是事實,蕭子逸表面若無其事,心下卻一直在意得很,這才趁機討要,就想著哪日也炫耀回來。

  香詞哪裡知道他歪歪扭扭的心腸?但看他神色是真掛心得很,便道:「我來繡就是,花樣我替你定,大少就不操心了。」

  蕭子逸還在瞎出主意:「或者蝶戀花、雙飛燕、麒麟送子、榴生百子的花樣也可以。」

  「繡個喜上梅梢就行,」香詞臉上更紅:「你別再想其他的。」

  「喜上梅梢也行,」蕭子逸又逗她:「不過喜鵲得是一對兒。」

  「知道了,我會繡好。」香詞連忙答應,想儘快結束這個話題:「那麼另一件事又是什麼?」

  「我想帶妳去一個地方。」蕭子逸笑:「只不知道妳怕不怕?」

  香詞聽他這麼說是真有點頭皮發麻:「我怕,那就不去了吧。」

  「妳別這樣,」輪到蕭子逸急了:「我沒要帶妳去什麼奇怪的地方,這地兒就在蕭家大宅裡,我都沒帶其他人去過的。」

  香詞看了看蕭子逸:「就在蕭家大宅裡?」

  「嗯。」

  「這就是要我答應的第二件事?」

  「嗯,」蕭子逸指天誓日:「妳答應了這事,以後我都不纏著妳做身邊人。」

  「……好,我去。」香詞眼見這神神秘秘的,忍不住問:「是什麼地方?」

  「我得先把妳眼睛蒙上了才能帶妳去。」

  「那還是算了吧。」

  「香詞妳聽我說,我發誓我沒安著壞心眼,」蕭子逸的眼睛無比真誠:「那裡很美的,我是真的想帶妳去看看。」

  「……好吧。」香詞問:「這就去?」

  「等等,」蕭子逸從床上跳下來,找了件斗蓬披在她身上,自己也繫上一件:「只怕外頭冷呢,繫著暖些。」

  她愈來愈好奇了:「我們到底要去哪兒?」

  他笑著,找來一條綢布蒙住她的眼:「跟我來就對了,牽著我走。」

  

2則留言

2025-02-16 14:06:37
大少沒有壞心眼,只是要追老婆的小心思XDDD
2025-02-16 15:38:24
由這個角度來看,雖然又色又任性,也有可愛的一面XDD
2025-02-15 13:14:44
嘿嘿嘿,驚喜來了
2025-02-15 15:11:56
嗯,希望香詞喜歡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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