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絲?」愛麗絲圖回來時看到她在自己的屋子前先是詫異,隨後理解:「妳來找塞莉雅?她已經回去了。」
「啊。」倫絲諾拉皺皺眉頭,似乎有苦惱;愛麗絲圖追問:「怎麼了?願意跟我說嗎?」
「沒什麼大事,她只是突然問了些問題,然後說要找妳。」
問題?愛麗絲圖謹慎地問:「例如哪些?」
「不是什麼大事,僅是問『小殿下是母神的心臟』這句話誰說的。我隱約記得是母神還是七殿下轉述,這應該不是祕密吧?我們很清楚事實。」
倫絲諾拉誠懇說著,愛麗絲圖聽出對方有意為塞莉雅隱瞞些事。由於剛才在談時,塞莉雅說察覺事情不對勁的似乎只有她們,並沒有特別提到倫絲諾拉,所以這反應她猜測只是擔心塞莉雅會被處刑而已。
「難道……真的不妙?」
「沒事的。如果記憶無誤,我記得是尚未轉世前的小殿下好奇這件事,所以詢問七殿下。七殿下不清楚,趁母神願意聊天時詢問,得知答案後轉述給小殿下。由於當時有其他天使在,這句話就傳下來了。」愛麗絲圖認真說著,補一句:「塞莉雅差不多是問這個。」
倫絲諾拉頓時鬆口氣:「原來是這樣。」
天使的壽命漫長,如果有事情能在他們之間流傳許久,往往都是大事。
「塞莉雅可能剛清醒,意識還是很混亂,希望她的問題沒有給您添麻煩。」倫絲諾拉接續說著;愛麗絲圖笑著搖搖手:「不會,跟某些小天使比,塞莉雅的問題很輕微呢。」
她這是實話,小天使總是好奇很多事情,所以時常語驚四方……
倫絲諾拉掩嘴笑了,再次道謝後展翅離開;愛麗絲圖回到屋子裡,推開多米猊卡的房門,看到她仍在睡,就坐到床邊……看見一片金光羽翼緩緩落地,
還有一把劍抵在自己的喉嚨上。
那把劍帶著強烈的聖光,本該指向邪惡。
「殿下真是溫柔。」愛麗絲圖不慌不忙說著,或許是因為與塞莉雅的對話察覺了一些事實,心情尚未從那震驚中回過神,因此對於熾天使將劍抵在喉嚨上,沒有半點驚訝:「為了避免其他天使聽見,幫忙將周圍都靜音了,甚至沒在當下動手處決我們,是因為……您也在思考我們的對話嗎?」
回應愛麗絲圖的只有沉默,然而,原先抵在脖子上的劍收回去了。
「專注於妳的職責。」
「殿下是想親自詢問母神嗎?」
愛麗絲圖沒有一絲畏懼,雖然出於本能想服從,但是看到熟睡的多米猊卡,她知道自己不能妥協……一次又一次,不過是在蔓延傷害。
她轉過身,保持對熾天使的尊重而低頭,但依然不願退縮:「母神不願聆聽的。您在聖域想必比我們更清楚,這數萬年的時間不該停滯,世界不能因為母神一次又一次倒轉。這破壞了世界的軌跡,也影響上萬生靈。」
「神,即為世界。」
「可我們身為世界的一分子,作用為推進,而非停滯於此,更不能因為任何私心,留駐於此。」
愛麗絲圖不確定自己能否說過對方,畢竟熾天使性情寡淡,她敢直言全是在賭而已,或者說反正都快死了,不如提出疑惑,熾天使能忍到現在尚未動手,十之八九也是被說動——這也間接驗證了一件事。
「「適度」殿下。」她恭敬說著:「您如此敬愛母神,捨得看祂深陷漩渦中,受困於永夜嗎?母神賜予我們愛,為何身為造物的我們卻要無視祂的痛苦,不斷找尋藉口,合理地漠視這一切?」
「適度」依然一臉寡淡,愛麗絲圖也沉默,許久後才一句:「我敬愛著母神,也深愛多米猊卡。但是不斷自我傷害的母神使我害怕,我也不願多米猊卡一次次受傷。身為祂的造物,身為祂的老師,身為祂所創造繁星中的一粒沙子……「適度」殿下,若我非得以死保密,您可願告知一個答案?讓我至少不是懷著困惑死去?」
「妳想知道什麼?」
「天使們流傳一句話『小殿下是神的心臟』,這句話真如字面上的意思?」
「是。」
「所以……」
「適度」依然面不改色,但似乎察覺她要說什麼,不再是那種暗示且含糊不清的繞圈方式,周圍頓時多霧氣。愛麗絲圖感覺到刺骨的寒意,依然不願退縮,開口。
「母神,是多米猊卡,對吧?」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