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P站同時更新:連結
上一回:連結
本回提要:
泰逢前來告消息,眾人出發尋洪流。
途經西臺喟嘆之,再向西行尋畫溝。
清晨時分,銕吾開門迎接新的一天,卻見貓狀的泰逢正準備躍上屋頂。
「泰逢?」銕吾喚住了嬌客。
「喵。」
泰逢入屋化成人形,與屋內的丹殊和依戚打了照面。
依戚擦拭微濕的秀髮,納悶地問:「泰逢,你怎麼來了?」
「我練習吉光術時,發現民心動盪,想跟你們說就來了。」泰逢回應。
「民心動盪……你知道確切的原因嗎?」丹殊問。
「我感受他們對水的恐懼,但不太確定位置。似乎不在晉城。」泰逢以為晉城很安全。
「水……可能是指洪水。」依戚喃喃著。
「洪水?在哪裡?」泰逢一路上都沒發現異狀。
「可能是鄰近的小村莊,我們接受委託,即將出發處理。」丹殊說明。
「我還感應到濁氣,想說你們會知道。」泰逢苦惱地說。
「你的吉光術好厲害喔。」銕吾對泰逢幾乎掌握重要情報大驚。
「不……濁氣是在路上發現的,到了晉城才變弱。」泰逢急忙表示吉光術無此威能。
「路上……濁氣這麼強了?」依戚雖知晉城的屏障可以阻隔濁氣,但未料其旺盛至此。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跟洌銓又吵架了。」泰逢尷尬地說。
「你被趕走了?」銕吾很好奇貓與羊怎麼吵架。
泰逢用力搖了頭,宣示主張:「我想在這裡練習吉光術,也可以安撫民心,你們覺得如何?」他亟欲獲得屋主的同意。
「好啊。」銕吾覺得這提議不壞。
「好,小蓮也交給你照顧了。」依戚正愁沒有適合照顧小蓮的人選。
「我出發前會先向執政提起你,有要事可以找他幫忙。」丹殊感謝泰逢如及時雨的存在。
「好。」泰逢點了頭。
檮杌甩著尾巴,疑惑地問:「那群夫諸留在凝月湖沒問題吧?」
「沒問題。」泰逢發現瑠也很照顧夫諸。
「現在不是管這件事的時候。」丹殊道。
「如果照你們所說,又是洪水又是濁氣,那就很嚴重了。」泰逢嚴肅地說。
文命和小瑖入屋,小瑖對泰逢露出好奇的雙眸,文命則輕鬆表示:「你怎麼來了?」
「我留在這裡使用吉光術安撫民心。」泰逢簡潔道明來意。
小瑖將項鍊還給銕吾。在有限的時間內,她安置了三顆小玉在項鍊的三角,小玉隱約發出玉石沉穩的光芒,為項鍊增添了幾分靈氣。
「……是帶金系的玉石。」檮杌判別小玉的類型。
「啥?」銕吾敲不了這麼小顆的玉石,從外觀也看不出差別。
為了不讓銕吾破壞項鍊,文命解釋:「小瑖跟女嬌一樣善於揀選玉石,女嬌重視靈氣,她則擅長五行。」
小瑖微笑,揮動雙手希望銕吾戴上項鍊。
「喔……好。」銕吾戴上項鍊,納悶嘀咕:「奇了,沒啥不同啊?」
「現在沒時間給你進火爐,也希望不要用到。」檮杌吐槽。
銕吾猛然想起:「對了,他是泰逢,之後會暫時住在這裡。」
小瑖向泰逢鞠躬,泰逢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睛問了:「她是叫小瑖嗎?」
「對,她是那個兇女人的姪女,兇女人是玉匠,我離開後暫由她掌家。」文命迅速說明。
「……我好像聽說你有夫人吧?」泰逢不太明白文命家的親屬關係。
「她啊……」文命眼神放得頗遠,無奈地說:「她最近打不起精神,你有事找兇女人就好。」
「打不起精神……那我可以對她施予吉光術嗎?」泰逢徵詢文命的同意。
「你得到『師傅大人』的同意就好。我醜話說在前頭,若你發現不明阻擾的力量,不要勉強施術,否則你會死的。」文命差點就忘了這件事。
「……師傅大人是誰啊?」銕吾不解地問。
「青丘國人信仰的神祇,也是我的師傅,她法力很強,你這隻小貓贏不過她的。」文命戲謔地說。
「……我是靈虎,不是貓。」泰逢要求更正。
「好,靈虎就靈虎,反正注意就是。」文命不堅持。
天色漸從魚肚白轉為明亮,丹殊停止眾人的閒聊,正色說道:「該出發了。」
「先和探勘隊會合吧。」文命道。
分隔線
時間匆忙,文命臨時號召探勘隊,由阿強、阿燦為首共十人集結於城門附近,精神抖擻等待他的到來。
阿強、阿燦一見文命,立刻熱情招呼:「首領!」
文命停在前方,向探勘隊介紹:「他們是執政請來幫助我們的人,小個子是銕吾,跟我差不多高的是丹殊,那位姑娘是依戚。」
探勘隊對丹殊沒意見,但對銕吾和依戚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小伙子好面熟啊……」阿強總覺在哪見過銕吾。
「姑娘好漂亮啊。」阿燦毫不猶豫誇獎依戚的美貌。
「……」
銕吾記起當天的不愉快,依戚則對露骨的眼神很有意見;丹殊看似平常,但同樣身為成熟男人的文命一眼即知那是風雨欲來之徵兆。
文命為了日後的和諧,無奈表示:「你們先去,我有話跟他們說。」
重華由幾名巫者守護,佇立於城門口,心事重重的他似乎整夜未寢。
「……文命先生呢?」重華疑惑地問。
銕吾遙指所來的方向,「他在那裡,等下就來了。」
「需要喚他過來嗎?」丹殊問。
重華搖頭後便說:「契已先到壺口低地準備布陣,以你對氣息的敏銳程度,應該找得到位置。」
他本欲讓眾人隨契一同出發,但兩邊目的不同,經評估有互相拖延的可能性,最後決定由契先出發。
丹殊確認文命未至,嚴肅地問:「現在沒有外人。我要問的是,壺口的祭壇得以淨化大部分的濁氣嗎?」他要重華對他說實話。
「……可以。」重華沉重回應。
「那為什麼你的語氣這麼遲疑?」依戚不解地問。
「那座祭壇自國君立都晉城後啟用……以它涵養的仙氣足夠了。」重華心情苦澀。
「……」
丹殊點了頭。他聽出重華藏有心事,但無涉於公益,基於朋友的道義,不再追問原因。
「以伯益的腳程,他應該已經抵達黃龍山,你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請他幫忙;我有事會派大芒通知。」重華盡可能予以協助。
「伯益……他會理我們嗎?」依戚記得上次會面不算愉快。
「上次他以為你們是敵人,現在他知道你們是友方;其實他不難相處。」重華為伯益說話。
提到朋友,銕吾猛然想起:「對了……」他以眼神尋求依戚的幫助。
「我們有個朋友名喚泰逢,現在暫居家中。他會使用『吉光術』進入人的夢境中,可以安撫民心,不是壞人。」依戚順勢而說。
「吉光術……那是很稀有的術法。」重華露出好奇的眸光。
「你聽過?那就好辦了。」依戚省下說明的時間。
「我會擇期拜訪。」重華確實需要人手。
文命率探勘隊前來,主動向重華行禮,一如之前出發到晉城的禮儀。
「有勞諸位了。」重華發表勉勵話語,目送眾人出城。
分隔線
眾人出城,探勘隊顯然有明確的目標,每一步都踏得穩健。
文命接近三人,邊走邊說:「我還沒跟你們提規劃,就在這邊提吧。」
「不是直接到壺口嗎?」銕吾直覺地問。
「那邊山勢又高又陡,不好攀爬,我打算從西觀星臺繞過去。」文命回應。
「……西觀星臺在哪?」銕吾不識字,拿地圖過來也要指給他看。
「在稷山的北方。我們不必登頂,從旁邊繞過去就好。」文命說明。
「西觀星臺似乎是五位尊者管轄的,我們過得去嗎?」依戚對五位尊者觀感不佳。
「陶唐國君下達全面配合命令,我也向姚重華提過了,那群老頭會讓我們過去的。」文命笑著說。
「對了,文命大哥,執政說請了那個叫伯益的人幫忙。」銕吾確認文命是否接收此事。
「咳……知道了。」文命摸了頭,顯得相當苦惱。
銕吾偏過頭,不解地問:「……文命大哥不喜歡他嗎?」
「我當然不會『喜歡』他。」文命對銕吾的用詞直搖頭,繼續說:「他是有實力,但也很麻煩。」
「麻煩?現在不是多一人就多份力量嗎?」銕吾不懂。
文命回首看向探勘隊,其與他維持五步之遙,聽他的命令行動。
「……可惜這裡受屏障影響,不能請伯伯先帶你們到西觀星臺。」文命必須率隊,否則他早用縮地術節省一段路程。
「沒差啦,走點路不算什麼。」銕吾自認體力不錯。
文命覷向依戚,輕聲詢問:「她呢?」
「她抱怨歸抱怨,哪次停下來了。」銕吾輕鬆地說。
「……」依戚予以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回應了銕吾。
面對三人自然流露的感情交流,文命有感而發:「……還是你們單純。」
分隔線
西觀星臺的爬坡門檻不高,銕吾順著山勢,入目突見聳立的山峰,顯然與其他山群不侔,就像憑空而生,納悶地問:「為啥那麼高啊?」
「那是……」依戚眼睛一瞇。
「我先說一句,那不是我做的喔。」文命攤了手。
「……啥?」銕吾還沒意會過來。
「那座山峰是由息壤所造。」丹殊解釋。
「嗯……」西觀星臺成立已久,自非文命之創舉,依戚僅是費解人界竟有如此多的息壤。
「息壤?就是懷龍溪的那個……」銕吾前行確認,但距離太遠,看不到土石的紋理。
「目的應是在此設置觀星臺。」丹殊道。
文命大手拉回銕吾,趕緊囑咐:「不要理西觀星臺了。我們要從此繞到壺口西側的山區。」
「喔……」銕吾回歸原位,目光仍停留在息壤造成的山峰上。
文命確認時辰,觀日擇位;丹殊也取出懷中的指南針,其左右偏移不定,遲遲定不了位。
「這裡有不少的鐵礦。」依戚苦笑。
「正對山峰的左手邊是西方。」文命倒是找到了。
「對啊。」銕吾理所當然地說。
「……你別學我說話。」文命搖了頭。
銕吾插起腰,不服氣說道:「我沒學你說話。文命大哥不是要繞到壺口的西邊嗎?我一直都往那邊。」
丹殊收起指南針,以過來人的經驗說:「銕吾的方向感很好。」
「是嗎?那等會方向給你帶,我要開始探勘了。」文命相信丹殊的判斷。
「喔……好。」銕吾點了頭。
文命看向丹殊,嚴肅地問:「……你有發覺濁氣嗎?」
「若有似無。可能得出西觀星臺的範圍。」丹殊承認感應濁氣不順利。
「我擔心壺口那邊仙氣太盛,會更難找。」依戚感應濁氣的能力只是普通,有可能陷入瞎子摸象的窘境。
「我覺得不太對勁,但說不上原因……」文命結合兩人的說法,依然解釋不了心中的困惑,只好回歸正題:「先到黃龍山吧。」
分隔線
沿西觀星臺再朝西,切壺口低地的北緣,通過一段山路就會抵達黃龍山。
銕吾等人走在前方開路,文命率探勘隊調查山勢,探索適合導引水流的位置。
這條路線可謂山險而峻,路濕且滑,遇懸壁得攀岩上行,觸河川需涉水前行,短短幾里路就讓眾人走上數個時辰之久。
「到底在哪啊……」銕吾揉著小腿肚,發出哀號聲。
依戚不同銕吾的痛不欲生,善用術法減輕負擔,一路上仍神情凝重。她喃喃著:「我真的沒感應到濁氣……」
「不會是走錯了吧……」銕吾寧可向前走也不折回原路。
依戚看向前方的丹殊,其為開路走得頗快,如今停在定點,顯然是抵達了目的地。
黃龍山就在丹殊的眼前。只要爬下這段坡,通過湍急的河道,即到對岸的黃龍山。
銕吾費些工夫終於走到丹殊的身旁,來不及喘氣,丹殊便提出推論:「我推想……洪水可能是暫時滯留於何地。」
「滯留?你是說像湖泊那樣?」銕吾想起了晉陽湖。
「……你是說堰塞湖?」依戚眉頭一皺。
「泰逢表示有村民受洪水所苦,但找不到確切的位置;那座被摧毀的村莊可能就是洪水暫時的滯留點。若是如此,一旦潰堤洩洪,後果不堪設想。」丹殊沉重地說。
銕吾不解地問:「啥是堰塞湖?」
「洪水流動時會捲走大量的沙石、木頭等物,堵塞河谷或河床時,就會變成你所說的湖泊暫時淤積,直到洪水沖走那些阻擋物。」丹殊解釋。
銕吾想像建立於山坡間的湖泊,底端由不穩固的泥石組成,源源不絕灌入洪水的情景。他驚慌大喊:「等等!那、那個湖在哪?」
「應在黃龍山間。」丹殊安撫好銕吾的心靈後,向依戚請求:「依戚,妳可以飛到天空確認嗎?」
「好,我看看附近的樣貌。」依戚趁機讓銕吾休息。
她利用風咒使自己浮空,緩緩向上,逐漸擺脫叢林的阻礙,得以瞭望到西面的黃龍山。
文命走過來,沒看到依戚的人影而問:「……她去探路啦?」
「我懷疑有堰塞湖。」丹殊直接地說。
文命點了頭,道出憂慮:「這裡不適合導水,還是要到那名巫者所說的開闢點。如果有堰塞湖,好的話是直接沖毀阻礙直通祭壇,壞的話就是我們在做事的時候會被水沖走。」
「文命大哥……」銕吾不懂這種話如何說得這麼輕鬆。
「安心。給我時間,我會用息壤造路減緩水勢。」文命對息壤的運用可謂如臻化境,何況他也必須先找到堰塞湖的位置。
群鳥翔集,發出各式吵雜的鳴聲,完全沒有天籟的美感。
「好吵啊……」銕吾不禁捂起耳朵。
「這種怪鳥聲……」文命眼神一斂。
「喂!別啄我。」
依戚迅速下來,還有隻鳥兒纏著她的髮絲不放。丹殊順手捉起鳥兒,不讓其傷害依戚美麗的秀髮。
怪鳥形似玄鳥,但體積龐大,眼神兇狠,銳利的鳥喙啄在身上可不是瘀血就能了事。銕吾擔心地問:「……妳沒事吧?」
丹殊拉起鳥兒的雙翅時,文命發現鳥兒的腳邊繫有紙條,順手取了下來,說道:
「我看到你們了,我就在你們對面的山區,快點過來吧。伯益。」
文命從既有的位置看不到伯益,不禁說:「這也太模糊了。」
依戚整理好秀髮,無奈地說:「我有看到他,直接過去吧。」
下一回: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