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明顯經過整修,橋身看起來嶄新許多,然而記憶中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混濁發臭的水溝,水面漂浮著塑膠袋與雜草殘渣,還隱約能聞到腐敗的氣味。
「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我低聲喃喃,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後繼續前行。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終於來到了老家的地址。
然而——
三合院仍在,建築輪廓依舊熟悉,卻透著一股無人居住的荒涼感。門口的紅色對聯早已褪色剝落,牆角生滿青苔,院子裡的雜草叢生,顯然已經荒廢了好一段時間。
我快步上前,試圖推門而入,果然,大門早已上鎖。我湊近窗戶往裡看,裡頭空蕩蕩的,家具全數搬遷一空,熟悉的擺設與回憶彷彿隨著時間煙消雲散,只剩下光禿禿的牆壁見證過去的痕跡。
「不是吧……大家都搬走了?」一陣無力感與失望湧上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心裡被硬生生抽走。
不對!還有鄰居!
我轉身就往附近走去,試圖敲門詢問。然而,鄰居要嘛不在家,要嘛根本不認識汪稻米,我記憶中的老鄰居們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陌生的面孔。
「莫非……距離我前世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
我咬了咬牙,不願意接受這種可能性。
「……不行,我可不能放棄!」我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振作起來,回頭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或許警局或派出所的執法人員能查到我前世家人的去向?只要找到他們,一切就還有希望!
才剛接近那座小橋,一陣騷動的聲音傳入耳中——
「你快放手!救命!救命啊!」
我猛地一怔,抬頭望去,只見剛才在路上碰到的那名女學生正拚命掙扎,一名陌生男子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帶著一股不懷好意的瘋狂。一旁的文學少女則緊張地揮舞書包,一次次砸向對方的手臂,試圖將他逼退。
「我來了!這種英雄救美的場景我怎麼能錯過!」
話音未落,我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橋,抬拳狠狠砸向那名男子的側臉——
砰!
男子整個人被打得飛出去,重重摔在橋面上,身體抽搐了幾下後便一動不動。
……糟糕,這拳好像下得有點重?
我愣了一下,視線落在他微微凹陷的顴骨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靠……不會被我給一拳揍死了吧?」
我是要去警局,但不是要因為這種事進去啊!
我趕緊蹲下身,手指探向男子的頸動脈。幸好,他的心跳還算穩定,呼吸也沒停,只是單純被我一拳打暈了而已……不然我真的要考慮動用世界樹的嫩葉了。
「那個……你沒事吧?」剛才還對我滿是防備的女學生,現在聲音顫顫巍巍,眼神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恐。
「我沒事!」我朝她比了個大拇指,接著挑眉問「話說,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文學少女皺著眉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但學校最近有在宣導防範可疑人士……我想,應該就是這種人吧?」
「對啊對啊!他剛才突然衝過來抓住我,嚇死我了!幸好你出現救了我!」女學生拍著胸口,一臉餘悸猶存。
「我已經報警並通知學校了,等一下請大叔陪我們向警察說明情況。」文學少女拿出某種通訊器,手指流暢地操作著。
「呃……這個恐怕不行,我在趕時間。」我嘴角一抽,乾笑著搖頭。
如果只是迷路的外國友人,執法人員大概還不會多做刁難。但現在這情況,警察八成會先查明我的身份,到時候就難辦了。
「但是……」文學少女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身旁女孩的驚呼聲打斷——
「小艾!準備要獻給哥哥的花束都爛掉了!」女學生泫然欲泣地看著地上一片狼藉的花瓣。
「婉萱,我們等會再去買一束,妳就別哭了。」
我低頭望向地上的花瓣,看起來應該是由白玫瑰與白菊等素色花卉組成的花束。
哥哥?這是用來祭拜的?
「雖然我沒辦法憑空變出花束,但我可以讓妳們自己摘。」
我從懷中掏出一袋薔薇種子,隨手朝天一撒,種子如細雨般落在橋面四周。隨後,我半蹲下身,手掌貼地,引導體內的大地母神之力滲透入土。
頃刻間,橋面下的泥土宛如有生命般攀附而上,將種子包覆其中。片刻後,翠綠的新芽破土而出,瞬間瘋長,數分鐘內便化作一座開滿各色薔薇的花橋。
而那名暈倒的男子,則被泥土與蔓延的薔薇根莖纏住,牢牢固定在原地,確保他醒來後無法逃跑。
「……」
兩名女學生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呼——」我長舒一口氣,慢慢站起身。
在原本的世界,我能輕鬆塑造出規模更大的花海,但在這個世界,光是維持這麼一小片就讓我感到異常吃力。這裡的土元素雖然仍願意回應我,但調動起來卻費力得驚人……
遠方的警笛聲隱約傳來,時間不多了,得趕緊離開。至於這座薔薇花橋最後會怎樣……
管他的,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也只能停留一段時間,根本不可能查得到我。
「女孩們,這些花妳們自己挑,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究竟是什麼人?」文學少女小艾回過神,急忙出聲詢問。
我撥了撥頭毛,笑著回道「異世界人。」
「「……蛤!?」」
「對了!我才大妳們沒幾歲,要叫哥哥!我可不是什麼大叔!」
丟下這句話,我轉身拔腿就跑,迅速消失在街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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