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特別冷。
她在篝火前昏昏欲睡，淮將繞在她側臀的尾巴伸長，貼著她的腿緩緩收緊了，用指甲削斷小撮髮絲後扔進篝火，火光閃了一下立刻就變得熱烈，她抬眸說：「……書裡說，龍身上有很多可以製作物品跟藥物的材料。」
淮把身體傾過去替她撐了些重量，淡淡說：「龍族裡也有一些嘰喳的老龍說人族的身體可以製作物品，但就是不能製藥。」
她挪挪身體讓自己往淮身上靠得更舒適些，說：「……為什麼不能製藥？」
淮把手臂繞過她，將她環在半個懷裡，淡淡說：「我沒做過藥不知道，有些人類很臭。」
她閉著眼撇撇嘴笑說：「……龍就不臭嗎？有人說過龍有臊味嗎？」
淮歪頭說：「妳覺得我有味道嗎？」
她笑出來，說：「哈哈，我現在連自己都覺得有味道了，住在野外這麼多天能沒味道嗎？」
淮微微笑說：「妳還有點自知之明。」
她吸了口氣，邊睡邊說：「龍的嗅覺跟狗一樣靈敏就是了。」
淮說：「差遠了，有些龍會把狗養來當寵物。」
她慵懶地說：「這世界真大啊……不可思議的事真多。」
淮沒有回話，斜眼瞥了瞥樹林遠方暗處不敢靠近的野生掠食者，金白色瞳孔微微顯露了豎瞳的模樣。
她邊睡著邊說話，想著或許閉上眼看不見對象了，就能夠鼓起比平常更多的勇氣。她說：「我啊……我的國家羅塔斯尼，我們被灌輸跟召喚獸的主從觀念從來就不是現在我和你這樣的相處方式，所以有點不太習慣，但老實說……我並不想在這樣的關係裡面有過於高等跟次等的關係，我不想把你作為道具來使用，所以希望……希望淮可以依照自己的意志跟我相處……」
淮聽了，低頭看看幾乎在懷裡昏昏欲睡的她，輕輕笑說：「嗯，我知道。」
她微笑點點頭，淮說：「我一直都是這樣過，龍族本來就沒有非要群體生活，我們可以自己決定要怎麼過。」
她舒適地靠著淮，說：「那我以後得好好工作賺錢了……不然怎麼養得起龍……」
淮平淡說：「妳不是說龍身上有很多可以製作物品跟藥物的材料。」
她笑說：「那是書上看到的，又不一定是真的……」
淮說：「是真的，可以賣錢，市場價格很高，有時候我會把身上的東西拔下來賣，反正會再長出來。」
她一陣沒說話，接著整個人都醒了，抬頭對淮一臉呀然說：「……你在開玩笑嗎？拔全身嗎？」
淮的視線飄到夜空上去，抓抓臉說：「特定部位，也不是全部。」
她揪著淮的衣領說：「這麼窮嗎？窮到要拔自己的身體去賣？龍怎麼有辦法活得像你一樣窮！？」
淮還來不及解釋，她一臉悲憤說：「太可憐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養你！」
她說完就靠回淮的懷裡，決定把傷認真養好，因為喬西雅阿姨說寵物的全世界就只有主人了！
淮錯過了解釋的時機，摸摸鼻子乾脆不說話了，順勢把尾巴跟手臂收緊，讓她可以安穩地睡在自己懷裡。
今晚，好像不是那麼冷了。
（待續）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