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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斷章:戰爭使者》 第十二章 凜冬的使者

胖雪豹 | 2025-01-27 20:02:33 | 巴幣 20 | 人氣 496


「請問……妳是誰?為何在我姑姑的墓前獻花?」
在白雪壟罩的原野上,一名金髮少年困惑地看著石碑前方的女性。女性的長髮猶如白雪一樣純潔無瑕,清冷的面孔上長著一雙冷冽的紅色眼眸,眼瞳的深處卻藏有幾分悲苦。
女性在石碑前放下了一束白花,將自己的鐮刀插入在石碑的前方,無聲地禱告。一旁的金髮少年從沒有見過女性,但是他能在女性的面容中感覺到寒意與悲傷。
少年不急於得到答案,而是懷抱著一束乾燥的花朵,站在女性身旁等待回答。
「我是最後的獵人,妮菈.海德拉。吉娜.洛洛斯坎是我最後的學徒,我將獵人的證明留在此處,宣告獵人就此終結。」名為妮菈的女性輕聲地說道,隨後她站起身子,脫下了佩戴在頭頂的黑色帽子。
白髮隨北風飄揚,寒霜沾染在女性的臉龐上,但是她的肌膚感覺不到寒冷,冰冷的僅有心靈。一如曾經,沒有一名學徒存活得比她還要久。
一旁的少年聽聞,她有些不解。因為他不知道獵人是什麼職業,只聽得懂學徒的意思。於是少年笑著說道:
「吉娜是我的姑姑,我的母親瑪莉亞是她的妹妹,我經常聽母親提起吉娜姑姑的英勇事蹟。謝謝妳,妮菈小姐,還願意來看照姑姑的衣冠墓。」
妮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帽子扔向了北風。輕盈的帽子受寒風吹襲,飛上了天際,隨著風雪左右搖曳,直到他融入天地之間,再也找不到它的影子。
「不用向我道謝,這是我的義務,找到徒弟的葬身之地。只可惜,我不曉得她的劍去往何方了,我只能用這種古舊的遺物來弔念她。也許我能做的更多,但我並不曉得又有什麼在前方等著我。」妮菈輕聲說道,她的口中也隨著寒冷而吐出一陣白霧。
「吉娜姑姑有一名朋友,現在應該在更北方的地方與魔族打仗。我記得她有很漂亮的火焰,妮菈小姐如果想做更多,也許能夠去幫助她?」少年輕聲地說道,他還記得兒時所見的火焰,那怕記憶在模糊,他都無法忘記。
那道金色的火焰十分溫暖,且令他感到心靈舒適,也促使他一直想要成為學者去探究那簇火焰。
聽聞少年所言的話語,妮菈握緊了拳頭,她轉頭凝望遙遠的雪山,隨後喃喃自語道——
「人與人之間的戰爭嗎?我們……獵人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存在的?」
「根據斥候調查,魔族的軍力有明顯的減少,長達數年的消耗與包圍對他們的確造成了影響。我們數度打擊魔族後方的補給線,比起曾經在北方要塞後方作戰的魔族,有當地人指引的我們的確拿出了不錯的戰果。」
在指揮所內,涅爾瓦坐在木頭椅子上朝向各大軍長說道。這一次會議更是不只大軍長,連第二、第三、第四軍團長都來到了現場,他們圍著長桌入座,形成議會參與了戰術討論。
涅爾瓦的目光相當鋒利,她更是在長桌上擺下了無數木雕用以代表如今的局勢。
烽火城依舊豎立在群山的北面,但是在烽火城後方的兩座要塞早已被蝮蛇們佔領,對烽火城實施了完整的包圍作戰。而烽火城前方的兩座要塞則依舊堅守於原地,甚至將後方部隊向前調遣,使正面防守更加堅固。
而如今的魔族補給線,幾乎是由山林左側的小道或右側來朝向烽火城補給,再由烽火城鄰近的部隊護衛至靠近前線的地方。
蝮蛇傭兵團的部分在烽火城四周的山林內都安置了哨塔,同時於凜冬城前方的此處又安插了這座北風城。涅爾瓦緊接著說道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還有一件消息,但是這個消息與聯合王國內傳播的消息截然不同。它有些重要,可能會成為戰爭緩解的關鍵。」
「什麼?」瑪特蕾雅率先沉不住氣,她雖然坐在涅爾瓦身旁,卻錯愕地出聲問道,表現的幾分不鎮定。
但是,瑪特蕾雅並非特例,在坐許多軍官都因此震撼地瞪大眼睛,他們的眼眸此刻呆滯地像是剛出聲的鹿寶寶。
涅爾瓦的神色也略顯凝重,她的表現已然告訴眾人,這是一個現在不能外流的資訊。過了數十秒,一旁的閒雜人等都離開了指揮所後,涅爾瓦深呼吸了一口氣,將事情娓娓道來——
「事實上,魔王國內的魔王與三大公爵都沒有參戰,且拒絕為兇魔大公提供援助。並且三大公爵一度寄信給聯合王國打算私下和解,但是在聖教的阻擋下事情沒有了後續。因此整場戰爭都是兇魔大公的一意孤行,這也導致他們如今後方補給跟不太上,使得戰線並不安穩。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花了許多年改建烽火城,想要穩固戰局。」
涅爾瓦這才將話說了一半,隨後她將烽火城後方的諸多木雕撤走,示意兇魔大公的後方支援不再。更改完戰術地圖,她才接著說下去:
「也就是說,這場戰爭的開始點不是魔王國,而是兇魔大公。而魔王國有意捨棄兇魔大公,轉而與聯合王國達成和解,也許是他們內部還有其他問題尚待解決,但這就是他們的意思。可聯合王國的教皇派系將事情壓了下來,使得魔王軍方面沒有進一步表態,而是觀望兇魔大公是否能度過眼前的難關。因此魔王軍姑且把兇魔大公當成測試聯合王國的工具了,而聯合王國拿我們當測試魔王軍軍力的工具。在這點之上——也許我們該改變策略。」
這些話語剛剛傳入眾人的耳朵,瑪特蕾雅便驚愕地想起凜冬城內,還有一名魔族女孩,父親是被兇魔殺害的魔族女孩……
她轉頭看了眼涅爾瓦,然後輕聲地說道:
「梅拉魯斯……」
「沒錯,也許我們可以從後方瓦解他的一切退路,然後發起總攻擊。」
涅爾瓦抿嘴一笑,陰冷的笑顏帶有幾分邪惡。她的話語一出,在場的大軍長與各大軍團長都附和似的點頭表示認同。
瑪特蕾雅能聽明白涅爾瓦的打算,但是這與聯合王國的意思並不相符。某種程度上而言,聯合王國更希望戰爭長一點,久一些,讓他們能夠將民間的力量降到最低,以為穩政權。除此之外,這項作戰也就代表他們需要有人深入魔族的土地,並且要安全地帶著梅拉魯斯潛入敵陣。這件事情自然是不容易的,誰要去做這件事情非常重要。
當然,所有人都料想的到這一點,因此他們都將目光放在涅爾瓦身上,等待身為大團長的她提名人選。
等待的期間內,指揮所一片沉寂,許多人不禁流下了冷汗。但是瑪特蕾雅能夠察覺,涅爾瓦正在注視自己。兩人過了眼神之後,涅爾瓦低聲說道——
「瑪特蕾雅,我想派妳去,可以嗎?」
「因為我最容易裝扮成魔族,是嗎?」瑪特蕾雅的目光陰冷,她出聲聞道。
兩人之間有一盞燭火飄忽不定的燃燒著,涅爾瓦稍稍揚起嘴角,她的笑容幾分陰暗,尤其是燭光僅點亮了她的身軀之時,臉龐暗沉的像是個魔鬼。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大一部份是因為在場的人們,妳是獨自作戰能力最優秀的。我猜想,敵人不管派出什麼樣的追兵,都不是妳的對手,不是嗎?」涅爾瓦的眼睛瞇起,細長的目光直視著瑪特蕾雅的瞳孔,堅定的眼神說明她堅定了人選。
看見那副目光之後,瑪特蕾雅深深地嘆息。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無法推脫掉這個工作了。於是她反問道:
「那麼副團長的職務呢?」
「重新委派給阿莉薩,並且由現在的第三副軍團長提拔至第三軍團長,以此類推。」涅爾瓦輕聲說道。在桌邊的將領們無一認為瑪特蕾雅被降級了,反而有些敬佩的看著眼前這名數年前加入的少女。
如今,沉重的擔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瑪特蕾雅聽聞涅爾瓦的指示後,她清楚明白了,涅爾瓦老早就決定好了。於是她聳了下肩膀,轉而用一副陰冷的微笑答覆:
「話都講到這樣了,我沒有拒絕的餘地。」
「很好,我會讓人準備好路線圖給妳。需要的物資我已經請阿莉薩準備好了,緊接著我會派人把梅拉魯斯從凜冬城接來這裡,在她抵達前我會給你一陣子的休息,沒問題吧?」涅爾瓦表露出一副沒有迷茫的神色,隨後她在北風城上方豎起一根龍頭造型的木雕。
那一根木雕象徵著瑪特蕾雅與梅拉魯斯,周遭沒有任何護衛,這場行動只有他們兩人,將被發現的可能降到了最低。
凝望著眼前的計畫,瑪特蕾雅稍微的想起了曾經的冒險。
紅總是在前方帶領不成熟的三人,替三人開闢前路與生路,她所見的風景,如今自己能夠看見嗎?瑪特蕾雅因此陷入了沉思。
或者是,自己能感受到與吉娜相同的感覺嗎?為了朋友,為了他人而挺身而戰……一切往事都在瑪特蕾雅的腦海中繚繞,猶如不會散去的塵沙一般,堆積在心頭。
在沙塵的引領下,會議結束了,瑪特蕾雅也回到了自己專用的臥房。
由木頭拼裝的樸實臥房比起雷特西亞家的臥房顯的破爛許多,更比不上風琴港的任何一間臥室。但是這片風景卻讓瑪特蕾雅感到十分放心,因為這不是屬於他人的家園,而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
她脫下了盔甲,綁上了一頭長髮,辮子綑綁在腦袋上,使的頭髮看上去比平時要簡潔不少。在單調的白色衣物之下,她的軀體與許多年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唯一改變的僅有那雙眼眸——
面對鏡子的瑪特蕾雅,看見了一雙冰冷且細長的眼睛,這副眼睛與紅的雙眼十分相像。
這時,瑪特蕾雅掏出了紅寶石胸針,將紅寶石胸針佩帶在胸前。然後低聲地說道——
「我們無須對敵人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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