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個假期後,我相信我們在家中不穿衣服的時間會比裹得緊緊的長更多。這幾天脫了又穿,穿了又換,衣服都不夠更換,清洗也很費工夫。
要是這樣做可以平息我的壓抑和化解聖潔香的壓力,我不介意遊說其他家人接受,甚至和我們一起變得清涼。
聖潔香嘴上說保護隱私,實際是擔心我又惹上什麼奇特風波,拒絕了旅館技師提供的按摩服務。
她親自下海,師承母親和東大教授的按摩技術,為我這位獨特尊貴的客人兼病人秀兩手。
正是沒有陌生人在身旁,我又能做回自己。無論說得多小聲,總會有人聚精會神細聽我們的對話內容。儘管他們可能只聽到零碎的內容,那也足以腦補成誇張的情節,但也沒什麼故事比真相更浮誇了。
「你現在要回復能量,所以這種正常的現象就別處理了。」我很難相信會有女性拒絕處於狂暴狀態的我,可能是她現在不飢餓,我隨時準備好的。
「所以你才不換衣服直接過來嗎?」
「這個樣子去女更衣室只會造成轟動。」只有聖潔香一個不夠掩護我在女更衣室換衣服,我說我可以在淋浴間處理,她不覺得我會不做換衣以外的事。「明明有我們幾個,還是要周圍看。」
「我想比較你們和其他女性嘛……」
她的指頭按在我眉心,刺眼的眼目光在拷問我:「比我們好又如何?比我們差又為何要看?死變態。別忘了我們也是冒著各種風險這樣做。」
「看一下又不會怎樣……」
「眼神也可以是性騷擾的形式喔,就像你之前色咪咪看著我們。」
待我冷卻後,我才為聖潔香按摩。這些技巧是玲奈傳授給我,她訓斥乙女子網購了泡泡浴教學的書,自己竟私藏了不少教授取悅男女技術的書籍和影片。
訓練對象當然是瑤,玲奈信不過我的蠻力,她嬌弱的骨骼很容易受傷。
「手法和玲奈一樣舒服呢……」
聖潔香正面朝我躺著,我將精油均勻塗抹於她身上,雙手並用推揉她天生嫩滑的皮膚與豐腴的肌肉。
我們都沒覆蓋任何遮羞的布料,都已經大動干戈且在私密空間,我們短短幾天變得不習慣穿著衣服的對方,說起來很羞恥和逆德,這卻變成了常態。
「如果你做按摩以外的事,我就衝出去大叫。」我猜不出聖潔香還有什麼做不出來了。
「我現在能控制好自己了……」
「你不過是太累才覺得自己有自制能力。」
「現在你是我的,我想什麼時候要求你都行。」
「蛤?」她握拳直視我,要起身打我的樣子。
「我會徵求你同意的……」
「媽媽一直很想追究你多次霸王硬上弓的事,但她為了我們的利益忍下去了。不是夫妻就可以為所欲為,有點底線好嗎?」
「嗯……」我有種傾向是喜歡開的心愛的人生氣,風波越大我越興奮,腦子有衝勁時從沒想過善後功夫會很難處理。
為了不再被聖潔香責備,我不在作聲,默默以半吊子的水準驅趕聖潔香的疲勞。我的手不好使,就延長「服務」時間讓聖潔香更滿意吧。
在我們幫對方按摩完畢後,躺在各自的單人按摩床上,盯著不刺眼的和暖燈光,靜待睡意迎接我們。這間旅館的魅力就是總有讓我脫離煩囂的環境,靜心感受生命與時間流動的場所,獲得千金難買的平靜。
「你是不是在想在泳池看到的人妻?」聖潔香突然開口。
「我才沒有……」
「你以為我沒看著你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要你不斷審視你自己的思想,不質問你你就會亂想東西,以為自己的想法和行為是正確……不管她們有沒有老公陪著,你對已婚女人出手的後果很麻煩的,別被虛構作品影響了。」
只要是對世界有認知的人,一定會嚮往又畏懼禁忌的慾望。如果不需要承擔後果,我真的會結識一票不需要我負責的人妻「朋友」,發展多邊關係。
我曾產生過若一切責任都能免除,不會被打或切割,我會想將瑤逼瘋,看她披頭散髮抱頭痛哭發狂嘶吼,令她永遠不能回復。這永遠只停留在我的念頭,我還要讓她養我。況且以瑤積累下來的焦慮,距離不可逆的精神錯亂也不遠了。
「這種不道德的事一旦曝光就沒意義了,我當初就是享受和玲奈背著你媽亂搞的快感,但對玲奈的熱情在被她抓包後就減退了。」
「所以我才說你是渣男……你到底最愛誰?我要聽真話。」
「……當然是你媽。」
「明明是假話,如果是玲奈的話,她一定能猜出。」
「你說假就假吧,我當然知道瑤值得比現在更多的愛。」
「你不愛媽媽的話我可以給她。」
「我……從來沒想過瑤可能喜歡女人,可能你和玲奈真的能補足她缺乏的愛。」
「我對媽媽的愛是尊敬那種,才沒有百合的愛。」
我轉頭瞥了聖潔香幾眼,她的手蓋住眼睛,避免直視燈光,或是不想被我偷窺怕羞的表情。
以前我都不會注意她的腋下,但她開始散發女人味後,我就很想多護理這個她在意的部位。說直白點她不做除毛手術,穿無袖的衣服也會不方便。
她是何時變得那麼在意自己的形象呢?還是我一直沒關注過她打理身體的情況。
「你是媽媽的最大希望,她想你成材,雖然和我搞上了……只要保密得好,正常讀書就職也是可以的。」
「……」輪到聖潔香沉默了。
「你的大學生涯還有四年,有想過到外國當交換生嗎?」
「……」
「我和你媽在生了你後沒什麼錢,但因為成績好,拿到獎學金去鐵血當一個學期交換生。你也有跟著我們去,當時太小還沒有記憶。」
「……」
「有什麼事嗎?」
「之前……你說讓我開自己的咖啡店是真的嗎?」
「突然說這個?你不當醫生了嗎?」
「我想媽媽開心,又想追隨自己的夢想。」
「那你要證明給媽媽看你開店也會成功,她做什麼事都一定要很優秀,可不是為了玩。」
「兩個月後在新宿有一個小型的咖啡沖泡比賽,我一定要得獎,然後參加更大型的比賽。」
「那你可要成功了。」
「如果我在沖泡、拉花和品評都有好表現,一定能開出聞名天下的咖啡館。」
我相信聖潔香的天賦和營商技巧可以建立一盤客似雲來的生意,但當店員和老闆是兩回事,很多事物都要親手管理,在聘請員工方面也要帶眼光。
只要她能開心生活下去,並且兌現照顧兩位妹妹的承諾,我不介意她放棄從醫的目標。可瑤不會罷休,她會逼迫聖潔香懷疑自己,否定她的夢想,繼續灌輸她母親的話就是真理的信條。
所以她就一邊當醫生,一邊研究咖啡,直至瑤信服她有能力在另一個方便達到同樣甚至更高的高度。
「你會成功的,你是我自豪的女兒。」我伸出手摸著聖潔香的小腹。「你是你的世界的主人,沒有人能取代你。」
聖潔香的手疊在我手上:「我的使命從出生就註定好了呢,你可要安撫我不穩定的情緒,這是平凡無聊的人生,爸爸。」
「你是我的骨肉,我不會拋棄你,盡情撒嬌也行喔,想放棄一切也是,但不要再想不開了。」
我和聖潔香在這個時候可以說是和解,卻同時又繫起了新的心結。
本身存在於我身上的問題沒有解決,甚至因被聖潔香揭穿而不再掩藏,更明顯暴露出來。聖潔香瞭解這個情況反而收起了尖刺,嘗試接受這個心理不平衡的病態父親。
相隔很久,聖潔香再度向我透露心事,難免會因那些都是不好的情緒而鬧彆扭。比起壓抑在心中,然後一個人去看海,她可以當我是垃圾桶。
「我餓了。」
「那我們要吃什麼?」
聖潔香彈起跳下床,用塗滿精油的滑溜身體擁抱我,我同樣油滑的身軀陷入她全身的脂肪中,順勢往後跌倒。
「我要吃全餐喔。」原來忍不住的是聖潔香。
「爸爸可不會再令你失望咯,來吧……」
當有人進來時,他們發現的光景是兩個人相擁睡在地上,地板像是打翻了水桶,四處斑斑水跡。誰也沒想到這會是一雙有血緣關係的父女的傑作,聖潔香的壓力通過被其他人看見而排解掉。
「我不想回去。」
「我大後天要回去學校,不回去也不行。」
渡假的大部分時間都逗在建築內,很少欣賞這兒清幽的美景。
過了幾天,濃霧散去得七七八八,我與聖潔香於黃昏時分在融入旅館環境的大型庭園散步,累了就在溫水池邊泡腳。
「你剛才沒有洗腳就放進來吧?臭死了。」她問。
「你還不是忘了這樣做。」我和聖潔香很容易忽略身邊的事物,看不到要清洗雙腳的告示是人之常情,並不是我們懶。
「反正泡完後要再沖一次沒差。」
在泡腳池的人多半是上了年紀的中年至老年人,為數不多,我們大聲暢談也無所謂,清脆的水流聲會蓋過去。
我又忘記了自己也是這群大叔的其中之一。
只要日暮西山,湛藍清澈的天空就會出現光怪陸離,眼花撩亂的物體。
今天是其他行星的輪廓掛在天上的奇景,從地球左邊的水星與金星,遠至天王星和海王星,它們半透明的身影並列在月球之上,不分遠近距離,像是聚在地球前觀察這群自大的人類。
「快拍下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行星!」我緊張地呼喚聖潔香。
「你又不是天文愛好者,那麼在乎幹嘛?」聖潔香自己也不是在調節手機相機的參數,不過她對攝影的認識不深,只是在嘗試各種濾鏡與對焦效果。
「可能下一次看到我們已經死了。」
「你總是將死掛在嘴邊,既然都要死,幹啥還要拍下這些東西?」木星上的紋理在緩緩移動,但瞬移到九億公里以外的星體觀看這種變化,所見的是澎拜洶湧的風暴席捲木星表面。
「給我們的下一代看吧,就算沒有孩子,也要在想要回味的時候有照片記錄。」
「如果小貞在的話就能拍出更好的啦……」
貞守華的視力最佳,她曾在摩洛哥以鏡頭捕捉夜晚的飛鳥群,月光下是古雅的民族建築,挺有天方夜譚的味道,難怪那照片得了藝術大學舉辦的攝影比賽亞軍,可貞守華沒有打算入讀。
「這張照片再修一下圖就能當作明信片拿出去賣的。」
「現在沒人寫那種東西了,都只是寄給自己。」
「我們寫信拍照就是留下自己的黑歷史在未來被揪出來當談判籌碼。」
「你做了這種事二十幾年,依然戒不掉,你想時間永遠停留在快樂的時刻。」
「如果我有超能力,我一定會儲存每一段快樂的時光,想回味時就回到那時候。」
「那你的將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重複同一件事太久會膩的。」
「論重複你比我更厲害,你是媽媽的奴隸。」
「奴隸又如何?我的壓力是三個最大的,不依賴她我不安心……」聖潔香的左腳腳趾擦著另一隻腳的指縫。「如果每天都快樂,就不用經常回顧以前快樂的日子。」
「你和我一起快樂嗎?」
「只有在做男女之事時才會快樂,我在隱蔽的空間不會想太多事,專心去做,做完後又是一陣空虛,還要清理和擔心會不會突然懷孕。」
「你說過和我一起比和外面的男人好。」
「比陌生男人好不代表你是最好。你覺得行星列在天空很美麗,那你記得上一次說過最美麗的景象是什麼嗎?」
「……」是出現在東京的極光?還是於宇宙流浪的商隊飛船掠過地球留下的餘光?我相信它們都不及脈衝星與黑洞對撞時的震撼。
「可能是我認為世界要末日的那次吧。」
「所以是哪次?」
「As if I know.」
「我們應該不會再來這兒了。」
「但我很喜歡這兒。」
「你和小乙兩個來,沒有誰可以保證那個有精神病的老闆娘不會將我們不倫的事說出去。」
對心理疾病有深刻見解和體會的聖潔香只要和這兒的天使老闆娘見過幾次面,就診斷出她的病情不輕,甚至比乙女子的更嚴重。外表異常冷靜,內心驚濤駭浪,這種人要不正常得很備受尊敬,要不出現在新聞就是放在緊急放送了。
「寒假時,我會和你去沖繩……」我親了一口聖潔香的臉頰。「我們要在沒人的海灘上延續這個家庭,令其他人都嫉妒你。」
「那樣……我是超越了媽媽?」
「你有很多媽媽沒有的優點。」
「你的確很噁心,但如果將愛和那種事分開來說,你是我能接受的男人。」所以造人就真的是造人,不談論任何愛情,聖潔香不想在絕頂的感官盛宴回想起稀爛的大便。「我只想舒服,所有準備和善後工作你來處理,都是你的責任。」
「如果又發生奇怪的事也是我的鍋?」
「當然。」聖潔香撩了撩頭髮,又在我面前打開了手機的照片。「這個狀態的我,只有我們幾個家人才能知道,被你洗禮後那麼骯髒的我,外人看見會社死。」
「才不髒,被一堆人淺嚐,還是被一個人吃乾抹淨,你自己選。」
「最大問題是你的父親身份。」
「你成年了,我們又是兩情相悅,可以怎麼辦?」
「我隨時會反咬你,不要太得意了。」聖潔香染粉的拇指指甲摳著食指的,她的心情果真反覆無常。「我說你負責不代表你是支配的那個人。」
領教過聖潔香不穩定的火山性格後,我終於學會觀察她的情緒流動。一抹不悅的表情,一句反駁的回應,一陣微小的動作,都是她轉變情緒的開關。
神經兮兮的個性不代表她不會理智思考,她的心情驅使她採用極端又有效率的手段。她常稱我為性罪犯和變態,而手中又有十足的證據,我不能和她頂嘴時,大聲就贏了。
退一步是為了保全自身,這個家除了乙女子,另外四人的時刻尋找機會除掉我。
我如一頭貓咪靠在聖潔香肩上,除了屈服於她的sisu,我是被長時間運動帶來的疲勞而壓在聖潔香上。活得像我這樣卑微和沒有自主權是我活該,但我從來沒有自立門戶的能力,這是我付出的代價。
「睡著的你才是最好的你。」
外人會覺得我們是一雙很要好的異地情侶,親暱的交談與舉動都是不少人羨慕的。我們可是跨過了多重障礙,從血緣到年齡,以及外表和地位,才得到這個勉強是好結局的光景。
今天看完轉天,起初幾集很悶,沒想到到了最後居然來了真百,整個人都好了。聽說動畫改了許多小說的情節,尤其是省略了不少文戲。不過我就是爲了看艾妮絲和尤菲貼貼,其他角色的心境不太重要。尤菲我覺得很像藍原芽衣和豐川祥子混合後的性格,既倔強又把自己的心事藏起來,所以才需要艾妮絲這種陽光的人帶她走出陰暗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