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調整太少的力量給道爾森先生,即便那傢伙吸收了我給予的百分之五十,他也不會受到致命傷害。而且,直到最後一刻,我始終相信道爾森先生能夠達到我的期望。」拜斯托的聲音微弱,但充滿堅定。他的鐵眼閃爍著微光,達摩克利斯之眼的某種能力正慢慢修復薩庫雷德的身體,傷口逐漸癒合,蒼白的膚色也開始恢復血色。
道爾森站在一旁,咬緊牙關運用魔法治療自己。漸漸地,他的呼吸變得平穩,雖然傷勢尚未痊癒,但已經能夠勉強支撐起身體,站立起來。「總之,結局是好的,我們也不必追究那麼多了。不過話說回來,最後還是靠了拜斯托的力量才贏的。」
「不,道爾森。」克萊蕾雅慢慢走到他的身旁,聲音溫柔卻堅定。「在那種絕境下,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拜斯托已經說過,他相信你的力量。要是沒有你,我們全都會死的。」說完,她輕輕抱住道爾森,淚水不自覺地從她的眼角滑落。這淚水中夾雜著太多情緒:道爾森還活著的欣喜、危機解除的鬆一口氣,還有他不辜負大家期望的感動。
道爾森微微一愣,然後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真的,這太過獎了。這場勝利是靠大家的努力。」他抬頭看向克萊蕾雅,又轉頭望了一眼拜斯托和薩庫雷德。拜斯托默默點了點頭,走向街道中央。「剩下的餘黨就交給我和薩庫雷德吧。道爾森先生和克萊蕾雅小姐,你們繼續你們的旅程。」
話音剛落,拜斯托的鐵眼釋放出強烈的光芒,霎時整條破敗的街道被白光包圍,光芒過後,原本滿目瘡痍的街道瞬間恢復了原貌,彷彿一切破壞從未發生過。建築物完好如初,街道整潔得像是剛經過一場細心的清掃。道爾森不禁感嘆拜斯托的力量竟然如此神奇,幾乎達到了神等級的能力。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保重。」道爾森強撐著身體,對拜斯托擠出一個微笑,克萊蕾雅則揮手道別:「再見,拜斯托。」拜斯托報以溫和的微笑,也輕輕揮手作別。
兩人離開後,走在寂靜的拉德森街道上,四周靜謐得只聽得見兩人的腳步聲和微風輕撫樹葉的沙沙聲。「話說,達摩克利斯之神從頭到尾都沒現身幫我們。」克萊蕾雅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疑惑。她忽然想起道爾森曾經提過的事情,於是順勢問道:「你覺得狄德羅為什麼沒有出現?」
道爾森冷笑一聲,帶著一絲不滿:「妳是說狄德羅嗎?她說幫我,但實際上呢?什麼也沒做,我可不需要她的幫忙。我們差點完蛋。」他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屑,顯然對狄德羅沒什麼好感。
「誰說我沒幫你?」一道尖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些許怒意。道爾森馬上認出了那聲音,回過頭,只見狄德羅站在黑暗中,神情不悅。「你以為你那最後一擊完全是靠自己嗎?」她語氣尖銳,眼神銳利。
道爾森瞇起眼睛,冷冷地回應:「這樣啊。不過我可沒感覺到。既然妳幫了忙,那還是謝謝妳了。」他的語氣淡然,毫無誠意。狄德羅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冷,顯然對這樣的「感謝」十分不滿。
「你這個臭人類……竟敢如此膽大妄為。」狄德羅的眼神中帶著怒火,聲音裡隱含著冰冷的威脅。「只不過是力量強了些,就囂張成這樣。別忘了我是死神,達摩克利斯之神。」
道爾森毫不在意地冷笑了一聲,說:「走吧。」他甚至連看都沒看狄德羅一眼,繼續向前走去,徹底無視了她的存在。
克萊蕾雅有些困惑,輕聲提醒道:「道爾森,沒必要這麼對她吧?」她覺得道爾森的態度有些過分。
「不要被她的外表騙了,她不值得妳的同情。」道爾森聲音低沉,語氣中透著不屑,像是在警告她。
克萊蕾雅皺了皺眉,還是選擇轉移話題:「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北方的冥界入口,應該是在葛梅茲那邊吧。」道爾森若有所思地回應。
「我記得薩庫雷德說那裡非常遠。」克萊蕾雅回憶道,眼神中略帶擔憂。
「是啊,不過既然都答應了,我就一定要去做,不能食言。」道爾森的語氣堅決,這讓一直隱身在暗處的狄德羅聽了,心中一陣感動。儘管他態度冷淡,但這份責任感讓她內心微微震動。然而,道爾森的態度實在讓她太不爽,所以她不打算再現身。
克萊蕾雅環顧四周,有些擔心:「我們在拉德森,地圖上沒有標註這裡的明確位置,只知道要往北方走。會不會走錯路?」
她的考慮很細緻,總是能提前想到潛在的問題。道爾森輕輕點頭:「妳說的沒錯,可能需要問薩庫雷德他們的意見。」
「直接問狄德羅不就好了?她肯定知道路。」克萊蕾雅提議。
道爾森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發現狄德羅早已消失無蹤。「說的也是……不過她已經不見了。」
克萊蕾雅嘆了口氣,責備地說:「都是你把她氣跑了。」
「怎麼能怪我!她的態度也不好嘛。」道爾森辯解道,語氣中隱含著一絲無奈。「好了,別再說這個了,開心點好嗎?」他此時也認識到自己或許過於冷漠,急忙安撫克萊蕾雅。若是連她也不高興,那他真成了惡人。
「真是的,你真的要好好檢討一下。」克萊蕾雅加快腳步,似乎懶得再跟他多說。
「等等我啊,別走這麼快嘛。」道爾森追了上去,無奈地說:「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嗎?」
克萊蕾雅沒有回頭,聲音淡淡地回應:「我覺得你只是在嘴上說,根本沒有誠意。」
「那妳要我怎麼做?」道爾森顯得有些焦急。
「下次狄德羅再現身的時候,你得彎腰向她道歉,說:『對不起,上次態度不好,以後不會再這樣了,請原諒我。』」克萊蕾雅認真地說,語氣中透著一絲堅決。
道爾森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點頭:「好,我答應妳。」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氣氛冷得如同周圍的空氣。直到走出了拉德森城外,仍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拉德森城外,一片荒蕪的枯樹林靜靜地聳立著,枯枝在微風中搖晃發出低沉的沙沙聲。天空灰暗,像是籠罩著一層陰霾,讓整片大地顯得更加寂靜。道爾森低著頭,心情沉悶,腳步沉重,枯黃的落葉被他踩在腳下,發出輕微的破裂聲。克萊蕾雅依舊走在前面,步伐輕快而決然,沒有回頭,也沒有對他多說一句話。
這份無言的冷淡讓道爾森覺得身邊的空氣更加寒冷。「克萊蕾雅,妳該氣消了吧?」他終於鼓起勇氣走上前,試圖打破這令人不舒服的沉默。
克萊蕾雅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但臉上依然擺著一張冷冷的臭臉,沒有給他好臉色。
「我真的覺得你這次太過分了。」克萊蕾雅的聲音中透著憤怒,語氣冷冷地說。
道爾森無奈地嘆了口氣,回應道:「我也覺得妳這次氣太久了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話音剛落,克萊蕾雅突然大笑,笑聲尖銳而充滿詭異的意味。這笑聲讓道爾森感到背脊一陣發寒,他連忙後退三步,露出警戒的神色。「妳不是克萊蕾雅,妳是誰!」道爾森瞬間察覺到不對勁,心跳加速。
「我是狄德羅,」克萊蕾雅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我將靈魂附在這個女孩的身上。而且,我發現她可不是普通的人類,她的真正身份是時空女神。」
道爾森的心猛然一緊,神色更加凝重,意識到眼前的局勢不容輕忽。狄德羅的話讓他充滿疑慮,他不禁握緊了拳頭,暗自思索著如何應對。「妳到底有什麼陰謀!」道爾森大聲質問,眼中滿是警惕。
狄德羅輕笑著,神情放鬆得像在談論日常瑣事:「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旅行,這個女孩的身體,就暫時由我收下吧。」她的笑容中帶著挑釁,讓人不寒而慄。
「什麼?」道爾森一時有些錯愕,這樣的發展讓他難以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這個女孩對你很重要,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她的身體,這是我的保障。」狄德羅依舊保持著那張笑臉,與克萊蕾雅的溫柔截然不同,讓道爾森倍感不適。
「妳太可惡了……」道爾森緊皺眉頭,語氣中滿是厭惡與無奈。「像妳這麼邪惡的神,竟然玷污了克萊蕾雅這麼純潔的身體!」
狄德羅玩味地低頭打量著自己現在的模樣,輕輕撫摸著克萊蕾雅的皮膚:「好白皙的皮膚啊……不過,還是差我一點。」她的話充滿自大和譏諷。
道爾森懶得再與她爭辯,嘆了口氣,轉身走開。
「欸!幹嘛不等我啊!」狄德羅急忙跟上,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
「反正妳又不是克萊蕾雅,只有外表,我可不會喜歡妳。」道爾森冷淡地回應。
狄德羅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語氣輕佻:「你和這個女孩做愛過幾次?」
「問什麼鬼問題……」道爾森皺眉,對這樣的問題極其反感。
狄德羅繼續調侃道:「你們這麼親密,像夫妻一樣,這種事情應該做過吧?」
道爾森保持沉默,懶得回應她的挑釁。他只是繼續往前走,臉上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
狄德羅看著他微微加快腳步,突然跑上前抓住他的手,道爾森並沒有掙脫,而是靜靜地牽著她走。
「沒想到你這麼純情。」狄德羅笑著說,語氣中帶著些許輕蔑。
「這是克萊蕾雅的手,我不能放開。」道爾森低聲說,語氣中透著無奈。
「為什麼?」狄德羅好奇地問。
「我答應過自己,不會拋下她。就算只是她的身體,也一樣。」道爾森的聲音低沉,但堅定。他此時的內心極其矛盾,眼前的人雖然是克萊蕾雅的外貌,卻被狄德羅的靈魂佔據,讓他感到進退兩難。
狄德羅笑容收斂,語氣稍稍變得平靜:「好吧,我不跟你鬧了,就像平常那樣,一起旅行。」
「什麼時候妳才會離開克萊蕾雅的身體?」道爾森眼神冷冽地看著她。
「等我朋友安全逃離冥界再說。」狄德羅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
道爾森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好吧,就這麼說定。走吧。」
「等等!」狄德羅忽然出聲制止道,「往這邊走的話,會到迷幻森林。」
「迷幻森林?」道爾森皺起眉頭,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這地方在古老的書籍中有過記載。據說進去的人,從來沒有人能出來。」狄德羅解釋道,語氣中透著些許恐懼。
「穿越迷幻森林,這是最快的路線吧?」道爾森問道。
「是最快的路,但進去之後就不一定能找到出路。雖然繞遠路麻煩一點,但至少安全。」狄德羅的聲音變得急促,似乎在極力勸阻。
然而,道爾森不再猶豫,直接走向前方濃霧籠罩的森林,身影瞬間被吞沒在迷霧之中。
「真是個瘋子!」狄德羅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無奈地追了上去。濃霧中,迷幻的景象變得愈發詭異,狄德羅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盯著她。
「你都不聽我的話,只顧自己!」狄德羅追上道爾森,忍不住臭罵道。
道爾森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堅定地看著她:「我只想盡快見到克萊蕾雅。」
狄德羅望著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酸楚,語氣軟了下來:「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狄德羅的眼眶泛起淚光,顯得委屈得像快哭出來。「別哭了,還有正事要處理。」道爾森連忙伸手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我知道你只對你老婆貼心,這我能理解。」狄德羅嘟囔道。
「沒有這回事啦。」道爾森笑了笑,腳步不停。他確定自己一直朝北走,卻不禁覺得奇怪——周圍的景色竟然絲毫沒有變化。樹木、草地和霧氣,宛如一個無窮無盡的循環,讓人感到不安。「我們該不會在原地打轉吧?」他開始懷疑。
「不可能吧?」狄德羅倒是顯得很平靜。「我們走了這麼久,只是這森林裡的景色看起來都差不多罷了。」話音剛落,她突然轉身朝旁邊的茂密草叢走去,彷彿在尋找什麼。
道爾森微微皺眉,悄悄跟上。「怎麼突然想往那邊走?」他低聲問。
「你不覺得我們剛才走的路根本沒辦法繼續嗎?」狄德羅回頭一笑,目光帶著一絲挑釁。「與其繼續重複毫無變化的路線,不如看看其他方向有什麼出口。」
道爾森心中閃過同樣的疑問,但表面上仍然保持淡定。「這裡可是迷幻森林,據說充滿妖精的惡作劇和神秘的魔法力量。」他輕描淡寫地說。
「這下子我們恐怕真的是陷入幻境了。」狄德羅微微嘆氣,目光卻依然警覺地掃視四周。
就在這時,道爾森忽然注意到前方不遠處有一道強光。他快步走向那邊,語氣堅定:「跟我來,我看到出口了。」
穿過濃霧後,眼前豁然開朗。他們來到一個明亮的村莊,這裡陽光普照,空氣清新。村民們忙碌地在街上來回穿梭,有的修築房屋,有的在田間耕作,還有人在市場裡擺攤吆喝。村子四周是翠綠的山脈,與方才的迷霧森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景象看似和平,但道爾森心中仍然不安。
「真奇怪,這麼深的森林裡竟然有村子。」狄德羅輕聲說,雙眼四處張望,警惕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妳別這麼多疑。」道爾森回過頭,看見一個人站在不遠處。那是一個身材高瘦、穿著破爛衣服的男人,腰間斜掛著一把武士刀。他留著一頭亂糟糟的灰色短髮,臉上布滿風霜,雙眼透露出冷靜而深邃的神秘感。道爾森一眼就察覺到他不凡的氣息,彷彿這個人擁有強大的力量和豐富的戰鬥經驗。
「我叫道爾森,你也是到這裡來旅行的嗎?」道爾森難得主動打招呼。
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一隻手握住刀柄,顯然還在警惕著。「我叫亞索爾。」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威嚴。「你們剛到這裡吧,什麼都還不清楚。」
亞索爾的手慢慢從刀柄上滑開,表示放下了戒備。「跟我來,這裡人多口雜,不方便說話。」他轉身朝村子深處走去,神情依舊冷峻,但言語間似乎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道爾森和狄德羅對視一眼,彼此心中都充滿疑問,跟著亞索爾,走向這神秘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