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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提要:
休與大敗阻東方,共工決議與子談。
后土堅毅不合作,屏障摧毀遭大難。
準備迂迴向東的共工,聽聞斥侯的報告後神情劇變。
「……這是真的嗎?!」
「共工大人,千真萬確。」
共工難掩震驚,因為他信賴的相柳竟在休與山大戰失利,軍隊盡滅,相柳則生死未卜。此事,讓他即便穿過狹道,也到不了東方補充物資,等同斷絕了東方的通道。
「可惡!」
共工握緊拳頭,青筋盡顯,對戰局的急轉直下感到憤恨不已。
他臉上流露出各種情緒,組合成一體竟成奇異的姿態--比起憤怒,他更必須思考後續行動。
沒人接應,他自狹道出東方就會如甕中捉鱉;留在此地回共勝山,遲早被整合完畢的顓頊擊潰。他必須改變策略。
他看向驚惶的斥侯,下令道:「你喚前線部隊回來,我要改變目標了。」
「是!」斥侯感謝自己沒事。
共工眼睛一瞇,現在的他只剩下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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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光府受屏障守護,亦開始有些許的積水,其他地方的情景可想而知。
后土神情凝重,為了對抗強勁的水勢,他得付出相應的氣力以維護屏障。
「大人,請用膳。」杜桐親自送膳,確認后土的健康狀況。
后土暫且放下事務,持筷詢問:「積水狀況如何?」
「淹到一階……再過幾天,就淹沒階梯。」杜桐想過疏通水勢,但承光府如何與群山比高,原本傑出的要塞功能諷刺成為巨大的滯洪池。
「父親大人欲與吾打持久戰,殆另有目的。」后土如共工所願被封鎖於承光府內,甚至更嚴重。
杜桐無力思考他地安危,僅知承光府即將承受不住,斗膽詢問:「……大人,是否考慮將水勢排到人界?」
「不可。這場水勢不僅滂沱,並混有濁氣,將引發人界浩劫。」后土直接否決。
「承光府已升至最高點,一旦淹沒,人無可逃之地,物無可置之處,後果不堪設想。」杜桐不得不提出嚴峻的現實。
后土卻問:「旋龜備否?」
「……在別院之中。」杜桐回答莫名的問題。
旋龜棲息於南方大地,后土透過交換取得幾隻養在各處水池,他早些命令杜桐將旋龜安置於一區備用。
「吾意欲向東取條渠道疏通水勢,少量應不至造成九招殿困擾。」若非聯絡斷絕,后土必會先行通知。
「大人,您支撐水勢太久,恐怕……」杜桐對后土日漸消瘦的身軀很不捨。
「此事莫提,汝先送來旋龜。」后土冷硬打斷。
「是……」杜桐無奈出府。
后土的額間冒了些許的汗水,確實為洶湧的水勢付出太大的力量。他心有旁騖,從窗戶看向淹沒的階梯,喃喃著:「如此下去,非僅是天界淹水。」
突然有股強勁力道衝擊承光府,后土瞬感暈眩,握於手中的筷子滑落於地,與地面奏出清脆的聲響。
「……」
他非常明白原因,立即將咀嚼中的膳食吐了出口,回身加強屏障。
杜桐神情大慌,不顧禮儀衝入府內說道:「大人,有人來了!」
「是父親大人。」后土嚴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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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不再以試探的方式等待后土的主動回應,直接在屏障外施以強勁的水龍捲。
后土神情肅穆,親自會面共工。
父子久別重逢,本應溫馨,如今卻是疏離。共工盤起手,高傲揚起頭,訓子之情顯而易見。
「父親大人。」
后土不卑不亢向共工敬禮,這是為人子女應有的態度。
「你還記得我是你爹啊。」共工不懌。
「孩兒從未忘懷。」后土恭敬回應。
共工咬牙切齒說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找那姓姬的當爹了。也是,你們都是黃龍族,比起洪龍族的我來得親近多了。」
共工之髮妻出自黃龍族,產下具黃龍族特徵的后土,黃帝則是繼承母系黃龍族的特徵,因此后土和黃帝皆是五行之力,彼此間相似度之高,比親子更為密切。
這件事,成為親子間永遠的芥蒂;然而兩人的芥蒂何止於此?
后土不欲當面陳述,但共工已做得如此程度,他正色宣示:「父親大人,您襲擊共主,行叛亂之舉,請恕孩兒無法認同。」
「那姓姬的對我又如何?我幫他解決運輸的難題,他給我什麼?一大片偏遠的旱地!就算現在共勝山是沃野,當時全是沙漠,你說他對我很好、我該感激涕零嗎?!」共工怒斥。
「父親大人,當年您開墾的時候,孩兒尚盡棉薄之力,即是出自大人的意思。」后土為黃帝說話。
「你是我兒子,當然要幫我,難道讓我一個人開墾?!做什麼事都要他同意,你想幫我需要這麼委屈嗎!」共工越說越火大。
后土已知共工對黃帝有解不開的心結,改問:「共主邀您共治西方大地,他尊敬您,讓您掌握相當的權力,何必襲擊他?」
「他只是姓姬的嫡長子,繼承共主根基不穩,才需要找我來幫襯。你看他用人唯親,跟他老爹一個樣!」共工反認為少昊要感謝他。
「事實證明,共主並未提防您,您卻先行動手,那是您不義在先。」后土凜然地說。
「那個南方的小鬼控制南境鳳族、占領深水潭,那裡本來就是我族領地。可他哪次不是偏袒那小鬼?」共工想到這件事就生氣。
「父親大人,南境鳳族已獨立許久,至於深水潭……那從來都不是洪龍族領地。」后土就事論事。
「笑話!難道那小鬼就有資格,還不都是搶來的!神蠶族能從變蛇族手中搶得深水潭,那為何我不能搶過來!」共工嗤之以鼻。
「您為相柳做這些事,但他只是利用您。」后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述,堅信共工被相柳蒙騙。
「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他?!只因他是變蛇族嗎!」共工對相柳的信賴極深,聽到后土這番言論更是憤怒。
「……」
后土眼神堅毅,不語展現氣場,他和相柳的恩怨非共工所能置喙。
終於,共工明白后土的原因,咬著牙說:「……你不幫我就是了。」
「是。」后土堅決回應。
共工揚起水龍捲,隨強度增強,龍頭清晰可見。后土直視龍頭的威脅,依然不為所動。
「那你就滾到一旁看戲吧!」
共工怒吼,釋放手中的水龍捲而去。龍頭被屏障吸收大半,仍發揮強勁的生命力,硬是鑽入屏障的裂縫中,衝向后土的面前。
后土必須維持屏障,但突如其來的龍頭使他本能防禦,擋下了這道攻擊。
「……唔!」
龍頭狠狠撞在后土的面前,后土雖化解龍頭,仍受其衝擊嘔出不少鮮血,身體瞬間因疼痛彎曲。
更嚴重的是,他原本設置的屏障如玻璃般碎裂,化作仙氣碎片而崩滅。
失去屏障的阻隔,共工得率軍穿過承光府,直接向東。
「……」共工神情複雜,再看一眼后土。
「父親大人……莫去九招殿……」后土虛弱地請求。
「你還要繼續阻止我嗎。」共工語氣聽似和緩,但冷意更甚。
后土喘著氣,說完全部的話語:「夋……並不如您……想像得弱。」
「……」共工別過頭,不再回應。
共工的軍隊浩浩蕩蕩飛往九招殿,水勢一路向東流,留下遭洪水淹沒泰半的承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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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桐攙扶虛弱的后土入府,趕緊處理后土的外傷。
即使共工刻意避開要害,后土的傷勢仍相當嚴重,血液可比河流汩汩流出,使后土的臉色倏地發白,冷汗直冒。
杜桐施以治癒術簡單止血,包覆於外的布疋依然迅速染紅。后土運功調養,暫時平復體內奔騰的血液流速。
當后土睜開眼睛時,杜桐乃說:「大人,府裡淹水了。」
「不止府裡,水勢恐流入人界。」后土指出更嚴重的問題。
「……是。」杜桐點了頭。
「吾本欲以屏障漸次吸收,保護附近不受水勢所害,如今一破,反成洩洪之勢。」后土不免自責。
杜桐實欲說「縱使水來土掩,也有極限」,但他素知后土不聽這種話,只好沉默。
后土勸阻不了共工東攻,無法阻止共工和帝俊的戰爭,但現在的他不牽掛此事,而是擔憂說道:「短期間吾難再施廣範圍屏障術,唯恐水勢流灌人界,必須立即處置。」
「大人,您傷勢嚴重……」杜桐擔心后土逞強後會留下後遺症。
「水勢下流,非吾所能阻。吾欲通告放勳,由彼疏散居民並派員處置。」后土縱使有通天之能,亦無法違背洶湧的水勢,尋求減少傷害之道。
「是。」杜桐認同。
后土捱著傷勢勉強起身,吩咐道:「洪患起因於吾,吾將親自布告,汝去準備。」
杜桐對布疋滲出的血液皺起眉,直言勸諫:「大人,您這樣太勉強了。」
后土一向以威嚴肅穆著稱,身受重傷的虛弱模樣不適合向外宣傳,他尋思後說:「汝為吾備紙筆,吾先向放勳傳達此事。」
「好。」杜桐趕緊抬來矮几。
后土維持端正坐姿,但持筆的右手因微微顫抖撒了些許墨汁,他亦因思考而未寫半字,木片徒留了無法解讀的大小墨漬。
杜桐斗膽請求:「……大人,或由我代筆可否?」
后土擱下筆,重新蒐羅思緒後竟難以下筆。
「……大人?」杜桐不解后土的意思。
「吾竟給人界如此大的難題!」后土為不知從何啟口而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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