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䇇凝視著那面戰旗,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感,緩緩問道「加勒特,還有多少願意追隨我的帝國軍士?」
加勒特低頭回應「陛下,不多了,您這次離開得太久,那些戰友大多等不到您的回歸。」
「這樣啊。」琉䇇低聲應道,微微垂下眼簾。那一瞬間,我似乎從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壓抑的悲傷,但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毅甚至瘋狂。
加勒特似乎察覺到什麼,隨即補充「不過,還是有一千多人。他們對您的信仰從未動搖,無論是深淵還是地獄,我等皆聽從您的諭令。」
「一千人?」琉䇇輕笑了一聲,眼中重新燃起熾烈的光芒「足夠了。遙想當年,我們推翻昏君建立帝國時,可是連千人都湊不齊呢。放他們出來吧,讓他們知道,我回來了。」
「遵命。」加勒特一揮手,死寂馬車突然發出低沉的嗡鳴聲。下一刻,無數幽魂自馬車內洶湧而出,猶如黑色風暴席捲四方,尖銳的哀嚎聲在天地間迴盪,令人不寒而慄。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試探性地問「該不會這馬車裡裝的全是上古帝國軍士先賢的靈魂吧?」
站在一旁的伊蕾妮大嫂嘆了一口氣,語帶無奈「應該就是你想的那樣。過去,加勒特經常拜訪古代帝國將領的墓地,我還以為他只是去悼念故友,沒想到他竟然是把人...靈魂全帶回來了。」
「看來,加勒特的死寂馬車並不是收割生者靈魂的工具,而是作為承載舊帝國英靈的容器。」羅蘭表哥語氣透著幾分不可思議。
「沃草!前段時間我還搭過這馬車好幾回!」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語氣誇張地說「早知道這是靈車,打死我也不坐!」
羅蘭表哥扶額嘆氣,顯然不想搭理我。
但我依然困惑地追問「等等,那些古代英靈不是應該葬在帝都嗎?加勒特這無頭騎士的行頭那麼顯眼,他怎麼能跑到帝都還不被發現?而且帝都的貴族墓園守備也不算鬆懈吧。」
舅舅陛下淡定地解釋「上古時期的墓葬傳統與現在不同。那時候的人習慣將逝者葬於家鄉故土,而帝都的貴族墓園是在三百多年前才修築完成。所以上古帝國的那些先烈並不在那裡。」
爺爺也點頭附和「千百年過去了,有些先烈的家族早已沒落甚至消失,能找到這些英靈本就極為困難。加勒特花費的心血和時間,是常人難以想像。」
看著那些幽魂,我不禁想,加勒特能收集到這些英靈,恐怕也只有他這種不死生物的特性才能辦到,換成一般人早就發瘋了。
琉䇇目光掃過周圍亂竄的幽魂,皺起眉頭,語氣嚴厲「把旗子給我,我的軍隊可不能是這副模樣。」
加勒特恭敬地將戰旗雙手奉上。琉䇇接過旗幟,猛地將它插入地面,聲音響徹天地「臭小子們,還不趕緊給我站好隊!」
隨著她的命令,四處流竄的幽魂霎時間停止騷動,迅速排列整齊,恭敬地站在琉䇇面前。加勒特也毫不猶豫地走到隊伍最前排,筆直地站定。
琉䇇掃視著整齊的隊列,目光冷厲「你們的等待沒有白費,我回來了。都準備好隨我征服異界了嗎?」
加勒特高聲回應,聲如洪鐘「陛下,我等已經準備了千百年,隨時聽候您的命令,化為您的利刃,再次為您開疆拓土!」
琉䇇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帶著壓迫感的笑意「很好,帝國的將士們,聽令!」
就在這一刻,加勒特率先跪下,整支幽魂軍團齊刷刷地跪倒在琉䇇面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更不可思議的是,當幽魂跪下時,他們身上的黑霧瞬間散去,每個英魂的真容都重新顯現了出來。
那些幽魂中有男有女,甚至包括不同種族,他們的樣貌各異,但每人皆身著古老的盔甲,盔甲上刻著過去古老帝國的國徽。他們臉上滿是狂熱,目光虔誠地望著琉䇇,宛如望著神明。
老爹突然瞪大眼睛,頂了頂爺爺的手臂「老爸,你看加勒特後面數來第三人,他肩甲上的家徽跟我們家是不是有點像?」
爺爺眯起眼仔細打量「嗯……葉綠色的大葉盾徽與花飾,護盾上的持劍白馬……雖然有些距離,但確實像族譜上記載的古家徽。」
「我們家的家徽不是白銀徽嗎?」我好奇地插嘴。
爺爺笑了笑「白銀徽是後來陛下親賜的。家徽並非一成不變,若家族某代成員立下大功,往往會對家徽進行修改以示榮耀。比如家徽底下那一長串銘文,就是最常見的改動。」
想到白銀騎士團的旗幟上總是拖著一串密密麻麻的銘文,我不禁點頭表示贊同。
老爹皺眉說「但那人看上去跟我們不像啊。」
「都過了千百年了,祖先的模樣怎麼可能跟你像。」爺爺白了老爹一眼,語氣帶著幾分調侃「而且那時候也沒什麼愛神教會賣的美顏附魔飾品。」
我挑眉反駁「誰說的?你要不要看看現在站在前頭演講的開國祖奶奶?她跟你孫子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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